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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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盼楠對父母不好,但對這個jiejie是真的沒話說,一直帶在身邊照顧,給她買最好的衣服,請最好的老師。即便知道沒有用,也一直沒放棄過治療。 這也是讓蘇言覺得蘇盼楠不是個壞人的原因。 蘇言那些模糊的記憶被喚了出來,正在捋條理,突然打了個哆嗦。她看了一圈,拿過放在桌邊疊得整齊的衣服穿上,然后搓了搓臉。 已經(jīng)挺冷的了呀,就不知道現(xiàn)在是春天還是秋天。 她從房間里出來,下意識地想去找蘇盼楠??纯茨贻p時的人是什么樣兒的。 老房子的樓梯是直接用木頭搭的,老一輩人的自建房,如今因?yàn)樯狭四甏?,木板已?jīng)有被蠹蟲啃咬過的痕跡。加上這一代空氣潮濕,老房子里全是木塊發(fā)霉的味道,讓那不安全感成倍加重。 蘇言知道這道樓梯其實(shí)很耐久,起碼還可以撐個十幾年,但就是害怕。一路篤篤篤地小跑下去,奔到一樓。 方燕正坐在樓梯正下方的灶臺邊,打著把扇子生火做飯。同另外一位中年婦女聊天。見她下來只抬了下眼皮,沒有出聲。 蘇言長大后跟長輩的關(guān)系也不好,當(dāng)沒看見,徑直從側(cè)大門進(jìn)了中間的小院。 隔壁院的一戶人家搬了小凳在曬太陽。 蘇言一時叫不出“我妹”這個稱呼,于是問:“蘇盼楠呢?” 那人沒將她放在眼里,繼續(xù)低頭織毛衣。 蘇言撇嘴,討了個沒趣,干脆自己去找了。 從側(cè)面繞到大門,再原路繞去后門,都沒見到人影。 蘇言對這地方其實(shí)不是很熟,不敢走遠(yuǎn)去找,怕給自己弄丟了。只能站在原地觀望記路。 這時看見一行人從黃泥路的另外一端結(jié)伴走來,說說笑笑,很是開懷。 看打扮是一群十多,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為首的一個身上穿著夾克,看得出是嶄新的衣服。斜背著個包,應(yīng)該是剛下班回來。旁邊還有幾人穿著單薄汗衫,腳上站著泥濘的男生。簇?fù)聿⒂懞弥虚g那人。 蘇言定睛一看,目露驚喜。 旁邊那不是吳建剛嗎? 吳建剛老跟她說自己年輕時英俊瀟灑,在村子里備受女人追求,當(dāng)時蘇盼楠就是其中一個,還是最漂亮的一個。 雖然對著他的臉,蘇言很難想象出他們村里的平均顏值,但也著實(shí)沒想到他其實(shí)這么邋遢。 就這樣怎么能那么放肆地吹?是年代審美的差異,還是他給自己開了一千度的濾鏡? 雖然覺得有種揭穿秘密的可笑,但見著人還是很高興的。蘇言樂顛顛地上前,想認(rèn)真打量一下年輕時的養(yǎng)父。 幾名男生也站住了,不遠(yuǎn)不近地看著她,面帶揶揄。 “看啊建剛,那傻子是不是在看著你偷笑?不會是喜歡你吧?” 旁邊幾人哄笑。 吳建剛出現(xiàn)了絲絲窘迫。 幾人見蘇言靠近,更大聲地喧嘩,興奮道: “誒她過來了!” “喲??!真喜歡我們建剛?。∵@電影里叫什么?魅力!我們建剛對傻子的魅力!” “哈哈哈該不是你去找蘇盼楠獻(xiàn)殷勤太多,結(jié)果沒勾搭上她,反而勾上了她jiejie?緣分啊剛!” “去啊建剛!愣著干啥?你的女人!” 幾人對吳建剛顯然不算多尊重,而吳建剛被推攘著更是黑了臉。后者狠狠對她瞪眼,厭惡之情溢于言表。 蘇言于是停住了。心中更是涼了半截。 她又不是真傻,既然不被待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別走啊,快追啊建剛,那可是你媳婦兒!” 當(dāng)著蘇言的面,他們毫不避諱地耍黃腔開黃段。 吳建剛被推了出來。 蘇言忍不住,回頭兇猛瞪視。 特么的一群禽獸,打趣她跟她養(yǎng)父,還是人嗎? “別推了,大家看著啊?!眳墙▌倱]了揮手臂,笑嘻嘻說:“行了!”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直接朝蘇言砸了過來。 蘇言大驚,匆忙躲開。 看著石子落在她的腳邊,她都還是懵的。 一群人看好戲般地說道: “這么不憐香惜玉,她可是你媳婦兒啊!” “人雖然傻了點(diǎn),可蘇盼楠是她meimei,說不定你娶了她還能買一送一呢?” 吳建剛叉腰嘲笑:“一個傻子?!?/br> 蘇言愣在原地,滿臉的問號。 吳建剛曾向她吹噓自己的正義跟強(qiáng)大,她知道有點(diǎn)水分。男人嘛,都一樣?,F(xiàn)實(shí)允許打點(diǎn)折扣。 他不站出來給蘇言撐腰,能理解,畢竟算不上什么事兒。忍著不出聲,也能理解,算是隱忍。 但現(xiàn)在這樣子,是什么慫貨?! 吳建剛見周圍幾人都沒跟著笑,又撿起一塊石頭作勢要丟。 為首的男生不屑勾了勾唇角,終于揮手道:“算了,大家就開一個玩笑,你還當(dāng)真?對一個傻子,至于嗎?” 吳建剛悶悶閉嘴。 幾人成群結(jié)隊,像無事發(fā)生一樣地從蘇言身邊走過。神情中倒是不帶鄙視,因?yàn)閴焊鶅壕蜎]把一個智障放在眼里。 蘇言都快哭了。 這時后面又出來一個人,騎著輛腳踏車,大踩著踏板過來。 蘇言的目光不自覺就被吸引過去。 不得不說,年輕時期的林俊,就是她親爸,那真是一個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 即便穿著白色的背心,衣服都被汗?jié)n浸濕,又被塵土染灰,也帶著陽剛跟陽光的氣場。 林俊踩著剎車停在她面前。見她呆愣愣地站在路邊,表情中有錯愕,還有受傷。低聲問道:“怎么了?” 蘇言抽了下鼻子,沒說話。 就世界觀破碎了。 林俊問:“有人打你了?” 蘇言誠懇告狀:“吳建剛?!?/br> 林俊抬頭,還能看見吳建剛的背影,直接摔下車,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獵豹一樣沖過去,然后將石頭擲出。 吳建剛被他砸中小腿,痛叫一聲轉(zhuǎn)過頭來。 林俊豎起小拇指,囂張?zhí)翎叺溃骸翱次腋陕??老子沒警告過你嗎?再手賤一次打你一次!” 吳建剛見是他,不敢出聲,跟在那群人身后快步離開。 林俊見人走遠(yuǎn),又放聲大喊:“盼盼!你姐又被人打了!盼盼??!” 他喊得夠大聲,蘇盼楠從隔壁院子里跑出來。 蘇言轉(zhuǎn)身,定睛看著她。 此時的蘇盼楠留著兩條長長的麻花辮,穿著一件單薄又破舊的衣服,帶著年輕時的稚氣。皮膚有些粗糙,可依舊掩蓋不了她五官的出眾。 她手里拿著一件濕漉漉的衣服,氣道:“誰??!” “就吳建剛那混球!”林俊踩著踏板說,“我走了啊,你自己看著點(diǎn)?!?/br> 蘇盼楠應(yīng)了聲:“誒。” 林俊還有事,扶正腳踏車,又沿著小路向前。 蘇盼楠朝蘇言走進(jìn),捏了捏她的胳膊,檢查一遍沒有問題,關(guān)系問道:“姐你沒事兒吧?哪里被打疼了?” 蘇言倒抽一口氣,訥訥出聲:“姐?” 蘇盼楠知道她智商低,也沒有在意,牽著她嘮叨說:“你跟我來吧。怎么起床也不出個聲兒?。扛嬖V你別一個人往街上玩去了,你看被人打了吧?” 蘇言被動地跟著她走。 聽蘇盼楠那斷斷續(xù)續(xù)地叮囑,眼眶犯熱,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她媽年輕時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蘇盼楠給她帶到院子里,從角落里抽出一張小木凳,讓她坐邊兒上等,自己繼續(xù)在盆里揉搓洗衣服。 長繩拉起的晾衣繩上,掛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路_@盆里還有不少。簡直像是個做漿洗衣服的地方。 蘇言看著那飄動的各式外衣,伸手摸了一把,驚道:“全是濕的呀?” 蘇盼楠笑道:“都是今天洗的,當(dāng)然是濕的咯?!?/br> “不是,怎么那么多衣服呢?”蘇言說,“我們家哪來那么多衣服?這是攢了一年了嗎?” “你真是……”蘇盼楠直起上身,看著她無奈道:“我不跟你說過嗎?那大伯母拖家?guī)Э诘剡^來做客,還裝了兩箱子的臟衣服過來,這不要我給她洗?她跟她媳婦兒在里面陪媽說話?!?/br> 蘇言換算了下,她媽的大伯母,就是她的大外婆。 蘇言怒道:“她神經(jīng)病啊她!” 蘇盼楠捶了捶自己的腰:“我從早上洗到現(xiàn)在,手都快麻了?!?/br> 蘇言看一眼她的手,可不是,通紅通紅的,又因?yàn)榻颂L時間的肥皂跟水,表皮都被泡得發(fā)白起皺。 蘇言站起來走了圈,一眼瞥見,又氣道:“這男人的內(nèi)褲都要你洗,怎么能這樣啊?” “噓——你想被罵呀?”蘇盼楠狐疑看著她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話這么多。” 蘇言說:“我生氣呀!” 蘇盼楠笑了起來,又壓低聲音問:“肚子餓嗎?” 被她這樣一問,蘇言才聽見自己肚子尷尬地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