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荊興替倒是多看了徐帆幾眼,眼睛瞇成一條縫,等小a察覺的時候,又“羞澀”地笑了一下。 徐帆只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板升起來,一聲“片哥”差點脫口而出。 不得了,這個o不得了! 徐帆痛心疾首:咱們風哥栽了,栽了??! “他就是那個跳級生?” 徐帆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秦雙雙,循聲回頭,殷勤地回答:“可不嘛。這學期咱們學校來了倆風云人物,一個是咱風哥,一個就是風哥的男朋友。” “男朋友?”秦雙雙噙在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原來跳級生就是白若風的男朋友啊……” “嗯,風哥之前在國旗下念檢討,就是因為去高二教學樓找他的時候被教導(dǎo)主任發(fā)現(xiàn)了?!?/br> “他們家長不知道嗎?” “誰知道呢。”徐帆說到這里,終于提起了警惕心,打了個哈哈,“再過幾天,風哥過完十八歲的生日,單方面不能算是早戀了,家里人就算是知道,估計也不會生氣吧?” “……好了好了,奶茶來了?!毙旆谝粋€聽見叫號的聲音,跳起來去拿做好的奶茶。 白若風和荊興替站在一旁等著,并不著急。 “片片,明天的籃球比賽是幾點?” “早上九點鐘到體育場就行?!彼舆^徐帆遞過來的綠茶,輕聲道謝,然后繼續(xù)和白若風說話,“其實你應(yīng)該留在家里復(fù)習功課的?!?/br> “體測在二月份,到時候你肯定是以體測為重,顧不上學校的課程,白叔叔說不定還會給你安排訓(xùn)練,等一切都結(jié)束,你根本沒什么時間復(fù)習文化課?!?/br> 荊興替說得句句在理,白若風卻根本不可能放著小o獨自去看籃球比賽:“我知道的……可是片片,你們班那個體育委員老是湊到你面前,我不喜歡。如果我不去,他說不準會欺負你的?!?/br> 其實就算童禹真的要欺負他,荊興替也有把握把對方打到再也不敢動歪心思。 可是當著白若風的面,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 荊興替嘆了口氣,抱著奶茶郁郁地吸溜。白若風以為自己的堅持讓小o生了氣,惶惶地站在原地沉思了幾秒,繼而追上荊興替的腳步。 公交車站臺剛好就在“一丟丟”奶茶店旁邊,他們走過去,車就來了。 白若風來不及和徐帆告別,拉著荊興替跳上車,隔著車窗發(fā)現(xiàn)徐帆身邊還站著被忽略許久的秦雙雙,連忙象征性地揮揮手。 “哥哥認識她?”荊興替冷眼旁觀,等車開,冷不丁開口。 放學高峰期的公交車上座無虛席,白若風攬著他站在過道里,聞言渾身一凜,老老實實地回答:“我撞翻的酸奶就是她的?!?/br> “哦?!鼻G興替沒什么大的反應(yīng),繼續(xù)低頭吸溜綠茶。 白若風莫名地有點緊張,車上人多又不好抱著片片親,只能委屈巴巴地將下巴擱在小o的肩頭,用臉頰蹭他的腺體。 正值青春期的小o腺體過分敏感,被蹭了兩下,人就軟在白若風懷里了,攥著奶茶杯的手松松緊緊,耳尖也透出了羞答答的紅。 “吃醋了?”公交車剎車的時候,白若風趁機問,“哥哥只喜歡你?!?/br> “沒有。”荊興替矢口否認,就算耳朵紅得滴血,語氣也依舊是淡淡的,“哥哥想多了?!?/br> 白若風的目光追隨著他紅彤彤的耳尖轉(zhuǎn)悠了兩圈,覺得口是心非的片片實在是太可愛了,哪有a能把持得住???而裝羞澀的荊興替心里的戾氣快沖破偽裝了。 哥哥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啊,到站了?!卑兹麸L沒發(fā)現(xiàn)荊興替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等車停穩(wěn),緊緊攥著他的手腕往車下跳,“今晚咱們回房間以后早點睡,明天早起去體育館,好不好?” “好?!鼻G興替埋頭跟在白若風身后,走了兩步,停下來。 “片片?” 荊興替低頭站在大院門前,像是走失以后忘記家在何方的孩子。 寒風呼嘯,白若風的心沒來由地一緊。 他們放學時,天色已晚,此刻殘月懸在天邊,寂寥的月色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靜靜流淌,荊興替仿佛涉水而過的行人,穿著夏日的單薄衣衫,行走在冬夜的寒風中。 看上去那么孤獨,又那么無助。 白若風覺得自己每時每刻看見荊興替,內(nèi)心深處涌動的愛意下都隱藏著生滿獠牙的憐惜,這樣復(fù)雜的感情張開血盆大口,輕易撕碎他脆弱的心房。 月光在凜冽的風中晃動,世界在一瞬間安靜得如同故事書里危機重重的冒險國度,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里,身為騎士的白若風意識到自己生來便有了使命——忠誠地守護著荊興替,直到世界終結(jié),一切歸于虛無。 可被白若風守護著的人,似乎并不是那么樂意,換句話說,荊興替有一個秘密如鯁在喉。 荊興替的聲音很輕,輕得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白若風,你想親我嗎?” 或許是夜色太美,或許是他的問題太過誘惑,總之白若風沒察覺到他語氣背后深藏的悲傷,稀里糊涂地走過去,說:“我想?!?/br> 于是荊興替在白若風話音剛落的瞬間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的親吻落在小a的唇角,仿佛一朵猝然綻放的煙火,白若風還來不及回味殘留在嘴唇上的熾熱,他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倉皇地逃進了家門。 “片片?”白若風追過去,從玄關(guān)跑進臥室。 荊興替氣喘吁吁地坐在床上,臉上有淡淡的淚痕。 “片片!”白若風將包往地上狠狠一摔,撲過去抱小o的肩膀,“你怎么了?” 熟悉的暖意席卷而來,荊興替將臉頰貼在白若風的頸窩里,抽泣道:“我吃醋了?!?/br> 哎呀,片片果然吃醋了呀…… 白若風的心被溫熱的情緒所填滿,繼而開始發(fā)燙,且有沸騰的趨勢,那是小a驟然加速的心跳。 “我剛剛和哥哥說了謊。”荊興替嘶啞的嗓音仿佛一只顫抖的手,一下又一下,透過白若風的耳朵撫摸他的心臟,“哥哥沒有想多,我一直在吃醋?!?/br> 小o抽噎了幾聲:“從翻墻的時候開始,一直到現(xiàn)在?!?/br> “哥哥,你是我一個人的哥哥。”荊興替抱著白若風倒在床上,纖細的雙腿纏在alpha腰間,時不時扭扭腰,幼稚地宣誓著“領(lǐng)土主權(quán)”,“對不對?” 白若風哪里受得了荊興替哀怨的質(zhì)問,忙不迭地點頭,順手拍拍他的屁股,無奈地解釋:“我只喜歡你一個人,真的。” 荊興替哼哼兩聲,從床上爬起來,瞅著倒在自己身邊的白若風,覺得剛剛的所作所為既幼稚,又中二,可不得不說,心情就是好了很多。 果然隱瞞屬于下下策。 荊興替的睫毛顫了顫,又想起隱瞞的那些事,再次煩躁起來。 白若風卻沒有他的顧慮,眼見著順了小o的毛,alpha美滋滋地從床上蹦起來,嘴里念叨著什么“你的男朋友最愛你”之類的廢話,溜達著進了浴室。 關(guān)門以后又推開一條小縫:“要不要一起洗?” 今天的荊興替沒心思開玩笑,扭了頭表示拒絕,然后寂寞地坐在床上聽浴室里一刻不停的水聲。 少年心事,就算只有芝麻綠豆那么大,也夠憂愁一整夜了。 高二年級的籃球比賽除了高二本年級的學生被要求強制參加以外,對別的年級不做任何要求,但是也預(yù)留了觀眾席。高一的學生來了很多,高三卻因為是畢業(yè)班,彩虹色的椅子上只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還有的是跑錯了位置又懶得換回來的別的年級的學生。 白若風也不在看臺上。 “看臺上風大,把暖寶寶貼起來。”公共洗手間里,小a正把荊興替壓在隔間的門板上教訓(xùn),“今天早上我要是不抱你,都沒發(fā)現(xiàn)你里面沒穿保暖內(nèi)衣。” “不要穿。”荊興替閉著眼睛,眼瞧著是被念叨煩了,連眼角的淚痣都莫名透出一股抗拒感。 可惜他對上的是白若風。 alpha攥住荊興替的手腕,猛地拉過頭頂,然后熟練地掀開他的衣服,往貼身內(nèi)衣上貼暖寶寶。 保暖內(nèi)衣,俗稱秋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對其深惡痛絕,討厭程度不亞于冬天的羽絨褲,穿上好像就是一種恥辱,是對花一樣的年紀的褻瀆。白若風深以為然,但是換到荊興替身上,就變了副嘴臉。 “你本來就瘦?!卑兹麸L邊貼,邊摸著他的腰心疼,“穿再多,看上去也好小一只,要是真的不貼暖寶寶在看臺上吹一上午,往后一個月都別想上學,都得在醫(yī)院里待著!” 燥熱的暖意從后腰蔓延開來,說不舒服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荊興替不想要暖寶寶,只想賴在白若風的懷里。 同樣是取暖,抱著可比貼暖寶寶舒服多了。 白若風哪里知道他在動歪心思,還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你不告訴我之前生病的理由也就算了,可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在你的身邊,還成了你的男朋友,你就得聽話?!?/br> “忠言逆耳,知道不知道?” 半大的小伙子,說起心上人來頭頭是道,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可惜荊興替聽得眼皮子打架,心道你拉我來洗手間,有時間說教,還不如互相把手塞進對方的褲襠里來一發(fā)。他正心不在焉地幻想,隔間外忽然傳來人聲。 “只要這場球你能輸給我們班,我就保證你分班的時候能進尖子班。” 作者有話說:虐啥?不會虐的,酸酸甜甜的早戀故事怎么會虐呢?啊……好想喝一點點(喂。 第47章 聽說實高的白若風是個娘炮 “真的?” “真的?!蓖聿荒蜔┑胤磫枺拔艺f的話,你不信?” “你可以在年級里問問,我保證的事情,有沒有食言過!” 童禹究竟有沒有食言過,白若風和荊興替不知道,但是這個語氣,著實是有些讓人聽不下去了。 白若風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卻沒有開門。 荊興替瞥了小a一眼,無奈地撇嘴,擱在口袋里的手抓著手機。從聽見童禹的聲音開始,他就已經(jīng)打開了錄音軟件。 童禹又囑咐了幾句,大意是自己家里有錢有勢,就算不想進尖子班,也別跟我對著干云云,與平時展現(xiàn)在老師同學面前的溫文爾雅的形象迥然不同。 真是有兩副面孔啊,白若風在心里嘀咕,還好是被他倆一同撞見,要不然真要是自己一個人聽見這番對話,再去和荊興替描述,還有點故意陷害人的意味呢。 風哥念及此,別提有多爽了。 好事兒啊,片片看見了童禹的真面目,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一個競爭者。 nice,白若風! 再接再厲! 隔間外的學生很快就離開了,荊興替轉(zhuǎn)了個身,掀開衣服摳暖寶寶。 “別鬧?!卑兹麸L按住他的手,“聽話,外面風大?!?/br> 荊興替翻了個白眼:“哥哥,你打算怎么辦?” 意思是都聽見童禹的話了,總不能無動于衷。 白若風挑了挑眉:“先看看?!?/br> 比賽還沒開始,童禹什么都沒做,不能空手去找老師,白若風想想那畫面就覺得蠢。到時候不僅會被老師認為是在陷害同學,說不準還要被童禹倒打一耙。 荊興替見白若風沒有沖動到直接去找老師,暗中松了口氣,想把手機里的錄音給哥哥,又覺得現(xiàn)在不是時候,便推開門走到洗手池邊洗手。 “片片,你剛剛好像想和哥哥說什么話?!卑兹麸L黏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