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她站起來走到門邊,“秦豐咋了,他那么好,爸爸不也常說他踏實又機靈嗎?”曹建功忍不住頭疼,急的快要上火,“你立馬打消你的心思,秦豐都結(jié)婚了,你還惦記啥?再說他一個農(nóng)村娃跟你也不合適。“ 曹英反駁道:“有啥不合適的,農(nóng)村戶口咋了,遷到城里就行了嘛。”卻是壓根沒提秦豐結(jié)婚的話。 曹建功猛的抽煙,“你給我打消你的念頭,我說不行就不行。你要還認(rèn)我這個爸,以后就別再見秦豐?!辈苡⒀劭粑⒓t,沒想到一直疼愛她的爸爸竟然這么反對這件事情。 但是她不會輕易放棄的,曹英氣呼呼的轉(zhuǎn)身回了房間,曹建功老婆洗完了碗出來。問是咋了,父女兩個咋吵起來了。 曹建功就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順便叫他老婆瞅瞅有沒有合適的年輕人介紹給曹英。 曹建功說不允許曹英再進工地,就不允許她再來,曹英來了好幾次進不去也就不來了。曹建功以為她打消了念頭,心里還挺高興,年輕小女孩子的喜歡果然就是說說而已的嘛。 可是他不知道曹英雖然進不來,但是想見的人還是隨時可以見到。秦豐等到工地人都走光了,這才鎖上門出來,轉(zhuǎn)過大門不遠(yuǎn)的一個拐角,有人正等在哪里。 天光已經(jīng)很暗了,灰蒙蒙的遠(yuǎn)空在遙遙的天邊,暗黑的星空掛了幾顆星。女孩子穿了一身淺綠的長裙,長到腳踝,腳上一雙白色的布鞋。 身子很單薄,立在夜風(fēng)中,好像隨時就會被黑暗吞噬。秦豐看了看周圍,打算挑另一條路走,可是那邊的人已經(jīng)看見他了。 被叫住的時候他沒有跑,想來還是要跟她好好說說。曹英每天等到這么晚,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絕對洗不清。 他等著曹英走過來,她在他身邊站定,笑瞇瞇道:“走吧。”這幾天她一直是跟在他身邊的,雖然秦豐并不搭理她,但是能跟他一起走這一段,曹英也感覺很開心。 兩人沿著一條河道走,這條河很寬,河堤下面是高聳的水草。被風(fēng)一吹,就像風(fēng)中飛舞的蒲葦,這是一個多么美麗的場景啊。 要是來的是一對有情人,在這樣的地方即使只是說幾句話,也能很輕易的增進感情。曹英張開雙臂,任晚風(fēng)吹拂到臉上,秦豐卻沒什么心情。 他還沒吃飯,辛苦了一天,這會兒早已饑腸轆轆,要不是為了遠(yuǎn)離曹英,他不會單獨跟她走這么遠(yuǎn)。秦豐微咽唾沫,“以后,你能別在工地門口等我嗎?” 曹英臉上的笑容收了收,但還是微笑著開口,“那是我爸爸的地方,我什么我反倒不能去?!鼻刎S直挺挺的站著,黑色的影子瘦而修長。 曹英這樣的回答簡直叫他無法反駁,他壓低聲音,“你可以去,但是請你以后不要跟我一道走了,那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他說話這樣直接,曹英的臉上總有些掛不住,輕輕抿唇,“為什么?我沒有打擾你,只是想呆在你身邊也不行嗎?” “你為什么想待在我身邊,時間久了,會有很難聽的話傳出來的。不要說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妻子在家里等我。我不想在她不在的時候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算我允許你待在我身邊,時間久了你又會有其他要求了。難道我還要一一都滿足你嗎?誰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請你以后把我當(dāng)陌生人?!?/br> 秦豐沒有等曹英的回話,也沒有看她,他直接轉(zhuǎn)身走掉了。曹英倔強的看著他的背影,手指緊緊的拽住裙擺,大聲道:“為什么?我不過是在追求我的幸福而已,你知不知道要是跟我在一起,會有多少好處?” 秦豐搖了搖頭,纖長的影子終究消失在長路的盡頭,之后曹英終于是不再來了。工地上的日子一如以往,枯燥乏味、辛苦。 日頭越來越曬人,轉(zhuǎn)眼時間進入了最熱的時候,秦豐收到傅眉的信,說是放假后來看他。他那些日子工作都變的格外開心,雖然仍是沉默寡言,臉上的表情卻輕松不少。 臨近放假,傅眉學(xué)校的事情很多,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忙完。陳思齊來邀請她一起去看電影,傅眉拿著電影票,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有些事情一直拖著是不行的。 這是一部愛情片子,電影放了兩個小時,看完后兩人隨著人群出來。陳思齊還興高采烈的跟傅眉討論電影的情節(jié)。 傅眉安靜的聽著,清秀的眉目恬淡,微笑柔和,“你放假有什么計劃嗎?該正式畢業(yè)了吧?!标愃箭R穿一身學(xué)生套裝,挺拔如松。 說到工作的話題,也是期待中帶著自信,“我沒機會出去玩了,一放假就要去醫(yī)院實習(xí),我家里跟我說過好多回了?!?/br> 傅眉笑了笑,陳思齊繼續(xù)道:“你該要回去吧,好歹有兩個月的時間呢?!备得嫁D(zhuǎn)頭看著他,神色變得有些認(rèn)真,“我準(zhǔn)備去一趟x市,我老公在那邊工作,我去看看他。” 陳思齊頓時臉就有些白了,差點叫自己的口水嗆到的模樣,瞪大眼睛,“你結(jié)、結(jié)婚了?”他覺得腦袋里像是放鞭炮一樣,噼里啪啦的響,炸的他完全找不到北。 可是看傅眉的神色一點也不像在說謊,他心頭有些悶疼。以前也聽過傅眉結(jié)婚的話,可是他從來都沒當(dāng)真,沒想到全部都是真的。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陳思齊覺得眼睛澀澀的,喉頭干癢的厲害,什么字都吐不出來。半晌,才問,“你真的結(jié)婚了?不會是騙我的吧?!?/br> 傅眉貌似輕松的笑,說的話卻無比認(rèn)真,“我怎么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在我考上大學(xué)那會兒結(jié)的婚,雖然才半年,但我確實結(jié)婚了。你不用這么驚訝吧,我舍友不是經(jīng)常說嗎?” 陳思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抿住唇,不想讓自己的異樣表現(xiàn)出來??墒乔殡y自禁,那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現(xiàn)在他只覺得心都是空空的。 傅眉還是什么都沒察覺到,“謝謝你這學(xué)期的照顧啊,等我哥回來,我們請你吃飯?!?/br> 最后又說了什么,陳思齊記得不太清了,自從傅眉告訴他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就一直渾渾噩噩的。這樣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考試完,大家都離開學(xué)校。 傅眉回去了,他就是想說什么也沒有機會了,到這個時候,他反而慶幸什么都沒有告訴她。至少沒有說破,他還可以當(dāng)她的學(xué)長校友,要是說破了,或許傅眉就會遠(yuǎn)離他的。 傅眉在學(xué)校放假的前一天就回了柳樹屯,現(xiàn)在她也是村里唯一一個大學(xué)生了。路上遇見一串的人打招呼,她都笑瞇瞇的招手回應(yīng)。 秦保山看見她回來很是高興,連忙到鎮(zhèn)上供銷社去買了半邊雞。傅眉回來也沒閑著,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她做飯的時候,秦保山就坐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跟她說話,說她跟秦豐都不在家,他實在太沒意思。還說上次秦阿婆來找他借房子的事情鬧了好久,他一直沒同意。 秦阿婆還去族里叫大家主持公道,上面的長輩就秦三爺跟這邊親近,不但沒說秦保山什么,還反把秦阿婆說了一頓。 說是這是老二的私產(chǎn),同不同意侄子住進去都是他本人的意愿,就是秦阿婆來鬧也沒用。秦保山還說秦阿婆經(jīng)常給他找麻煩的事情,雞毛蒜皮的。 他就是啥便宜都不叫她占,幾次下來,秦阿婆也終于知道他不是以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的兒子了。對他的態(tài)度反而暖和了些,可惜他不稀罕。 第83章 傅眉跟秦豐都是長久都不在家里的人, 這次回來傅眉沒有急著走。因為馬上要開始第二次高考,柳樹屯好些知青跟上過學(xué)的高中生倒是再次緊張起來。 吳香蘭知道傅眉回來了,還找她說話, 傅眉看出吳香蘭因為上一次沒有考上的事情, 所以這次很緊張。傅眉把她看過的書都借給了吳香蘭, 還幫她復(fù)習(xí)了一些功課。 雖然是臨時抱佛腳的作態(tài), 到底聊勝于無,吳香蘭拉著她道:“謝謝你了, 還把這些書借給我,要是我這次考上了, 回來還得感謝你。” 傅眉道:“你考上了是廢的你自己的功夫,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要太擔(dān)心,自己盡全力了就好,成事在天?!?/br> 吳香蘭點點頭,羨慕的看著傅眉,她這個好朋友一直都是那么開朗又努力。上了半年大學(xué)回來,整個人更優(yōu)秀了,也變的更漂亮了。 皮膚白皙紅潤,個子高挑纖細(xì), 長發(fā)垂到腰間, 發(fā)絲柔軟的就像是春天的蒲柳。明媚的笑容渲染的別人也更加快樂, 舉手投足盡帶了自信。 一身淺色的長裙, 看著就像是城里人一樣干凈明艷,不過傅眉本來就是城里人。吳香蘭心里因為有這么優(yōu)秀的朋友而驕傲, 一方面也更加激勵自己上進。 下午的時候吳香蘭送傅眉回去,兩人走到鄉(xiāng)間的田野里,現(xiàn)在大隊上基本都快要下工了。金色的陽光隨著太陽緩緩在遠(yuǎn)山后沉淪,余暉淺淺。 空氣中仍然是燥熱,熱氣烘烘的包裹著人,皮膚里浸出一層又一層汗水。吳香蘭笑著問傅眉,“豐哥在外面還好嗎?我覺得在大隊里工作也挺好的,至少每天時候固定,親近的人也都在?!?/br> 傅眉手背揩掉額頭上的汗水,細(xì)長的脖子上滑下一滴汗,“出去見見世面也好,我也不知道他那邊具體情況如何呢,過幾天正打算去看看?!?/br> 吳香蘭笑著點點頭,“我也想出去看看,這次要是考上了,我就想去北京上大學(xué)。那可是首都啊,我一直想去瞧瞧?!?/br> 兩個人一路沿著霞光回家,路上跟村里抗著鋤頭、背著背簍的村里人打招呼。一眾嬸子過去了,遠(yuǎn)遠(yuǎn)的還在說話,“秦保山家里好哦,豐娃子娶到這么好的媳婦,上大學(xué)的人哩?!?/br> “可不是嗎?早晚是吃商品糧的人啊,這運道羨慕不來。” “本來就是城里來的女子,也就正巧落在秦家罷了,要是其他人家的,還不是一樣?!?/br> “長得又漂亮,還是大學(xué)生。我家娃子什么時候有這運氣,也給我娶個這么體面的媳婦回來?!?/br> 一群人含著羨慕的心態(tài),說說笑笑的過去了,后面傅眉跟吳香蘭沒走幾步又遇到了秦輝。秦輝一身灰色的短衣,滿頭大汗,剛從山里挖了堰溝回來。 他看了傅眉一眼,問了問秦豐的現(xiàn)狀,傅眉都一一客氣的回了。還沒說幾句,后面譚慧也過來了,瞟了一眼傅眉靚麗的穿著,在撇撇自己身上一身土色,心氣不知咋地就有些不順。 開口就刺人,“走了,還說啥哩,家里那攤子事就丟給我一個人?”秦輝面含不虞,甩了甩袖子,“你催啥,先回去得了,我就問問豐娃子你又咋地了?!?/br> 本來心里就不高興,同樣是人這運道為啥就這樣?人傅眉就能結(jié)婚了還去上學(xué),同樣是做人媳婦,她就要每天隨著丈夫下地。面朝黃土背朝天,曬的人一張臉蠟黃。 回來了還要跟家里婆婆妯娌周旋,這樣一對比,譚慧心里更氣,罵道:“你倒是巴巴上去跟人家說話哩,人家現(xiàn)在是體面人,還理你哩,不是一道的還奢望?要該是你的,早進了你家門了,還有我啥事?” 一聽她扯以前的事情,秦輝臉色變的難看,一陣紅一陣青,都不好意思去看傅眉。氣的面色黑沉,拉著譚慧就走。 兩人走了一路,嘰嘰歪歪罵了一路,吳香蘭跟傅眉在后面看著。吳香蘭拍拍傅眉的手,“你別理你大嫂,她說話不過腦子那種,你還不知道在你不在家的這段日子,秦家大房鬧分家哩。村里好些人家都知道,天天雞犬不寧的?!?/br> 傅眉點點頭,覺得以后也得離秦輝遠(yuǎn)點,不過她本來也不怎么跟大房那邊的人打交道就是了?;貋碇蟾得汲榭諑е乇I竭M市里看了看身體,還是那樣,只能好好保養(yǎng)吃藥。 之后她在家還曬了些土豆片準(zhǔn)備給秦豐帶過去,本來想拿其他辣椒醬跟紅豆腐的,但是家里也不多了,所以只能換一樣。 傅眉在家忙的這些日子,秦豐也沒閑著,現(xiàn)在他干的更好了。平常忙完了工地上的活,曹建功見他人踏實謹(jǐn)慎,還識字會算賬,現(xiàn)在有時候也會叫他一道去跟著運材料。 雖然不算什么接近管理中心的好事情,但也比在工地上曬一天太陽來的輕松。這天他跟著工地司機老王去清點了一批材料回來,已經(jīng)快要到下工的時候了。 城市慢慢的暗下去,路上的燈光一串串亮起來,大街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出來透氣的,串門子的,夜晚的城市有另一種活潑,年輕人成群結(jié)伴的去看晚間電影或話劇。 路上一片笑聲,秦豐穿著一身不算很干凈的工衣,慢慢的往回走。他一手拎著外套,影子長長的落在路燈之下,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孤寂的黑夜叫人心頭空虛,有種難言的壓抑孤獨包裹著人,讓他與璀璨繁華格格不入。他又想眉眉了,每到這樣的時候他就特別想她。 他本身也不是一個多堅強的人,也重來就不喜歡一個人在外。明明身在人群中間,卻感覺自己被格擋在外一樣,空氣都安靜的叫人窒息。 秦豐整齊鋒利的眉頭都暗淡了,望了一眼前面樓上的霓虹燈,大步回家。 傅眉早早起來把要帶的東西都收拾好,秦保山知道她今天要去看秦豐,也趁著月色爬起來。披了一件衣裳出來,叮囑她帶著家里的干菜。 傅眉好笑的說知道哩,秦保山抽著煙跟前跟后,看她把小壇子包好裝起來。拉聳著眼皮,道:“要不我去逮只雞你帶上,也不知道你哥那邊伙食咋樣,拿過去給他補補身子?!?/br> 傅眉嚇了一跳,“爹,你可放過我吧,我要坐兩天火車,路上還要轉(zhuǎn)車。這已經(jīng)又是干菜又是醬辣子了,還裝的走啥?” 秦保山聽她這么一說,才道:“那好吧,路上小心?!备得键c頭,拒絕了秦保山要送她到路邊去的建議,一個人帶著大包的東西走了。 然后跟秦豐上次一樣,先是大巴車再是火車,到了x市之后又坐了公交。卻是先到了趙永青那里,趙永青下班回來見著人又高興又驚嚇。 把人帶進屋子,倒了杯水,“你這丫頭,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是來看秦豐的吧?!碧崞鹎刎S,傅眉恨不能立馬長出一雙翅膀飛到他跟前。 趙永青招待傅眉說了會兒話,傅眉便忍不住了,她還不知道秦豐在哪里上班呢。趙永青也不笑話她,跟她說了秦豐上班的地方,囑咐她先把行李放在這里,等秦豐下班了再來拿。 傅眉就依據(jù)趙永青給的地址找過去了,秦豐上班的工地那片地方靠邊緣化,到處都是建筑工地。傅眉走的渾身出了汗這才找對地方,在工地門上打聽了幾句,人家才進去叫人。 等了好一會兒,她無聊的四處看,建筑外面時不時有卡車載著材料路過。前面一條小河,河里面的水黃澄澄的,想必底下泥沙積的很厚。 突然她像是有所感一般回頭,秦豐就站在門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傅眉頓時揚起笑,幾步跑過去就要往他身上蹦。 秦豐往后退一步,艱難的干咽唾沫,嗓子眼發(fā)癢,聲音有些啞,“別,我身上臟,仔細(xì)弄臟你衣裳?!备得疾挪还苣敲炊啵锨耙徊骄捅ё∷?。 摟的緊緊的,死也不放開,眼眶突然就紅了,哽咽道:“我好想你,想死了。”秦豐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她,像是要把人勒進自己的身體。 深深吸了一口她脖子間的香氣,那種飄在云端的不真實感這才散去,足足抱了三分鐘。傅眉微微掙了掙,想起來這在人家大門上,臉有些紅了,“哥,你什么時候下班?” 秦豐一直看著她,眸子里藏著顯而易見的欣喜,“你等等,我去請個假?!?/br> 傅眉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看著他跑進去,旁邊有幾個人縮頭縮腦的看她,想著這些該是秦豐的工友。傅眉朝他們笑了笑,微微鞠了一躬。 馬順跟幾個人攀成人山,看著幾個小伙子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感嘆,“我的乖乖,秦豐這小子深藏不漏啊,這媳婦也太他媽漂亮了?!?/br> “簡直比電視里的明星都漂亮!” “你小子見過電視嗎?見過明星嗎?就敢這么說?!?/br> 幾個人這邊依依不舍的偷看傅眉,一個個激動的比秦豐表現(xiàn)出來的還要激動。等秦豐出來的時候,先拉住人,“你小子不厚道啊,媳婦這么漂亮,我們都不知道?!?/br> 馬順推開人,笑罵,“人家媳婦漂不漂亮還要通知你知道,去去去?!鞭D(zhuǎn)頭對秦豐道:“媳婦來了就快回去吧,記得請我吃飯啊。” 秦豐點頭,看向傅眉,眼睛就移不開了。后面幾人笑道:“這么漂亮的媳婦,你可悠著點啊,小心折騰。” 其他人哈哈笑,工地上一群大老爺們兒,平時開葷段子都開慣了。說話的這個也是跟秦豐平日里很熟悉的,他瞪了人一眼,就走了。 傅眉上去牽住他的手,還聽后面哦哦嚯嚯的怪叫,她看了一眼,“他們是你的工友嗎?”秦豐緊了緊手指,包裹住她的手,即使夏天滿手的汗膩也不舍放開,低低嗯了一聲。 秦豐牽著傅眉一路熟門熟路的出了占了幾里地的建筑工地。傅眉走了這一路,時不時偏頭看他,忍不住笑,“我的行李還在趙老師那里,咱們?nèi)ツ冒伞!?/br> 秦豐拉住她,“不急,明天我去拿?!备得笺读艘幌?,為什么是他去拿,而不是他們一起去拿。而且今天為什么不去拿呀,不是天還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