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今日下午有事去了平壤,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顧十六回答道。 顧啟珪皺眉,還真是不巧。這京城府軍現(xiàn)在是袁家關(guān)著的,要說是這忠親王的心思他也能猜的到,雖然是加封的九珠親王,但是當(dāng)今圣上這些年卻一直沒有表態(tài)說要立太子,怎么說要是現(xiàn)在圣上除了意外,他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每次當(dāng)今圣上一出事,京城府軍就有異動。不過,現(xiàn)在皇帝也醒了,這一次的叛亂也過去了。 顧啟珪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接著就進(jìn)了馬車。 陸呦看他眉頭緊皺,就知道他要想事情,也沒有耽擱打擾他,靜靜的坐在那里。這也算是陸呦自小養(yǎng)成的性子,因為是庶出的關(guān)系,她自小活的小心,貫是會察言觀色。 顧啟珪繼續(xù)想著事情,周圍很安靜,是他需要的想事情的環(huán)境。 這幾年,義親王沐澈的才能充分顯現(xiàn),短短六年已經(jīng)加封了五珠親王,這一次平壤貪污案又立功,圣心大悅,這加封之事是肯定的,所以本來以為十拿九穩(wěn)能登上皇位的忠親王也逐漸有了危機(jī)感。但是因為義親王一直沉迷于處理各地事情,很少長時間待在京城里,更是從不表現(xiàn)出參加奪嫡的意思,又使得忠親王一派始終摸不清沐澈的具體想法,所以每次都做準(zhǔn)備,但是每次又都是意思意思。 顧家不站隊,顧啟珪也不會。話是這樣說,但是從很多年前,他的意思就已經(jīng)定下來了,或者從很多年前他的隊伍已經(jīng)定下來了?,F(xiàn)在之于顧啟珪最要做的事情是,不管發(fā)生任何事,不論最后登上那個位子的是誰,他們顧家不能有事兒。 回到梨花胡同,顧啟珪把陸呦送回院子以后,立刻就扎進(jìn)了書房,這件事情還是好好布置一下。這些年爹爹仁慈,可不代表事事他也要忍著。 回房的陸呦直接就被嬤嬤拉到了一邊兒,這是她奶娘,自小把她帶大的,自然親近。此時正神神秘秘的小聲對她說道:“小姐你這藥都停了,怎么的也得和姑爺商量趕緊要個孩子才是。” “嬤嬤,”陸呦的臉?biāo)查g通紅一片,雖然她成親兩年,但是還是放不開此事。 “小姐,你看這大少爺家里有了長子,您可都嫁過來兩年了,雖然是姑爺讓您用藥堅持不要孩子,但是別人不知道啊,再這樣下去,要被人說的可是您。”嬤嬤說的語重心長,這些年這樣的事情她見的多了,雖然姑爺豁達(dá)之前又是為了小姐好,她們自然是不能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不是沒這個事情了,還是該趕緊準(zhǔn)備起來。 “那個我知道了,嬤嬤你就不要再說什么了?!标戇想S意附和道,繞過嬤嬤就進(jìn)了里間,這樣羞人的事情,她才不要和夫君提呢。 皇宮 而此時剛剛醒過來的沐邱,對著還守在他身邊的桓公公,說道:“剛剛朕夢見了小二,他小時候父皇疼他,就是傳國玉璽都能拿去讓他玩耍,真真喜歡到了骨子里的。我沒能護(hù)住他,到了那邊兒,恐怕父皇又要罵我了。”雖然父皇一生碌碌,但是教訓(xùn)他確實一把好手。 “萬歲爺,這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您多想想宮里,忠親王孝順,陪著到您醒了才出了宮,義親王為您排憂解難這才去了平壤,因為擔(dān)心您的身子正往回趕呢。”桓公公說道,避重就輕的沒有提先帝爺和先太子,只是贊美著現(xiàn)存的二位皇子,他也從來不說關(guān)于他們能力誰強(qiáng)誰弱的問題,只說表面能看到的,或者皇帝想聽到的。 “哼,就數(shù)你最會做人?!便迩窭浜咭宦?,隨著這兩年的身子漸漸不好,疑心病也越來越重,他就甚少到后宮去,漸漸的對后宮里的這些嬪妃倒是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識,反映在前朝就是對皇子們的態(tài)度也是發(fā)生了變化,以前他是絕對看不見沐澈的,但是現(xiàn)在卻能處處想著他了。但是,“我看這各個都不如灃兒,一個個的,”沐灃說著又咳嗽了起來。 桓公公趕緊拍拍沐邱的背,心里想著:現(xiàn)在知道又怎么樣,當(dāng)初還不是因為您,弄得二皇子死后連皇陵都不能進(jìn),現(xiàn)在還在慈恩寺埋著呢。不過這當(dāng)然是不能說出來,想著當(dāng)時二皇子的魄力,就是他也是敬佩,沒想到二皇子最后會那樣死去,不過這也的確是一步好棋,沒看到圣上現(xiàn)在對四皇子比之以前可是有天壤之別的。 “殿試的試卷,我要看,讓他們抓緊功夫批改出來?!便迩穹愿赖溃m然不想接受現(xiàn)實,但是沐邱也不傻,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是越來越差了。在最后的這段日子里,他還想做成一件事情,那就是重整吏治。他的父皇一生碌碌,就是在臨后之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他,就是傳國玉璽也不翼而飛,他剛登基那會兒,簡直是備受折磨,朝綱不振,百官異心,實在是艱難至極。他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覺得當(dāng)初不易,要是做個壞人能把此事做成也算是為他兒子鋪路了。 “是,奴才記下來,今日已經(jīng)很晚了,萬歲爺還是早早歇下,明日還要早朝呢?!被腹珓裎康馈?/br> 沐邱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因為有了督促,所以第二日的傍晚,沐邱就拿到了十份答卷。隨意的翻了翻,袁家旁支在第一份,徐家的也沒漏下,顧家的在中間,不上不下,這幾個世家的倒是都齊全了。隨便拿起最上面一份,嗯,寫的其實不錯,也列舉了明確的懲罰手段,書法工整,結(jié)構(gòu)嚴(yán)謹(jǐn),乍一看是一篇不錯的策問,但是仔細(xì)品起來,就只是把現(xiàn)在已有的制度強(qiáng)化了一些而已,里面還帶著點兒冒進(jìn),這不是沐邱想要的,他曾經(jīng)冒進(jìn)過一次,以慘烈的失敗而告終,他可不想著最后時候了,還要那樣行事。 接連幾篇都是大致相同,底下一篇是顧啟珪的,這倒是讓沐邱有了些興致,要知道顧國安作為他身邊的近臣,那滑的跟個泥鰍似的,誰都抓不到把柄。要不是北境一事,他的身子落下了嚴(yán)重的病根,精力體力跟不上了,這次的事情,沐邱肯定也是要顧國安cao刀的,但是現(xiàn)在是不可能了。 沐邱打開答卷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字兒不錯,隱約還能看到顧國安的影子。再看這內(nèi)容,這一句句到都像是說道他心坎里去的,就是這些措施能看出試探的意味,嗯,沐邱覺得有了點意思,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顧啟珪的文章呢。雖然一直聽到顧啟珪的名字,但是見到的時候卻很少。 “去給朕把會元郎會試的答卷調(diào)出來?!便迩穹愿赖溃娜缙淙?,他想先看看這顧啟珪是個什么樣的人。 “是,奴才在這就去?!被腹珣?yīng)道。 三日后,太和殿上,王公百官各自列席,顧啟珪等百余名貢子齊聚參加傳臚大典,此事他們正在等待殿試結(jié)果宣布。沒一會兒就有宮人拿著金榜進(jìn)了宮殿,開始宣讀名單,新科進(jìn)士近百余人,從三甲念上去也是得過一段時間的。 顧啟珪安靜站在一旁,太和殿上十分肅穆,但是毎念到一個名字,總有人發(fā)出聲音,十余年的苦讀,這是他們驗收成果的時候了,自然是十分激動的。其實說起來今日他們才是主角,但是和這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相比,他們還差得遠(yuǎn)呢,只是情緒這一項就比不過百官?,F(xiàn)在二甲的進(jìn)士名單已經(jīng)宣讀完畢,還是沒有顧啟珪的名字,說實話他是有些期待的。 宮人繼續(xù)唱榜, “一甲第三名,袁惟。”“一甲第三名,袁惟?!薄耙患椎谌??!?/br> “一甲第二名,徐宜?!薄耙患椎诙?,徐宜?!薄耙患椎诙?,徐宜?!?/br> “一甲第一名,顧啟珪?!薄耙患椎谝幻檰??!薄耙患椎谝幻?,顧啟珪?!?/br> 顧啟珪聽到這里,心里算是深深呼了一口氣,算起來他對‘狀元’這個稱呼還是比較渴望的,他這幾年經(jīng)歷了這么些,終于也算是走到這一步了。 他跟著其他二人向上位的皇帝謝恩,站起來后顧啟珪下意識的看了看站在百官之列的他的父親,顧國安的眼睛里帶著贊許,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宣讀圣旨,按照殿試的慣例,一甲三人是立即授職,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二、三甲進(jìn)士則還要在保和殿經(jīng)朝考,綜合前后成績,擇優(yōu)進(jìn)入翰林院為庶吉士。 從今日起,顧啟珪算是正是進(jìn)入了朝堂,雖然只是一個從六品的編修,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但到底走正途進(jìn)了翰林院。 第165章 全部名次宣讀完畢,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算是落下了帷幕,顧啟珪等人還得留在太和殿聆聽皇帝的教誨,之后一甲三人才開始打馬游街。而此時京城城墻上也已經(jīng)張貼了皇榜,各家等候的仆人擠作一團(tuán),想早點知道自家主子的名次。 顧家婆媳倆當(dāng)然也是在等著的,但是要平和很多。因為今日顧啟珪和顧國安要一起去宮里,陸呦一早起來就跟著顧啟珪到了顧府,現(xiàn)在在陪著朱氏侍弄草藥,婆媳倆個相處甚是和諧。 剛剛雖然在京中找了宅子但是還沒有搬過去的朱七夫人過來,整個‘閔意堂’更是熱鬧了些。朱氏去招待朱七夫人,陸呦就站在那里拿個小水壺灑水給藥草澆水,因為經(jīng)常來,陸呦對這些事情倒是做得極為順手。 房間里的朱七夫人看著院子里忙忙碌碌的陸呦,低聲對朱氏說道:“我看啟珪媳婦兒挺踏實的,人也不錯,對你也孝順?!彼灿袃鹤?,當(dāng)然知道小姑子在意什么,不過,通過這幾日觀察,她倒是對這個外甥媳婦的印象還不錯。 朱氏也跟著看了看外面的陸呦,這兩年她和陸呦相處的時間不短,自然也是知道她是不錯的。而且就算是有不滿平時在自家人面前說上一句就是了,這當(dāng)著她娘家嫂子,她當(dāng)然是不能說自己兒媳的不是,但是夸也不好,“只要她能和啟珪能好好的,就是我最大的要求了,”這家和萬事興,年齡越長就越有感觸。 “是啊,對小輩這些事兒,能不插手還是不插手的好,管來管去管成仇倒是不值得?!敝炱叻蛉艘哺f。要她說的話,這朱家早就該分家了,要是早早分了家,朱家也不會變成這樣,更不至于等到現(xiàn)在草草分了家,但是各方面還是牽扯不清,弄得整個家里烏煙瘴氣。當(dāng)然,這些她也沒當(dāng)著朱氏的面兒說。 “嗯,”朱氏點點頭,這事兒她也深有感觸,不過她也不在這種事情上過多的停留,轉(zhuǎn)而說道其他的事情,“七哥最近早出晚歸的,是因為宅子的事情?”早就說了她幫忙,七哥就是不肯。 但是她的問話剛一說出口,就看到娘家嫂子有些尷尬的表情,“家里出什么事兒了?”朱氏直覺就是家里頭的事情。 “五哥那里出了些事情?”七夫人似乎下定了決心,本來丈夫不準(zhǔn)她說的,但是現(xiàn)在小姑子在問,這可不是她主動提起的。 朱氏皺著眉,“五哥在安慶出事,七哥在京中能走關(guān)系?” “不是,在找大夫,五哥醉酒在‘亨通’不小心把掌柜的獨苗給打了,現(xiàn)在鬧了官司。”七夫人說道。 “這么嚴(yán)重?”朱氏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些。 “這事兒還沒敢告訴家中長輩,你知道的祖父祖母年紀(jì)大了,受不得這種打擊。本來因為在‘亨通’鬧事兒,你七哥專門去賠了銀子。你也知道‘亨通’錢莊根本就不差這個錢的,當(dāng)初就說好的要把他兒子醫(yī)治好就行。本來以為沒有什么事情的,誰知道我和你七哥到京城的時候,安慶那邊大哥就派人來說受傷之人越來越不好,已經(jīng)鬧到官府了。大哥的意思是想請京中的元青大夫去江南走一趟,但是近兩日元大夫都沒有出現(xiàn)在‘醫(yī)仁堂’,這不是今日你七哥又過去碰碰運氣?!逼叻蛉撕唵蔚陌咽虑檎f了。北境一戰(zhàn),元大夫救死扶傷之名遠(yuǎn)揚(yáng),這幾年來因為醫(yī)術(shù)高超、救人無數(shù)聲名更顯,所以他們才想到請元青元大夫的。 “七哥也真是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還瞞著不讓告訴我。啟珪和元青元大夫很是熟悉,回頭讓啟珪親自去一趟就是了,怎么說還是救人要緊。”朱氏嘆了口氣說道,這嫁了人終究還是外人了。 “不過,五哥干嘛要在自家的錢莊里鬧事兒,不過也幸虧是自家錢莊,只要把人治好還好說些?!敝焓险f著。 七夫人卻是非常吃驚,試探的問道:“meimei不知道?” 朱氏不明所以,“嫂嫂是什么意思?” “六年前的那事兒,啟珪背后的朋友替朱家解決危難,開出的條件就是要‘亨通’錢莊,這事兒祖父沒有反對,大哥親口應(yīng)下的?!嗤ā缇捅还谝粤藙e人的姓氏?!逼叻蛉苏f著,“不過,你七哥說了,這背后之人也是個奇才,短短三年的時間,‘亨通’就真的洗去了朱氏的印記,完全成為了別人的,要是他是辦不到的?!?/br> 后面的話,朱氏卻沒有聽到,這事兒之前她是不知道的。這些年來,她還是在‘亨通’錢莊存取銀兩,來往密切,就是京城‘亨通’的掌柜,對她也是殷勤十足,比之之前有過之無不及,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朱家的緣故,現(xiàn)在告訴她‘亨通’易主了?她隱約知道了什么,但是沒有說出來。 “這樣啊,那背后之人確實有能力,”朱氏附和著七夫人。 就在這時候,老管家快步走了過來,“夫人,舅夫人,少夫人,好消息,少爺中了狀元,現(xiàn)在正在游街呢?!?/br> 朱氏立刻就把所有的事情拋在了腦后,她的兒子,中間隔了六年,終于是出頭了。 “賞,都賞,”朱氏吩咐道,整個人都透著喜氣。 陸呦自聽到這個消息,就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她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但是腦海里不可避免的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嗯,今日早上顧啟珪把她送到顧府的時候。 “下去吧,困得話去娘親那里再歇會,時辰要到了,我就在這等爹爹?!鳖檰暼崧曊f道。 “嗯,我知道了,你一切小心些。”陸呦揉著眼睛,昨日睡的晚,今日起的又早,就算他不說,她也是要再睡一下的。 顧啟珪先下了馬車,就在陸呦把手遞給他的時候,他偏使壞讓她整個人直接落到了他懷里,也就是那時陸呦聽到了,“阿呦,要是高中的話,咱們就努努力,要個孩子吧?!?/br> 陸呦剛被奶娘這個事情,現(xiàn)在又被夫君說,自然有些羞惱“那就能你高中再說?!闭f著陸呦直接帶著丫鬟婆子進(jìn)了顧府。就是在路上看到要出門的公爹也是草草行了禮就趕緊過去了,現(xiàn)在想想還真是,一言難盡。 陸呦就靜靜的站在那里想事情,滿臉通紅。 “阿呦,阿呦”朱氏叫了幾聲也沒有叫應(yīng),回頭就看見陸呦站在那里發(fā)呆,直到旁邊的丫鬟聽到聲音,拍了拍才反應(yīng)過來。 “你這孩子,想什么的,這是高興傻了?”七夫人調(diào)侃道,要說這個女子也是好運氣,這世間之事還真是如此,該是你的怎么都跑不了。 陸呦笑了笑,沒有回答七夫人的調(diào)侃,轉(zhuǎn)而看向朱氏,“娘親?” “想去街上看看嗎?這會正熱鬧呢。”朱氏笑著問,‘三鼎甲’游街這樣的盛況自然是十分熱鬧的,在加上游街的是兒子,朱氏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婆婆。 陸呦笑了笑,走到朱氏身邊,挽著她的胳膊說道:“這會上街肯定很擠,也不見得能看見,我還是陪著娘親在門口等著,夫君等會兒會過來的?!?/br> 朱氏的笑意更濃了些,不管結(jié)果如何,陸呦這話說的就讓人喜歡。 此時,顧啟珪頂著一朵大紅花騎在大馬之上,身后跟著榜眼探花,前有官兵開路,周圍百姓擠作一團(tuán),看到這種情況顧啟珪也很是激動,這樣的場景,他算是親眼看到了。 其實說起來,這些百姓對他們?nèi)绱说臒崆?,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其實是對學(xué)問的熱切,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讀書,也不是每個人都能讀好書,做好文章的,所以他們對讀書人莫名的帶著崇拜,再加上他們現(xiàn)在大概是萬千學(xué)子的頂峰了。 經(jīng)過‘櫞閣’,顧啟珪下意識的回頭往二樓房間的窗戶看去,本來他是沒有想著能看到人的,沒想到真的看到人了。 沐澈察覺到他的目光,沖他舉了舉杯子,顧啟珪亦是點頭致意,他的對面似乎還坐著人,但是顧啟珪沒有看見。 此次游街,正巧經(jīng)過顧府的門口,顧府大門大開,一張張熟悉的臉站在那里,其中在顧啟珪看來最醒目就是站在最前方的兩個女人,嗯,他這一輩子最重要的兩個女子。顧啟珪從馬上下來,掀袍直接跪在了朱氏面前,磕了三個頭,“兒子拜見母親?!?/br> 朱氏的淚水似乎一下子就止不住了,雖然知道孩子早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但是在這個節(jié)點上,很多人都知道自己的兒子成材了,這是一種不一樣的體驗。朱氏把兒子拉起來,“我兒快起身,今日是個好日子,娘親很高興?!?/br> 顧啟珪順勢站了起來,朱氏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都等著你呢,趕緊去吧?!?/br> 顧啟珪點點頭,看了看朱氏,又看了看陸呦,“等我回來。”說著又上了馬,繼續(xù)這游街。 朱氏看著一眾人等都過去了,才吩咐道:“回去吧?!彼€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這兒子高中狀元,這酒席怎么的也少不了。 想當(dāng)初幼子成親時,因為幼子不得回京的禁令剛剛解除,所以并沒有太多的人過來觀禮,她一直很遺憾??纯瓷磉吥樕弦廊粠еt暈的兒媳婦,朱氏決定要把這個宴席弄得盛大些,就當(dāng)是把兒媳婦介紹給京中世家了。這兒子兒媳婦感情好,她為什么要做個惡人,還是那句話,家和萬事興。 第166章 (雙更合一) 櫞閣 其實說起來,沐澈今日過來‘櫞閣’是有事情的,太和殿的事情一結(jié)束,他就過來了。一到櫞閣他就到了二樓的這個房間,這也算是他在櫞閣的專屬房間了。至于剛剛和顧啟珪對視只能說是偶然,他是聽到外面的聲響才打開窗子的,沒想到顧啟珪正好走到了這下面。 至于他對面坐的人,是安玨然,剛剛看到安玨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他也就沒有聲張。不過在顧啟珪打馬游街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知道了顧啟珪高中狀元的消息,現(xiàn)在倒是沒有多少好奇就是了。 顧啟珪經(jīng)過這里只是一個插曲,他遠(yuǎn)去之后他們還是在商量著事情,安玨然說道:“扎布耶最近策反了一支軍隊,是羅國南方邊境的那支隊伍?!币彩橇_國這幾十年來最厲害的一支,就是不知道扎布耶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成功的。 “羅國南邊兒?那不就是六年前在北境戰(zhàn)場上落馬的那個將領(lǐng)統(tǒng)帥的,除了被刺了一針,之后什么事兒也沒被發(fā)現(xiàn)的那個?”沐澈倒是有些印象,主要是這個事情還挺有名的,經(jīng)常被提起,但是要不是那個將領(lǐng)臨時摔下馬,睡了幾日,他們在那場戰(zhàn)爭之中還不一定能取得那樣的勝利呢。要知道,強(qiáng)的將領(lǐng)可是一支軍隊的支撐,只要將領(lǐng)沒有倒下,士兵們就能更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但要是將領(lǐng)一旦倒下,之后的士兵就會變成一盤散沙。 “確實是。”安玨然回答道。嗯,他倒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的,但是不好說,這件事情他和啟珪之前就說過永遠(yuǎn)不會再提,這也太遭人惦記了,尤其那‘璇璣盒’,一旦種植雨中恐怕在江湖上會招惹事端。但是因為這盒子是‘櫞閣’這里走出去的,就是不知道義親王是在試探他還是怎么樣了? 沐澈似乎什么都沒有察覺到此事蹊蹺,他完全沒有跟著說下去,只是笑著說接下來的事情,“那可趕巧了,就是不知道這羅國大皇子怎樣反擊了?!敝皇窍M獱帤庑┎藕?,這窩里斗,最好是兩敗俱傷最好,這樣他們才有可乘之機(jī)。想想他曾經(jīng)見到過的扎布耶,就那樣傲氣的人,之前這幾年就像螻蟻一樣茍活于世,不知道現(xiàn)在又變成了什么樣子,沐澈冷笑。 “三皇子那邊兒最近正在接觸北境,他的幕僚親自去找了陸巖和陸霆,就是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安玨然接著說道。北境因為六年前的事情受益非常,現(xiàn)在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銀子,現(xiàn)在這底氣可是十足的,當(dāng)然是都想巴結(jié)著的。 而且,當(dāng)今的局勢就在那里擺著,當(dāng)今皇帝遲遲不肯冊封太子,讓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尤其忠親王,不過他們也是在做準(zhǔn)備,畢竟任誰來看這忠親王登基是理所當(dāng)然的。不過忠親王是預(yù)防到時候有事發(fā)生而坐準(zhǔn)備,就證明對自己能順利坐上那個位子還有疑慮,現(xiàn)在就想著增加自己的砝碼,那作為他們就更得努力才行,最好是能成功策反。這怎么的,最后還是手里有兵權(quán)才是最有利的,現(xiàn)在手里有權(quán)能隨時拿得出兵將的在大齊有四個地方:一個京城永安侯手里護(hù)衛(wèi)京城的護(hù)城軍,二是云南那邊的長寧軍,三是南靖軍隊,四就是北境軍。 京城的護(hù)城軍一直以來直接聽令于皇帝,這軍隊輕易不能碰,畢竟現(xiàn)在皇帝可還在呢,太過明目張膽可是要吃大虧。 云南那邊,長寧王府一支獨大,長寧王世子不是個省油的燈,做起事來帶著戾氣,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這些年他與長寧王恪守云南大權(quán)獨掌,誰知道有沒有二心,就是皇子們現(xiàn)在處于正是奪嫡的關(guān)鍵時候,也不會忘了防云南,有可能一時不察這云南那邊就稱王,到時候可真就是內(nèi)憂外患一起來了,想想就覺得痛苦異常。 至于南靖,那里算是蠻荒之地,就是軍隊也很是艱苦,再來南蠻之地一直很不太平,所以兵將不能輕易調(diào)動,這舍了西瓜撿起芝麻的事情怎么也不能干不是。 現(xiàn)在算起來,北境軍算是唯一可以動的了,畢竟現(xiàn)在羅國算是自顧不暇,根本就沒可能來找大齊的麻煩;再來北境軍這幾年發(fā)展壯大,士兵人數(shù)很是可觀,拉出一個對來時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就是不知道這陸家祖孫怎樣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