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嗯,話題又一次終結(jié)。 顧啟珪倒是沒感覺到不自在,畢竟與他來講這是他家,在自家當然是非常自在的,顧啟陵于他只是個血緣親近關(guān)系卻淡薄的客人,而且他不想與顧啟陵繼續(xù)剛剛那個話題,他才剛剛回府,顧啟陵可是已經(jīng)來了一些時候了,竟然都沒想著問問自家父親回沒回,怎么樣說都不應該,不過作為弟弟,顧啟珪不會從道德高度上去指責自己的兄長就是了,主要是不值得。 “那個表弟去了北境,沒有什么事情吧,會不會有危險?”顧啟陵再次開口。 顧啟珪想說就算是官職不大,但是好歹是在官家做事,以后還會承爵,這些朝堂重事你都不知道,我能說什么,不過這是兄長,一母同胞的兄長,莫念三句我不氣顧啟珪才開口,“北境事急,對戰(zhàn)是確定的,玨然那里自然是危險,不過這之前的六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哪一場戰(zhàn)爭不是都是?!?/br> 顧啟珪的語氣很淡,只是陳述事實,但是卻讓顧啟陵感受到了這之中的淡漠。 然后,兄弟倆一直到蔡氏過來通知要回去了都沒再說話,茶倒是飲了不少。 顧啟珪看著顧啟陵離開的身影,臉上沒有什么過多的表情,飲了最后一口茶才起身去后院,雖然說他離開的這些時間算不上短,但是要知道之前時候大房夫婦倆都是要在府里用過晚膳之后才離開的,今日早早離開,指定是出了事,不知道他家兩個女人有沒有受氣。 顧啟珪到后院的時候,朱氏和陸呦正在討論才剛送進府來的布匹,顧啟珪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婆媳兩個嘰嘰喳喳的,和諧的很。 陸呦不經(jīng)意抬頭就看到自家夫君正含笑站在門口,笑著說道:“怎么站在門口呢,到了娘親這里也不過來請安。” “正要進來的,我看你們娘倆討論起來可比與我說話重要,在想要不要打擾你們,就被你發(fā)現(xiàn)了,”顧啟珪笑著說道。 “偏你是個促狹的,不過這事兒確實比你重要,我孫子要用的布料自然是要選最好的才行,要不然得遭罪?!敝焓相凉值馈?/br> 顧啟珪看了看揣著大肚子的陸呦笑了笑,都說十月懷胎,其實孩子在母親的肚子里都待不到十個月,陸呦去年五月有了身孕,大約到今年二月份孩子就能出生了,想到在大齊會有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牽掛,顧啟珪心里莫名有些興奮。 日子一日日過去,轉(zhuǎn)眼就到了上元佳節(jié),雖然現(xiàn)在京中出服,但是不如以往熱鬧是一定的,沐邱沒過百日,大紅大綠都是禁忌,歌舞奏樂都是枉顧禮節(jié),這樣一來能熱鬧才怪。 這些日子京中也出了些事情,還都是大紀元的事情: 先是北境傳來戰(zhàn)報,羅國冒犯邊境,大齊軍隊被動對戰(zhàn),這之中陸大將軍有叛亂嫌疑,雖然已經(jīng)被就地正法,但是軍心渙散,為承繼吾皇旨意,安玨然將軍以一己之力奪下了北境軍權(quán),誓死捍衛(wèi)大齊北方邊境。 這件事情傳到京城,是各有想法,北境陸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各個朝臣心里都有底兒,畢竟當初忠親王要逃亡北境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不過現(xiàn)在新皇承認的就是事實,也沒人去反駁就是了。 再來朝堂閣老顧國安向新皇請辭,希望新皇恩免自己提前辭免官職,理由是積勞成疾,舊疾頻繁復發(fā),處理朝政都勉強的緊,總之言辭懇切,確定自己要從戶部尚書一職上退下來。 這件事情就像是一顆驚雷砸向了文武朝臣和京中百姓,說什么都有,但是大多數(shù)都在惋惜,畢竟已經(jīng)爬到了這個位子,退下去未免可惜,再加上顧國安在百姓之中向來有賢名,替他可惜的自然是有很多。新皇并沒有當眾做出決定,對于后續(xù)大家都很關(guān)心。 與之相對,顧氏啟珪雖正式升任翰林侍讀學士但是卻被皇帝直接委以重任,協(xié)理戶部處理國庫物資一事就沒有這么勁爆了。 第256章 這幾件事情在外面鬧得沸沸揚揚,就是平常百姓用膳席間都能說上幾句,足可以看出這幾件事情的傳播廣度,在這之中伯爺府獨自巋然不動,府中所有人對此看的都不太重,主要是就算是顧國安從戶部尚書位子上下來了,爵位還是在的,再說顧啟珪還在任上呢,而且以眼前的勢頭看起來,前途是不可限量,伯爺府也算是后繼有人,他們根本不用擔心伯爺府會遠離京中權(quán)力圈子,這樣一來他們有什么可擔心的。 所以,就算大多數(shù)人都覺得顧國安這時候退下來有些為時過早,畢竟再怎么說顧啟珪還沒有真正立起來,定多算是剛剛起步,不過顧家人尤其是朱氏和顧啟珪都是持支持態(tài)度,其他人有什么可說的呢。 “老爺現(xiàn)在退下來,這與我們二爺恐怕不大好,怎么的不能再堅持幾年,到那時候咱們二爺完全立起來了,也能撐起整個伯爺府,現(xiàn)在到底是太早了些?!贝藭r陸呦這邊正在說這事兒,這話是她身邊嬤嬤說的,她一個常年在后院蹲著的婆子自然沒有什么高見,只能依靠她自己的理解說話,而且她是陸呦的的角度上直覺就覺得這件事情不好,這樣想的她也就這也那個說出來了。 “嬤嬤,”陸呦加大聲音,有些嚴肅,“這樣的話以后別再說了,公婆對夫君向來愛護,這事兒肯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那可是夫君的親生父母怎么樣都比其他人更為夫君著想?!标戇下曇舨淮?,也沒有帶著什么情緒,但是就是讓人覺得她不高興了。其實說實話,嬤嬤這話放在其他什么人家都是沒有什么問題的,畢竟各個世家都是這樣做的,為了給后輩小子鋪路為了給自己子孫提供最好的條件,長輩們都是一直往上爬的,都會在朝中熬到最后一刻,這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為了自家兒孫著想。 但是,這個普遍意義上的事情,在顧家卻并不適用,陸呦無比清楚自家夫君向來看重公婆,最是重情,于功名利祿那些個相比起來,他們更看重的是情誼,這些觀念與陸呦之前的認知是不大一樣的,但是陸呦很慶幸,她喜歡這種氛圍,身處其中她時時都能感受到自己是重要的,心底里都是滿足。 所以說,這個事兒陸呦并不想沾邊,就是身邊的這些丫鬟婆子也不能碎嘴,婆母和夫君是極其希望這件事情能成的,她自然不能上去添堵,而且夫君之前與她也多次提過此事,雖然她沒有想到這么快就行動了,但是不管怎么樣,遲早都會發(fā)生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倒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就是了。 “哎,是,是,老奴記在心中了,”嬤嬤趕緊稱是,本來她提起此事就是怕自家姑爺在朝中沒有了什么依仗,現(xiàn)在聽自家小姐這樣說,她也是突然就明白了,哪有父母不為子孫著想的,顧家老爺那樣高風亮節(jié)的人自然是做了最好的選擇的,這樣一想,其他也就釋然了。 陸呦沒有再說什么,這是自小跟在她身邊的老人兒了,她自然是了解的,沒有什么壞心思,不過打消她們再繼續(xù)亂說還是要的。 陸呦這邊什么事情都分的清楚明白,顧啟珪現(xiàn)在也在談論此事,但是對象有些不一樣,反正在地位上是有所不同的,他現(xiàn)在面對的是上位者,也就是新皇沐澈。 “云南那邊的事情都先告一段落,各種物資沐執(zhí)之前不是已經(jīng)撈了不少,也能頂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先頂著北境這邊兒吧?!便宄褐熬团c顧啟珪在談論物資的事情,沐邱在位時國庫就空虛,去年事情又多,之前兩廣水災差不多已經(jīng)掏干了國庫,就是到現(xiàn)在也沒有多恢復過來。現(xiàn)在最緊急的就是先解決北境戰(zhàn)事問題,這是他繼位之后做主的第一件大事,不能有任何的閃失,當然什么都該是緊著北境才行。 “是,臣領(lǐng)旨,”顧啟珪領(lǐng)旨,聽沐澈說起沐執(zhí)搜攬物資,就知道他是在說啟賦山的事情,這樣看起來他們在兩廣的事情沐澈都是了解的,不過顧啟珪覺得自己沒有什么事兒是見不得人的,所以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正事兒一說完,大殿里的氣氛輕松了許多,君臣兩個開始說起了其他的事情,“對于顧閣老請辭一事,你是怎么想的?”沐澈看了一眼站在殿下的顧啟珪,想聽一聽作為兒子顧啟珪是個什么意見。 “回皇上,微臣是支持家父的,要是圣恩準許此事,微臣感激不盡。家父自七年前北境一行中身負重傷之后,就一直舊疾纏身,這么些年以來日日不離湯藥,受盡折磨,為此家母現(xiàn)在甚至都能算得上半個大夫了。為人子,臣希望家中父母都能輕松些?!鳖檰曂蝗槐粏柤按耸乱矝]有感到意外,畢竟最近這事兒鬧得極大,誰都會說上幾句,就是張文欽那一群人見到他都會說上幾句。畢竟現(xiàn)在朝中不管是作為內(nèi)閣閣老還是在任戶部尚書,顧國安的地位都舉足輕重,現(xiàn)在突然提請圣意要往下退,這實在是個大事情,恐怕現(xiàn)在滿朝文武都是在密切關(guān)注著的,沐澈問也在情理之中。 “顧閣老在朝中地位舉足輕重,朕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現(xiàn)在顧閣老要退下去朕要是應下肯定是一個大事情,讓朕很是為難,”沐澈嘆了一口氣,揉了揉太陽xue。 “圣上說笑,朝堂文武朝臣人才濟濟,家父只是之中一環(huán),最終的事情走向還是看圣上的意思。望圣上能理解臣下的拳拳之心,應下此事才好,”說著,顧啟珪直接掀袍跪在了地上,就算是沐澈這樣說,顧啟珪還是堅持沒有松口的意思,說笑話,他家爹爹為了此事已經(jīng)做了這些努力,作為兒子他怎么能拖后腿呢。 其實說實話,雖說之前顧啟珪就想著顧國安能退下來,好好休養(yǎng),但是他想的是等自己獨當一面之后的事情,他從來沒有想過顧國安能這樣果斷,他這邊才剛剛起頭呢,顧國安那邊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想也知道這之中有他這段時間風頭正勁,眾人都說他前途無量的關(guān)系,他家父親這是提前為他讓道呢,畢竟一門兩父子,怎么可能雙雙都受新皇重視,那樣容易遭人恨,這是他父親的苦心,顧啟珪領(lǐng)情。當然這其中也有父親身子越來越不好的原因,作為顧啟珪當然是希望顧國安能健康長壽的,所以對于這個決斷,顧啟珪是無條件支持。而且爹爹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就是相信他能安然處理今后道路上的荊棘,作為顧啟珪也是有這個自信的,他不用靠著父親開路也能闖出成績。 “這事兒朕知道了,顧閣老心意已決,朕也不能強硬阻攔,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間不行,”沐澈也算是了解了顧啟珪的意思,于是低聲說道,這是他的真心話,要是擱在別人身上,他肯定會打太極不同意此事。畢竟顧國安向來只忠于皇帝,能力又強,在朝堂之上也能做實事,是他們這些上位者極其喜歡的臣子,當然不想這么簡單就放過。 不過顧國安曾經(jīng)幫過他與阿兄,作為沐澈并不想恩將仇報,而且顧啟珪與他的關(guān)系有些復雜,中間還有一個阿兄在,阿兄生前很是喜歡顧啟珪,沒少與他講關(guān)于顧啟珪的事情。而且,之前他與顧啟珪因為一些事情有過幾次交集,他心里清楚這小子不簡單,不出幾年就能成為他手下的棟梁,這樣一來,比起顧國安,顧啟珪要更重要一些,權(quán)衡利弊,沐澈知道自己怎么選更有利。 “臣謝過圣上,回府之后會與家父說清楚的,”顧啟珪知道這已經(jīng)是沐澈松口的結(jié)果了,他自然是謝恩的。 “朕聽說顧大人最近是春風得意的很呢,”沐澈開口說笑。 “都是圣上厚愛,”顧啟珪面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語氣之中都是無奈,他也不想這樣的,但就是他兄長夫婦都時常去伯爺府溜達,想著與他交好,更別說其他人了,這事兒整體起來讓他很是不耐煩。更不用說更甚者,這一段時間,竟然還有人去給他說親,這不是挑事兒的嘛,他家夫人可是還懷著孕呢,這不是添亂嘛,專門給他添堵。 至此,顧啟珪已經(jīng)下定主意,等玨然回來一定要好好討回來,把他這段時間的郁悶都發(fā)出去,畢竟真要說起來,這樣的待遇他本來應該與玨然共享的,他們?nèi)蓮V的這一行人立了大功,就是徐宜都升了官職,不過這些都沒能遮住他和玨然的光耀。而且比起他,玨然明顯更受新皇重視,主要在之前忠親王逼宮事件中,玨然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接著又替君分憂出發(fā)去了北境。安玨然這才弱冠年歲就有這樣的成績,自然是前途無量,最重要的事情是他還尚未婚配,自然有更多的可能,沒看到就算是明知道安玨然不在家中,安家大房那邊也是日日賓客絡繹不絕。 但是誰讓現(xiàn)在玨然不在京中,所以大多數(shù)的目光還是都聚集到自己這邊來了。這樣一想,顧啟珪就想拉著玨然一起體會一下他現(xiàn)在的感受。 顧啟珪是傍晚時候回到伯爺府的,自然是先與父母傳達圣意。 聞言,顧氏夫婦很高興,這與他們之前想的一樣。 第257章 就算辭官這事兒定了下來,伯爺府這邊也沒有往外宣傳,儼然就是任你外面各自套路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不過,不管怎么說吧,顧國安這邊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只待這一段時間過去,就能完全塵埃落定了。 而此時,安玨然在北境的戰(zhàn)況也可以說算是勢如破竹,接連幾次的對戰(zhàn)都是以大齊這方面獲勝而告終,消息八百里加急傳到京城,長久以來比較沉悶的氛圍也變的活泛起來了,重新回暖。百姓往往能讓這樣的事情調(diào)動起神經(jīng),畢竟每一個人心中都住著一位英雄,人天生會崇拜強者。 不過,雖然情勢是一片好轉(zhuǎn),北境那邊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因為沐澈給安玨然定的目標還遠遠沒有的達到。沐澈的心很大,非常大,只因為那是北境,一個之于他來講是一個比較禁忌的地方,他想做的更多。所以就算是每次勝利戰(zhàn)報遞上來,他也都是那種‘再來點,我還沒盡興’的表情。 說實話,顧啟珪大概能明白沐澈的心情,也大概知道他在等,看他到現(xiàn)在都還強壓著不舉行登基大典就能猜到一二了,要知道登基一事禮部那邊可是已經(jīng)催好久了,但是沐澈從來都是無動于衷,逼得狠了也就是說句,‘如今多事之秋,父皇百日都還沒有過,民間的慶祝喜事尚沒有開始,作為人子,我自然是要以身做主才好,登基就再等等?!@話一出,朝臣之中倒是沒有人過來說什么了,畢竟這話雖然不和常規(guī),但是合理,誰也不能逼著兒子不盡孝不是。 當然這都是顧啟珪的猜測,不過他有自信應該八九不離十,這話當然不能說,他也就是想想。北境那邊的物資一事已經(jīng)處理差不多,這次公務他算是得心用手,再加上這是協(xié)助戶部,雖然他父親已經(jīng)提請要提前退下去,但是現(xiàn)在還在戶部尚書一職上,當然誰都給些面子的,總之他們爺倆合作起來,可以說默契十的。 沐澈暫時沒有登記算是缺了個儀式,但是即位一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昭告天下,沐澈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新皇即位,各種事情自然是都忙碌起來了,一時間,朝堂之中必然彌漫著一種新氣象。比起沐邱,沐澈做事更加的果決和大膽,這大概是因為沐邱當過太多年太子的原因,他的行事大都是參照先帝,說好聽是溫和,不好聽就是優(yōu)柔寡絕,要不然也不會在受創(chuàng)之后這么些年也不敢嘗試與世家貴族對抗,一直到臨死前才派自己近臣去整頓兩廣吏治。 當然了,雖說沐澈做事有諸多特點,就現(xiàn)在這個情況可不是他立刻就能把政局扭轉(zhuǎn)的,畢竟大齊百姓千千萬,疆土浩蕩,怎么說都得一步步來,他最先做的就是在六部之中大力培養(yǎng)新人,當然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才,是他看得上眼的,顧啟珪是其中一環(huán)。 現(xiàn)在朝堂之上凡是有些眼色的都能看得出,新皇很看重年輕一代,這其中尤以顧閣老嫡幼子為最,畢竟先是在戶部歷練,事情可以說完成的不錯,接著就被新皇派到了工部直接跟著巡防司去保定考察鹽鐵事宜,這是個肥差,朝臣之中多是想去的,最后沐澈欽點了顧啟珪。不過朝中大臣倒是沒有說什么,只要因為沐澈的意思是讓顧啟珪代他去巡查的,翰林院可以說是皇帝的后書房,這樣說起來派翰林院眾人過去也無可厚非,畢竟也沒有給實權(quán),就是多了雙眼睛而已,但是翰林院眾人可就不這樣想了。 顧啟珪要去的第一站是保定,是個比較近的地界,他們一行人是代表新皇前去,這一次出行的行為舉止包括各個方面的容忍度都直接代表了新皇的水準,畢竟是新皇第一次在大齊的亮相,代表的是臉面,朝臣都想想躋身其中,這樣也代表新皇對自己重視。這次公務可以說是香餑餑,顧啟珪又是因為身在翰林院才被點名的,所以對他能接手這個任務,說什么的都有。 這不,顧啟珪剛剛進翰林院,就聽到身后有人與他講話,“顧大人是好運道,這次任務要是完成的好,與你今后的肯定是有大幫助的?!?/br> 聞言,顧啟珪笑了笑,其實心里已經(jīng)狂躁一片,能不能有些眼色,當他想去嗎?他巴不得最近一段時間能留在京城,雖然最近他升的太快,確實需要多做些公務向大家證明自己的實力,但是這時間選的不對啊。 之前時候,沐澈派他去處理國庫物資一事,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有經(jīng)驗是老手。但是這次可不一樣,遭人恨不說,以后他在翰林院可就不好混了。要知道雖說他隸屬翰林院,可從來沒有在翰林院做過一日事情,這下好了,直接堵死了他的后路,今后就算是自己再怎么努力這些人都會有意見的,尤其是年輕一輩。 當然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最正要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正月下旬,眼看就要到二月份,雖說保定不遠,但是在這個只能靠行馬行車的年代,還是要花上不少時間的,自家夫人可是就要生了,要是陸呦生產(chǎn)的時候自己趕不回來,那可是非常遺憾的事情。 顧啟珪不喜歡此次公務的理由千千萬,但是對外人當然不能表現(xiàn)出來,他利落的回頭,就看見了正站在他身后的劉坤,說起來這個人他也算不上熟,不過當年一屆參加過科考的關(guān)系,不過這人比自己早入仕途,之前自己高中擺宴席的時候還見到了,當時還覺得他升的太快了,不過現(xiàn)在顧啟珪可是不羨慕了,不過不能否認這人是識時務者。 劉坤之前是投靠了忠親王的,而且頗受重視,所以短短六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爬到了從四品的位子,不過他還是賭輸了,因為到最后繼承皇位的是不起眼的四皇子沐澈。之后,當年追隨忠親王的是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是忠親王和袁坤現(xiàn)在也都還是階下囚,怎么說結(jié)局都不大好。 不過眼前這人是個例外,因為在忠親王逼宮的當時,雙方站隊的時候,他直接就站到了沐澈身后,要不是暗衛(wèi)那邊來消息說這人本來確實是追隨忠親王的,顧啟珪都要以為這是沐澈的幕僚了。 不過,這樣做保住了性命,劉坤的位子也是沒升沒降,安穩(wěn)的很,其他倒是不好說的了,最近他可是連走到皇帝跟前都難。在顧啟珪看來,劉坤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沐澈的性子他還是了解一些的,雖說不會主動會遷怒人,但是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他都會放在心里,這事兒他這邊知道,他就不相信沐澈心里沒底。 “劉大人說的是,不過啟珪還年輕,什么事情都是要好好學的,這次去就是去長個見識,這處理公務立功行賞的事情還有其他大人在,這次我能有個機會已經(jīng)是黃恩浩蕩了?!鳖檰曌饕?,笑著應道。 “顧大人好似對我有些意見?”劉坤看到沐澈這樣的表情,有些不解,他出身沒落家庭,自小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雖然顧啟珪是笑著的,但是就是沒有達到眼底,這讓劉坤很是不解,他可不記得自己怎么的罪過這個顧家幼子。 顧啟珪楞了一下,接著又笑道:“劉大人說笑了,我與您交往不多哪來什么意見,我性子向來如此?!逼鋵嵤怯械?,他直覺就是不喜歡劉坤此人,不過想一想他們確實沒有什么糾紛瓜葛,這大概就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不過顧啟珪向來忠于自己的感覺,他不想與劉坤交往太多,也確實是這樣做的。 就算是以后他們二人同時外放到一個地方歷練,劉坤憑此平步青云,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顧啟珪也從沒有靠近他,若干年后,劉坤貪污案被當成典型,一大家子人午門外斬首示眾,顧啟珪還唏噓不已,回家和自家夫人吹噓自己當年是多么明智。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現(xiàn)在顧啟珪雖然不想與劉坤糾纏,但是到底是自己上司,也不能說走就走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之后顧啟珪直接回到了伯爺府,府上鬧哄哄的,一看就知道這是在給他收拾行裝呢,因為陸呦現(xiàn)在身子不方便,想也知道這是朱氏在弄,這是最近朱氏第二波收拾行裝了,第一次送走了玨然,第二次又是自己,今年還真是…… 這樣想著顧啟珪先去給朱氏請了安道了謝,感情都是處出來的,沒有誰是無條件對人好的,真的是沒有人,而且顧啟珪是真正的很感謝他的母親,之后就被趕著回了自己的院子,陸呦還和往常一樣,笑瞇瞇的看著他進院門,溫和的與他講話,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顧啟珪卻能從這些之中感受到獨屬于他家夫人的溫柔,在對他說‘沒關(guān)系’。 顧啟珪坐在陸呦身邊的榻椅之上,小心的把陸呦摟過來抱到自己懷里,大手放在陸呦的肚子上,“我從不許沒有把握的諾言,但是只要條件允許,我一定會盡力趕回來的?!鄙a(chǎn)從來都是一不小心就會沒命的事情,他不想缺席。 “好,”等了一會兒,顧啟珪才聽到陸呦溫和應聲。 一時間,房間內(nèi)是歲月靜好,院子里也應景般起了春風,褪去了冬日的刺骨陰冷,拂面之下,甚是溫柔。 第258章 此去保定,顧啟珪他們一行人是做好了十足準備的,不過再多的準備也不能完全抑制住突發(fā)狀況的發(fā)生。 為了應對巡查,保定府要向顧啟珪一行人展示當?shù)氐柠}鐵等大宗商品在他們這一塊完全沒有問題,是做了方方面面的準備,畢竟他們都怕新皇這第二把火燒到自己頭上,之前許琦第一把火燒起來,牽連的人員甚廣,到現(xiàn)在兩廣那邊是一聲沒吭,甚至新皇還派人去兩廣派了圣旨,當時涉案人員嚴格按照參與程度該領(lǐng)的懲罰是一分都沒少,說是連根拔起也不為過了。 雖然許琦之事,是當初沐邱在世時出的任務,但是從新帝處理事情的手段看,就知道這是個殺伐果決的,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許琦,所以,他們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準備著,這次上面巡查就是他們要度過的最大的難關(guān)。 但是很不湊巧的是,就算是他們已經(jīng)盡力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粉飾太平,還是出事兒了,就在顧啟珪他們一行人剛到保定府的時候,保定最大的一座礦山突然坍塌,毀壞物資不說,造成百姓傷員也是無數(shù),事情一時間鬧得很大。 事情一出,顧啟珪他們這邊就知道了,畢竟這么大的事情保定府本地官員就是想瞞著也瞞不了,更不用說他們已經(jīng)到了保定啦。這也就造成顧啟珪他們一到就有事情在等著他們了,此事不管是因為官員急功近利造成的還是純屬意外,他們都需要弄清楚這其中的原委,在他們巡訪的時候出現(xiàn)的這樣的事情,想也知道這其中必有貓膩,而且貓膩還不小,而且他們出京就有著要傳播新帝執(zhí)政方針的意思,這下子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這樣一來,本來還想著這次公務不會很勞累的顧啟珪是有的忙了,本來吧,他在這一行人之中資歷較低,巡訪一事說起來也就是跟當?shù)氐墓賳T周旋,這些事情其他資歷較老的官員就能辦了,他去就是純屬去撐場面的,是作為圣上的眼睛去的,只要坐等立功就是了,但是沒想到臨了臨了事情竟然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想當米蟲都不行了??粗渌賳T雖然積極主事但是事情還是沒有什么進展,顧啟珪是有些著急的,與他來講,時間是耽誤不得的,他可不能就這樣混著就算了。 其實說起來,這事兒并不好處理,一不小心就能扯到新皇的運道問題,現(xiàn)在的百姓可不懂什么科學,他們更多琢磨的是把這些天災人禍都歸咎于運道,要知道現(xiàn)在大齊最大的事情就是新皇上位,要是把這些事牽扯到一起,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影響指定是非常不好的,作為他們自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接下來,顧啟珪立刻就投入了公務之中,保定府這邊有不少顧老爺子的舊部,能與他行不少方便,所以雖然事情遠比他想的要困難,重重疑難紛至沓來,忙的是團團轉(zhuǎn),他也沒有說什么硬著性子往下走。 在顧啟珪忙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大齊也發(fā)生了不少事情,與顧府有關(guān)的也有幾件。 第一件時關(guān)于北境戰(zhàn)事的。 因為安玨然做事果決,之前北境那邊是捷報頻傳,戰(zhàn)報所到之處都是歡呼雀躍,以那時的情況看起來北境最后能獲勝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2贿^時間進入到二月份,北境戰(zhàn)事出了大狀況,陸家三子陸霆因為不服管教,從軍中逃往敵方,被安將軍抓了個正著,雖然最后被就地處決,但是情報外泄,北境對羅國的對戰(zhàn)緊張程度達到了巔峰。之后,陸家老爺子不堪得意孫兒橫死以及愧對大齊,沒有撐過幾日也跟著去了,自此北境再也沒有陸家人出來蹦跶了。 此事傳到京城,新皇直接下旨把件事情放在了明面之上,一點遮掩沒有,陸家這個世家算是完全沒落了,就算是還有陸平和陸航兩個位高權(quán)重的子孫也于事無補,畢竟整個大齊都知道他們與本家關(guān)系疏離。 而且新皇并沒有給陸家留什么臉面,直接下令讓這兩位大臣以日代月守孝,不用行三載孝,也算是‘奪情’了。與此事沒有人再敢說什么,畢竟朝臣心里都清楚的很,北境陸家全門皆滅應該就是上面這位的意思。新皇即位,雖然整日都是笑瞇瞇的,但是他們這些朝臣可是都不傻,自從沐澈上位,凡是之前站在他對立面的可都沒有好下場,北境陸家可是忠親王那邊的。 這件事情顧啟珪倒是知情,只是他無暇分神,而且,他大概能猜到這件事情的緣由,應該是玨然開始動手了。北境陸家沒人了倒也好,與他來講是少了一個禍患。 至于其他,自七年前的事情,大齊朝堂已經(jīng)加重北境軍隊的管理和物資供給,現(xiàn)在的北境比七年前要強上很多,羅國要想占便宜可不容易。 第二件事情是關(guān)于朱家的,熬過了這么些年,朱家老爺子近日去了。年前的時候朱家就送信到京城說是朱家老爺子不好了,朱氏之前時常嘮叨,沒想到過年人就沒了,而且還趕上國喪。 其實這幾年以來,朱氏除了與朱家七爺親近,其他兄長聯(lián)絡的并不多,主要是就其他幾個兄長嫂嫂怕是都埋怨她當初不伸援手,尤其朱家五爺?shù)氖虑橹苯雨P(guān)系到顧啟珪,朱家五夫人是意見一大堆,就是平常來信也都是訴苦的,之前朱氏因為心中愧疚,從其他方面彌補了許多,主要是那是自己的親兄長,雖然是真正做了錯事,但是畢竟血緣在那里,但是這些行為并沒有換來好的結(jié)果,那些人拿她當冤大頭使喚。知道之后朱氏就很少做這些了,朱府的來往都是按照禮法,倒不是稀罕這些東西物質(zhì),但是長久的付出,沒有收到相應的回報不說,還得罪了這些人,實在是不值得。 現(xiàn)在知道了這個消息,朱氏自然是非常痛心的,甚至還悲慟過去了兩次。 朱老爺子一生守護朱家,七年前發(fā)生那些事情之后他一瞬間就衰老了許多,熬了這些年這也算是解脫了。今年朱老爺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八十有七,雖然糟了些罪,但是勉強算是喜喪,現(xiàn)在國喪也不能大辦,京城距離安慶又遠的很,就算是快馬加鞭的趕回去,自收到訊息到朱氏趕回安慶那邊也已經(jīng)下葬了,所以朱氏沒有去江南參加喪禮。不過作為親孫女,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正值國喪周圍素裹還沒有換下來,倒是不用大準備,只是朱氏身上又更素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