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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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丞看著她,默了須臾,緩聲道:“弄弄,這件事三哥也正想告訴你,那個魏公子其實……” 她突然走上前來,逼近他幾步:“你為什么不為我安排親事,為什么說我有個姓魏的未婚夫,最后那個人卻是你自己?還有那日我跳《鳳蹋金蓮》給你看,又說想在宴會上獻舞,你又為何那么生氣?” 一連問了許多話,她仰面含淚看他,他卻只是沉默,未曾辯駁半句。 蘇瑜心上一痛,她想聽他反駁的,想聽他說事情不是這樣的,想聽他說是她誤會了,可為什么他不說話,這是默認嗎?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蘇瑜劇烈地搖了搖頭。不會的,不會是她想得那樣,一定不會的。 她心亂如麻,不想再看見他,收回朦朧的目光,越過他便要離去,誰知手腕卻在擦身間被他緊緊攥住。 第51章 蘇瑜手腕被蘇丞攥得有些疼, 心上越發(fā)惱怒起來,拼命要甩開他的束縛。或許是她反應(yīng)太大激怒了他, 他稍一用力將她帶至一旁,使得她后背抵在冰涼的墻壁上,他隨之逼近幾分,眸子里帶了血絲,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蘇丞第一次離她那樣近, 溫熱的氣息噴在臉上, 使得蘇瑜一顆心越發(fā)慌亂了。她偏過頭去, 拼命掙扎著, 企圖將他箍著自己的手腕掙脫出來,卻根本無濟于事。 感受到她的怒火, 蘇丞主動放開她, 語氣依舊平淡溫和:“事情真相都還沒搞清楚, 你跑什么?” 沒搞清楚?蘇瑜抬頭與他對視, 視線卻有些模糊:“三哥說過,你從來都不會騙我, 可是你卻拿根本不存在的魏公子來騙我。三哥是存了心不想讓我嫁人, 是不是?”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掉落下來, 她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 看到她哭,蘇丞的心便軟了,緩緩抬手想幫她拭淚, 誰知還未碰上她的臉頰便被她用力揮開:“你走開!大騙子!” 騙子?她嘶吼的話扎在他心上,蘇丞內(nèi)心苦笑。是啊,他是個騙子,哄了她這么多年,騙了她這么多年。 僵在半空的手漸漸攥成拳:“是,三哥騙了你,說給你張羅婚事是假的,不愿你在人前獻舞,說是怕你步了秦皇后的后塵,也是假的。還有遠在京城之外的未婚夫,更是無稽之談。魏公子的禮物其實是我送的,衣裳,首飾,還有那只小鸚鵡,都是我送的。” 這些話從蘇丞嘴里親口說出來,蘇瑜難以置信的搖著頭:“為什么?為什么……”三哥以她未婚夫的名義送她禮物,為什么會這樣,那是他三哥??! 蘇丞捧上她的臉,神情認真而嚴肅:“三哥的心這么明顯了,你還問為什么?” 他的話如醍醐灌頂,莫名讓她清醒過來,她用力推開他,往旁邊移了幾步,目光空洞地看向別處:“三哥糊涂了,我們是兄妹?!?/br> “兄妹?如果不是呢?” 不是兄妹?蘇丞的話再次讓她震驚。三哥說他們不是兄妹,怎么會呢?他們是龍鳳胎,阿娘先誕下三哥,兩個時辰后又生了她,阿娘說為了生他們兄妹兩個,最后累的筋疲力盡,險些就從鬼門關(guān)醒不過來了。 阿爹還常跟她說,你跟你三哥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怎么什么都不如你三哥,要跟著你哥哥好生學著些。 是阿爹阿娘在騙她,還是三哥在說謊? 蘇丞又逼近她幾步:“從小到大,你犯了錯爹娘罰你抄書,罰你禁足,罰你跪院子,指著你的腦袋瓜數(shù)落訓斥,你幾時見爹娘罰過我?訓過我?他們甚至連對我說話稍微嚴厲過都不曾。弄弄覺得,這是為什么?” “那,那是因為三哥打小聽話,從來都沒做過錯事。” 蘇丞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卻帶著苦澀:“三哥小時候剪過你的小辮子,放煙花棒把你最喜歡的衣裙燒了好幾個洞,故意逗你哭。這些算不算錯事?爹娘可曾說過一句三哥的不是?” 蘇丞說的這些蘇瑜都不記得,倒像是別人家的故事一樣。 “你胡說!”蘇瑜不信他的話,“阿爹阿娘都不在了,自然任由你信口胡說,我才不會相信!阿爹阿娘都說我們是兄妹,我自然相信他們的話?!?/br> “三哥必然是吃了酒,說胡話,我,我讓人給你送醒酒湯來。我有些困,就,就先回去了?!彼f著,匆匆忙忙往外跑。 望著她驚慌失措的背影,蘇丞道:“阿爹阿娘不在了,大伯父還在,你若不信,就去問他!” 蘇瑜不知聽到了沒,很快奔出院子消失不見。 青楓站在煙水閣門口,望著眼前飛奔而過的三姑娘,再瞧瞧檐下玉樹臨風的主子,一頭霧水,卻自知身份,并不多問。 蘇丞走過來時,青楓俯身行了禮。 蘇丞道:“廖啟在府上嗎?” 青楓頷首:“廖先生今日未曾出門,在的?!?/br> 到了廖啟的院子,底下的人卻稟報說他還未起。 蘇丞神色微凜,自行入了他的寢房。 其實廖啟已經(jīng)醒了,不過因為剛醒,此時正在貪戀被窩的溫暖,想再瞇一會兒,誰知聽到了腳步聲,一睜眼瞳孔驀然放大,倏然坐起來抓緊了自己的被子:“你,你干什么,我可是良家婦男!” 蘇丞眉頭一皺,唇角抽搐幾下:“起來,有要緊事?!?/br> 看他面色認真,廖啟也不皮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下來:“怎么了,外面出大事了?” 蘇丞淡淡掃他一眼:“跟我走?!闭Z罷自己先行離開。 廖啟緊隨其后:“天大的事也得讓我洗漱一下吧,我還沒吃早膳呢喂!” 蘇丞和廖啟乘馬車出了都督府,又多次周轉(zhuǎn),喬裝打扮,最后兩人在一片荒郊野地停了下來。 今日天陰,清冷的風刮得人臉疼,廖啟裹緊了衣裳雙手放在唇邊哈氣:“大冷天兒的,你帶我來這破地方做什么?我還沒吃早膳呢,肚子很餓的。” 蘇丞沒理他,四下看了看,兀自去了一棵梧桐樹下,俯身撥開草叢,將一大塊木板掀開,底下是一望無盡的黑暗。 廖啟跟過來撅著屁股往下面看:“這是哪兒啊,看著挺黑的。” 蘇丞取了火種往里面照了照,淡聲吩咐:“下去?!?/br> “下,下去?”廖啟一頭霧水順著壁上的石階往下爬,蘇丞緊隨其后,順便將木板重新蓋上。 下去后廖啟才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一個長長的密道,四周黑漆漆看不真切,昏黃的火種照耀下頗有些神秘之感。 蘇丞帶著他一直往前走,廖啟稀里糊涂地跟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廖啟累的腳都酸了,抱怨道:“你究竟要帶我去何處,這密道好長,怎么沒個盡頭?!?/br> “青云觀?!碧K丞淡淡回他。 “什,你說什么?”廖啟一驚,“你不是說等貴妃帶我去青云觀的嗎,貴妃還沒發(fā)話,你怎么帶我去了?” 蘇丞道:“她不會帶你去了,我的身份只怕已經(jīng)暴露?!?/br> 廖啟瞠目結(jié)舌,他不過睡了一晚上,怎么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 不過…… “從這里到青云觀應(yīng)該挺遠的,你何時挖的密道?” “五年前就開始挖了,以備不時之需。” 五年前,那是挺久遠的了。 “既然這樣,你當初直接帶我去不就成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 “那時候我勢力還不夠,恐怕打草驚蛇?!?/br> “你倒是會運籌帷幄,偏把我蒙在鼓里?!绷螁⑿÷曕洁?,突然又走快兩步,十分好奇地問,“這密道都通了,你就沒去過青云觀見見你父皇?” 蘇丞神色微凜:“不曾?!?/br> 廖啟悻悻閉了嘴,說來也是,他恨陛下還來不及,哪里會愿意見他。 約莫又走了半個時辰,這密道才算是走到了盡頭。 蘇丞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纳w子,對著廖啟道:“從這里上去,是青云觀的后院,方洵的父親太史令方麟在那里接應(yīng)你,你去給他看病?!?/br> 廖啟這時候才想到一件大事:“我的藥匣子沒帶?!?/br> “我讓人備好了,你人去就成。” 廖啟應(yīng)著順著梯子往上爬,爬到一半時突然回頭:“你不跟我上去?” 蘇丞抿了抿唇:“不了,你先去。” 待廖啟離去,他獨自一人靜立于黑暗中,沒有點燈。此處很安靜,聽不到一絲聲響,閉目間他又想到了方才弄弄拼命逃開的樣子,一時攥緊了拳頭。 蘇瑜回到自己的韶華居,滿腦子仍是蘇丞的話,他說他們不是兄妹,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就是自己的三哥呀。 她煩躁地一屁股坐在玫瑰椅上,整個人俯貼在花梨木圓桌上,心亂如麻。 青黛見她從外面回來,恐她凍著,奉了茶送上來:“姑娘不是在書房陪三公子嗎,怎么就回來了?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她只想一個人靜靜,不想青黛跑來湊熱鬧,還提起三哥,蘇瑜頓時火氣又上來了:“哎呀,我不渴!”她蹙眉說著揮翻茶盞,整個人站了起來。 青黛哆嗦了一下,看著茶盞落在地上摔了粉碎,怔愣片刻才小心翼翼看向蘇瑜:“姑,姑娘這是怎么了?” 看她一臉無辜,蘇瑜知道自己過分了,語氣軟和一些:“沒事,我心里煩,不用送茶水過來了,你回去歇著吧?!?/br> 忍冬進來時瞧見這畫面,對青黛遞了個眼色,青黛應(yīng)著收拾了碎瓷片退出去。 蘇瑜瞥了眼忍冬,沒趕她,自個兒卻回了里間的內(nèi)室。 蘇瑜去煙水閣忍冬是跟著的,自然聽到了最后主子說的那句話,心里也知曉了大概。見蘇瑜進屋,她緊隨其后跟著入內(nèi)。 蘇瑜從床榻上翻找出了那日被三哥稱為“魏公子的定情信物”送給她的赤金鳳位手鐲,拇指腹摩挲著上面被火燒過的暗紋,心上狐疑。照三哥的說法,這鐲子應(yīng)該也是三哥自己的。他從哪兒得來的這鐲子,還稱什么定情信物…… 她低頭看著上面的紋路,目光漸漸縮緊了上面的鳳凰。 鳳……這圖案可不是誰都能用的,她之前怎么沒想過這個問題。還有三哥杜撰的什么魏公子,魏是國姓,僅僅是巧合嗎? 三哥如果不是她三哥,他的身份是什么? 她突然抬眸看向了一旁的忍冬:“三哥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第52章 忍冬見蘇瑜看過來, 她默了片刻,頷首回道:“奴婢是當初無意間聽到了主子和寧大將軍的談話知道的, 主子是秦皇后嫡出的二皇子,至于旁的,奴婢一概不知?!?/br> 看著鳳鐲蘇瑜早有此方面的猜想,但聽忍冬親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驚詫難以相信:“……秦皇后不是難產(chǎn)而亡, 胎死腹中的嗎?” 忍冬道:“奴婢不敢妄議主子之事, 并未將此時刨根究底, 姑娘如若想知道, 何不去問問平南侯?主子不是說了,除了已故的二老爺和二夫人外, 平南侯也是知道的?!?/br> 說到這個給蘇瑜提了個醒, 她一刻也不想停留, 直接讓人備了馬車前往平南侯府。 在平南侯府下了馬車, 忍冬攙扶她走下來,抬頭看著門口燙金的牌匾, 蘇瑜腳步挪了挪, 卻又下意識退后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