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大概是在大城市的溫床里呆久了,不懂臨東‘民風(fēng)淳樸’。 余下同學(xué)或明或暗的注意他們的爭執(zhí),有暗暗為肖徽擔(dān)憂的,但更多抱著看好戲的態(tài)度。 白哲有些下不來臺,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又再度握實。 他本來是因為被大老吳砸了,覺得沒面子,想在肖徽身上找回點尊嚴(yán)。 沒想到肖徽看上去軟柿子挺好捏,實際上壓根不識抬舉。站她面前好半天,這女的連正眼都不給。 女生表情、舉止、語氣中沒有任何的畏縮,仍舊像平常那樣安靜恬淡。 撕裂她靜好的表象,骨氣和自尊無比剛硬。 白哲盯著她看了會,忽然冒出些許退縮的想法。 他目光從肖徽身上移開,剛抬起眼,直直對上一雙清冷的眼眸。 衛(wèi)玖斜靠欄桿,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臉上沒有笑意,唇角微微下壓,天生淡漠的容貌讓他渾身散發(fā)無形的壓迫感。 白哲抖了下,在他冰涼死寂的目光里,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順著尾椎骨爬上后脊,嚇得他退后兩步。 衛(wèi)玖稍稍偏過臉,扯出些許涼薄的笑意。 他抬起骨節(jié)分明的手,架到與脖子同高的位置,緩緩做了個扼腕的手勢。 第5章 本以為白哲這種死要面子,性格幼稚傲慢、還沒脫離低級趣味的男生會繼續(xù)刁難,甚至惱羞成怒當(dāng)眾動手。 肖徽表面沉靜,暗自盤算應(yīng)對各種突發(fā)狀況的方法。 還沒等她想出怎么保全自己形象,又不至于受欺凌的辦法,桌前白哲退后幾步,像是見了鬼似的飛快溜回去。 她疑惑的目送白哲離開,又轉(zhuǎn)過去看窗外。 正在樓下玩的同學(xué)聽到鈴聲,匆匆跑入教學(xué)樓,往教室狂奔。 目之所及沒有搜尋到亮眼的黃毛,衛(wèi)玖不知道什么時候默默消失了。 …他大概真的是恰巧路過,為了給老趙千里送人頭吧。肖徽斂起視線翻開化學(xué)課本,無意識的用筆尖涂涂畫畫。 “肖徽,翻頁了?!泵湘骆伦擦讼滤母觳?,有些疑惑的輕聲提醒。 同桌平常上課都挺認真,筆記一個字不落,怎么現(xiàn)在跟靈魂出竅似的。 還有她在課本上寫了啥?孟媛媛湊過去瞟了眼,“你也想染頭嗎?金色大波浪?” 肖徽連忙翻過那張,堅定的回答,“不,我不想。” 接下來幾堂課安逸又平靜,肖徽聽講態(tài)度端正,再沒出現(xiàn)思想跑偏的情況。 由于學(xué)校有住所偏遠的寄宿生,周末回家要耗費大量時間。怕他們晚上趕路不安全,所以每周五放學(xué)時間慣例會提前些。 時間還早,孟媛媛站起來問收拾書包的肖徽,“你還是直接回家嗎?” “嗯。” “現(xiàn)在才四點,回去不無聊嗎?”孟媛媛蠢蠢欲動的慫恿,“咱們學(xué)校的好多人周五都去青年街玩,很熱鬧的,你要不要來?” “不了,我回去寫作業(yè),得快點跟上這邊進度?!毙せ照伊藗€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絕。 “哦…”孟媛媛有些失望,但沒有繼續(xù)勉強,“你真的好乖啊,我可不敢?guī)哪?,咱們周一見吧?!?/br> “嗯?!?/br> 肖徽跟她揮揮手,像往常那樣準(zhǔn)備直接回家,跟多數(shù)人的熱鬧格格不入。 她沿著街角,拐向通往大院的馬路。 經(jīng)過路邊的胡同巷,聽到里面?zhèn)鱽硗仆妻捻憚?,還有若有若無的交談聲。 這條胡同離大院很近,兩邊都是墻,陽光一年四季照不過來,很適合用來做見不得人的壞事。 巷子平日里特別寂靜,偶爾有三兩只流浪貓在這里搭窩,平常根本不會有人過來。她小時候總喜歡把這條胡同當(dāng)成秘密基地,跟兒時玩伴們躲在巷子深處,商量又要去哪里作天作地。 十年過去,巷子兩邊的住宅翻修加高了好幾層,顯得胡同更加幽深。 肖徽停下腳步,好奇的順著墻根朝里面張望。 被推倒在墻根的男生緩緩站起來,拿袖子抹了把臉,滿腹怨懟唾罵,“呸!要打就直接動手,把爺爺拉到這兒算啥本事?” 旁邊跟著來的男人扯住他,小聲提醒,“白哲,你有點眼力勁,少說兩句吧。” 白哲用胳膊肘懟開他,朝地上吐了口痰,憤憤的說,“呸!孬種!” 等他發(fā)泄完,衛(wèi)玖慢悠悠晃到白哲跟前,似笑非笑的問,“咦,誰說我要打你的?” “那、你把我弄過來干啥?”白哲看到他,剛才的氣勢瞬間萎下去一大截。 “九總,原來你不打???”劉宣明顯露出失望,“我還想給你喊666呢?!?/br> “唉,暴力救不了中國人,哥哥我教你做個文明學(xué)生。”衛(wèi)玖兩手揣在口袋里,倒真沒有跟他動手的意思。 衛(wèi)玖直直看向白哲,表情驟然嚴(yán)肅,“無論你出于什么動機,還是單純想吸引人家姑娘注意,莫名其妙威脅找茬這種方式真的low爆了。” 白哲明顯不服氣管教,哼哼著說,“我們班的事,你管得真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