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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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破天光。 花斂寒伸了伸懶腰,走出房門。 一個踉蹌,冷不防撞入一個胸膛,夾著清冷的味道,絲絲沁入肺腑。 她仰臉瞇眼一看。 見司宵子嘴角噙著笑,低頭看著她。 "嗯?道長?" 司宵子眼里盛著她容顏,"走路分神。" 花斂寒摸著頭訕訕一笑。 "早知道道長來看我,就好好看路了。" "那你想撞誰懷里?"司宵子冷不丁冒出來這一句,神色如常。 嗯?花斂寒瞪大眼睛看著他,頗感驚訝。 "沒有……" 他輕呵一聲,對花斂寒的反應(yīng)感到有趣。 "走吧,去南麓。" "師傅,"空青追上前來,有萬般疑惑。 此去南麓路遠迢迢,為何不帶上他前去,偏偏要同花斂寒這個外人。 司宵子瞥了他一眼,已大致明白他心思。 "為師有要事出游,你在門內(nèi)要勤修術(shù)法,不得怠慢。所有事務(wù)由你和師兄代掌。" "是!"空青正了神色恭敬回道。 *** 南麓是西域分嶺,御劍尚需數(shù)日。 "道長,你不是說是要事嗎?怎么一路御劍不見你加急速度?" "急不得。" 司宵子盤腿坐在寬闊的劍身之上,手持書卷淡然地翻了一頁。 御劍須分出心神把持,他卻能云淡風輕地看書。 花斂寒心中不由對他又高看了幾分,他功力只怕遠非她能比,如今瘴毒還需司宵子來解,同他一起去南麓,也好應(yīng)對毒發(fā)。 天色見晚,如今卻行至郊野外,不在城內(nèi),附近哪有什么客棧。 花斂寒是不在意的,于她而言棲石枕樹都不過是親近自然。端看司宵子在不在意了,她巡視了一番司宵子潔白的道袍,揚起嘴角。 潔癖道長怎么忍受塵土污泥,想想就好笑。 "下來罷。"司宵子突然出聲。 一家荒村野棧突兀出現(xiàn)在眼前,就好像是解了燃眉之急。 "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客棧,難不成你來過?"花斂寒好奇地問他。 "是客棧知道我們要經(jīng)過這兒。" 嗯?花斂寒捏著下巴思考他的話。 司宵子下了寬劍,偌大的劍身須臾間化作方寸袖劍,悠悠收進廣袖中。 雖然是郊外,但客棧造的中規(guī)中矩,也沒有破敗之感。 一塊漆金的匾額選掛在門楣處,赫然寫著"醉仙樓"三個大字。 推開雕花鏤紋的門,大堂內(nèi)點著幾只蠟燭,光線幽幽的。一個紅衣女人低頭噼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很是認真。 花斂寒總感覺氣息有點古怪,但又說不上來。 聽到聲響,那女人抬起頭來笑臉相迎。 "客官,兩位?" 艷紅的丹寇指尖敲點在桌面上,單手托腮眼波蕩漾地盯著司宵子。 可惜他不為所動,冷淡道:"兩間客房。" "呀,今日客房只剩一間了。"老板娘笑吟吟看著他,眼波流轉(zhuǎn),目光觸及到花斂寒頓了一下。 "那就要一間吧。"花斂寒上前說道。 司宵子側(cè)目瞥了她一眼,也沒有制止,既然她不介意,他也所謂。 "好嘞,一間客房??凸倏梢蒙??" "不必了。"司宵子出聲道。 "那行。小夏,前面帶路。"老板娘沖著灶房門簾處喊了一聲。 一個高瘦的少年掀開簾子走出來,"知道了。" 花斂寒注意到那少年的手偏細長,指甲跟老板娘一樣,都長而尖銳。 那名為小夏地少年目光空洞,像是在看他們,又不像是在看。 "紅娘,來客人了嗎?咳咳咳。" 一個披著單衣的男子從樓梯上走下來,手里捂著帕子咳嗽不停。 那男人相貌還算端正,只是眼角泛青,似是久病之人。步伐怏怏的,軟綿無力。 "相公,你怎么下來了,快回屋里,受了寒怎么辦。" 老板娘連忙走上前去,撫著男人的背順氣,眼里滿是心疼。 "不礙事的,我天天躺床上,幫不到你什么忙,太沒用了。"男人苦笑一聲,握著老板娘的手道。 小夏冷眼看著他們鶼鰈情深的模樣,眼里摻雜著道不明的情緒。 花斂寒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三人,特別是那個少年。 司宵子對此沒有停留,徑直上了樓,越過了那對夫妻。 小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忙跑上樓梯去帶路。路過那男人身旁用微不可察的聲音冷哼一聲。 所幸是他們依舊沉浸在雙人世界里,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