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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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到了再次日,鐘離帶著藥進了裕福宮。 算起來,司寇瑛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見過鐘離了,幾乎是拖著病軀從踏上滾進了鐘離的輪椅上。好容易她鎮(zhèn)定下來了,卻不想鐘離也開始詢問她在高南國的情況。 司寇瑛委屈地哭了起來:“壞哥哥,你們都聯(lián)手欺負我!明明看見我這么難受了,為什么還要一直提這些事!我一點也不想聽見高南國這三個字!” 鐘離哄她道:“好meimei,哥哥只是擔(dān)心你在那邊受了委屈。來,不哭了,喝口水潤潤,看把黃鸝鳥兒般的嗓子都哭啞了。哥哥不問這些了,哥哥給你講些別的好不好?” 司寇瑛破涕為笑,接過那碗水喝了下去。卻不知趁她抹淚的當(dāng)兒,鐘離已將藥粉抖了進去。 司寇瑛的眼神漸漸變得有些迷茫起來。鐘離試探著問道:“好meimei,你告訴我,你掉下的孩子是誰的?” 司寇瑛那雙水漉漉的大眼睛老實地望著他:“是葛蘭的?!?/br> 剛走進來的昭帝與懿皇貴妃面面相覷?;貋磉@么些天,司寇瑛從未提過這個名字。 鐘離再問:“葛蘭是誰?” 司寇瑛答道:“是一個外邦使節(jié),五個月前去了高南國?!?/br> “那高南王的死是怎么回事?” 司寇瑛一字一句答道:“是我殺了他。葛蘭給了我毒藥,我用毒藥毒殺了他。” 鐘離問:“葛蘭為什么要給你毒藥?” 司寇瑛說:“因為葛蘭說,我嫁給高南王這個糟老頭子太憋屈了,他想帶我走。” 鐘離又問:“那你為什么又回了大燕?為什么說不想要這個孩子?” 司寇瑛說:“因為葛蘭他不要我了。高南王死了,他就拋下我走了。我本來不知道我懷了身孕,直到回了大燕才發(fā)現(xiàn)了,算起時間應(yīng)該就是他的。可我若早知道,在回來的路上就會殺了這個孩子?!?/br> 這可實在讓人震驚。司寇瑛回來這么些天,別說是懿皇貴妃了,就連她身旁的侍女都沒發(fā)現(xiàn)她有過什么不對勁,永遠是一副笑哈哈的樣子。原來她竟將自己的心思隱藏得這樣深刻,想來是誰都不再信任了。 鐘離沒有再問了。他與懿皇貴妃同時看向坐在一旁的昭帝,只見他的眼睛里,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燃燒起來的憤怒與悲傷。 第68章 連環(huán)套 “都滾出去!出去!” 司寇瑛摔了藥碗, 將所有宮人都轟了出去。自從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鐘離下了藥, 她已經(jīng)誰都不再見了, 一改往日乖巧, 暴戾得像是變了一個人。 懿皇貴妃嘆息, 她早勸過昭帝不要如此,可他到底不肯聽。不過這樣一來,倒真是扯出了一件事關(guān)大燕安定的要事。 約小半個月后, 便從高南國快馬加鞭來了位使者, 向昭帝呈上了一封來自新高南王的信。信中說, 他們已經(jīng)查明了老國王的死因, 要求將司寇瑛即刻送回高南國受死,否則, 便將舉兵大燕。 然昭帝對此早有對策了。他也交給了使者一封信, 信中說道:“……這件事的起因,是薩瑟國的使者引誘了朕年幼不懂事的meimei,那毒藥也是薩瑟國交予她的。想來,高南國是中了薩瑟國的陰謀了, 薩瑟國想借此舉使大燕與高南國開戰(zhàn), 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高南國與其與朕幼妹糾纏不放,不若與朕聯(lián)手,除掉這禍?zhǔn)碌乃_瑟國如何……作為對朕幼妹行為的補償, 朕將不取一分戰(zhàn)果, 將薩瑟國全境讓與高南國, 還望高南王考慮與朕聯(lián)手?!?/br> 這個條件可以說是十分令人心動了。高南王很快回信, 答應(yīng)只要昭帝幫他取得薩瑟國,他就放過司寇瑛一命。 懿皇貴妃總算松了口氣:“既如此,就從朝中挑個將軍,讓他去討伐薩瑟國好了?!?/br> 昭帝搖頭笑道:“哪有這么簡單。大燕若想討伐薩瑟國,就必須借道高南國境內(nèi)。朕可是打算借機從內(nèi)攻破高南國呢。不過,高南王也不傻,他定然會想到朕這一招,倘若再轉(zhuǎn)頭與薩瑟國聯(lián)手夾擊朕,那可就不妙了?!?/br> 懿皇貴妃不太懂兵法,登時緊張道:“那怎么辦呢?” 昭帝沖她揚了揚眉毛:“愛妃jiejie這就開始擔(dān)心朕了?” 懿皇貴妃嗔他道:“這么嚴肅的事兒,陛下可真是沒個正經(jīng)?!?/br> 昭帝在美人榻上躺下,將腦袋擱在她膝蓋上,眼睛亮亮地瞅著她:“所以呀,朕得拜托愛妃jiejie一件事?!?/br> “陛下請說?!?/br> “你給雪茶寫一封信,告訴她朕將會出兵高南國之事。然后,以你的名義問一問南榮鶴,愿不愿意與朕聯(lián)手夾擊高南國,朕許諾事后將高南國與薩瑟國都讓給他?!?/br> 懿皇貴妃想了想,噗嗤笑了:“陛下這連環(huán)套的計策,可真是把臣妾給繞蒙了。也罷,臣妾遵旨,這就去寫?!?/br> 這封信很快送到了雪茶那里。雪茶一驚許久沒接到蘭茹的信了,今日趕忙拆開一看,卻是直接以懿皇貴妃的名義寫的。她吃驚地看完,便老老實實將信呈給了南榮鶴。 此時她早已是南榮鶴的寵妃了,但凡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南榮鶴都愿意聽一聽她的枕邊風(fēng)。 “小美人兒,你怎么看?” 南榮鶴看完信,寵溺地問靠在他懷里的雪茶。他心里卻早已在權(quán)衡了。 雪茶自然是幫著大燕的:“陛下,臣妾看這個提議好得很吶!這可是個與大燕重修舊好的契機呀,更不用說若與昭帝聯(lián)手對付那兩個小國,勝算還是很大的。陛下若能將高南國與薩瑟國盡收囊中,那不是挺好?” 南榮鶴哈哈笑道:“勝算很大?你這么敢斷定昭帝勝算很大呢?” 雪茶嬌滴滴分析道:“陛下想啊,那薩瑟國本來就與高南國有仇不是?他們敢殺高南王,就不會真心幫著高南王對付大燕。否則高南王一旦取勝,下一個收拾的就是他們了。所以呀,依臣妾看,陛下不如就順?biāo)浦蹘痛笱嘁话?,自己也撈個大好處。再說了,”她小貓兒似的拿腦袋去拱南榮鶴的脖頸撒嬌道:“這么一來,播羅國就不用與大燕打仗了,臣妾也不用再為兩邊心痛了。” 她捂著心口泫然欲泣的樣子,叫南榮鶴好心疼。南榮鶴親她一口道:“本王再好好想一想?!?/br> 說是想一想,其實他心里早已有個決斷了。播羅國與大燕爭斗了這么久,也是元氣大傷,他本不欲再與大燕打持久戰(zhàn),不如趁此機會,兩方做個清算吧。 南榮鶴下定了決心,直接給昭帝回了封信。 大正八年十二月,繼上回親征一年后,昭帝開始準(zhǔn)備第二回 親征。這一次,他將自己作為了誘餌,要引得高南國傾巢出動來圍剿他,他再與播羅國里應(yīng)外合,徹底踏平羞辱了大燕的高南國與薩瑟國。 他賭了一把,賭以南榮鶴的胸懷抱負,不會糾纏于與大燕沒完沒了的持久戰(zhàn),而是會選擇能夠一舉吞并高南國與薩瑟國的機會。換句話說,就是英雄相惜,他相信南榮鶴能做出正確的選擇。 懿皇貴妃卻對此擔(dān)心不已。一來時隔不久再次親征會引發(fā)前朝動蕩,二來天下本就為她立后之事爭吵不休,倘若此時她再接管皇城,不知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又會鬧出什么亂子來。 但是昭帝安慰她道:“愛妃莫慌,朕的預(yù)料沒錯的話,這場仗很快就會打完,不會像萬太后那時那般持久。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四五個月,朕就會回來了。愛妃若能在此時穩(wěn)住了,就能向天下人證明你是有能力做國母的,自然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br> 這話不無道理。懿皇貴妃最終決心聽他的,全力以赴向天下人證明自己。 大政九年元月,昭帝再次率領(lǐng)大軍,浩浩蕩蕩向著高南國出發(fā)了。 作為攝政王的鐘離,和接管皇城的懿皇貴妃仍像上次那樣,站在城墻上目送他遠去。只是這次,她的心卻跳得越發(fā)厲害,總覺得這次出征更加兇險。上回只是與萬太后對抗,這回卻要與周邊三國周旋,昭帝他還能全身而退嗎? 鐘離依舊戴著假面,夾著雪花的風(fēng)又拂起他的發(fā)絲遮住了側(cè)顏,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攝政王殿下,本宮先回去了。殿下有空的話,常來宮里看看阿瑛吧,你們兄妹關(guān)系總僵著也不是個事兒?!?/br> 懿皇貴妃勉強定住了心神,對鐘離說道,卻沒得到他任何答復(fù)。 “攝政王殿下?” 她猶疑的聲音驚醒了鐘離。他心不在焉回答道:“多謝皇嫂關(guān)心,本王有空自然會去的。本王先告辭了。” 說罷轉(zhuǎn)動輪椅就走。懿皇貴妃看著他遠去,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仔細想想,她明白了。不知為何,鐘離那永遠在微笑的嘴角已經(jīng)平了下來,而他周身曾有的溫煦氣息也沒了。那曾經(jīng)如春冰化水般的聲音,也結(jié)了層厚厚的寒冰。 她心中的不安,不知為何更甚了。 鐘離面無表情送走了皇兄。不知怎的他想起了無數(shù)個難熬的夜晚里,將自己和皇兄一遍又一遍做的對比。他想,如果這次皇兄沒能回來,會怎么樣呢? 一直以來,昭帝如光他如影;昭帝正大光明處理著政事,接受所有臣民的跪拜臣服;而他則在暗中干著所有的臟活兒,默默不教一人知。倘若有一日沒了光,那影會怎樣?是會隨光消逝,還是會取而代之? 懿皇貴妃回了萬壽宮去,心里空落落的。蘭茹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著急:“娘娘,您若是累了,不如去休息一會兒吧?奴婢給您點上檀香好不好?” 懿皇貴妃嘆氣道:“罷了。對了,司寇瑛怎么樣了?” 一個宮人回話說:“公主還是老樣子,除了貼身侍女,誰都不讓接近。一靠近她就要摔東西打人。” 蘭茹嘀咕道:“真是奇怪。前些天看公主還整日歡天喜地得很,見誰都要撒嬌,怎么這么快就變臉了?” 懿皇貴妃說道:“許是在高南國寄人籬下久了,也學(xué)會了戴面具吧。在那種地方,只有做出討人喜歡的模樣,才能活得好一點吧?!?/br> 正說著,又聽宮人來報說:“娘娘,惠貴嬪來了?!?/br> 懿皇貴妃說道:“叫她進來?!?/br> 惠貴嬪一進來就跪下哭泣,可還沒開口,懿皇貴妃就發(fā)話了:“本宮知道你為什么而來。你的孩子,本宮已經(jīng)叫人去嘉妃那里抱了,現(xiàn)在便會給你送回去?,F(xiàn)在陛下不在,這皇城就是本宮說了算。你盡可安心養(yǎng)著阿瑤了?!?/br> 惠貴嬪激動地?zé)o以復(fù)加:“多謝皇貴妃娘娘!” “只是有一樣,”懿皇貴妃繼續(xù)說道,“你這個做母妃的,有時候忒不懂規(guī)矩,沒得帶壞了阿瑤。本宮已經(jīng)給阿瑤請了位女先生,即日起就讓她時刻跟在阿瑤身邊,教她讀書識禮,你不得干涉?!?/br> 惠貴嬪含淚道:“只要阿瑤能留在臣妾身邊,臣妾什么都能答應(yīng),謝娘娘恩典!可是,娘娘……” 她欲言又止,又一副很難過的樣子。懿皇貴妃奇怪道:“你又怎么?” 惠貴嬪艱難說道:“臣妾想問娘娘……阿瑤她,將來也會像瑛公主那般,被送去和親嗎?” 懿皇貴妃皺眉。為著這個問題,惠貴嬪之前就鬧過一番,現(xiàn)在只怕是被司寇瑛的經(jīng)歷給嚇著了,便又提了一遍。 “阿瑤年紀還小,你不必想太多?!避不寿F妃其實并不能對她保證什么。既然身為皇家的女兒,享受了至高無上的榮華富貴,自然也就該擔(dān)起相應(yīng)的責(zé)任來。況且眼下昭帝與南榮鶴若贏了這一仗,大燕與播羅國勢必會交好,兩國早晚有一日會再次和親的。哪怕是她親生的阿玥,也不一定能逃過和親的命運。 懿皇貴妃不想欺騙惠貴嬪,給她一個虛假的承諾??苫葙F嬪會錯了意,她以為懿皇貴妃這個態(tài)度,就是在說阿瑤將來的和親是勢在必行了。 惠貴嬪幾乎咬碎了銀牙,找上了為被下藥之事將昭帝、懿皇貴妃一并怨恨著的司寇瑛。 她近乎瘋狂地想,眼下六宮中有孩子的只有她和懿皇貴妃。倘若沒了懿皇貴妃,她也許就能當(dāng)上皇后,那么阿瑤就是嫡女,而嫡女,是不可能會被送去和親的。 第69章 大結(jié)局 惠貴嬪敲開了裕福宮的大門。守門宮女為難道:“娘娘, 咱們公主身子不適, 誰也不想見的?!?/br> 惠貴嬪說道:“你去告訴公主, 關(guān)于懿皇貴妃, 本宮有話要說, 還請公主聽我一聽。” 宮女只得去了。過不多久又回來,將惠貴嬪領(lǐng)進了寢殿。 幾日不見,司寇瑛已經(jīng)宛若兩人。她慘淡躺在榻上, 見惠貴嬪來了仍是面無表情道:“你有何貴干?” 惠貴嬪欲要摒退眾人, 宮人們看向司寇瑛, 她只點了點頭, 宮人們只得下去了?;葙F嬪湊近榻前,司寇瑛卻下意識向里頭躲了躲。惠貴嬪愣了一下, 只得又后退半步, 勉強笑道:“meimei近日可大好了?” 司寇瑛冷冰冰說道:“有話就說,我不想聽這些客套話?!?/br> 惠貴嬪暗自咬牙道:“是這樣。本宮聽聞你是為了……為了懿皇貴妃她耍弄了你才郁氣成結(jié)。本宮也有與你一樣的煩惱?!?/br> 她將近日來的想法與司寇瑛說了一遍道:“meimei看如何?只要你我二人聯(lián)手除掉懿皇貴妃與她的孩兒,meimei可解了心頭大恨,本宮與孩兒也可一世無憂, 不是很好?” 她說這話的時候, 本是成竹在胸,是吃準(zhǔn)了司寇瑛被傷透了心,定會對懿皇貴妃懷恨在心的。卻不料司寇瑛沉默半晌, 苦笑道:“你看看我的樣子, 還禁得起這般折騰嗎?” 惠貴嬪心下有些慌了:“可公主難道不想報仇嗎?” 司寇瑛冷笑道:“報仇?向誰報仇?”她向惠貴嬪勾勾手指, 惠貴嬪猶豫著湊過去, 卻猝不及防被她“啪”地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惠貴嬪驚道:“本宮可是皇上的嬪妃,公主怎能打我?” 司寇瑛大怒道:“我怎么打不得你?我本尊著你比我年長,還肯在心里叫你一聲嫂嫂,不想你都做了娘的人了,竟還這樣糊涂!與我有仇的是我父皇、萬太后和高南王,又與我的哥嫂,與他們的無辜的孩兒有何干系?你這樣挑撥我去殺人,是何居心?” 她的話語,外頭宮人們皆已聽到了,早已有人匆匆跑去萬壽宮報信了?;葙F嬪萬沒想到司寇瑛會是這樣反應(yīng),嚇得面無人色,語無倫次辯解起來。司寇瑛喝道:“來人!把她給我攆出去!” 惠貴嬪喊叫著這是個誤會,可誰知萬壽宮的人來得極快,在裕福宮門口便堵住了她,徑直帶到懿皇貴妃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