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屈眳笑了,手掌握住她的翹臀,收攏抓了一把,半夏立刻要去摸回來,奈何他甲衣穿戴整齊,如同一只蓋著殼的大甲蟲,就連脖子也被護甲護住,尋了一圈都沒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最后半夏氣鼓鼓的在他臉頰上狠狠的吮吻了一下。 天微微亮,屈襄已經(jīng)穿戴妥當。家里的男人要出征了,女人們要相送。 半夏摸準了屈襄的脾氣,把孩子一起抱去了。 屈襄看到兒子臉上那個紅彤彤還泛著血絲的印記,眼神如刀,恨不得把屈眳給剮了。 “都要出征了,還亂來!”若不是現(xiàn)在時辰來不及了,屈襄還真想把屈眳給暴打一頓。 屈眳知道自己臉上貼著的吻痕是什么樣子,對著父親的怒火,他明白多說多錯,干脆站在那里,一臉的裝死。反正兒子床笫之事,做母親的都不能多問,更何況是父親。 果然屈襄見他不說一句話,狠狠瞪他一眼。半夏抱著孩子過來,“恭祝父親旗開得勝?!闭f著盈盈美目又看向屈眳,眼眸內(nèi)的光芒流轉。視線相觸,頓時就纏綿在一處,眼角風□□說還羞,比平日私下相處流露出來的,更為動人心魄。 屈眳眸光動了動,他沖半夏露出一個笑。 半夏的風情稍作壓制,但卻更為動人。旁邊的側室們也不是什么沒經(jīng)歷過風月的女子,哪怕她壓著自己,但還是被察覺出來。 側室們善意的微笑。羨慕略帶點嫉妒的視線在半夏和屈眳之間游走。 屈襄是受不住兩人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眉目傳情了,他讓半夏把孫子抱過來,他看著已經(jīng)醒過來,望著自己直笑的嫡長孫,之前因為兒子大膽妄為而生起的怒氣頓時煙消云散,他伸手去碰了碰孫兒嬌嫩的小臉,“好好吃好好睡,快些長大。等祖父回來,祖父就又有好玉璧給你了?!?/br> “父親回來的時候,他也能走了?!卑胂恼f著想起一件事來,“那時還望父親賜名?!?/br> 屈襄頷首,“此事我記得。取名這種大事,等我回來之后,一定要大辦?!?/br> 說著,家老來稟報,“主君,少主,已經(jīng)到時辰了?!?/br> 屈襄嗯了一聲,他從上首的席子上起來,“蘇己,家中一切都交給你了?!闭f著他看了一眼望著他傻笑的孫兒,眼睛里流露出幾分柔情,“孩子也交給你了?!?/br> “父親放心?!卑胂那饲ァ?/br> 她送屈眳屈襄出門,看著他們兩個登上兵車,駕車遠去,遠遠的都瞧不見背影之后,她才抱著孩子往回走。 廖姬長袖善舞,她見半夏有些悵然若失,過來柔聲勸慰,“蘇己不要過于擔心,男子出征,一年里幾乎有好幾次,每次都要幾個月的時日。主君勇猛,少主威武,到時候一定能平安回來。而且不僅會平安歸來,還會有不少賞賜。正好可以給小君子添置銅劍。” 半夏聽得出來廖姬話語中的安撫之意。她不喜歡做受氣包,別人若是惹她,一定會反擊。但旁人好意,她也會領下。 半夏沖廖姬笑了笑,“多謝庶母?!?/br> “笑起來就好了?!绷渭肓讼?,“婢子聽說,最近郢都里來了幾個鄭國商人,他們手里有上好的玉笄還有齊紈,不如讓他們過來,蘇己也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廖姬一邊說著,一邊跟在半夏身后,語氣親和卻依然帶著一絲該有的謹慎和謙卑。其他側室在后面看著,見廖姬在半夏跟前完全沒有之前在許姜面前那樣恥高氣揚。 廖姬是側室之首,她都這樣了,其他側室自然也不敢放肆。都跟在后面,和半夏一塊進去了。 半夏和廖姬說了一會話,等孩子睡著之后,她去看許姜。天氣熱,傷口就沒那么容易好,許姜的腿傷養(yǎng)了一百多天,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下地。她腿傷未愈,自然宮邸中的事,她沒有精力去管。屈襄原本就不喜歡她,也覺得許姜太過年輕,不懂事,完全不放心將家中內(nèi)外交給她。 之前是照著沒有續(xù)弦的時候來的,他一走,干脆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給半夏。讓許姜好好養(yǎng)傷。 半夏來見許姜的時候,正好許姜的母親也在。 許姜母親見到半夏,熱情招呼,“蘇己來了。”說著,她轉頭去看床上的女兒。 許姜原本躺在床上,聽到母親的話,直接閉上眼。 誰也沒有想到許姜竟然是這么一個反應,頓時許姜母親愣住,她回頭過來的時候,臉上的尷尬都遮掩不住。 “蘇己,許姜身體不適。” 這話說的連許姜母親自己都不好意思調(diào)開視線,免得和半夏直接對上。 “嗯,這個我知道。”半夏笑了笑,對許姜方才無視她完全不放在心上。 “父親和伯昭都已經(jīng)出征了,父親臨行之前,令我好好照顧許姜,不知許姜現(xiàn)在病情如何了?”半夏說完,床上的許姜兩眼依然閉著,沒有半點睜開的意思,嘴唇緊閉??磥硎遣幌牒退f話了。 半夏直接望向許姜母親,許姜母親連忙接話,“許姜這幾日,心情有些煩悶,醫(yī)師說她腿骨愈合的還算不錯。只是不知道腿骨愈合完全是甚么時候,所以最好還是不要下床走動。” 半夏點點頭,“那還請許姜好好養(yǎng)傷。我會向父親稟告的?!?/br> 說著,她看向一旁在乳母懷里玩的正歡的許姜兒子。這孩子比她自己的還要大上幾個月,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滿地爬了。許姜之子不喜歡老是被乳母抱著,費力的掙脫了乳母的懷抱,手腳并用爬到半夏面前。 半夏做了母親,看小孩也格外喜歡,不管是誰的,她都要逗逗。半夏看孩子爬到面前,不由得對孩子笑。而孩子也仰頭看她笑,半夏看了一下,見自己手邊沒有適合這個年歲小孩適合吃的零食,她解下自己腰間的一塊玉佩放在他面前。 那玉佩的大小正好適合孩子拿在手里玩,而且不會被孩子抓在手里吞了。 新奇的小東西很容易引起孩子的興趣,那孩子立刻一巴掌拍在那塊玉佩上,坐在那里玩。 這時候,原本閉眼裝睡的許姜猛地睜開眼,看著兒子跟半夏在那里玩,尤其孩子還時不時對半夏笑的開心,頓時一陣心煩意燥。 “蘇己還有事嗎?” 半夏聽到許姜的聲音,“許姜醒來了?” 許姜被她這話哽了一下,她瞪住半夏。半夏不知許姜哪里來對她有這么大的意見。她見許姜滿臉憤憤,“許姜醒來就好,要不然,還要讓醫(yī)師來看一下?!?/br> 說完,她站起來告退。 許姜母親等半夏離開,回頭過來,“你對她不給好臉看,有甚么用?” 許姜不搭理母親,看到兒子一路扒著半夏給的玉佩,氣不打一處來,“她給的你也碰!你父親都被她迷惑的都不來見我們母子了!” 她聲音尖銳,一下就把孩子給嚇哭了。 許姜母親一把將外孫摟抱在懷里,一面輕聲哄,一面回頭過來斥責她,“你發(fā)甚么脾氣!要是他有個不好,到時候你在屈氏怎么立足?” 許姜母親只覺得焦頭爛額,女兒在家中被寵壞了,一心一意只想要自己想要的,不管衣裳首飾,那是男人。都依她之后,又不懂經(jīng)營,弄得現(xiàn)在局面一團糟。 許姜見母親不僅沒有過來安撫她,反而還訓斥她,許姜頓時落淚了。 “我現(xiàn)在都被她給害慘了。夫主不見我,除了母親之外,也沒有誰搭理我。就連孩子,都不能讓夫主來一次。” “左尹每日里那么忙,公務都積堆如山,過來看你都是忙中抽空,你倒好,一見面就和他吵架。他哪里還會繼續(xù)在這里呆著?”許姜母親苦口婆心,“你就好好的懂點事吧。都做了母親,還和未出嫁似得胡鬧,左尹他不是年輕男子了,才不會來哄你。你若是柔順,他便和你說幾句話。你若是吵鬧,他哪里來會哄你開心,多得是女子想他過去呢。你愛吵愛鬧,他抬腿到別人那里就行了?!?/br> 許姜母親的一番話說的甚毒,將許姜說的好半晌都沒能回神過來。 許姜母親覺得自己說的差不多了,能說的都說了,能勸的也差不多勸了??墒桥畠阂琅f是這么個樣子,讓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辦才好。 “但是她為何能有?”許姜咬住嘴唇,“一個也就算了,小的喜歡她,那也沒話說。結果老的也喜歡她?!?/br> “天下的好事全被她一人都給占光了?!?/br> 許姜在養(yǎng)傷的時候,聽到的都是屈眳如何和半夏恩愛的。她聽著,一看自己眼下,心中就越發(fā)憤憤不平。 “……”許姜母親已經(jīng)不知道要說什么了?,F(xiàn)在女兒擺明不愛聽她的,她能說的都說了,能勸的都勸了。 “你只要乖乖的不鬧事就行了,你孩子還小,不為你自己,也為他想想。至于蘇己,你別動甚么心思。她夫君是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家業(yè),你和小君子以后都要在他的手下討生活。而且……母親和你說過吧,得罪她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br> 說著,許姜母親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許姜的傷腿。 其實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心里有這么個猜測了。只是她一直沒有問出口而已。 許姜被母親一看,扭頭過去。 “你好好養(yǎng)傷,現(xiàn)在蘇己管事,你不許有任何念頭?!?/br> 許姜不服,就要犟嘴,可看到母親沉下來的臉色。昔日被母親教訓的記憶一下涌上來,許姜最終,只是嘴唇動了動,不敢再頂嘴。 屈襄和屈眳跟隨楚王一同開往衛(wèi)國境內(nèi),楚晉兩國都是大國,打仗絕對不會在兩國境內(nèi),何況晉楚也并不相鄰。 打仗擾亂農(nóng)耕,若是在自己境內(nèi),十分不利,于是不約而同的,都約在小國境內(nèi)。 出發(fā)的時候,還是炎熱的夏季,等抵達衛(wèi)國境內(nèi),已經(jīng)是初秋。 晉楚兩國爭霸,小國只有為兩國提供場地打仗的份。而且兩頭都不敢得罪,唯恐一個不慎,就惹來兩國問罪。 衛(wèi)侯戰(zhàn)戰(zhàn)兢兢派人來見過楚王,楚王都懶得搭理衛(wèi)國人,直接讓人把衛(wèi)國派來的公孫給打發(fā)走。 衛(wèi)人感覺受辱,回去稟報衛(wèi)侯之后,衛(wèi)侯轉頭令人和晉侯說楚軍驕縱無禮,恐怕要大敗。 晉侯聽后,看向在一邊的斗心,“斗大夫,你說呢?” 當年屈眳放他一馬,沒有讓家臣在樹林里搜尋,讓他得以茍延殘喘,翻了幾座大山,跑到了晉國。 晉國和楚國已經(jīng)幾代為敵,斗心出奔晉國,晉侯也出手大方,給了他一個大夫的反位置,封了一片封邑。 “臣倒是覺得,衛(wèi)人這話,只能聽聽,不能當真?!倍沸男渲p手。周圍晉國的卿大夫們的眼睛瞬間全在他的身上。 晉侯立即來了興致,讓斗心把話說清楚。 斗心道,“楚君心思深沉,不是等閑之輩,當年斗氏之敗,蓋是因為如此。” 說起斗氏的覆滅,斗心哪怕在人前,臉頰還是抽搐了下。 晉侯想后,他點點頭。 的確,這個年輕的楚王,行為作風和他前面幾代的先王都不太一樣。至少能覆滅斗氏,就能說明絕非等閑之輩。 “大夫說的有道理?!?/br> 前來和晉侯說楚軍驕躁的,恰好就是蘇氏的人。在秦國那個蘇大夫,當年正好就是從衛(wèi)國出發(fā)前往秦國。婚姻并不是兩個男女之間的大事,更是兩姓兩個家族之間的大事。蘇大夫接受屈眳提議之后,自然是要和其他族人說的。 所以在衛(wèi)國的蘇氏族人也知道蘇氏和楚國屈氏有姻親。 給晉侯送完話之后,蘇氏族人們自己關起門來,商議了半天。這世上的事真的變化無常,誰也不知道明日會發(fā)生什么。 衛(wèi)國夾在晉國和楚國之間,他們這些寄居在衛(wèi)國的人,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多交好一個,也是給自己多條路。衛(wèi)國自己國內(nèi)也是是非不斷,誰知道有哪一日,衛(wèi)國也不讓他們呆下去了呢,人總是要給自己多留條后路。 一番商議之后,蘇氏決定對屈氏賣個好。楚王太高,不是他們能夠得著的,他們也不想去楚王那里,但是屈氏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因為和屈眳有姻親,所以蘇氏讓族人又到屈眳那里走了一遭。 姻親之間走動,實屬正常。屈眳也出來見了蘇氏族人幾面,走動一二,蘇氏就說了一點在晉軍里的見聞。 蘇氏不愧是長時寄人籬下,極其識人臉色,見聞也只是點到為止,沒有說太多,但也不是甚么都沒有。 屈眳領了蘇氏的情,回來之后和屈襄說,“斗心原來到晉國去了?!?/br> 斗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覆滅,死的死,貶的貶。 屈眳當初放斗心一條生路,現(xiàn)在知道斗心在晉國,沒有什么意外。 屈襄聽后,眉頭緊皺,“他現(xiàn)在在晉軍中?” 屈眳點頭,“正是。聽蘇氏的人說,當時斗心還在晉侯身側。說當時晉侯還問了國君心性?!?/br> 說完,屈眳似乎也意識到什么,“斗心曾經(jīng)在我們楚軍中呆過不少時日,現(xiàn)在楚晉兩國快要開戰(zhàn),他會不會對晉侯說甚么?” “你說他不會嗎?”屈襄反問。 當然會,楚王對斗心來說,可是有血海深仇。斗心一人是不能報仇扭轉形勢的,但是借助晉國之力,卻有報仇雪恨的可能。換了是他,他也不會白白的放過這個機會。 “走,去見國君?!鼻逭f完站起來,直接去找楚王。屈眳見狀緊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