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就是大庭廣眾之下啊,伯昭難道你不覺得很刺激么?!卑胂膲男Α?/br> 她是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 屈眳做賊似得看看左右,然后飛快鉆到車里去,對準她雪白細膩的左臉親了下去。 “不夠,有利息?!卑胂睦∷?/br> 屈眳呼吸有些急促,面前的女子巧笑嫣然,細白的手指勾住他的袖子,也勾住了他的魂魄,她只要笑笑,他就能暈頭轉(zhuǎn)向。 “回家再向你要?!卑胂恼f著松開勾住他廣袖的手指,滑入他的袖口,拉住他的手指,撒嬌的左右輕輕搖晃。 “你剛剛遲疑了那么久,我給你都給你記著利息。等回來之后,你要一筆筆的償還?!?/br> 屈眳喉嚨緊了緊,喉結(jié)上下滾動。 如何償還? 半夏看見他發(fā)亮的眼睛,卻不回答他了,伸手就把他推下來。 他從車上下來,滿臉通紅,一旁的人看到不由得噗噗壞笑。揶揄的盯在他身上。 屈眳一直到站在車上了,還覺得臉上guntang的。 他看了看頭頂上的太陽,現(xiàn)在還是清晨,陽光適中,并不灼熱,但他怎么這么熱! 第135章 發(fā)現(xiàn)... 半夏目送屈眳離開,自己才令人駕車往回走。她走了一會,“去城郊!” 大清早的,她也不想立刻回去,御人應(yīng)了一聲,御車去封邑。封邑上的田地里已經(jīng)可以看到一片片的作物。 她對這些并沒有太大的研究,看了一圈,親自看了看稻谷的生長情況。這時候稻谷還只是在南方種植的比較多,并沒有大范圍的推廣,而且出產(chǎn)真的不高。 半夏處置了一些事之后,回到宮邸。 宮邸里,鄭國商人在等她。 貴族擁有封邑,封邑上的產(chǎn)出全部都由領(lǐng)主自己來分配。都是他個人的所有物,但即使如此,有些東西封邑上也沒有辦法產(chǎn)出的,例如產(chǎn)自南荒大野的料珠甚至極西昆侖的白玉。這些自己封邑上沒有,那么就只能靠走南闖北的商人們了。 半夏記得要給屈眳添幾件衣物,府庫內(nèi)的她都看過了,不是嫌棄料子花樣不夠好,就是覺得屈眳自己可能不喜歡。干脆令人把郢都內(nèi)的鄭國商人請了來。 鄭國商人常年在諸侯國間奔走,早就聽說過半夏的大名。所以對待她也格外殷切,將自己品色最好的拿了出來。 女人們在挑選衣服上足夠仔細,哪怕對著的都是一些還沒做成成品的布料,但也十分挑剔。 半夏腦子里比劃著各種布料,仔細想配不配他的膚色,如何搭配之類的問題。 現(xiàn)代老公男友們身上穿的衣服有部分是靠老婆女友們,要是女人不管他們,他們簡直能穿的和要飯一樣。屈眳不至于如此,他是走另外一個極端,喜歡穿式樣比較新的款式。 同齡的那些貴族男子,都沒有他一個風(fēng)sao。 半夏仔細的挑選出好幾匹出來,令侍女取走,另外讓人支付費用。 “明后日午后會下大雨,吾子還請擔(dān)心。”半夏笑道。 面前的鄭國商人連忙道謝,那邊奴隸們已經(jīng)把支付所用的金子抬到。商人看了一眼,“多謝蘇己?!?/br> 交易已經(jīng)做成,鄭國商人也該走了,半夏卻沒什么放他走的意思,留他下來,讓他說說各諸侯國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 在這個沒有網(wǎng)絡(luò)的年月,消息基本上就靠人的兩條腿和一張嘴。 所以這些走南闖北的商人們,就是最好的消息來源。 半夏和鄭國商人隨意聊天,從秦國說到晉國。說到晉國的時候,鄭國商人遲疑了下,“說到晉國,小人倒是聽說了一樁怪事?!?/br> 半夏來了興致,“請說?!?/br> “小人路過晉國東南邊的城邑的時候,曾經(jīng)見到有出使行人出入。小人還以為是出使齊國或者其他諸侯國的,小人打聽一下方才知道不是?!?/br> 鄭國商人笑問半夏,“蘇己可知道晉國是要派人去哪里?” 半夏待人和氣,不管和誰相處,都沒有貴族慣有的高高在上和咄咄逼人。所以鄭國商人也能和她開個小小的玩笑。 半夏想了一圈,“去哪里?” “是吳國?!编崌倘诵α耍斑@可真讓人想象不到,吳國地處東陲,地處偏僻,和越國一道和東夷毗鄰?!编崌倘苏f起吳國,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似得,“那地方小人曾經(jīng)去過一次,極其荒涼,吳越之人甚至不知羞恥,袒露軀體?!?/br> 說著,他搖搖頭。 吳越那地方,半點都不能說的上好,四處都是沒有開荒過的湖泊山地,這里的人根本就沒有經(jīng)過嬌花,男女?dāng)喟l(fā)文身,在來自中原的人看來,簡直野蠻的還不如那些戎人。 半夏被他這么一提醒,也想起來現(xiàn)在的吳越之地幾乎是蠻荒之地。 她咦了一聲,“這就奇怪了?!?/br> “是啊,晉國這種千乘之國,對于吳國這種蠻荒偏遠之地,竟然還派行人過去,雖然是同姓,但未免過于奇怪了?!?/br> 吳國和晉國同樣出自姬姓,出自周王室,不過那都是好幾百年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諸侯相互征伐,打起來,才不管你是同姓還是不同姓的?;魢蜁x國一樣是姬姓諸侯,還不是照樣被晉國滅了。 “以前晉國可曾派人去過吳國?”半夏問。 鄭國商人肯定的搖搖頭,“沒有過,晉國這種大國,就算要派去行人,也非得是楚國秦國還有齊國這樣的大國。其他的諸侯,那都是讓諸侯自己去朝見的?!?/br> 楚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壓過晉國一頭,自從上次晉楚大戰(zhàn),晉國落敗之后,其他的諸侯如同墻頭草一樣,紛紛過來朝見楚王。 哪怕周天子沒宣布,諸侯們也知道現(xiàn)在實際上的霸主是楚王。 但晉國還不至于和一個東陲之國來往的地步,尤其現(xiàn)在的吳國一窮二白,就連吳子自己都還光著。 鄭國商人把這話當(dāng)做一個可以逗笑的說給半夏聽,半夏聽聽記在心里。 鄭國商人走了之后,半夏直接去找了屈襄。 屈襄聽后沒有把鄭國商人那些話放在心里,“晉國時常要和其他諸侯來往,現(xiàn)在晉國沒了霸主之實,私下做些小動作,也沒甚么?!?/br> 半夏看著屈襄,她正要開口的時候,屈襄就到了喝藥的時候,濃厚的藥味讓半夏把要說的話給吞下肚子。 屈眳回來,垂頭喪氣。 來見屈襄的時候,那股喪氣還在。 屈襄望見,忍不住問,“怎么了?” “國君說,臣上次遭到刺殺,還是在家里休養(yǎng)幾日為好?!?/br> 作為一個男子,心思除去用在妻兒身上之外,其他的應(yīng)該都用在公事上。何況他還甚么事都沒有,楚王就讓他在家好好休養(yǎng),想起來未免太過沮喪。 想起這里,屈眳道,“父親向國君進言幾句,讓臣再回到朝堂上?!?/br> 現(xiàn)在屈襄在家養(yǎng)病,家中能挑大梁的,只有屈眳一個。按道理屈襄應(yīng)該答應(yīng)屈眳,誰知屈襄卻頗為贊同,“留在家里休養(yǎng)幾日也好?!?/br> “父親!”屈眳急了。 “留你在家中幾日陪陪妻兒,休養(yǎng)一下,難道還虧了你么?”屈襄突然問道。 屈眳看了一眼半夏的方向,啞口無言,半夏看到屈眳那難得在屈襄面前吃癟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下。 溢出的笑聲,讓屈眳看過來,半夏立刻咳嗽了兩聲來遮掩。 “想要爭功名,甚么時候都可以,既然如此,你在家里留幾日也好,反正我也打算讓你好好在家里休養(yǎng)幾日。” 屈眳神情古怪的望著屈襄,以前父親是萬萬說不出這種話語的。 屈襄看到他頭來的目光,一眼就明了,“人老了。見不得家中子孫離自己太遠。” 屈眳低頭下來,“臣知道了?!?/br> “你在家里也好,雖然說不知道刺殺你的人到底是哪個,但留在家里,總比在外面要好?!鼻逭f完,在床上嘆氣,“你要是出事,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了?!?/br> 屈眳很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的父親,他應(yīng)了兩聲。屈眳令人把屈瑕帶來,屈瑕來了就趴在地上奶聲奶氣的喊祖父。 萌萌軟軟的樣子,很獲屈襄的歡心,屈襄現(xiàn)在身體好些了,自覺身上的病氣沒有以前濃厚,才敢讓長孫到跟前來。 屈襄對屈瑕招招手,屈瑕就立即跑過去。 屈瑕很自然的替屈眳承擔(dān)過去在父親膝下盡孝的義務(wù),而且這么大的孩子最是討人喜歡,不像屈眳,和父親說話,都要事先在肚子里想一想,免得自己說錯了話,惹得父親不高興,但是屈瑕就沒有這個顧慮,畢竟他只有那么點大,能把話說明白就已經(jīng)不錯了,不管說什么,都是童言童語討人喜歡。 果然屈瑕抱住屈瑕問了一大堆話,他才能說話不久,有時候不能把自己的意思很好的表達出來,急的哇哇亂叫。 屈襄拍拍孩子的后背,讓他不要著急,開始教他如何持身養(yǎng)性,不要喜怒無常。 半夏聽著屈襄那長篇大論,看著聽得兩眼發(fā)直,小嘴張開的模樣,頓時不忍直視。這么大的孩子能聽懂那么一堆話才怪! 她覺得現(xiàn)在自己兒子的心情絕對是懵逼的。 屈瑕懵懂的看了祖父老半天,最終沒能聽明白祖父說的到底是甚么,頓時急哭了。弄得屈襄連連哄他,拿瓜果是不行的,屈襄給了他一塊玉玨才好。 “祖父,為甚么天會亮呀?!鼻Ρе褰o的價值連城的玉玨,奶聲奶氣的問,問了一個還不夠“天為甚么要黑呢,人為甚么要用膳呢。” 屈眳和半夏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里都尋找到幸災(zāi)樂禍的痕跡。 年紀越小的孩子,好奇心充沛,天上地下對他們來說都是個未知的世界,所以最喜歡纏著身邊人問這問那。屈眳還有一次被問到了他是怎么來的。 屈眳一下愣住,對這么小的孩子解釋男女陰陽調(diào)和實在是太早,只能捂住胸口說是他和半夏一塊努力把他生下來的。結(jié)果引來小孩的二度發(fā)問,那他是怎么從父親身上出來的。 問的屈眳差點沒瘋。 現(xiàn)在輪到屈襄了。 聽到屈襄給孩子說起天上的神明,說到日神羲和,東皇太一之類的。屈眳想笑,又生生的壓了下去。 最后實在憋不住了,回頭過去輕咳了兩聲。 回去之后,屈眳和半夏感嘆,“這小子倒是深受父親喜愛,就是我小時候,也沒有他這么招父親待見?!?/br> 回想他的童年,模糊不清的生母還有身邊各類人,都比屈襄帶給他的印象深。還是后面大了懂事了,父親的面才見得越來越多。 一時之間,屈眳對于兒子,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 “那時候父親還年輕?!卑胂囊呀?jīng)換了寢衣,她坐在鏡臺前,對著銅鏡整理面容,銅鏡可以清晰照出人的容貌。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一開始都沒有做父親的自覺,尤其是年輕的?!闭f著,她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屈眳,“孩子生下來,要和孩子相處個幾年才能有父親的情感。父親那是年紀大了,經(jīng)歷的多了,和年輕時候不太一樣。見著孫子,很容易喜歡的。就和你幼弟格外討父親喜歡一樣?!?/br> 半夏說的屈眳一愣一愣的。 他走過來,“說起來,我之前不太得父親喜歡,是因為我年紀太大了?” “那也不是,畢竟你是長子,家門都還要靠你支撐,對你難免就要嚴格要求。”半夏說著,已經(jīng)在臉和手上擦上蘭脂,蘭脂散發(fā)著怡人的芬芳。 屈眳已經(jīng)坐到了他的身后,他靠過來,臉就和她一道出現(xiàn)在銅鏡里。兩人的臉在鏡子里親密的貼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