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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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和離,姜皇后不會放過我們的,唯有太子殿下,堪做庇護?!敝χ粗櫡蛉?,“母親也只能幫我,否則我和jiejie,都是死路一條?!?/br> 顧夫人惱怒不已:“你威脅我?” “是?!敝χΦ暤?,“我在威脅你。” 顧夫人冷冷瞪著她,倒是恨不得枝枝去死,然而卻舍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寧平好壞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 “我?guī)湍?,不就是給顧嬌說媒嗎?!鳖櫡蛉死湫?,“敢拿我女兒做筏子,我撕不爛她?!?/br> 枝枝目的達(dá)成,便從地上站起身,“多謝母親?!?/br> 顧夫人上下打量著她,突然嘆口氣,“枝枝呀,你也是我養(yǎng)大的孩子,這些年我雖然沒親手照顧過你,可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 “母親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敝χΩ纱嗟?,“母親是母親,對我有養(yǎng)育之恩,我自然不會恩將仇報?!?/br> 顧夫人安心的點點頭。 枝枝便退了出去,淡色的衣裙在陽光下拖出粼粼水光,顧夫人忽然嘆息一聲,把枝枝送進(jìn)東宮,應(yīng)該是件好事,否則憑借這個丫頭的手段,日后寧平和靜兒,乃至于齊嶺,都不是她的對手。 萬一她謀奪顧家家產(chǎn)怎么辦。 還是這樣好。 枝枝走在花園里,雨后百花凋零,地上一片片緋紅,已經(jīng)八月了,這些花開過這一遭,大約就該靜等來年了。枝枝伸手拽下枝頭最后盛開的一朵的鮮花,捏著花莖,湊過去嗅了嗅。 馨香的味道從鼻孔傳入四肢百骸,讓人覺得分外愉快。 枝枝輕輕一笑,你看,不管什么樣的暴風(fēng)雨,都能有一朵花兒,堅強不屈地承受著,死也不肯枝頭。 她自然是要做這樣的花,讓所有人第一眼便看見她。 至于地上那些,誰還會在意呢 枝枝捏著花兒回到自己的院子,路過朱雀的房間時,腳步一頓,覺得自己大意了,今天問了朱雀那樣的話,想來憑借她的聰慧,已經(jīng)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再來顧嬌這么一通,會不會顯得欲蓋彌彰。 萬一被朱雀識破,她跟沈璟昀一說…… 枝枝低眉想了想,忽然笑出聲來,喊一旁的小丫鬟:“把這朵花兒插進(jìn)瓶子里。” 朱雀聽見她的聲音,打開門出來,“三小姐怎么如此開心?” 枝枝眉眼彎彎,“只是覺得,花花草草這么美,沒必要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里,以前的糾結(jié),沒什么用處?!?/br> 朱雀心里一突。 枝枝莞爾,看著她直言:“我今天上山,碰上了太子殿下,因此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現(xiàn)在想明白了,自然是豁然開朗?!?/br> 朱雀覺得自己沒有豁然開朗。 顧三小姐生的艷麗無雙,是唯一一個有希望被殿下喜歡寵愛的女子了,如果她不肯進(jìn)東宮,殿下難道還要一個人走下去,連個子嗣都沒有。 朱雀身為三品女官常常近身侍奉沈璟昀,和東宮諸人一樣都對太子殿下的終身大事十分關(guān)注,這會兒聽見枝枝的話,便覺得有些愁苦。 三小姐怎么出了趟門,突然就改了主意? 朱雀看向枝枝,臉上莞爾一笑,掩飾住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三小姐這話說的我不明白了,有些事情朱雀也知道,若三小姐有心思,自然是好事,哪里算是不該呢?” 枝枝低著頭,耳根微紅:“朱雀jiejie,我年紀(jì)小,也愛想一些有的沒的,只是你說我不過是個商賈家的女兒,還有這不光彩的經(jīng)歷,哪怕真的……至多也就是侍妾,我有何必如此,不如自己快活?!?/br> 朱雀啞口無言。 枝枝說的太真心了。 進(jìn)了東宮,她最多也就能封個九品奉儀,那日子也不算好,說不得還比不上顧家的衣食住行,她的確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 朱雀有些惆悵,卻還是道:“東宮的事情,全賴殿下主持,殿下想要誰做主子,別人都插不上話,其實身份之類,都沒那么重要?!?/br> 枝枝搖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通了,只要母親不逼我嫁人,那現(xiàn)在的日子,再好不過了?!?/br> 朱雀看著她輕快的腳步,轉(zhuǎn)身回了屋子。 這可如何是好? 出宮之前女侍中大人和作司大人的叮囑歷歷在目,自己卻完成不了。 “木良娣是皇后的人,狼子野心,咱們東宮不可信任她,可殿下身邊也著實需要個人了?!?/br> “東宮缺一位太孫,否則旁人總愛拿這個攻訐殿下。” “如今顧三小姐剛好撞上門來,朱雀此去,定要幫她的忙,讓她早點進(jìn)東宮,我瞪著抱太孫很久了?!?/br> 如此種種,朱雀揉了揉自己的腦門。 忽然又想起,枝枝說:“只要母親不逼我嫁人……” 那是不是說,只要她被逼嫁人,就會改變主意了。 朱雀微微頓了頓,倒是有了主意,只是未免有些下作,顧三小姐本就遭了無妄之災(zāi),若是再被逼迫,未免太凄慘了。朱雀做不來這樣的事情。 她準(zhǔn)備去找碧云商議商議。 朱雀也等不下去了,走出門,便讓丫鬟帶著往顧寧平的院子里去。走到半路上,卻恰巧碰見顧夫人迎面走來。 朱雀停下腳步,面色淡淡:“顧夫人?” 顧夫人道了個萬福,“姑姑好,姑姑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大小姐院子里?!敝烊感α诵Γ纯刺焐膊辉缌?,便隨口問了句,“夫人這么晚了,要去什么地方?” “去三房。”顧夫人咬牙,惡狠狠道,“我給嬌兒尋了個好夫婿呢,事不宜遲,可得好好說說?!?/br> 那天花園里只有顧家的小姐們,大家都被顧靜封了口,除了自家長輩,旁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朱雀也只聽說是三房的嬌小姐得罪了大小姐,被罰了。 但具體因為什么事情,卻一概不知。 這會兒便有些吃驚,顧嬌是如何得罪了顧寧平,竟然讓顧夫人恨成這樣? 顧夫人撩了撩鬢發(fā),“姑姑是不曉得啊,嬌兒真是……她跟外面的男人私通,竟然假借我們寧平的名字,幸好被人識破了,不然我可憐的女兒可要怎么辦?” 朱雀蹙眉,不意事情這般不堪。 那顧夫人說的好親事,恐怕“好”的很。 不過這是別人的家事,朱雀無意干涉,便道:“顧夫人請吧?!?/br> “姑姑請?!?/br> 二人退讓一番,各自離去,朱雀去尋了碧云,與她說了這件事情。 碧云揪著眉頭,敲了敲桌子,愁眉苦臉道:“那就麻煩了,回去之后,女侍中大人會敲死我的?!?/br> 朱雀蹙眉:“你一向最機靈,可有什么辦法?” “容我想想?!北淘仆腥叭绻茏岊櫡蛉酥鲃颖苹榫秃昧?,讓我自己干什么,我總覺得良心不安。” 她們在宮中廝殺,誰都干過壞事,要是面對的是個敵人,定然不留余地,置對方于死地,可枝枝不過是個無辜的少女,無緣無故遭此大難,她們著實不好再雪上加霜。 朱雀也不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朱雀忽然道:“顧夫人方才倒是去逼婚別人了,就三房那個顧嬌,氣勢洶洶的,如果這氣勢放在三小姐頭上……” 她嘆口氣。 碧云眼睛一亮。 “朱雀jiejie,既然顧夫人逼顧嬌,那顧家三房怎么就不能逼回來了?”碧云想了想,“就那家子欺軟怕硬的,恐怕肯定會在三小姐頭上找回來。” “咱們也不用推波助瀾,只消不幫忙就是。”碧云想了想,“但是要給顧家三房的人想法,讓他們覺得三小姐可以被逼迫。” 朱雀還是覺得不大好,但這樣,總比自己出手好得多。 朱雀便默認(rèn)了,能在宮里混成三品女官,她并不是純粹的好人。 她回到枝枝的院子時,便覺得有些不好面對枝枝。 枝枝猜得到她去干什么了,也不戳破,只是更高興了,有朱雀和碧云推波助瀾,那顧嬌一家子干什么都是她們兩個的鍋,跟自己毫無關(guān)系。 枝枝一下子覺得自己就好像寧王府花園里那一池子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干干凈凈的不染塵埃,誰都不能往她身上潑臟水了。 顧夫人大張旗鼓去了三房,剛到門口就被迎進(jìn)了正廳,三房夫婦二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看著她,勉強扯出一抹笑:“二嫂怎么過來了?” 顧夫人坐在主位上,漫不經(jīng)心道:“嬌兒年紀(jì)不小了,一般大的寧平都成親又和離了,現(xiàn)在也該成家了,我手上有個好人選,不知道三弟和低眉是否樂意?” “你瞧我這話說的,怎么能不樂意,這可是百年難遇的好人呢?!鳖櫡蛉顺冻鲆荒ɡ渖男σ?,“這可是我千挑萬選的人物,城北蘇家的三老爺,年齡是略大了幾歲,不過年紀(jì)大會疼人,也沒什么?!?/br> 三房夫婦臉色分外難看。 顧夫人繼續(xù)掰扯,“蘇三老爺生的俊,好多姑娘前仆后繼,光拒絕不了收房的就有二十多個,蘇家又有錢,那老爺生的富態(tài),嬌兒嫁過去,定然享福。” “二嫂,這不好吧。”顧三夫人冷著臉,“嬌兒已經(jīng)挨打了……” “怎么不好了,我身為伯母還能害她不成?”顧夫人打斷她的話,“要是你們同意,我就給人家說去了,衣服正妻的位置肯定有的,你們也別擔(dān)心,雖然嬌兒上趕著給人做妾,可你們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啊?!?/br> 顧三夫人還想說話。 顧夫人直接捂住了嘴,“你們該不會看不上蘇三老爺吧,一個跟別的男人私通的姑娘,能嫁給別人做正妻已經(jīng)是抬舉了,還想什么呢,我要不是看著嬌兒該嫁了,這么好的人就給我們家枝枝了。” 顧夫人像是隨口提到枝枝,漫不經(jīng)心地站起身,“三弟和弟妹好好考慮,后個給我答復(fù),不然我怕時間一長,蘇三老爺找了別人,嬌兒找我哭。” 她款款而來,款款而去,將三房氣的恨不得炸了自己。 顧三夫人捂著胸口:“欺人太甚!” 顧三老爺卻若有所思,“二嫂子說,本想給枝枝的,如果……如果我們讓枝枝嫁過去,那不就沒嬌兒什么事了?” 顧三夫人一怔,眼神漸漸陰毒起來。 誰都別想害她的女兒,誰都別想。 枝枝坐在院子里的涼亭中,拿著繡繃穿針引線,不一會兒便勾勒出一朵牡丹花的形狀來。 丫鬟守在她身旁,氣氛靜謐安好,耳邊的蟬鳴聲聒噪,都覺得如同仙樂。 朱雀站在自己屋里看著她愉悅的模樣,有點難受,剛到顧家的時候,三小姐從沒真笑過一次,每次都是心事重重的。 現(xiàn)在唇角勾著輕松愉悅的弧度,渾身都是放松的,可見她很快樂,可自己卻要親手摧毀一個年輕少女最后的自由。 朱雀有些迷惘。 枝枝放下繡繃,喝了口水,聲音輕快:“去庫房取一匹石青色蜀錦來,我給母親繡一件衣裳穿。” 丫鬟領(lǐng)命而去,枝枝繼續(xù)低頭繡自己的花。 大門口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枝枝低著頭,唇角勾起一抹得逞了卻帶著諷刺的笑。 顧三夫人領(lǐng)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丫鬟走進(jìn)來,她深思不熟,眼神躲閃,看著枝枝想,笑道:“枝枝呀,三嬸一直沒來看看你,今兒有空過來看看,你身子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