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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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活生生的人,憑什么要為了姜皇后的權(quán)勢,犧牲自己的一輩子,搞笑呢吧。 周時唯一口氣堵在喉嚨里下不來。 沈璟昀攬著枝枝的腰,將他們隔絕在外,兩個人低低說著話,氣氛格外黏糊。 夜深,花燈漸次熄滅,小攤販們收攤回家,熱鬧的朱樓大街,也逐漸寒涼起來。 姜念念的聲音帶著幾分含糊的悲涼:“聽元宵,往歲喧嘩,歌也千家,舞也千家?!?/br> 唯我無家。 枝枝聽見她的聲音,心里也微微有些悲涼之意,卻全然不明白,自己悲涼什么,只是總有些感同身受之嘆,覺得命途多舛。 沈璟昀皺了皺眉頭,道:“散了吧?!?/br> “殿下今日可還要回東宮?”周時唯問,“這個時候,宮中該下鑰了,殿下回去折騰一通,明天姜氏又要說難聽的?!?/br> 半夜出門,姜氏定能給發(fā)酵成太子深夜出宮,聯(lián)絡(luò)逆賊,意欲謀朝篡位,還不如干脆不回去了,這樣的話宮中進出沒有太子回去的時間,自然不能證明太子何時歸去。 姜皇后想發(fā)難,也要有證據(jù)才好。 沈璟昀頓了頓,他倒是不在意這些,可枝枝心情不好,若回了東宮,住在那般苛責(zé)嚴肅的場所,恐更會慌張,倒不如換個地方住。 周時唯繼續(xù)道:“從這兒往前走幾十步,有一處我的宅子,殿下若不嫌棄,我們可以一同住過去,待明天再說上朝之事?!?/br> 沈璟昀點了點頭:“你帶路吧。” 枝枝已經(jīng)困了,睡眼惺忪地跟著人往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何處,回過神就已經(jīng)被沈璟昀拉進了屋內(nèi)。 這宅院不算大,還沒有沈璟昀上次帶她看的宅子一半大,只勉勉強強夠住就是,隨行的下人們就只能住在對面的倒座了。 沈璟昀身為太子,自然住了最好最大的一間屋子,可哪怕這最好的一間屋子,也不過是小巧玲瓏的一間,還沒有東宮的隔間大,里面擺著一張紅木的大床,桌椅皆是清雅的酸枝木。 可與眾不同,讓周時唯買了這宅院,甚至拿出來的獻寶的,卻是沈璟昀正坐著的那把椅子。 那一把椅子上,雕刻了十二生肖,這不稀罕,稀罕的確是那雕刻似乎從椅子上浮了起來,裸露在外面。 周時唯從未見過這樣的技藝,看見第一眼,就迫不及待買了下來。 枝枝眼睛亮了亮,道:“屋子不大,竟然別有意趣?!?/br> 她看著其中一條椅子腿,微微笑了,“周世子也是個有趣的人?!?/br> 沈璟昀冷哼一聲:“他是個最無趣的人,你莫要被人的外表騙了?!?/br> 枝枝眨了眨眼睛,心里面松快了幾分,殿下他……是吃醋了嗎? 枝枝問道:“殿下,你是不是吃醋了?” 竟然不遺余力詆毀自己的好友。 沈璟昀一言不發(fā),沉默看她,其中意味不言自明,卻就是不肯承認,似乎非常丟人的樣子。 可……可就是很想聽他說一句。 枝枝走過去,思考片刻,目光盯著他自然下垂的腿。 眨眨眼睛,狀似無意地從他跟前蹭過,枝枝蓋不住心中的歡喜,殿下竟然為了她醋了,只要想一想,枝枝就覺得特別開心。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低低嘆息一聲,枝枝很浮夸地向沈璟昀倒去,正好坐在他身上。 沈璟昀哪兒看不出她這手段,只覺得可愛至極,接住裝模作樣的小姑娘,將人緊緊抱在懷中,失笑道:“美人這般投懷送抱,今夜想做些什么?” 枝枝靠在他手臂上,濃密纖長的睫毛撲扇幾下,一雙細胳膊抱住他的脖子,直勾勾盯著男人俊美的臉。 沈璟昀穩(wěn)得住,忍著自己的感覺,默不作聲看她,就想知道這個小姑娘,能做到什么地步。 枝枝動了動身子,嬌聲問:“殿下,你是不是吃醋了?” 沈璟昀摸了摸她的腦袋,含笑道:“枝枝,你以為這樣就能治住我嗎?” 勾引他,枝枝越發(fā)膽大,看來不教育不行了。 沈璟昀的手順著衣擺探進去。 不多時,兩人都呼吸急促,緊緊抱在一起。 可枝枝還惦記著自己的目標(biāo),隔著衣服按住沈璟昀的手,細喘微微道:“殿下,你到底是不是吃醋了?” 沈璟昀輕輕嗯了一聲,手破開她的禁錮,枝枝卻只得再次抓住他,將人給拉了出去。 “殿下,夜宿友人家,不能給人家添麻煩,而且還會給主人家找來厄運。”枝枝一本正經(jīng)科普,“所以,像有的事情,是萬萬不可以做的?!?/br> 沈璟昀再次沉默了。 第85章 他望著枝枝嬌媚的容顏,心思一動,如今,可不正是個好機會。 沈璟昀捧住她的臉,低低一笑,“是,我吃醋了?!?/br> 迎著枝枝吃驚的眼神,沈璟昀聲音溫柔, “我的枝枝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周時唯對你一見鐘情,連我都忍不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我真的害怕,有一天枝枝離開我?!?/br> 枝枝是如此的不安,唯有回報給她同樣不安,才能讓她知道,她沒有配不上自己,她全然不必活的如此卑微。 “那天在破廟里,周時唯一下子就喜歡上你,想要娶你,是我用了手段打消他的念頭。”沈璟昀說著說著,也真覺得有些不高興,“枝枝,以后你不能再夸他了,否則我會生氣的。” 枝枝怔了半晌,嘴唇翕動,發(fā)不出聲音。 沈璟昀嘆息一聲,看著窗外的圓月,慢悠悠道:“枝枝,我心里很不安,我除了身份地位,堪稱一無所有,不解風(fēng)情,琴棋書畫風(fēng)雅事也一概不精,哪兒會有姑娘喜歡我。” 他看向枝枝,逼問道:“你總跟我生氣,是不是也嫌棄我?” 枝枝呆呆望著他,不是很明白,為何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 沈璟昀松開她,站起身脫下自己的外裳,輕嘆一聲,“不過你嫌棄我也沒法子,你已經(jīng)是我的了,十個周時唯也沒有法子從我手里頭搶走你?!?/br> 枝枝垂首,似哭似笑:“殿下,你……你不必如此的 。” “這是我的問題,我……我知道我不對,可我總管不住自己?!?/br> 理智上告訴自己,殿下是可以依靠的,可以相信的,可在心底里,她卻誰都不相信,這一次一次的,她自己都覺得厭煩,殿下……殿下只怕也要厭了她。 枝枝眉目低垂:“我知道自己很討厭,殿下,你不用……” 有人捂住她的嘴。 枝枝抬起頭,恰對上沈璟昀薄怒的神情。 “顧枝!”他冷靜道,“你若當(dāng)真這么想,這日子便再也過不下去了?!?/br> 枝枝剎那間淚如雨下,心臟像被人揪住,痛的呼吸不過來。 沈璟昀甩下手里的東西,冷著臉重又坐下。 “我心里喜歡你,所以愿意理解你,這更不是你一個人的錯,我不會怨你,可你自己呢?”沈璟昀冷聲質(zhì)問,“我認識的枝枝,該是那個在寧王府中冷靜謀劃,在家里謀算無遺,在東宮運籌帷幄的枝枝,而不是一個只會哭哭啼啼的婦人!” 眼淚逐漸止住,枝枝怔怔看著他,癱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安靜不已。 沈璟昀不語。 他忽然意識到,其實自己想的也不對,這些時日,他總寵著她,護著她,知道她不開心,會做的也是安撫,總覺得這樣就是對她好了。 讓她一輩子風(fēng)雨無憂,活在自己的庇護之下。 可卻忽略了最本質(zhì)的東西。 他的枝枝,原先并沒有這樣脆弱。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枝枝已經(jīng)陷入了心魔,她的眼里只剩下情愛,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最初的時候,她不是這一樣的。 哪怕是寧王府里哭哭啼啼的美貌少女,眼中也全是對生命的渴望,生機勃勃,充滿了希望。而不是眼前這個,困囿于情愛的軟弱婦人。 沈璟昀站在她跟前,輕輕嘆口氣:“枝枝,你好好想想,這些時日,你還是以前的你嗎?” 她的變化太過自然,連沈璟昀都不曾察覺。因為每一個人,不管男女,在遭遇愛情的時候,總是一致的好像失去了腦子,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 枝枝卻想了很多很多。 在寧王府那般卑微的處境,自己都不曾有過這樣的不安,她知道自己有別的路可以走,大不了就是一個死,全然不必多思。 甚至過去的十幾年,她的人生都是這樣的。 她在意的只有自己,只要活下去,別的東西都沒那么重要。 直至遇見了沈璟昀,她忽然就擁有了全天下最珍貴的寶物,于是開始患得患失,害怕失去,甚至覺得自己卑微到不配擁有,時刻覺得自己的寶貝會被別人搶走。 患得患失,卑微的不再是身份,而是自己的心。 愛著一個人,就總覺得他是最好的,自己配不上他,擔(dān)心有一天沒了他,自己該怎么辦??善鋵?,真的沒有他的時候,也就那樣活下來了。 為什么自己會變成這般模樣。 枝枝也很迷惘,她呆呆抬起頭,看著沈璟昀,慢吞吞問:“殿下,我……怎么就成了這幅樣子?” 這跟后宅里怨天尤地的顧夫人有什么差別? 沈璟昀還是心疼她,微微嘆口氣,矮身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枝枝,我希望,你還是以前的你,不要為我做出改變。” 以前的自己……枝枝下意識點頭,她本不必如此的,別說如今殿下還是她一個人的,就算以后真的有了太子妃,有的別的妃妾,大不了她就放棄他,再也不要了。 何必把自己搞的灰頭土臉。 這才是顧枝。 是那個會被人喜歡的姑娘。 枝枝不知道對誰,亦或者只是對著虛空對著虛空中的自己,輕輕點了點頭。 元宵這一夜發(fā)生的事情,被兩個人一同埋在了心底里,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正月十八,朝廷正式開始運作,東宮也天天都有人進來,熱鬧了許多。 枝枝站在書房里,手中捧著一卷書,耳朵支楞起來聽幾個人的談話。 周時唯道:“殿下,姜家已經(jīng)引起了動亂,那群百姓都說小姜大人是為官聲,才惺惺作態(tài),可實際上卻不管他們這些真正的窮苦百姓了?!?/br> 這話真的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