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柳姨太握緊拳頭,“你口里的高人,是容家養(yǎng)的?” 顧勵行摸摸鼻子,“這個我沒有確切的證據,當初尹指揮使遇害的時候,我曾試圖救他,而藏在暗中的殺手打碎的膝蓋,之后卻連兇器都沒有找到,我傷后整個洪門都在追查,同樣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br> 顧勵行從何林手中拿過一摞信紙,“太太,我養(yǎng)傷的時候,那近一年在那位手里吃過的虧都羅列了出來,可寫完我才發(fā)現(xiàn),最終通過這些事受益的,就是容重言?!?/br> 柳姨太原先是耐著性子去看顧勵行的這些東西的,她覺得顧勵行未必沒有借刀殺人的打算,但看完之后,她愣住了,她是戲班子里長大的,能人異士見過也聽過,但像顧勵行口里這位高人,還真是超出了她的想像,“你這些都是真的?不會是看中了我們大帥手里的槍吧?” 顧勵行坦然的點頭,“陸大帥是江南王,顧某自然希望能附翼其后,為大帥盡犬馬之力?!?/br> 柳姨太看著顧勵行,“顧老板說的是真心話?” 顧勵行再次肯定的點頭,一臉的堅定,“太太肯見我,想來對我的事已經打聽清楚了,那些家事我也不想再提了,咱們就說滬市的局勢,太太不覺得滬市應該有大帥自己的人馬嗎?”不然陸士珍也不會派陸愛素過去了。 他聲音低了下去,“太太也應該有自己的人手才對。” 柳姨太定定的看著顧勵行,眼淚又落了下來,顧勵行真的是說中了自己的痛處,男人是永遠不覺得自己老的,雖然她一直是陸帥府的第一人,但這些年陸士珍身邊的年輕姑娘就沒斷過,以前她還有陸愛素互相依靠,現(xiàn)在她有什么? 只剩下一天天老去的容顏跟身體,她以后拿什么保住在陸家的地位?拿什么為女兒報仇?“顧老板說的是,以后我還得仰仗顧老板了。” 顧勵行一笑,“勵行還要太太多多關照呢,”他又從何林手里拿出一只匣子,“我知道太太是個清心寡欲的雅人,不愛那些世俗之物,這里是我無意中搜羅到的兩宋時的名畫,您也知道,我們洪門都是武人,留著這些書啊畫啊的也是白糟蹋了,太太閑了,幫著給賞鑒賞鑒?!?/br> …… 艾陽聽說顧勵行被陸士珍任命為華商稅務總監(jiān)察的時候,差點兒沒驚掉下巴,“什么時候洪門還納過稅?洪門混的不是法租界嗎?為什么要監(jiān)察華商?” 華商,容重言可不就是華商?“他什么時候攀上陸士珍的?”這位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啊! 容重言笑了笑,“就前幾天,他去了杭城,見到了柳姨太,是咱們大意了?!?/br> 艾陽走過去抱住容重言的身,“什么大意不大意的,他一個大活人,誰還能成天盯著他?不過他見柳姨太,應該是跟陸愛素的死有關了,看來之前咱們用假陸愛素晃柳姨太的眼,這法子失效了?!?/br> 容重言回身抱住艾陽,“以后你出入要小心一點,柳姨太只有陸愛素一個女兒,現(xiàn)在她死了,柳姨太是肯定要給她報仇的,顧勵行去了杭城,這筆賬肯定都算到咱們頭上了?!?/br> 艾陽嘻嘻一笑,“本來就是我做的,算到我頭上證明他們不傻,但就算算到我頭上又能把我怎么樣呢?動我就是找死,倒是你,還得看緊容氏,我覺得顧勵行這次也算是達到目的,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直接要你命的事應該不會辦了,他只會仗著自己那個什么‘監(jiān)察’的帽子,來找你麻煩?!?/br> 顧勵行來“監(jiān)察”,他也得懂啊,突然多出個新衙門,手下得有人吧?哪位華商愿意頭上多這么一號人物?這頭上的菩薩越多,要出的供奉越多,“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br> …… 為了表示對陸大帥的支持,柏廣立也不吝嗇,不但立馬讓華界政府給顧勵行騰出了辦公室,還給了他全套的辦公人員,甚至還為他辦了一場晚宴,將這位新任的顧監(jiān)察隆重的介紹給了大家,給足了顧勵行面子。 不過面子有了,任務也旋即布置下來,柏廣立要顧勵行帶著自己的人手,在十日之內,將華界的稅收查清楚,有什么問題直接報到他那里去,他的理由給的也是鏗鏘有力: 我知道關市長是北平政府派下來的,但底下人對他這些年的作為頗有怨言,尤其是稅務局這一塊兒,是他小舅子管著的,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去查,查出什么問題只管來找我,有我柏廣立在,絕不會叫你為難! 顧勵行傻眼了,他當這個“監(jiān)察”的目的,是針對容重言的,但柏廣立直接把他當槍,用來對付關耀宜了,可這話是柏廣立當面說出來了,他說自己不行? 說柏廣立是在利用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大家了,真的是單位太忙,又亂,出了好多刷三觀的事。 真的是身心俱疲,我現(xiàn)在要慢慢恢復自己的狀態(tài),不能因為那些跟自己沒關系的事亂了自己的心志。 更新會慢慢趕上的。 這些天的事,我考慮下將來寫在別的文里。 唉,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這句話太對了。 而且吧,慫人呢,被人欺負著,還給自己的軟弱百般找理由,給自己的貼上善良的標簽。 第112章 看著把酒杯遞到自己跟前的容重言, 顧勵行突然有一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艾陽把對顧勵行的不屑直接掛在了臉了,“我也敬顧老板一杯吧,這么多年,顧老板終于得償所愿了, ” 她壓低聲音, “以前你想借重言的力量往上爬, 現(xiàn)在呢,是借了陸大帥姨太太的力量,嘖,顧勵行, 你說如果不靠別人,你能做成什么事?” “啪,”顧勵行手中的酒杯碎了,玻璃渣子扎到了他的手指,鮮血登時滴了下來。 艾陽嚇的往后一退, “顧監(jiān)察,你這是做什么?對我跟重言有什么不滿嗎?我們只是想給你敬杯酒,賀你高升??!” 剛才埋汰顧勵行的話,艾陽說的上特別小聲, 用風將它們定點送到了顧勵行耳中, 周圍再無一人聽到了,柏廣立目光掃來,“這是怎么了?李中校是我們松滬軍的人,這當兵的人, 向來性子直,有什么說什么,顧監(jiān)察還請多擔待擔待?!?/br> 顧勵行氣的吐血,面上還得強做微笑,“這事怨我了,嚇著李小姐了,說起來我跟李小姐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好久沒見了,大家敘舊,一時忘形?!?/br> 艾陽撇撇嘴,“顧監(jiān)察可真會開玩笑,我跟你要是真的敘起舊來,就怕你受不住?。 ?/br> 顧勵行面上一滯,旋即哈哈大笑,“是嗎?那我可真得跟你好好敘敘了,顧某自問在這滬上,還沒有遇到讓我‘受不住’的女人?!?/br> 這是公然在占艾陽的便宜,容重言神情一冷,“顧監(jiān)察如果想敘舊,咱們好像更有得敘?!?/br> 顧勵行挑眉,“容董放心,顧某觍為稅務監(jiān)察,以后跟你打交道的時候會有很多。” 容重言回了顧勵行一個冷笑,“是嗎?那容某恭候顧監(jiān)察的大駕了?!?/br> “好想再把他的腿打斷,”艾陽挽著容重言出了宴會廳,“真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裝欽差大臣來了?!?/br> 容重言接過艾陽手里的酒杯放到一邊,“走吧,咱們出去透透氣,什么欽差不欽差的,拿著尚方寶劍就是欽差了?他能盯的,也就是容家在華界的那些生意?!?/br> 艾陽對容氏的生意現(xiàn)在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華界那邊也有容家不少生意啊,我知道容氏做生意從來都是最講規(guī)矩的,但如果有人雞蛋里挑骨頭……” 容重言不想艾陽為這個煩心,“那也等他先學會怎么看賬吧,這不,柏司令把關耀宜的小舅子余良言丟給他了,這第一仗要是拿不下來,華商稅務監(jiān)察,他就先掛個名算了。” 關耀宜跟尹洋一直暗通款曲,有尹洋這個大靠山,他這些年的市長做的也是順風順水的,尹洋倒了之后,北平那邊沒人愿意到滬市來做市長,關耀宜脫不了身,家小又都在滬市,舍不得真的辭官,只能一直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當著他的滬市市長,他現(xiàn)在把自己當成松滬軍派出來的市長,而不是北平政府任命的,積極配合著柏廣立的各項舉措。 饒是他如此的小心翼翼,可懸在頭上的刀還是要落下來了,關耀宜看著春風得意的顧勵行,他是滬市市長是沒錯,但華界在滬市的面積有限,顧勵行的洪門又獨霸法租界,他們之前連點兒官匪勾結的香火情都沒有,現(xiàn)在顧勵行想在柏廣立跟前揚名立萬,拿他小舅子開刀,是必然的事。 想到每年從華商那邊收到的錢,關耀宜整顆心都要碎了,宴會廳里一張張笑臉,仿佛都在笑他馬上要囊中空空,關耀宜暗中咬牙,斷人財路無異殺人父母,出錢?還不如要了他的命! 余良言今天也來了,他不過是華界的稅務局局長,卻跟柏廣立沒少打交道,當年柏廣立只是尹洋手下的將官的時候,為著軍餉的事,沒少跟他打秋風,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些丘八們?yōu)榱藥讐K大洋,沖他低聲下氣的樣子了。 余良言有自知之明,就算是他現(xiàn)在跪在柏廣立跟前,那家伙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了,既然是這樣,那他也沒有什么可以顧慮的了,大家就是你死我活。 “姐夫,我都沒慌呢,你慌什么呀?”余良言沒把這個事當事兒,“這世上啊,就沒有無縫的蛋,姓顧的是洪門老大,不是南方那些革命黨,柏廣立把他派過來,就是把老鼠扔進了米缸里,你真以為他能辦成大事?” 關耀宜心中一動,“你已經有對付他的辦法了?” 余良言沖關耀宜眨眨眼,“我跟豐城梁家多少有些交情,聽見了點兒傳聞,” 他附在關耀宜小聲嘀咕了幾句,見關耀宜一臉的不可置信,肯定的沖他點點頭,“我特意叫人去查了,千真萬確,安梅清當晚就從梁家跑回娘家了,后來就出國了,要是沒這事,兒媳婦跑了,梁家連聲都不敢出?” 有這事又如何?這算什么大事?民不告官不究的,這種把柄能拿住顧勵行?關耀宜不滿的瞪了余良言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凈想些亂七八糟的,有用嗎?” 余良言是靠著姐夫起家的,這些年早被罵皮了,“當然管用啊,你沒瞧見我今天帶來的女人?” 到這兒來一般都帶著夫人太太的,余良言老婆死了之后沒再娶,成天走馬燈一樣的換女朋友,關耀宜太太不管,他才懶得理睬小舅子的事呢,“我看她做什么?” 余良言小眼睛飛速的又眨巴起來,“那是我專門給咱們顧監(jiān)察準備的!” “什么意思?送女人?”關耀宜沒覺得余良言帶來的女人格外漂亮,要是大美女,他怎么著也會多看兩眼,“你也挑個好的,再說了,你帶來的女朋友,轉手送給顧勵行,你這是送禮呢,還是打臉呢?” 余良言沒指望姐夫能看出來什么,“我挑的這個女學生,跟安梅清一模一樣!” 關耀宜訝然的四下逡巡,“人呢?”他看看究竟長的有多一樣,“你姐呢?” …… 余太太正帶著陳婉清跟各家太太們應酬,“這是我娘家侄女,中學畢業(yè)了,我叫人把她接到身邊來了,實話說,我娘家那小地方,把人都關傻了,帶她出來也長長見識?!?/br> 陳婉清略帶羞澀的站在余夫人身邊,但余良言跟她講過,安梅清是滬上第一名媛,走到哪里都不怯場的,所以她就算是心虛,也不能在任何人跟前露怯,要表現(xiàn)的像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天生就該出現(xiàn)在這個場合,比宴會廳里任何一位閨秀都要坦然。 陳婉清就是滬市本地人,被余良言在學校找到,連這個名字都是另取的,她的家人收了不菲的謝資,而她,就像個貨物一樣,被賣給了余良言。 現(xiàn)在,陳婉清含笑站在余夫人身邊,余光卻在追隨著那個她要接近的男人,微黑的膚色,長眉挺鼻薄唇,就算是一直笑著,可陳婉清也覺得他的笑像一張皮一樣貼在臉上,看不出一點兒的真心。 洪門的顧老板,自幼長在滬市的陳婉清自然是聽說過的,但真的親眼見到了,陳婉清覺得他不像個江湖大亨,也不像那些官員,跟柏廣立身邊的軍人也不一樣,他像只鷹隼,而這場中人,都是他的獵物。 尤其是,容重言身邊的那個女人。 陳婉清覺得余良言未必猜對了顧勵行的心思,但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呢? 她看著宴會廳里錦衣華裳的夫人太太,輕輕捏了捏手彎上的流蘇披肩,如果不是余良言覺得她有用,她怎么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被余家養(yǎng)著,每天被余良言yin/邪的目光上下打量,真不如直接跟了顧勵行,她可是在小報上看過許多顧勵行為了那些情婦一擲千金的花邊新聞,她也不要多,只要能讓顧勵行繼續(xù)供她讀書,將來再掙到一筆保證自己余生的錢就可以了。 …… 艾陽沒想到柏廣彬一把年紀了居然會只身闖到市政府來,而且還是為了跟顧勵行打架! 看著拿槍指著顧勵行的柏廣彬,艾陽一把扭住他的手臂,把他的槍給奪了過來,“你干什么?瘋了?” 柏廣彬盛怒之下,子彈已經上膛,就算自問已經早把生死置之度外,顧勵行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點兒都不敢火上燒油,“李小姐你來的正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招惹了柏校長了?” 艾陽把槍放好,才冷冷的看著顧勵行,“廣彬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說起來大家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不是顧監(jiān)察做了惹怒他的事,他是斷然不會跟你一決高低的,” 她拉了一把柏廣彬,“走吧,給顧監(jiān)察點兒時間讓他慢慢想,想起來了,應該以就會過來給你道歉了。” 柏廣彬不想走,但艾陽的手跟鐵鉗一樣,看著是拉他,實際上他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被“拖”出了出去。 感覺到胳膊上的力道一輕,柏廣彬立馬甩開艾陽的手,揉著被她掐的生疼的手臂,“你干什么?胳膊都要斷了,你干嘛攔著我?我要殺了他!” 艾陽真想給柏廣彬一腳,要不是她眼尖,去學校的路上看到柏廣彬把車開的殺氣騰騰的,趕緊追了過來,今天柏廣彬非要闖大禍不可,“你先跟我說說,什么事讓柏校長闖到市政/府來行兇?怎么?你覺得你的命賤的跟顧勵行的一樣?” 被艾陽一攔,柏廣彬人已經冷靜了許多,他沒好氣的踢了一腳市政府門前的梧桐樹,“反正是有事,就算是一命換一命,我也得把姓顧的給了結了!” “大不了我再回前線,殺敵立功去,”給顧勵行抵命,當他柏家是假的? 好吧,你們都是牛人,法律什么的可以公然無視,“你覺得柏司令會不會給你這個機會?他的親弟弟仗勢欺人,闖進政/府機關公然殺人,就全國的輿論壓力,他都得讓你償命!” 柏廣彬哪有心情聽艾陽的說教,抬腿就要往自己車那兒去,“我這不是沒殺他嘛,什么輿不輿論的,根本不存在,我走了,回學校去!” 艾陽直接伸手摁住車門,“你還沒跟我說到底怎么回事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我看到你了,你走了,將來跟顧勵行繼續(xù)玩是不是?” 見柏廣彬咬牙不說話,艾陽失笑,“我以前說叫你保證像對你媽那樣聽我的話,但我真不是你媽,沒必要事事管著你,替你cao心,你真的不說,那我也不費神問你了,我直接把你帶到司令部去,讓柏司令問你總行了吧?反正你今天的所做所為,已經嚴重違反軍紀了,交給他軍法還是家法,他自己安排?!?/br> “誒,別,”交給他哥,他還是得脫層皮啊,“我也就一時氣憤,跑過來了,沒事了,你放心,我以后再不會找顧勵行了,我發(fā)誓?!?/br>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吧,我把你送司令部去,你跟司令保證去吧,”艾陽才不信柏廣彬呢,她伸手又要拉柏廣彬。 柏廣彬立馬躲到一邊,被艾陽給抓住,他想不去都不行,“別別別,真的不能去見我哥,我不跟你說,是怕你又罵我,你不是不喜歡聽我提梅清姐嘛,我一說她,你就生氣?!?/br>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他女朋友呢,艾陽拉開車門,“走吧,咱們路上說,這事跟安小姐還有關系?” 等聽完柏廣彬的話,艾陽恨不得照著后腦勺給柏廣彬一巴掌,“別人說長的像你就相信了?就跑來殺人?你見過那姓陳的沒?”還玩起替身梗了,這顧勵行還真是會的挺多。 柏廣彬道,“那女的我見過一次,看她挽著顧勵行,我也沒在意,我是沒看出來哪里像梅清姐了,不然我能發(fā)現(xiàn)不了?可是外頭都這么傳,說是那女人是關市長的什么親戚,馬上就要成顧勵行的未婚妻了?!?/br> 顧勵行從柏廣立那兒接的任務就是拿下關家,結果跟關家的親戚搞到一處去了?這么一說,艾陽倒真有些相信陳婉清跟安梅清長的相像了,不然關家也不會弄這么個女人出來,“你覺得不像,那是因為你太了解安小姐了,所以才能看出兩人的不同,但對那些不熟悉安小姐的人來說,沒準兒就有幾分像呢!” 柏廣彬剛覺得自己沖動了,被艾陽這么一說。心里的火又上來了,“他要做什么?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