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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獄游戲[無限]在線閱讀 - 第99節(jié)

第99節(jié)

    令人在意的是,那些雕塑都沒有頭顱,脖頸處是斧頭劈砍般的端口,有些詭異。

    只有一個雕塑是有頭的。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神雕塑,她靜靜立在教室的中央,雙手交叉,兩只手掌分別放在兩側(cè)肩頭,靜默的姿態(tài)。

    教室的中央是繪畫的專場,幾個畫板和凳子立在周圍,圍成圓形的包圍圈,畫布上是還未完成的畫作。

    空地正中央擺著兩張小桌子,用來承載靜物。

    一張桌子上放著一個果籃,里面裝滿了掛著水珠的新鮮水果,蘋果、鴨梨、橘子和葡萄。另一張桌子上是個比較大的藝術(shù)品擺件,一截粗樹枝上落著兩只鳥,那兩只鳥是用寶石做的,藍色的背羽,粉紅色的胸脯,看起來格外可愛。

    容音走到某個畫板前,發(fā)現(xiàn)畫板的邊角處沾著淺淺的血。

    她頓了頓,隨后仔細看向作為靜物的三樣?xùn)|西。

    女神像,藍色的小鳥,水果。

    容音走到裝有水果的籃子前,拿起了里面那只紅彤彤的蘋果:“這三樣?xùn)|西讓我想起了一個神話故事?!?/br>
    “從前有個男人很窮,他喜歡掌控森林的女神,夢想要把女神娶回家。森林女神覺得他勇氣可嘉,某天晚上,她給男子編織了一個夢境,讓他來到了她的神域?!?/br>
    “在神域里,男子經(jīng)歷了許多事情,他遇到了可以聽懂人話的藍色小鳥,還摘了很多鉆石水果。男子醒來后,發(fā)現(xiàn)藍色小鳥就落在他窗外的枝頭,而他摘的水果就放在他床頭的果籃里。最后男子賣掉了鉆石,和小鳥快樂地過了一輩子?!?/br>
    她拿起蘋果,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水果的核是鉆石,只要將果rou全都吃完,鉆石就會出現(xiàn)?!?/br>
    話音未落,容音忽然皺緊眉頭,盯著手里的東西。

    這個水果的口感好奇怪。

    像是冷卻很久的蒸豬血,但是味道要比豬血更加血腥,其間還夾雜著生澀的苦味,她又試著咬了一口,發(fā)現(xiàn)那種味道變得更加強烈了,甚至擴散到了嗅覺。

    她的鼻腔里,也是滿滿的血腥味。

    第101章 無頭雕塑

    “你不喜歡的話就給我,我來吃。”

    看到少女皺眉,魏軒立刻奪過了她手里的蘋果,可惜沒有拿穩(wěn),蘋果直接掉在了地上。

    落地的瞬間,兩人沒有聽到那種圓球砸地的悶響,取而代之的是酸液腐蝕東西的嘶嘶聲。

    那只蘋果起先如豆腐般碎散開來,之后就像融化在了地面上,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灘黑紅色的血跡。

    “啊,我原本還想用匕首直接切到果核去看看?!?/br>
    魏軒看著地面上的血,咧開嘴笑了起來:“不過也好,反正我剛剛還沒有吃飽,拿水果再填填肚子。說起來小兔子你每次做的東西都太好吃了,量還那么少,每次我都吃不飽,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被你套牢了。”

    她剛剛嘗過這種水果的味道,知道它有多令人難以下咽。少年這么說,只是在活躍氣氛,讓她輕松些罷了。

    容音站在魏軒身邊,看著他面不改色地吃光了水果。

    這句面不改色只是針對他的表情,少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畢竟這些水果實在是太難吃了,而且容音不知道它們會不會像《哈利波特》中的怪味糖豆一樣,每個水果都有一種獨特的令人惡心的味道。

    幾分鐘過后,魏軒終于吃到了最后一個水果,那是一只足有拳頭大小的草莓,色澤鮮艷如血,表面綴著密密麻麻的金黃色籽,艷麗的外表看起來誘人極了。

    魏軒盯著手里的草莓,眉頭皺得死緊死緊。

    他剛剛嘗過了味道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蘋果、香蕉、梨、橙子,味道層層遞進,不斷挑戰(zhàn)著他的忍耐極限,不知道作為重頭戲的草莓會是什么味道。

    他猶豫了片刻,一口咬住草莓最紅艷的地方。

    容音看到魏軒忽然頓住了。

    少年停頓了片刻,將只咬了一口的草莓遞到她面前:“你從進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吃過什么東西吧,也該餓了,這個草莓很甜,你吃吃看。”

    容音低頭看著被送到手里的草莓,這個草莓應(yīng)該是經(jīng)過特殊培育的多倍體,果實比較大,蛋白質(zhì)和糖類等營養(yǎng)物質(zhì)含量很高,口味極佳。草莓是罕見的桃心形狀,魏軒咬的部分正是草莓頭部的尖。一圈齒痕留在上面。

    她默默咬住草莓,甘甜的汁水漫上舌尖。

    果然很甜。

    草莓的表皮鮮紅,內(nèi)里都是粉白色的,容音默默吃著,忽然感覺到牙齒碰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她眨著眼睛,繼續(xù)啃下去,發(fā)現(xiàn)草莓的心里生著一枚小小的銀色鑰匙。

    “我真傻,真的?!?/br>
    魏軒看著那枚從果rou中探出半截的鑰匙:“早知道我就應(yīng)該把每個水果都嘗一口,專門挑最好吃的吃。我現(xiàn)在感覺我的胃在跳舞,不對,應(yīng)該說是在蹦迪?!?/br>
    鑰匙的大半截已經(jīng)露出來了,容音捏住鑰匙的圓片部分,把鑰匙拽了出來。她仰頭,輕聲對魏軒道:“你稍微把頭低下來。”

    “怎么了……”

    魏軒喃喃地垂下頭,嘴巴里猝不及防被她塞進了草莓。

    容音把草莓表面顏色沒那么深的地方都啃光了,剩下的全是最熟最甜的部分。草莓被她戳進了他的嘴巴里,她的指尖點在他的唇上。

    “還是你吃吧,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容音說完,就拿著鑰匙走出了美術(shù)教室。

    魏軒獨自立在靜物桌旁邊,怔了許久,他才伸手捂住下半張臉,只露出帶著點點水汽的純黑色眼眸:“這么做未免也太犯規(guī)了。”

    就連他的掌心此刻也都是微熱的。

    少女的腳步聲已經(jīng)越來越遠了,魏軒用手背貼了貼臉頰降溫,快步走了出去。走出門口還沒幾步,他就聽到了美術(shù)教室傳來的清脆碎裂聲。

    聲音很大,似乎是某個人像雕塑摔在了地上。

    容音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她停住腳步轉(zhuǎn)過頭。在她背后是幽深的走廊,周遭沒有冷風(fēng),美術(shù)教室的門卻自己來回轉(zhuǎn)動起來,撲騰撲騰地敲打著門框。

    雕塑碎裂的聲音還在響著,除此以外,容音還聽到了某種怪異的摩擦聲,像是《綠野仙蹤》里的鐵皮人在活動生銹多年的關(guān)節(jié)。

    “有東西要來了!”

    魏軒立刻抓起容音的手,朝樓梯口跑去。

    幾乎是同時,幾個慘白的無頭雕塑從美術(shù)教室沖了出來!

    最先出來的是幾個雕塑,緊接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是一只共用一顆頭的怪物。

    那些無頭雕塑復(fù)活后推倒了女神像,將她的頭顱從布滿裂縫的脖頸上生生拔了下來。幾個雕塑把斷掉的脖頸湊到一起,將女神的頭坐了上去。

    那顆女神的頭在幾個脖頸斷口上隨意滑動轉(zhuǎn)動著,石灰做的臉龐上居然有兩行血淚。

    “頭,想要更多的頭……”

    一道充滿怨念和貪婪的嘶啞聲音在兩人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別回頭,快點跑!”

    這些雕塑雖然是石灰做的,但是卻異常靈活,跑步速度不亞于那只愛吐血的女鬼。聽到身后逼近的腳步聲,魏軒連忙拽著容音跑到了三樓。

    一路跑過來,就連他手上的蠟燭也經(jīng)不起折騰,熄滅掉了。

    三樓是學(xué)生宿舍區(qū),走廊隔三差五地亮著燈,魏軒看到了成排成排緊閉著的門。只有離樓梯口最近的這扇門是開著的,門上是教室的標(biāo)牌,上面寫著三個字:管理室。

    情況由不得他多想,魏軒拽著容音沖進門內(nèi),回身將門鎖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我的頭,我要你的頭……”

    “我要你的頭啊啊啊啊——”

    本來只在兩人腦海中的聲音變成了門外有實感的咆哮,門上傳來強烈的震感,不久后,就傳出了雕塑碎裂的聲音。

    這扇門是金屬質(zhì)地的,這些雕塑畢竟是雕塑,不像女鬼,撞完了只是頭破血流而已,他們的身體很快就碎了。且撞得越狠,碎得越快。

    門外的雕塑似乎還有點智商,很快就認識到了這個問題,門上的撞擊消失了。

    管理室是完全漆黑的,他們又沒有蠟燭,完全看不清屋里的東西,容音和魏軒就貼著門板站著。

    容音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著門外的動靜。

    “喂,小兔子,上面有貓眼?!?/br>
    門外是詭異的靜謐,容音正聽著,忽然肩膀被魏軒拍了拍。她仰起頭,看到了頭頂正上方的貓眼,因為走廊有亮光,這只貓眼還有點亮亮的。

    不過這只貓眼距離地面太高了,別說是她,就連現(xiàn)在的魏軒也無法夠到。

    “你騎到我脖子上,看看外面發(fā)生了什么?!?/br>
    容音怔了怔,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少年蹲下了身。雙手拍拍自己的肩膀:“快點坐上來,我扶著你呢。”

    她抿起唇,護著裙擺,將腿放到了魏軒的肩膀上,雙手虛虛環(huán)在他的額前。少年握住她的兩只小腿,站了起來,身形晃動的瞬間,容音不自覺地收緊手臂,一只手貼住了他的額,一只手覆在了他的發(fā)頂。

    少年的發(fā)絲黑亮柔軟,弄得她手心發(fā)癢。

    魏軒走到了貓眼的正下方,容音將眼睛湊到貓眼前。走廊的燈光略微有些昏暗,貓眼的視野范圍也有限,她只看到了地上零落的雕像碎塊,慘白的斷手斷腳到處都是,還不是來自于兩三個雕塑。

    撞門的只有那么幾個,為什么碎了這么多?

    下一秒,疑問不攻自破。

    幾個扭打在一起的雕塑忽然閃現(xiàn)進了容音的視野,那些雕塑瘋狂糾纏著,爭搶著脖頸上的頭顱。而那個帶著血淚的女神頭顱此刻換上了笑容,她在幾個雕塑的脖頸上來回流連著,似乎很享受它們的爭搶。

    就像是落入土匪窩的膽大窯姐,不但不害怕,反而勾三搭四,看著這群人為自己爭得頭破血流。

    戰(zhàn)況很是激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肌rou男的雕塑獲得了最終勝利,所有的雕塑都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那個雕塑抬起慘白的雙手,將脖頸上隨意轉(zhuǎn)動的頭顱扶正,又重重敲擊了兩下腦門。一道rou眼可見的裂縫從女神頭顱的額間蔓延,直到鼻尖才停住。

    這下子,女神頭顱再也不敢亂動了。

    雕塑管教好了自己的頭,忽然轉(zhuǎn)過身,筆直地朝管理室走來。現(xiàn)在讓魏軒挪開已經(jīng)來不及了,容音沒有動,她伸出兩只手,抬到額前,從上方按住了自己的眼皮。

    雕塑將眼睛湊到了貓眼上。

    容音沒有動,與那雙翻著血淚的眼睛對視著。

    這顆頭顱的眼部沒有干,而是半凝固狀態(tài)的,血紅色的液體汩汩地淌出來,猶如蚯蚓鉆出濕潤的土壤。

    隔著一扇門,她和它無聲對視著。

    容音破天荒地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威壓,這種感覺到目前為止只有趙小花給過她。直到那個雕塑走遠,她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額頭已然起了薄薄的汗。

    “它走遠了,可以放我下來了?!?/br>
    魏軒悶悶地應(yīng)了聲,蹲了下來。

    等到容音從他的肩上下來,魏軒才仿佛呼吸通暢了:“你剛剛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了,腿忽然夾得那么緊?!?/br>
    他揉著脖子,深深地呼吸:“我脖子差點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