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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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南楓看著她,神色恍然:“你覺得我在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難道不是嗎?” “我什么時候生過你的氣了?”他低聲一笑,“你剛才那些話不是真的,我的話卻是真的,就算你惦記我的錢,甚至算計我都沒關(guān)系,至少能證明你在乎我,把我放在心里了?!?/br> 尹華珞頓時哭笑不得:“你這是什么奇怪的邏輯?” “而且……”他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很溫柔地拉長了語調(diào),“你說我值得你喜歡,我真的挺高興的。” 她連忙強(qiáng)調(diào):“這一句絕對是心里話啊。” “那么,你就沒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尹華珞眼神疑惑:“問什么?” “周婧最后跟你講的那些,你都忘了?” 此言一出,她登時反應(yīng)過來,從而徹底明白了他情緒低落的原因。 原來他是擔(dān)心她聽了周婧的那番話,會對自己產(chǎn)生什么不好的看法。 她正色反問:“你愿意告訴我嗎?如果你不想提,我就不問?!?/br> “要是我告訴你了,你想聽嗎?” 她正視著他的眼睛,半晌認(rèn)真點頭:“嗯,關(guān)于你的事,我都想聽?!?/br> “好?!?/br> * 于是那個傍晚,尹華珞依偎著齊南楓坐在沙發(fā)上,第一次聽到了關(guān)于他父母故事的完整版。 齊南楓的母親叫鐘毓,是個美人,但家境貧寒,還有個不思進(jìn)取吸她血的弟弟。她年輕時為了在城市立足,多賺錢寄回老家,一念之差選擇了陪酒行業(yè),常年周旋在那些流連風(fēng)月場的男人之間,八面玲瓏,身價也越來越高。 直到后來,她遇見了齊南楓的父親齊海陽,動了感情。 齊海陽是個花花公子,那一夜原本也只是圖個樂子,豈料卻真喜歡上了她,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誠然,這是一段突破了道德底線的孽緣,他不敢告訴齊家人,也給不了鐘毓任何承諾,只能用錢來補(bǔ)償她。然而紙包不住火,齊海陽的妻子楊嵐還是知道了這件事,并采取了各種極端手段,逼迫鐘毓立刻離開自己的丈夫。 那時鐘毓已經(jīng)懷孕四個月了,險些流產(chǎn),齊海陽聞訊趕來,又心疼又憤怒,終于下定了決心要和楊嵐離婚。誰知楊嵐本就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又是個暴脾氣,在看到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的瞬間,急火攻心突然病發(fā),送到醫(yī)院搶救無效,人就這么沒了。 楊嵐的娘家也有錢有勢,為此和齊家打了場官司,幾乎鬧得滿城皆知,齊海陽最后迫于各方壓力,給不了鐘毓名分,只好在她生下齊南楓之后低調(diào)安置她,并每隔一段時間去探望母子倆,暗中團(tuán)聚。 因為那段轟動西城的舊事,鐘毓這些年受盡了冷眼和唾棄,連老家的親人也聽聞消息嫌她丟臉,和她斷絕了關(guān)系。但她始終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就守著對過往的悔恨,以及對齊海陽執(zhí)著的念想,日復(fù)一日的掙扎痛苦著。 在齊南楓十四歲那年,抑郁成疾的鐘毓,選擇從河畔一躍而下了結(jié)自己,人被打撈上來后已經(jīng)沒了呼吸。 她給齊南楓留了一封信,信上只寫了短短一行字:阿南,和你爸回齊家,記得將來要有出息。 她發(fā)給齊海陽的最后一條信息是:我有罪,但阿南沒錯,你能不能好好待他? 鐘毓已死,齊家老爺子終于承認(rèn)了齊南楓的身份,齊海陽安葬好鐘毓后,忍著悲傷把齊南楓接了回去,從此齊南楓正式成了齊家的小少爺。 但他頂著小少爺?shù)墓猸h(huán),卻與齊家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才待了一年就又搬回了和鐘毓的舊時住處,獨自一人住到現(xiàn)在,平時若沒特殊情況,根本不會特意回去。 齊海陽覺得虧欠他,對他一直比較遷就疼愛,但凡是他提出的要求都盡量滿足,可父子之間仿佛隔著深壑,這些年都難以真正親近。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當(dāng)初是爺爺去見了我媽,告訴她只要她活著,我就永遠(yuǎn)進(jìn)不了齊家大門,且會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聽了這句話,尹華珞抱著沙發(fā)靠墊的雙手本能收緊:“所以……” 齊老爺子想迎回孫子,礙于顏面不愿接受鐘毓這個兒媳婦,所以就采取了這樣極端的方法,讓鐘毓為了兒子,毅然走上了絕路。 多么殘忍。 聽得齊南楓又道:“但那時爺爺已經(jīng)病逝了,我連恨都不知該恨誰,又或者我連恨的資格都沒有?!?/br> 他的語氣極平靜,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般毫無波瀾,可攥緊的手指卻霎時出賣了他的情緒,尹華珞轉(zhuǎn)過頭去,看到他眼眶泛紅,似有淚意將要漫出來。 不過片刻遲疑,她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覆在了他的手上。 “逝者已逝,人不能總活在過去的恩怨里,你要變得越來越好,才會讓阿姨安心。” “可我如今并沒有變得更好,她可能要失望了?!?/br> 尹華珞緩慢而堅定地?fù)u頭:“不會啊,以后的路還長著,我相信你一定能變成比你父親更有作為的人?!?/br> 齊南楓自嘲地笑了:“我也在等著那一天,但是……” “嗯?” “珞珞?!彼兄拿?,“我之所以跟你講這些,不是想聽你安慰我,是想給你個后悔的機(jī)會?!?/br> 尹華珞愣住:“什么后悔的機(jī)會?” 他沉聲道:“你看那些人,表面上對我恭敬,其實在背后都拿我的身世當(dāng)笑話,認(rèn)為我是個登不上臺面的私生子。你跟我在一起,以后可能也會被指指點點,聽到各種難聽的議論,我怕你在意?!?/br> 她不假思索地反問:“你怕我在意,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主動要求我做你女朋友?你到現(xiàn)在才給我個后悔的機(jī)會,太不負(fù)責(zé)任了吧?” 齊南楓隱忍沉默,良久才勉強(qiáng)開口:“對不起。” 他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自私,一面渴望擁有,一面又擔(dān)心失去,最后卻把難題拋給了她。 誰知對于尹華珞而言,這壓根也不算什么難題。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也沒打算后悔?!彼龜蒯斀罔F地回答,“你不是答應(yīng)我,天塌下來也幫我撐著嗎?怎么這就想退縮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齊南楓,瞻前顧后可不是你的風(fēng)格,我既然敢答應(yīng)你,就代表我能接受你的一切,至于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那雙鹿一樣的眼睛,充盈著比平時更溫暖的光,擁有破開迷霧的溫柔力量。 她真的不再是從前那個膽小愛哭、見他就躲的傻姑娘了,相處得越久,她骨子里倔強(qiáng)勇敢的一面就表現(xiàn)得越明顯,而她卻愿意將這樣可貴的特質(zhì),用來喜歡他。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她的喜歡。 齊南楓心中猶如星火燎原,他傾身靠近,雙手環(huán)在尹華珞的腰間。 他嘆息一聲,輕輕抵上她的額頭,嗓音低沉惑人:“考慮好了?現(xiàn)在不后悔,以后再想改主意,可就來不及了?!?/br> 近在咫尺,尹華珞長長的睫毛幾乎要掃到他的臉,她抿唇微笑,嬌聲應(yīng)著:“考慮好了,只要你別后悔,我就一直陪著你。” 他曾承受過無數(shù)偏見與非議,最終不得不以桀驁兇狠的面目來武裝自己,上輩子的她不懂得,好在這輩子還有漫長的時間,容她好好地留在他身邊。 話音未落,齊南楓突然低下頭去,閉上眼睛,近乎虔誠地吻在了她眉心。 他收攏雙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求之不得?!?/br> 第28章 過新年 臨近除夕, 由于齊南楓已經(jīng)明確表示自己不想回齊家,所以尹華珞決定留下來陪他一起過年。 在此之前, 她決定回尹家一趟, 把母親留下的一些遺物取走。 她可還沒忘記, 上輩子繼母章秀是怎么擅作主張, 私下變賣她母親的遺物打了金首飾,出去私會野男人——雖然那是她十九歲才發(fā)生的事,但如今一切重來一次,出于蝴蝶效應(yīng), 時間節(jié)點也可能改變, 她需要盡快杜絕風(fēng)險。 齊南楓擔(dān)心她和章家母女沖突起來,難免吃虧,堅持要跟著一起去,兩人選了陽光溫暖的午后前往,尹華珞囑咐齊南楓在樓下等著,自己快步上了樓。 碰巧今天尹志國不在, 而章秀和章雁都在家,彼時章雁正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見她進(jìn)門先是一愣,而后就陰陽怪氣地笑了。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叔叔賣出去換錢的野丫頭?!?/br> “賣是一回事,有沒有人買又是一回事,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找到金主?!币A珞氣定神閑地反駁,“就比如說jiejie你, 如同淘寶街里的積壓貨,大甩賣也沒人肯出錢,只能白送,又有什么可優(yōu)越的?” 章雁扔掉手中的餅干盒,霍然起身:“小婊.子,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尹華珞輕笑一聲:“別隨隨便便就說那么臟的詞,咱倆到底誰才是,你心里最清楚?!?/br> “……你!” 她沒再理會章雁,徑直走向自己的臥室。 因為很久不在家住了,她的臥室被章家母女當(dāng)作了雜物間,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說,有些臺燈之類的小物件還被砸壞了,估計是章雁平時火氣上來借以泄憤。 嫉妒是種病,得治。 她一腳踢開擋路的破爛紙箱,從衣柜的最下層,找到了母親生前存放嫁妝的木盒子,轉(zhuǎn)而抱著盒子朝客廳走去。 恰逢章秀聽到動靜從房間出來,見此情景緊追兩步,在開門的一瞬間攔住了她。 “你干什么?”章秀瞪著眼問,“誰允許你私自帶走家里的財物了?你這是偷,知道嗎?” 尹華珞平靜反問:“我?guī)ё呶覌尩倪z物,怎么就算偷了?” “你媽?你媽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她的東西就是這個家的共同財產(chǎn),你說拿就拿?” “我當(dāng)然可以拿?!彼⑽⑿χ鴱娜莼卮?,“如果將來有一天,章阿姨也落得了和我媽一樣的結(jié)局,jiejie想要取走屬于您的遺物,我絕不會有任何意見?!?/br> 章秀的表情霎時變得異常兇狠:“死丫頭,你敢咒我?!” “假設(shè)而已,阿姨您太認(rèn)真了?!?/br> 尹華珞沒打算多做糾纏,轉(zhuǎn)身擰開了門鎖,誰知章秀劈手就要從她懷里奪走嫁妝盒子,緊接著章雁也跑過來幫忙,三人在門口扭成一團(tuán)。 混亂中她手一松,盒子掉在地毯上,盒蓋也被摔開了,章秀像是泄憤似的,往散落出來的那對金耳墜上狠狠踩了一腳。 “我讓你拿!死人的晦氣東西,干脆和骨灰一起燒了得了!” 可想而知,此舉徹底激怒了本不想大動干戈的尹華珞,她銀牙暗咬,雙手用力猛地向前一推,正中章秀胸口。 章秀沒料到她會搞突然襲擊,猝不及防向后跌倒在地,揉著胸口大罵出聲。 尹華珞反應(yīng)速度極快,她在章雁氣急敗壞準(zhǔn)備出手的前一秒,掄圓了胳膊凌厲一巴掌扇回去,頓時把章雁扇得踉蹌了好幾步,臉頰都紅腫起來。 “都給我聽好了!”她提高音量,一向輕軟的調(diào)子驟然變得冷冽了許多,連眼神都充滿威懾意味,“今天誰再敢碰這些首飾一下,哪怕?lián)p壞了它們一星半點兒,接下來的日子我跟你們死磕,誰也別想好過,不信就來試試!” “……” 章秀的罵聲戛然而止,章雁捂著臉也有些發(fā)怔,母女倆從未見過她這么兇神惡煞的模樣,一時竟不知所措了。 尹華珞俯下身去,細(xì)心擦凈耳墜上的灰塵,重新將其收入盒中。 她沒再向她們看去一眼,舉步欲走,豈料剛一抬頭,竟意外發(fā)現(xiàn)齊南楓正站在走廊里,不知道已經(jīng)來了多久了。 “……你怎么上來了?不是讓你在樓下等著嗎?” “外面冷,這兒暖和。”齊南楓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而后冷眼瞥向門后的章家母女,他從懷里摸出一盒未開封的好煙,直接省去了瞄準(zhǔn)的步驟,一甩手不偏不倚,正扔在章雁的臉上,“這是送給尹叔叔的,勞煩轉(zhuǎn)交?!?/br> 章雁的眼睛被煙盒邊緣磕得生疼,她想起了他曾經(jīng)在教學(xué)樓走廊當(dāng)眾教訓(xùn)自己的兇相,心底顫栗,硬是沒敢出聲。 章秀見寶貝女兒當(dāng)著自己的面被欺負(fù),也不管齊南楓是什么身份,氣洶洶站起身來就要和他理論,結(jié)果被尹華珞搶先一步重重關(guān)上了大門,將她那張惹人厭惡的臉,完全隔絕在了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