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 舒甜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了眼發(fā)言人。 全教室的人估計都驚了,沒有起哄聲也沒有拍桌聲,只有呼吸聲——和馬東立夸張的表揚。 馬東立興奮地臉都有點兒紅,舒甜看著他啤酒肚一起一伏,不知道使了多大勁在說話:“太棒了江譯同學(xué)!活到老學(xué)到老,知識永遠不嫌多,你這種態(tài)度非常好,一定要繼續(xù)保持!” “謝謝老師?!苯g全程表情都很淡,說完就坐下了。 一分鐘后,輪到聞人一。 他覺得自己今天膽子格外的大,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和靈感,江譯說完之后,他瞬間就推翻了之前想好的措辭。 聞人一聲情并茂:“大家好,我叫聞人一,姓聞人名一。我的理想很簡單,那就是做一個誠實的人,”他越說越激動:“不管是為了任何理由,撒謊可恥!” 馬東立被他的飽滿情感給震懾住了一瞬間,才后知后覺地夸了一遍。 聞人一身心舒暢,美滋滋地坐下,桌洞里手機一震。 【譯哥】:你他媽等著 因為沒有課程安排,上午上了三節(jié)課就放學(xué)。 馬東立實在是個人性化的老師,除了第一第二節(jié)他還有講幾句,第三節(jié)課居然交給學(xué)生了,美其名曰,新同學(xué)之間總要交流感情,他就往講臺那一坐,笑瞇瞇地看著他們聊天。 舒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女校那些變態(tài)一樣嚴格的女老師給苛待慣了,遇到這么個慈祥的班主任,突然覺得自己高中生活簡直是一片光明。 但是再怎么開心,她也沒忘記一直橫亙在心里的那縷倔強的頭發(fā)。 這一上午一直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找存在感,她心里快癢癢死了。 因為是開學(xué)第一天,沒什么東西好帶,教室里人幾乎是下課兩分鐘就走光了。 舒甜故意磨蹭了會兒,江譯坐在她里面,另一邊是墻,她不起來他就出不去,他也沒催。 兩人是最后出的教室。 眼看著江譯要往車棚方向走,舒甜扯了扯他的衣角把人拉?。骸敖g哥哥?!?/br> 他轉(zhuǎn)過身看她:“嗯。” “那個……”她笑了笑:“你陪我去趟打水的地方行嗎?”舒甜伸出手指比了個“3”,補充道:“三分鐘就行!” “好?!苯g沒猶豫就點了頭。 打水間就在走廊最里頭。 不知道跟s大附中高中部齊名的一中校園是什么樣,但這兒的環(huán)境設(shè)施是真的好,打水區(qū)的設(shè)備新得都反光。 舒甜打開涼水把手給弄濕了點,然后立馬走出去。 江譯沒跟進去,他靠在走廊盡頭的窗臺,身后是離地半米的巨大窗戶,十一點的光很亮,他靠在那兒就像是某種夸張版金光閃閃的特效。 舒甜腳步頓了頓,接著走上前。 江譯比她高多少,舒甜沒有算過,但是離得近了,她發(fā)現(xiàn)他是能擋住陽光的,她整個人剛剛好可以站在他投射在地上的陰影里。 “江譯哥哥,”舒甜沒忘記自己的初衷,“那個,我剛剛發(fā)現(xiàn)你頭上有翹起來的頭發(fā)。”——雖然并不是剛剛發(fā)現(xiàn)。 “彎得特別厲害,很影響形象。”——其實并沒有影響,反而配著他面無表情的帥臉,看著挺萌的。 “我?guī)湍阏礉窳伺剿貌缓茫俊薄菑娖劝Y真的控制不了?。?/br> 舒甜抬起胳膊,給他展示了一下滴水的手,“我剛剛才去洗了手,這樣把頭發(fā)弄濕就好了,超快!” “……” 江譯本來以為舒甜是要接水喝。 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怪不得。 今天上午,三番五次看到她在往自己這邊看,結(jié)果又根本對視不上,她的視線一直游離在他后腦勺那塊地方。 舒甜仰著頭,圓溜溜的杏眼睜大,兩只手舉在半空中,纖細的指尖滴著水,手上皮膚白得能清晰看見青色血管。 ——嗤。 行吧。 小姑娘的關(guān)注點怎么奇奇怪怪的。 舒甜不確定是不是眼花,她似乎聽見聲輕笑,隨后又看見江譯唇角往上翹了翹。 她還在想這是同意了吧。 下一秒—— 少年毫無預(yù)兆地俯身,上身壓低,腰彎著,頭發(fā)剛剛好在她面前。 那縷干擾了她好幾個小時的頭發(fā)近在眼前。 再往下,是他近在咫尺的側(cè)臉,鬢角干凈,有些尖削的下頜,睫毛鴉羽一般蓋著眼睛,長得不可思議。 “好,”走廊里沒有別人,少年低沉混著清朗的嗓音回蕩在耳邊,“你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呆毛:我的主人居然就這樣毫無原則地讓我去死qvq #為什么學(xué)習(xí)兩個字會脫口而出呢?# 艸人設(shè)艸得太投入,有什么辦法呢?:) 對了, 聞人一,卒。 今天臨時有事一大早出了趟門qwq,100紅包隨機~抱歉讓你們等了嗚嗚嗚! 寶寶們留言粗長一點好嘛!愛你們! 感謝: 莫蝦扔了1個手榴彈 pigigg扔了1個地雷 還有感謝灌溉嗷~嘿嘿月底啦,某不知名液體要過期鳥~~ ☆、第七顆糖 舒甜看愣了兩秒,后知后覺地“哦”了聲。 走廊還是挺涼快的。 耳邊的聲音熟悉又陌生,有著依舊未褪去的少年音,也有跟以前完全不同的低沉和顆粒感。 舒甜站在江譯的陰影里,有一瞬間的恍惚。 其實托江譯和江言的福,從小到大,舒甜對帥哥的免疫力不是一般的強。 雖然面部輪廓依然和以前差不多,但是總歸也兩年多沒見了,十三四歲正好是男生變化最快的時候,江譯身高聲音長相全都變了不少。 早上一起上學(xué)的時候,從車棚走到教室那一路,周圍妹子投射過來的目光不小心也會波及到她,舒甜想忽視都忽視不掉。 大家都是這個反應(yīng)啊。 那她看愣了……也正常吧。 因為江譯彎了腰,所以碰他頭發(fā)就不用費勁兒去夠了,那縷頭發(fā)其實遠沒有她說的那么夸張,經(jīng)過幾小時,現(xiàn)在的彎度下去了點。 舒甜回過神來,用沾濕的手捏住它。 男生頭發(fā)短而干燥,明明平時發(fā)型就算不打理也看起來很有型的樣子,觸感卻意外的軟,離得近,能聞到了一股很清新的香。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也就兩三秒的事——畢竟遇到水,再倔強的呆毛都得臣服。 舒甜看著軟趴趴濕漉漉的那縷頭發(fā)順從地加入了其他黑發(fā)的大部隊,心里那被強迫癥帶來的雜草們才算徹徹底底消失了。 舒甜簡直身心舒暢,壓下想要吹口哨的想法,笑了笑說:“江譯哥哥,已經(jīng)好了?!?/br> 說完,江譯還沒來得及直起身,還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她特別自然而然地就伸手在他的后腦勺拍了拍—— 拍完,舒甜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在女校的時候,初二認識了林以桉,非要說個名號的話,林以桉大概就是女校扛把子,在校內(nèi)橫著走的那種人物,和江譯的地位有些類似。 ——扛把子就是扛把子,總有很多戰(zhàn)爭要處理,翻個墻出校也正常,見過的場面、知道的爆料數(shù)不勝數(shù)。 舒甜就整天纏著林以桉給她講故事,給她講附中初中部江大佬的傳聞。 她記得,某個傳聞中,江大佬是極其不喜歡在打架的時候被碰到頭部。 不管是頭發(fā)還是臉,碰到死得會很慘。 舒甜剛剛不僅碰了,還拍打了。 雖然很輕。 雖然她好像算是大佬的青梅小妹。 雖然重逢以來,江譯在她面前從來沒展示過他傳聞中那一面,依然是好哥哥的樣子。 但是——這——還是令人有些小緊張。 舒甜小心翼翼地抬眼,觀察大佬的表情。 似乎是也沒有想到她會有這么個動作,江譯頓了頓,才不緊不慢地直起腰,臉上沒什么表情。 可他平時也沒什么表情,江譯哥哥從小就這樣。 舒甜吞了口唾沫,在心里說。 就這么對視了能有三五秒,舒甜渾身都開始不自在的時候,少年標(biāo)準(zhǔn)好看的桃花眼彎了彎,有光蘊在微微上翹的眼尾,“看什么呢?!?/br> 舒甜沒說話。 隨后從窗臺邊直起身,長腿邁開。 經(jīng)過她身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碰了下她的發(fā)頂,差不多只停了零點幾秒,很快手掌就拿開,帶著笑意的聲音一并從頭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