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眼睛不收光
忽然,耳際傳來“咻”一聲,云洛情猛的抬頭,一束黑光急速射向海棠樹下的白色身影。 “小心——”云洛情大聲喊道。 月白色的身影聞聲轉(zhuǎn)頭,看到云洛情那張臉的一瞬間,整個人仿佛被石化了,完全覺察不到危險。 云洛情眼看著那支箭就要射到那白衣人了,可他似乎并沒有看到,莫不是那人眼睛有毛?。?/br> 千鈞一發(fā)之際,云洛情腳尖一點(diǎn),蜻蜓點(diǎn)水,直接從河面上直飛過去,在箭射到白衣男子的前一秒鐘,成功的拉了他一把,箭擦著墨黑的發(fā)際飛過,最后射在了遠(yuǎn)處的假山上。 云洛情松了口氣,正要抬頭問:“你沒……”事吧?可話還未說完,整個人就被人緊緊抱住,猝不及防! 那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杜若香,可這個懷抱很陌生,云洛情并不習(xí)慣陌生人的味道。 她動了幾下身體,想從這個陌生的懷抱中掙脫出來,可白衣男子抱的太用力,她竟然掙扎不了。 也在這同一時刻,靜初池的白玉石路上浩浩蕩蕩的走來了一行人,走在前方的女子一身紫衣,珠寶首飾佩戴皆是奢華至極,年輕的臉上含羞帶愜,暈上一輪粉紅,這便是東爵無公主金鈴。 “公主今天真漂亮,攝政王看見肯定非常喜歡?!?/br> “你們胡說什么呢?小心本公主生氣?!苯疴徆髯焐先缡钦f,臉上卻是笑的像朵花。 “奴婢說的是事實(shí),我們公主這么漂亮,哪個男人見了會不喜歡?” 金鈴公主嘴角微微上揚(yáng),懷揣著滿心的歡喜,步子放快了些。 “公主,您看!”突然,身旁的大宮女紅兒叫道。 金鈴猛然抬頭,看見海棠樹下相擁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臉色忽變,紅變白,白變青,眼中有一串火苗慢慢燃燒起來。 “是云王府的云洛情!”紅兒仔細(xì)看著那身影,十分確定的說。 蔥白的手慢慢握成拳頭,捏的骨節(jié)發(fā)白,精心裝扮的妝容已是花容失色。 只是片刻,金鈴猛的轉(zhuǎn)身,走出了靜初池,身后的一行宮女忙跟上去,誰也不敢說話。 “萱憶……”白衣男子低醇厚重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云洛情身子一怔,這是認(rèn)錯了人?虧得她還以為他是瞎子,趕著來救他,還被人占了便宜! 猛的用力推開了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被迫松開云洛情,看著那張魂?duì)繅艨M了無數(shù)個夜晚的熟悉的臉,雙眸中充滿欣喜,幾乎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云洛情朝后退了兩步,拍著被弄皺了的衣服,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你這人長著一雙亮堂堂的眼睛,不收光是不是?要不是我,你命都沒了!” 白衣男子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云洛情的臉,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風(fēng)華無雙的臉上笑道:“多謝姑娘相救!” 云洛情無端被人占了便宜心情不好,可這人到底還懂點(diǎn)禮貌,知道言謝,便是臉色稍有緩和。 “以后小心著點(diǎn),別以為在皇宮就很安全了,這暗箭可隨時會飛出來要了你的命!”云洛情看了一眼這人,見他沒有被傷到,轉(zhuǎn)身要走。 白衣男子忙開口道:“姑娘方才救了在下,請問姑娘……” “云小姐,我們公主找你有急事,請你速速去錦祥宮見她!”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了白衣男子的話,抬頭看去,正是金鈴公主身邊的大宮女紅兒。 云洛情眉頭微微一蹙,據(jù)她這幾日的了解,金鈴公主與云洛情向來是不對盤的,怎么突然要見她? 突然想起剛進(jìn)宮時,在路邊聽到兩個宮女說的悄悄話,沉吟片刻,忽然明白了其中蹊蹺。 金鈴公主與攝政王約在靜初池邊見面,有人特意騙了她來,她與金鈴公主本就是冤家,要么是她發(fā)現(xiàn)金鈴公主私見攝政王,拿了把柄去告皇后,要么就是如今的局面,造成她與金鈴公主的誤會。 總之,就是要她與金鈴公撕逼! 嘴角莞爾一笑:“金鈴公主找我有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云小姐去見了公主便知。”紅兒話語中是恭敬的,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半分尊敬也無。 “今日是國宴,皇上特意囑咐了我必須參加宴會,但看這個時辰,宴會怕是已經(jīng)開始了,若因?yàn)槿ヒ娊疴徆鞫ミt了,恐怕皇上會怪罪!” “可是……” “今兒四國會晤,若是去遲了,可不止是我一人丟了臉面,只怕被其他三國笑話,以為我東爵不懂禮儀。這可是關(guān)系到國家聲譽(yù)的大事,金鈴公主是否擔(dān)當(dāng)?shù)闷??”云洛情余光瞟了一眼紅兒,悠然說道。 紅兒聽云洛情這一說,這關(guān)系到國家名譽(yù)的大事,豈是她一個丫頭能做得了主的,可公主的脾氣她也很清楚,若是請不去人,定時要挨一頓責(zé)罰的。 “這……” “罷了,我這就要去頤和軒,金鈴公主若當(dāng)真有要事,可在頤和軒找我!” 云洛情說著,從紅兒身邊走過去,還等不及白衣男子問她芳名,已是只能見到遠(yuǎn)去的身影了。 紅兒沒有請到云洛情,朝白衣男子福了半身,匆匆去回稟了公主。 靜初池邊這一時,已經(jīng)只剩下白衣男子一人了,他口中緩緩念出三個字:“云小姐……” 聲音剛落地,他身后突然出現(xiàn)一個青衣男子,面容清秀冷峻,眸光中清冷無比:“爺,國宴已經(jīng)開始,是否過去?” 白衣男子容顏驚華,儒雅淡漠,如一尊與世無爭的神佛,淡淡開口:“此次會晤,本王代表著南岳,自然不會缺席!” 幽深的眸光忽的閃過一抹幽光,瞬間即逝。 靜初池邊恢復(fù)了寧靜,一只鳥兒從湖面飛過,湖面泛起微微波瀾,一圈一圈蕩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