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同桌用膳
她拉開被子下地,還沒站起來門就被人打開了,青衣端著一盆熱水進來:“奴婢算著小姐該醒了,已經(jīng)給小姐準備好熱水,小姐過來梳洗吧?!鼻嘁路畔滤?,過去扶云洛情洗臉。 “青衣,你何時到的?”云洛情看到青衣問道。 “中午到的,一到安陽奴婢就直奔著找小姐來了,連丞相府都沒進去,那攝政王府前的府兵還不讓進呢,偏說府中沒有人,還好那方侍衛(wèi)記得我,要不就給攔在門口了?!鼻嘁缕牌舖ama的說著,云洛情已經(jīng)開始洗臉了。 青裳在云洛情之前先起來,她熟悉云洛情的習慣,她起床洗漱之后要喝一杯蜂蜜花茶,從昨夜到今日傍晚也沒吃過東西,一定餓了。偌大個王府自然有人做這些,只是沒有一個人比她了解小姐的口味,所以青裳便去攝政王府的廚房里給云洛情做吃的東西了。 云洛情梳洗完畢,青衣從包袱里面拿出一套衣服給她換上,這才發(fā)現(xiàn)小姐包袱里的衣服全都是男裝。 青衣納悶的望著云洛情道:“小姐,你就沒帶一套女裝啊?” “記住了,以后要叫我公子,別再叫小姐了,呆在南岳這段時間,以男裝示人要方便得多。”云洛情自己走過去拿了一套男裝換上。 “知道了小……公子?!鼻嘁纶s緊過去伺候她穿衣服。 洗漱完畢之后,方毀來了沉香閣。 “云小姐,王爺問您是否休息好了,請您過去呢?!狈綒д驹陂T外道,她自然知道云洛情是女扮男裝,女子的閨房是不能擅進的。 青衣一聽見方毀的聲音,即刻就板起了臉色,云洛情一見,道:“人家又沒欠你銀子,你擺什么臉色?” “他是沒欠我銀子,可我聽青裳jiejie說了,小姐你昨夜來給他家主子治病,他還不識好人心的說你們是刺,還和青裳jiejie打了一架,況且小姐您來了攝政王府也快有一日了,雖說有我們伺候,可攝政王府是一個下人也沒派過來伺候小姐,這豈是待的禮數(shù)?”青衣對方毀是有很大的意見。 青衣并沒有說悄悄話,方毀站在門外也聽見了青衣的數(shù)落,他細想一番,總歸是怪自己沖動,可一涉及到王爺?shù)陌踩?,他就失去冷靜了。 云洛情又在屋子里與青衣說了幾句話,意思是讓她別針對方毀,方毀是個忠心的下屬,這是不容置疑的。 走在去扶云水榭的小道上,方毀始終覺得有些對不住云洛情,便開口道:“云小姐,因為我們攝政王府沒有侍女,所以怠慢了云小姐,還請云小姐見諒,屬下已經(jīng)派人去外面找?guī)讉€伶俐的丫頭來照顧云小姐了?!?/br> 青衣一聽,心知自己方才是錯怪了方毀,但也怪他沒說清楚:“不必了,我家小……公子我和青裳jiejie自會照顧?!?/br> 也并不是一定要人家派一大幫子丫鬟來伺候,只是在禮儀上她覺得是攝政王府怠慢了小姐,不吐不快才說了出來。 方毀聽了也沒回話,這位青衣姑娘的嘴是最會說的,他拙于言辭,于是只有沉默。 “方才是青衣口無遮攔,不必找了,我一個人有青裳和青衣兩個伺候就夠了?!痹坡迩橐宦纷哌^來,的確沒有看見一個侍女丫鬟,清一色全是男仆、府兵。 “云小姐吩咐了,方毀自然從命?!?/br> 云洛情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盯著方毀:“你聽著青衣她們都怎么稱呼我的?別再叫小姐了,我現(xiàn)在明明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你一叫小姐,反倒顯得我不男不女的了?!?/br> 方毀怔了怔,反應過來之時,云洛情已經(jīng)跨進了扶云水榭的門檻,他忙追了上去。 云洛情進了容離的屋子,卻沒發(fā)現(xiàn)人,出了門望著剛剛走進來的方毀:“容離人呢?” 方毀忙道:“王爺不在寢室就該是在書房,這邊。”方毀指引著路。 寢室和書房設在同一個院落,可見他平日里為了南岳之事,費心勞力。上次在東爵給他調(diào)養(yǎng)過一段,按照她給的調(diào)理方子,是不可能出現(xiàn)昨夜的險情的,很明顯他回南岳這些日子就沒好好休息調(diào)理過,才會導致身體耗損過大,病情加重。 書房的門沒有關,云洛情看見書桌前站著兩個身穿南岳官服的大臣,雖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肯定是國事。 方毀先走進去通報,容離見云洛情過來了,便吩咐兩位官員先下去,事情稍后再議。 兩位官員從書房中出來,與云洛情迎面遇上,皆是仔細的盯著云洛情看,攝政王極少因為私事將國政放在一旁的,這位公子何許人也? 他們看云洛情,云洛情也看著他們。 “云小……公子,請!”方毀道。 云洛情走了進去,容離也從書桌旁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極為和煦的笑容:“休息得好嗎?” 云洛情點了點頭:“還行?!?/br> 兩人又從書房走到了扶云水榭的院中,院中有一個亭子,他們走過去坐下,馬上有人奉上茶水和點心。 青衣和方毀站在旁邊,青衣狠狠瞪了方毀一眼。 方毀感覺很無奈,他就錯把云小姐和青裳當了一次刺,又沒傷到,怎么就與她結了那么大的仇怨? “咕咕……”云洛情肚子空空的唱起了抗議歌,青寧這下更是火大,瞪著方毀:“你們攝政王府是怎么招待人的?我家小姐現(xiàn)在還沒用膳呢,把我家公子餓著了,誰給你們主子看???”青衣一開口就數(shù)落個不停,真是把方毀給弄傻眼了。 其實青衣心里想的是,青裳jiejie不是去給小姐做吃的嗎?怎么現(xiàn)在還不來。 誰讓方毀就站在她旁邊礙眼,于是就沖著方毀說了一通。 方毀本想反駁一兩句,可余光已掃到自家主子的臉色,立即道:“我這就去看看?!?/br> 方毀逃也似的離去,容離有些好笑道:“不知方毀何處得罪了姑娘?”整個扶云水榭只看得出青衣一人是姑娘。 青衣挑眉道:“他是沒得罪我,但是他得罪了青裳jiejie,那也算是得罪我了?!?/br> “原來如此。”容離笑道:“的確是他錯在先,本王即刻罰他去面壁小黑屋思過,再加二十鞭子,姑娘可還解氣?” 青衣一聽,小黑屋思過也就算了,還有二十鞭子,怎么說也有些太過,道:“那個……二十鞭子就算了吧,免得他說本姑娘得饒人處不饒他!” 容離又笑了笑。 云洛情也沒開口管制青衣的嘴,隨她說去,只不過她現(xiàn)在的確有些餓了,要知道睡覺也是個體力活,需要耗費大量精力。 “昨夜納蘭丞相在南岳境內(nèi)被刺殺,沒什么大事吧?”云洛情問容離。 “還好,納蘭丞相縱橫朝堂多年,倒也不會被刺殺嚇住,先前已經(jīng)做了安排,并無大礙?!比蓦x道。 青裳和方毀端著已經(jīng)做好的吃食進了扶云水榭,后面兩個家仆也端著東西跟了進來。 青裳按照云洛情的口味去做,有清淡養(yǎng)胃的小米粥,有可口酥香的雞rou,還有佐飯的幾道小菜,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就不錯的樣子。 “公子一日一夜未吃東西,還是先喝些粥暖暖胃吧?!鼻嗌颜f著為云洛情盛了一碗粥。 這頓晚飯一點不算豐盛,可云洛情就是胃口大開,容離先是看著她吃,然后自己也拾起筷子吃起來,剛剛夾了一筷子炒菜,還沒送進嘴里就被云洛情打掉了。 方毀驚訝的看著,這云小姐也太霸道了,好歹這也是王爺?shù)母 ?/br> 容離也看著她,面露不解。 “你一會兒還要施針吃藥,誰允許你吃油膩的東西了?!痹坡迩榭戳艘谎鄯綒В骸敖o你家主子盛碗清粥去,這以后每日都只能喝清粥?!?/br> 方毀這才明白,云洛情這是為了王爺好,趕緊應著拿白玉碗盛粥。 容離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粥,抬頭去看云洛情,正好看到她將一塊酥軟的雞rou送進嘴里。 “嘴饞了是不是?”云洛情笑看著容離,她最喜歡的就是折磨別人了,尤其是像容離現(xiàn)在的樣子,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不是?!比蓦x搖頭,他之所以有些吃驚,是因為內(nèi)心有些澎湃,他多久沒和別人同桌吃過飯了?多久沒有聽人說過關心的話? 云洛情笑笑,繼續(xù)大口的吃著。 龍府。 一頭銀發(fā)的龍嘯滄立于正堂之中,聽著派出去的人帶回的消息。 “一群廢物,一個老東西都對付不了,養(yǎng)你們有何用?” “嗶!”一聲,血濺滿地,龍嘯滄從旁邊的護衛(wèi)手中抽出長劍,親手結束了三個黑衣隱衛(wèi)的性命,有一絲血跡濺到他白色的衣擺上,他一怒:“全都拖出去喂狗!” “遵命!”府兵不敢違背,立刻上前來將三具尸體拖走,剩下的人提了水進來抹地上的血。 “千歲,納蘭賀已經(jīng)回了南岳,我們的刺殺計劃雖然沒有完成,但是容離的命也快沒有了,林王已經(jīng)答應起兵,只要容離病危的消息傳出,尚在猶豫的懷王定也會馬上答應起兵,我們已經(jīng)勝券在握?!饼垏[滄身邊的護衛(wèi)龍鱗道。 “你說得太簡單了,懷王答應起兵是早晚的事,朝中那些老紈绔還是有些棘手,納蘭賀雖然年老,可他在朝中的聲望無人可及,起兵也總該有正當?shù)挠深^,若是納蘭賀到時候跑出來說本千歲煽動藩王造反,何以得民心?這南岳天下,本千歲要名正言順的握在手上!”龍嘯滄拳頭握在胸前,骨節(jié)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