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情深幾許
眼前是一片慘烈的血紅,街上無數(shù)的修羅百姓被砍殺在地,面容猙獰恐怖,顯然是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殺,他們都來不及喊出一聲“救命”就命喪刀下,死狀慘烈! 云洛情最見不得的就是恃強(qiáng)凌弱,何況這街上有許多老人婦女和孩子,他們竟一個也不放過,鐵匠也早已經(jīng)倒在血泊之中。 “可惡!”只見一道銀色寒芒夾帶著靈力的鋒芒呼嘯而去,正在殺人的壯漢被刺中胸口,他撐著最后一口氣慢慢轉(zhuǎn)身看殺他之人,正是云洛情。 青寧隨著云洛情撿起地上的棍棒開始反抗,然而令他們奇怪的是,無論她們?nèi)绾畏纯梗瑲⒘怂麄兌嗌偃?,竟沒有一人還手,最后剩下的幾人趁機(jī)逃走了。 這一次突如其來的大亂來得莫名其妙,澹臺聿當(dāng)即便派人去查。 云洛情端著藥粥從幽蘭小道走來的時候,澹臺聿正在書房與各方將領(lǐng)議事。他們剛剛收復(fù)了修羅,而修羅境內(nèi)的父輩祖輩幾乎都是北漠人,對滅了北漠的幫兇西楚國,自然是有些抵觸,如今青天白日又有人在大街上大肆殺戮,一時民心惶惶。 “殿下,修羅地處極北,本就不產(chǎn)稻米,只能憑著一片九宛草原放牧為生,而如今已過了放牧季節(jié),男子大都被征入軍隊(duì),百姓度日艱難,末將以為,應(yīng)當(dāng)撥十萬擔(dān)糧食以穩(wěn)定民心。” “準(zhǔn)?!卞E_聿喝了口茶淡淡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此事就交由你來辦?!?/br> “另外,皇甫寒組建的軍隊(duì)剩下兩萬人不到,他們其中很多都是牧民被強(qiáng)制征入軍隊(duì),有的已到花甲之年,甚至還有十二三歲的孩子,這批軍隊(duì)該如何處置,請殿下裁決。”說話的是澹臺聿從朔城帶來的一個參將,朔城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交給了薛家靳。 澹臺聿沉吟片刻,開口道:“發(fā)下詔令去,年老者、年幼者發(fā)放銀錢返鄉(xiāng),不愿歸順西楚士兵,同樣發(fā)放銀錢返鄉(xiāng)過日子,愿歸西楚軍隊(duì)之人,其家屬蔭親享受西楚軍屬待遇,無人贍養(yǎng)的老人、孩子,地方衙門派人照料。” “殿下慈悲,如此一來,用不了多久,西楚便會民心所向?!?/br> “本宮兩日后開拔回京,馮玉虎,修羅這里就交由你來處理,本宮會向父皇稟告,這一方城主由你來做?!?/br> “多謝殿下信任,末將定不負(fù)殿下托付?!瘪T玉虎感激涕零,他在朔城做了快十年的小參將了,如今終于得見天日,可以發(fā)揮所長了。 澹臺聿從書房回寢屋,正看見云洛情在為他鋪床。 澹臺聿站在門口,云洛情卻已經(jīng)知道他回來了,頭也沒回,只是隨口道:“熱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你先擦臉……” 話未說完,云洛情就感覺腰被人環(huán)住,均勻的熟悉的呼吸噴在她白玉的脖頸上,云洛情站直身體,笑著推他:“別鬧了,我在鋪床。” “這一幕我等了許久,方才我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直到觸摸到你的溫度,我清醒的知道,你確實(shí)回到我身邊了。” 云洛情聞言,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那我以后便每日為你鋪床,可好?” 澹臺聿看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眼眸中是掩不住的溫柔,他緩緩開口,問道:“洛情,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嗎?” 云洛情想了想,搖頭。 澹臺聿也并沒有想要云洛情的回答,說道:“我一出生便被封為太子,七歲與陳傳老人弈棋險勝一子,從此名揚(yáng)天下,十三歲帶兵,十五歲攬權(quán),十六歲奪回被占城池,加上陳傳老人的預(yù)言,所有人都說,我將來會一統(tǒng)四國,成為霸主。” 云洛情看著澹臺聿的眉眼,他的表情十分平靜,眼神卻很認(rèn)真:“我從未想過征服天下,只愿西楚無人敢欺,那根本算不上什么愿望,直到遇上你,我才知我此生的愿望,就是你?!?/br> 云洛情伸出手,抱住了澹臺聿硬瘦的腰:“以后的日子,我都會在家里等你回來?!甭曇粑叶鱮ou,澹臺聿情不自禁的動容。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挑起云洛情的下巴,眸光深深地望進(jìn)她的眼底,吻,輕柔的落下,額頭眉梢、櫻唇細(xì)頸,澹臺聿緊緊的攬住她的腰,唇齒摩擦間,響起輕微的喘息聲,那般誘人,只想把人的理智粉碎。 澹臺聿的呼吸亂了起來,大手在她的背上游走,用力卻還是覺得不夠,內(nèi)心深處迫切的渴望從心底升起。 澹臺聿攔腰抱起云洛情,輕輕把她放在床榻上,重重紗帳之中,散發(fā)著火熱的氣息。 云洛情知道,她身上的這個男人是她認(rèn)定了的,但是歷經(jīng)兩世,她第一次經(jīng)歷,仍舊感覺驚慌失措,身體里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身上的薄衫并不能遮掩幾分,肌膚火熱guntang。 “聿……” 氣喘吁吁的聲音響起,如水皮細(xì)細(xì)的流淌,像是一根引線,在點(diǎn)燃男人的浴火。 修長的手撩開胸前的衣襟,緩緩滑入,大手游移在滑膩的肌膚上,云洛情在他耳邊響起的驚呼已經(jīng)不能讓他停止,呼吸變得緊湊、急促。 澹臺聿的最后一絲理智淹沒在這一聲聲呢喃之中,他沙啞的聲音回蕩在云洛情耳邊,如夢一般:“洛情,今日之后,你便是我的了?!?/br> 云洛情已經(jīng)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微張的小嘴被含在口中,只能發(fā)出幾聲嚶嚀,身體猶如觸電一般,肌膚顫栗,身上的他如此沉重,卻如此有安全感。 衣衫滑落了一地,芙蓉暖帳,一世歡好。 他澹臺聿要的,不是送她一個盛世,陪她看一場煙火,而是與她閑來看庭前花開花落,坐看云卷云舒,縱使風(fēng)云詭譎,年化拒限,亦愿足矣。 回京之前的一切事務(wù)都已交代妥當(dāng),澹臺聿正站在花園之前,容離走了過去。 “方才馮玉虎已經(jīng)告知了本宮,容王明日與本宮一道啟程?!卞E_聿側(cè)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側(cè)的容離開口道。 “是的,不過在回南岳之前,本王有一事想請聿太子幫忙?!比蓦x臉上永遠(yuǎn)帶著若即若離的淡笑,看似容易親近。 “正好,本宮也有一事要請容王幫忙,明日本宮與洛情一道回去,但她一直都掛念著在南岳平亂的兄長,這段時日的確太忙,也太亂了,還請容王回去之后,讓云隱給我們寫封書信來,也好讓洛情安心?!卞E_聿開口道。 容離眼神一沉,唇角的笑微微僵了一下,隨后說道:“若非國內(nèi)不太平,云隱定會隨本王一道來修羅,畢竟他與洛情,兄妹情深?!比蓦x的語氣平靜,但澹臺聿卻覺得容離在說到“兄妹情深”四個字的時候,語氣有些奇怪。 他余光掃了一眼容離,淡淡開口:“的確如此,那便有勞容王了?!痹捖?,又開口道:“對了,容王方才想讓聿幫助何事?” 容離愣了愣,說道:“也說不上幫助,本王是代云隱請聿太子好生照顧洛情,莫要再讓上次濮陽郡之事發(fā)生?!?/br> “容王多慮了,待這段時間發(fā)生之事了結(jié),本宮會給洛情一個完整的婚禮,屆時,容王若是有空,可前來一續(xù)。” 澹臺聿話落,容離幽深的眼眸中,幾不可見的閃過一抹陰沉,快似閃電。 “本王一定會到?!?/br> 夜晚,大院中一片安靜,除了守夜的守衛(wèi),幾乎都已經(jīng)入睡。這一夜澹臺聿并未在云洛情房中就寢,睡夢之中,云洛情猛然睜開眼睛,起身,披上一件衣衫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名女子,女子面蒙輕紗,在夜色中看不清容貌。 “你是誰?”云洛情盯著女子問道。 “我自詡輕功不錯,就連澹臺聿也未察覺到,你竟然能這么快發(fā)現(xiàn)?!迸勇曇粢怀?,云洛情便聽出了來人,正是納蘭靜好。 “納蘭小姐這么晚不睡覺,來這里做什么?” “我來看看,這張跟我jiejie長得一模一樣的臉?!睆募{蘭靜好的語氣之中,云洛情聽出了一絲敵意,從一開始見到納蘭靜好,納蘭靜好便從來沒有對她露過笑臉,最初云洛情以為她的個性便是如此,逐漸才發(fā)現(xiàn),并非如此。 夜空中掛著半輪明月,深夜中也隱去了光輝,但依舊有月光傾灑下來,納蘭靜好朝云洛情走近幾步,云洛情也并未退讓,鎮(zhèn)定如常的直視著納蘭靜好。 走近了,納蘭靜好盯著云洛情的臉,看了許久,突然冷笑了一聲:“除了這張臉,你們還真沒有一個地方像的。我jiejie她是個如水一般的女子,而你……”她沒有把話說完,突然轉(zhuǎn)身不看云洛情。 “你什么意思?”一個女子不會無緣無故深夜站在另一個女子門口說這些話,納蘭靜好并非只是尋常女子,她是南岳丞相府的二小姐,她從小受過南岳最好的教育,且?guī)煆墓磲t(yī),她有學(xué)識,有氣度,有智慧,有個性,若是在二十一世紀(jì),她定會成為女強(qiáng)人。 “云隱雖然不是你的親生哥哥,但你們從小長大的情誼,此次你危在旦夕他卻沒有出現(xiàn),你難道從未想過其中究竟?亡你云洛情自詡聰慧!” 云洛情猛然一怔:“我哥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