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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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時候那對翅膀非常小,大概只有成年人巴掌大小,但是形狀非常優(yōu)美——是那種你一旦看到便知道這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天使背脊之上的翅膀。 如同初雪一般純潔而雪白的羽毛覆蓋在翅膀之上,隨著加爾文激動的情緒,那對翅膀不斷地?fù)]動著,一些細(xì)細(xì)的羽絨散落在沙發(fā)上。 “哦,上帝啊?!?/br> 紅鹿捂住自己的嘴,他的眼眶因為過度的激動為微微潮濕,他幾乎快要流下眼淚。 他下意識地探出手,輕輕地,包含畏懼地?fù)嵘狭四菨嵃谉o瑕的翅膀——羽翼摸上去異常的柔軟,溫?zé)幔兄贫湟话愕挠|感。 而就在紅鹿撫上自己背上的那對翅膀的瞬間,加爾文差點(diǎn)尖叫起來。 他的翅膀異乎尋常的敏感,他甚至可以感受到紅鹿指尖上那指紋的凹凸。過于強(qiáng)烈的沖擊讓加爾文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只能本能地抱著自己的膝蓋整個人蜷縮成嬰兒的姿勢。 “不要……不要碰我……” 他覺得自己在吼叫,但實際上他只發(fā)出了一聲支離破碎的低吟。 那對翅膀,在他下意識的控制下覆在他的背上一動不動,若是它們能夠再大一些,它們大概會將加爾文整個身體的緊緊地包裹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 紅鹿迅速地收回了手。 他捂著自己的嘴好遮蓋住自己因為狂喜而有些扭曲的表情。 然后他緩慢地順著沙發(fā)的邊緣滑到在地,這個姿勢迫使他只能跪坐在地上。 他仰著頭虔誠而炙熱地凝望著驚慌不已的加爾文。 不需要解釋也不需要解說,加爾文儼然已經(jīng)知道自己身體上發(fā)生了什么。 “是……是翅膀?!?/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加爾文終于恢復(fù)了一些神智。他側(cè)過頭看向里德,整個人微微發(fā)抖,與紅鹿截然相反的情緒占據(jù)著他的身體,他喘著氣,低聲地問道。 “是羽翼。” 他聽見里德沙啞地回答道。 “你的羽翼生長了出來。” 里德重復(fù)了一遍。 …… “天使——天使——天使降臨——降臨——” 在距離藍(lán)寶石皇家酒店數(shù)千公里之外的某處“天使小鎮(zhèn)”,一間完全無光的封閉房間里,一個男人忽然繃緊了身體發(fā)出了狂亂的呼喊。 他用手抓著自己的胳膊和臉頰,不斷地在地上翻滾,痙攣。 他的指甲很快就在自己的皮膚上劃出道道血痕,但他卻像是完全沒法感覺到疼痛。幾秒鐘之后,他身體的抽搐停止了,但他身上的瘋狂氣息卻絲毫沒有淡去。 “祂回來了。祂沒有拋棄我,多么仁慈,多么憐憫……” 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滾,然后坐了起來,他不斷地發(fā)出喃喃自語。 片刻之后,房門外傳來了其他人的聲音。 但厚重的石壁,還有那異常寬厚結(jié)實,幾乎可以媲美金庫大門的鑄鐵閘門卻將那些聲音稀釋成了模糊一片的噪音。 沉重的鑄鐵門緩慢地被人推開,那古老的門軸發(fā)出了尖銳的摩擦聲。 一道光線斜斜地自門縫中射入室內(nèi),那純粹的黑暗終于褪去了。 這是一間相當(dāng)封閉的房間,即便是中世紀(jì)的地牢跟它比起來都可以稱得上是豪華。房間是由最粗獷的石塊草率地堆砌而成,即便是漫長的歲月也沒有讓其嶙峋的表面變得稍微光滑一點(diǎn)。 因為沒有設(shè)置窗子外加空間狹小的緣故,這里頭的空氣非常渾濁,散發(fā)著難聞的臭氣。 室內(nèi)沒有設(shè)置任何可以讓人安歇的地方,即便是平躺在地面上,那凹凸不平又異常粗糙的地面也會讓人覺得自己平躺在了那喚作鐵處女的刑具之中??傻桶目臻g卻又讓身居其中的人完全沒辦法自立身體。 簡單地來說,只要進(jìn)入這間房間,里頭的人便只能半弓著身體,得不到任何安歇。與此同時,他還得于房間里的潮濕與陰冷做漫長的斗爭。 任何人,只要還有正常的神智,在看見這間石室時,都會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它是刑房。 而一個慘白的人影,此時正蜷縮在石室之內(nèi)。 光線的射入讓他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他就像是xue居動物一般朝著石室黑暗的角落退了退。 “圣子大人?!?/br> 可是,從石室之外傳來的呼喚顯得異常的恭順和謙卑。 發(fā)出聲音的是一名身穿黑袍的高大男性,他的身材非常高大,年紀(jì)已經(jīng)很大了。他長著一張相當(dāng)慈祥的臉,這張臉讓他在競選和上電視訪談時顯得格外有說服力。而若是按照正常的渠道想要與他聯(lián)系,需要至少提前半個月預(yù)約。然而現(xiàn)在,這名老人卻匍匐在骯臟而狹小的石室外,他的額頭一直抵到了地面。 “嗚嗚嗚……” 那個蒼白的影子在陰影中發(fā)出了瘋癲一般的嗚咽。 可那位在民眾中充滿了權(quán)勢的老人卻異常敬畏地瑟縮了一下肩膀,他將身體壓得更低了,干枯的嘴唇顫抖著,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如同古代沒有任何人身權(quán)利的奴隸一般繼續(xù)朝著“那個人”低語。 “偉大的,崇敬的,至高無上的圣子大人啊,我們在地上的光,我們的拯救者與賜福者……請寬恕罪人如我對您的打擾……” “滾——” 尖銳的咆哮從影子中傳出。 那個人還在哭泣。 “那些可悲的罪人們還在污穢的塵世中等待您的拯救?!?/br> 老人低語道,他因為自己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顫抖不已。 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逃避。 老人慢吞吞地半抬起身,他保持著那種恭順的態(tài)度膝行到了石室之內(nèi)。然后他抓住了那白色的人影。 “唔唔……滾……滾……啊啊啊啊啊啊——” 后者開始尖叫,他瘋狂的掙扎著,像是發(fā)了瘋的貓那樣抓撓著老人的臉。 但他最終還是被老人從石室中強(qiáng)行抱了出來。沐浴在室外的明亮光線之下,男人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 即便只看他那蒼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皮膚都可以看出來他甚少出現(xiàn)在光線下。 他的皮膚薄到近乎透明,皮膚下方青色與紫色的血管都幾乎清晰可見。 而現(xiàn)在他的手肘與膝蓋上滿是淋漓的傷口和血痕,最嚴(yán)重的部位傷口深可見骨,其中大部分傷口都是他在石室之類磨出來的。全身上下,他只穿著一件粗糙到可以去打磨鋼制器具的麻布,麻布圍在他的腰上。 除了那件麻布之外,他身上唯一的配飾便只有一根吊墜——說是吊墜,但更像是細(xì)細(xì)的鎖鏈。 鐵質(zhì)的枷鎖環(huán)住了他的細(xì)瘦的脖子,向下延伸的鎖鏈另一端,綴著一枚圓形的黃金墜子。墜子上鑲嵌的是一張年幼的,冷漠而絕美的臉。 若加爾文在這里的話,他會認(rèn)出來,那是他曾經(jīng)的面孔。 在他人的呼喚中,稱為“圣子”的男人在地上蜷縮了很久,他不斷拍打著地面,身體顫抖得像是癲癇發(fā)作。 而在這過程中,那名老人始終安靜地伏趴在他的身邊。 大約幾分鐘后,男人所有的動作忽然戛然而止。 就好像是短路的機(jī)器人終于被人切斷了電源那樣。伏趴在他身邊的老人在察覺到點(diǎn)后,不由自主地頓住了呼吸。 “我看見了光。” 古怪而低啞的聲音從他的喉嚨里傳出。 與此同時,他慢吞吞地伸出了胳膊,先是左手,然后右手,接著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真實模樣才完全地沐浴在光線下。 那是一個異常年輕的青年。 縱然傷痕累累,卻相當(dāng)美貌的青年。只是這種美貌中透著一絲異樣的氣息,他長得太過于平衡,對稱,以至于更像是人類制造出來的仿真機(jī)器人而非一個活生生的人。 但他確實是人類。 他胸膛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他的皮膚冰涼而潮濕,上面遍布著層層疊疊相互交錯的新傷與舊傷。 一頭白發(fā)披散下來,幾乎快要包裹住他的身體,他的眼睛是一種古怪而濃重的深藍(lán)色,在光線下宛若某種金屬部件一般反射著細(xì)小的光。 就在數(shù)分鐘之前,他的所作所為都像是一個瘋子,但現(xiàn)在,他卻安靜了下來。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深沉。 幾名同樣穿著黑袍的侍者悄無聲息地上前,他們?yōu)榍嗄杲忾_了那粗糙的麻布,接著熟練地以清水和毛巾擦拭掉了青年身上的血跡與污垢。在一切都完成之后,需要上千美金一百毫升的花露被傾倒在青年的身上,然后再次用清水擦拭干凈。這樣來回重復(fù)了許多道工序之后,那些侍者們才沉默地為青年披上外袍——外袍是用一種罕見的天然蠶絲手工制成的,每一件都需要耗費(fèi)大量的時間與物力。 青年對自己所享受到的一切熟視無睹,他瞪著眼睛看著遠(yuǎn)方,因為過于精致甚至顯得有些不太自然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了一種夢游般的表情。 “我看見了金色的花朵在白玉的宮殿中綻放,我看見了原本被束縛在天青石中的‘祂’終于再一次的展開了翅膀。” 他低語道。 老人震驚地看著他,瞳孔縮得很小。 “圣子大人——” “噓?!鼻嗄陮⑹持傅衷谧约旱淖齑角拜p聲噓道,他的嘴唇也呈現(xiàn)出一種不自然的朱紅色。 “真正的圣子已經(jīng)蘇醒……我的哥哥,我的血脈,我的天使,祂終于回到了我們的身邊。哪怕我們是如此罪孽深重,但祂并未放棄我們?!?/br> “等等……” “祂將帶走我們的罪孽,賜予我們愛與光。祂將是我們的引路者,而我們將是追隨他的羔羊……” “這是某種啟示嗎?圣子大人?你是說……第一任的圣子大人終于重新出現(xiàn)了蹤跡?” 一直到這個時候,一直守候在青年腳邊的老人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和不自然。 “……” 他口中的圣子大人偏過頭,直直地注視著他。 老人知道對方瞳孔中那種深沉的藍(lán)色來自于瞳孔染色的手術(shù),這是一種并不算罕見的瞳孔整容——但是每當(dāng)他被那樣一雙眼睛盯著時,他卻會有種莫名的毛骨悚然感。 他必須承認(rèn),他對圣子充滿了崇拜與愛戴,但同時他也在害怕對方。 “但是,您才是真正的圣子,您才是真正的光。” 老人在冷汗中飛快地補(bǔ)充道。 “嘻……” 隨后,他便見到青年忽然微笑起來。 “不,我不是,”青年輕聲低語道,“我只是一個偽劣的篡位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