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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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仿佛已經(jīng)被“紅鹿”的暴虐行為徹底嚇暈了。 但實(shí)際上,他正不著痕跡地運(yùn)動著自己的手腕,慢慢地企圖將手沖繩子的捆綁下掙脫出來。 “你到底是誰?或者我應(yīng)該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你想要得到什么?” 加爾文的聲音已經(jīng)沙啞了,但他還是冷淡地開口問了。 如果是現(xiàn)在這樣的“紅鹿”,恐怕他會沒有一點(diǎn)心理障礙地直接將他完全殺死。 加爾文在自己的心底想道。 但無法避免的,想到“紅鹿”的瞬間,里德的臉,芙格的口音還有維吉利燦爛的笑容再一次清晰地在加爾文的腦海中回現(xiàn)。 若是按照霍爾頓醫(yī)生的說法,終有一天,加爾文將會將他完全的殺死——包括他面前的變態(tài)狂,還有潛藏在那具軀體里的另外的靈魂。 第192章 “你想殺了我?!?/br> “紅鹿”對加爾文說道。 加爾文幾乎以為自己在劇痛中意識不清然后將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說了出來,不過緊接著“紅鹿”便貼著他的耳郭輕笑起來。 “我就是為了滿足你的欲望而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的……所以……” 他的手掌沿著加爾文的肩膀慢慢向后滑去,在發(fā)現(xiàn)“紅鹿”正在撫摸他的翅膀根部時,加爾文差點(diǎn)驚叫出聲。 “呵……” “紅鹿”儼然很滿意加爾文的反應(yīng)(而加爾文痛恨這一點(diǎn))。 “那為什么你不消失?如果你就像是你說的那樣——” 加爾文硬邦邦地說道,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將惡毒的詛咒完全說出口,“紅鹿”便打斷了他。 “我比你本人更加了解你的真正想法,是的,你想殺死我,但是在這之前看,我必須滿足你內(nèi)心深處更加強(qiáng)烈的……另外一種欲望?!?/br> 紅鹿含住了加爾文的肩膀,他含含糊糊地說道,話尾里帶著輕佻的笑意。 他的話語或許能迷惑其他人,但加爾文卻不是其中之一,他不會錯認(rèn)隱藏在那笑聲與曖昧之下的嗜血與殘忍。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加爾文忍不住再一次問道。 但這一次,“紅鹿”卻沒有用單純的語言來回答他。 “嗡——” 一聲老舊電視開啟時特有的電流聲響起。 電視屏幕的光暈艱難地在昏暗的房間亮了起來。 “……對于這一次的慘劇,我們感到萬分的痛苦……” 加爾文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時間和病痛,讓那個男人的聲音與年輕時候大不一樣。 記憶中的他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說話時總是妙語連珠,能輕松地將自己的顧客……之后是那些教徒……哄得興高采烈亦。 而現(xiàn)在,他甚至連把話說連貫都很困難,大概是因?yàn)榻柚穗娮影l(fā)聲器的緣故,他的聲音聽上去簡直就像是合成的,沒有一絲情感和波動。 但即便是這樣…… 天啊,即便是這樣,加爾文還是在聽到那個人聲音的瞬間,辨認(rèn)出了他的身份。 “不……” 這是噩夢嗎? 在恍惚中,加爾文仿佛聽見了一個稚嫩的男孩在他心底絕望地低語。 “紅鹿”善解人意地從加爾文的身上離開了。 他用手托著加爾文的背部,好讓他能夠在床上半坐起來,看清楚電視上的內(nèi)容。 電視上正在進(jìn)行一場直播。 在莊嚴(yán)的絲絨幔帳與降臨派的金制標(biāo)志下,一個枯槁得宛若木乃伊一般的老人正歪著脖子坐在輪椅上發(fā)言。 他的頭發(fā)幾乎都已經(jīng)脫落,薄薄的,毫無水分的皮膚就像是揉皺的牛皮紙一樣包裹著頭骨,他的臉變形得很厲害,看上去遠(yuǎn)比他應(yīng)該有的年紀(jì)要蒼老太多。而他也絕不是那種會讓孩子們歡樂靠近的“慈祥”老人,事實(shí)上,幾乎很難想象有孩子在看到他的時候不會因?yàn)榭謶侄罂蕹鰜怼谒念^部有個rou眼可見的凹陷,這讓他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從恐怖片里爬出來的特型演員。 加爾文當(dāng)然不是那種年幼天真的孩童,在看到那個老人的瞬間,他思維,他的靈魂乃至他的身體都徹徹底底地凍結(jié)了。 那個老人是丹尼爾·萊特。 降臨派的創(chuàng)建者。 加爾文曾經(jīng)的繼父。也是是加爾文生命中無盡地獄的開啟者。 “我殺了他?!?/br> 加爾文直勾勾地看著電視屏幕,他低語道。 “我把他的頭砸碎了。” 恍惚中加爾文仿佛又一次聞到了那種血和腦漿混在一起的特殊味道。 “我可憐的加爾文……你看上去像是被嚇壞了?!?/br> “紅鹿”壓低了嗓音,他仿佛善解人意一般輕輕地?fù)ё×思訝栁牡募绨颉?/br> 他將臉埋在加爾文的脖頸處,像是小狗一般輕輕嗅著加爾文身上彌漫出來的絕望的氣息。 “是的,他沒有死,雖然他受到了非常嚴(yán)重的創(chuàng)傷,又在醫(yī)院里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無論他最后遭受了什么,他還是沒有死。不然,降臨派也不可能變成你現(xiàn)在知道的這種龐然大物不是嗎?要知道,將這樣一個教派推向明處可是需要許多的人的‘友誼’與互利互助。降臨派需要丹尼爾那個家伙,哪怕他的腦袋凹了一塊也一樣?!?/br> “我看見了血,還有腦漿,還有連著頭皮的頭蓋骨?!?/br> 加爾文喃喃自語道。 “這太奇怪了……這真的太……奇怪了……我一直都知道,我殺了他,我早就殺了他……” “當(dāng)時的你還只是一個可憐巴巴的小孩不是嗎?” “紅鹿”嘀咕道。 “所以你并沒有意識到,其實(shí)你的養(yǎng)父一直還活著。當(dāng)然,降臨派的人并不希望聽見他死亡的消息。而且因?yàn)橥庑蔚木壒?,丹尼爾已?jīng)很長一段時間不曾出現(xiàn)在教派中了……” 加爾文感覺到“紅鹿”將下巴搭在了自己的肩膀處,他與加爾文一起看著電視上的畫面。 這場直播是關(guān)于一場可怕的襲擊的。 一個女人,聲稱降臨派殺死了她的女兒,然后持槍進(jìn)入了警察局,在槍殺了數(shù)十人之后自殺。 這場自殺式的襲擊幾乎囊括了所有吸引人眼球的要素——看似孱弱而絕望的母親,夭折的女童,還有在這段時間影響力變得越來越大的降臨派。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按照那個女人臨死前的咆哮所言,降臨派在背地里似乎正在做著什么非常邪惡的事情…… 一名死里逃生的幸存者(目前尚且沒有人知道他或者她的身份)躲在桌子后面錄下了女人進(jìn)行屠殺和自殺前的所有場景,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在媒體對這事件進(jìn)行詳細(xì)報道之前便將錄音上傳到了社交網(wǎng)絡(luò)。 一般來說,作為一名“加害者”,那名女人做出的事情可以用罪無可赦來形容,她本不應(yīng)該引起任何人的憐憫或者寬容。但是在那段現(xiàn)場錄像中,她身上的某種氣質(zhì)……那種失去了孩子之后的絕望和脆弱,卻意外地讓許多人感到了心軟。 沒有一點(diǎn)疑惑的,以這段錄像作為契機(jī),這場警局屠殺引起了民眾相當(dāng)大的反應(yīng)。 恐怕降臨派自己也不曾想到,這樣一場可怕的慘案最后卻會將民眾的眼光和指責(zé)指向自己。 而現(xiàn)在在電視上進(jìn)行的這場直播,正是降臨派為了安撫民眾和教徒而舉辦的記者會。 “唔,我想那群惡人們恐怕也慌了,不然他們可不會讓那老東西出現(xiàn)在人前?!?/br> “紅鹿”冰冷地凝視著屏幕上的丹尼爾。 盡管容貌可怖,但作為降臨派的創(chuàng)建者,他在降臨派的信徒中依然擁有相當(dāng)大的聲望。 在丹尼爾的講話之后,原本氣氛咄咄逼人的記者會驟然變得平和了許多…… 但加爾文的思緒卻完全離開了電視屏幕上那令人作嘔的一幕一幕。 他覺得自己確實(shí)是在做噩夢。 不然,為什么在丹尼爾出現(xiàn)之后,他還會看到屏幕上出現(xiàn)了瑪?shù)铝盏哪槪?/br> “這太可笑了?!?/br> 加爾文緩慢地說道,聲音空洞得像是幽靈。 是的,這一切確實(shí)很好笑…… 瑪?shù)铝諡榱艘辽?,持槍屠殺了整個警局? 加爾文記得很清楚,在最后一次看見瑪?shù)铝盏臅r候,對方是多么的孱弱,多么的消瘦。 更不要說,那個骨瘦如柴的女人還曾經(jīng)自殺過。 這樣的一個女人,怎么可能做到持槍進(jìn)入戒備森嚴(yán)的警局,再將那么多警察屠殺殆盡? 加爾文對自己說道。 這件事情從邏輯上來說就很好笑…… 但無論加爾文如何想要說服自己,他的心臟始終在悶痛。 他甚至覺得自己身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黑洞,將他的血rou與心臟吞噬殆盡。 而就像是聽見了加爾文無力的反駁一樣,很快,電視屏幕上開始重放警局慘案的錄像帶。 加爾文覺得自己看見了活生生的地獄。 那是瑪?shù)铝铡?/br> 那個有著悲慘命運(yùn),失去了一切的瑪?shù)铝铡?/br> 而瑪?shù)铝諝⒘嗽S多人。 瑪?shù)铝兆詺⒘恕?/br> 丹尼爾卻沒有死。 …… 加爾文睜大眼睛呆呆地半躺在床上,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很感激“紅鹿”就那樣不斷地sao擾著他,折磨著他。身體上的疼痛和厭惡,有的時候可以壓過他內(nèi)心的錐心之痛。 也正是因?yàn)檫@樣,當(dāng)“紅鹿”用手捏著他的下巴,強(qiáng)迫他看向自己時,加爾文沒有反抗。 “我可憐的小加爾文,這么久以來你都被人騙了……那個老家伙一定告訴你,丹尼爾已經(jīng)死了對不對?他一直在你當(dāng)年做的事情威脅你,告誡你,企圖將你變成一個庸庸碌碌,膽小懦弱的小傻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