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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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夕抱臂看著沈希權(quán), 很是不解:“權(quán)哥啊, 聶修到底是給了你什么好處,你這么費(fèi)心費(fèi)力的替他當(dāng)紅娘?” 沈希權(quán)瞪著眼睛:“我是個隨隨便便就要別人好處的人嗎?我樂于助人樂善好施你又不是不知道?!?/br> 佟夕反問:“那我是個隨隨便便就能改變主意的人嗎?我不想談戀愛不想結(jié)婚你又不是不知道?!?/br> 沈希權(quán):“……” “我不可能和聶修復(fù)合的,我再重申一次。權(quán)哥你別為難我了k?” 佟夕起身要走,沈希權(quán)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既然不讓聶修陪你去, 那你也不許一個人去?!?/br> 佟夕眼看不答應(yīng)也走不了, 只好說:“好。我不去?!?/br> 沈希權(quán)還是不大相信, 說:“這樣,你馬上去把車還了, 不然我信不過你。” “好, 我這就去還車,這總行了吧?”佟夕邊說邊往外走。沈希權(quán)在身后追著說:“我一個小時后給老趙打電話, 看你還車了沒有。你別糊弄我!” 佟夕口頭上答應(yīng), 匆匆趕回香園小區(qū),上樓換了一身裝備。半舊的羽絨服, 咖啡色圍脖,往上拉起來的時候, 整張臉就幾乎只露出兩只眼睛。這些老氣橫秋的衣服都是她故意挑的,以免太顯眼, 引人關(guān)注。農(nóng)村和都市不同, 幾乎家家戶戶都認(rèn)識,突然來了個陌生人,都會好奇的多看幾眼。 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去一趟。就算沈希權(quán)過了一個小時打電話去問車行的趙老板, 知道自己沒有還車那也晚了,她都上了個高速。 早在佟春曉打官司的時候,沈希權(quán)就帶著陸寬和她去過一次蘆山鄉(xiāng)。不僅沒找到蔣文俊,連李秀玉都不知去向。蔣家院門緊鎖,空無一人。佟夕問了周圍的鄰居,才知道李秀玉兩個月前就離家外出。 顯然,蔣文俊提前給他媽通了信兒,讓她躲了出去。也就是從這件事上,佟夕看出蔣文俊對他媽,還算是有孝心。 佟夕估計(jì)李秀玉不可能扔下這里的老宅一直不回來。于是臨走之前找了個人,給自己通報信息。這戶人家和蔣家相鄰不遠(yuǎn),女主人是從外地嫁過來的,名叫喬小榮,丈夫在外打工,她在家看著兩個孩子。 本地人可能會向著李秀玉,她是外地嫁過來的倒不存在這樣的心思。佟夕給她留了一筆錢,讓她幫忙留意蔣家的情形,有消息及時給她打電話。每年春節(jié)過來的時候,她還會再給一筆錢。所以喬小榮對這件事特別盡心盡力。但凡李秀玉這邊有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會及時給佟夕通電話。 從喬小榮口中,佟夕得知李秀玉是隔了半年才回的家,說是去了外地的大兒子家?guī)O子。佟夕當(dāng)然不信。農(nóng)村結(jié)婚早,蔣文俊大哥孩子早就比較大了,根本不需要李秀玉再去帶孩子,明顯是個借口。 連著三個春節(jié),佟夕都來蘆山鄉(xiāng),蔣文俊一次都沒回來過。李秀玉平時都是一個人在家,過年時,她大兒子也回來過兩次。佟夕也知道蔣文俊回來的可能性不大,可是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只能守株待兔。 喬小榮前天打了個電話來,村子里下雪,李秀玉摔了一跤,躺床上不能動彈。時近春節(jié)萬家團(tuán)圓的日子,李秀玉又出了事,佟夕覺得今年蔣文俊回來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原本她打算八點(diǎn)鐘出發(fā),去醫(yī)院來回路上這么一耽誤,她出發(fā)時已經(jīng)快十一點(diǎn)。市里比較堵,開了個半個小時才上高速,不過,佟夕還是沒敢開太快。開到第一個服務(wù)區(qū),剛好十二點(diǎn)鐘,佟夕簡單的吃了個盒飯。正要上路,沈希權(quán)的電話來了。還真是準(zhǔn)時準(zhǔn)點(diǎn)的來盤查。 電話一接通,沈希權(quán)就氣急敗壞的問:“你是不是自己一個人上路了?” 佟夕笑著說:“權(quán)哥,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我?guī)У臇|西也很齊備,各種防身器材都有。再說,我住在喬小榮家里,她看在錢的份上對我好著呢?!?/br> 沈希權(quán)氣得倒吸口氣,咬牙切齒的說:“你……行啊!你!” “等我到了,給你報平安?!辟∠炝穗娫?,繼續(xù)開車上路。 陸寬的車技好,從t市到安城縣一路,開的又快又穩(wěn)。佟夕平時開車機(jī)會少,不敢開的太快,到縣城時已經(jīng)下午四點(diǎn)多鐘。佟夕看看時間還早,繼續(xù)往前開,打算今晚住到鎮(zhèn)子上。明天一早,再去蘆山鄉(xiāng),夜晚開山路有點(diǎn)太危險。 到了鎮(zhèn)上,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佟夕繞著十字街頭,正要找個旅店,手機(jī)響了。一看是喬小榮,急忙靠邊停車接通電話。 喬小榮用別扭的普通話說:“佟妹兒,剛才蔣家門口來了個車。看樣子是要把李秀玉接走,正往車?yán)锇釚|西呢?!?/br> 佟夕忙問:“來的什么人你知道嗎?” “天黑看不清長啥樣,兩個男的,個頭都挺高的?!?/br> 佟夕忙說:“麻煩你去看一眼車牌號和車子?!?/br> 過了會兒,喬小榮給她打來電話,不好意思的說:“咱這兒也不是大城市,到了晚上黑燈瞎火,我看不清車牌,總不好拿著手電筒過去照,反正是個小面包車,啥牌子我不知道。他們正準(zhǔn)備走呢,把李秀玉抬到了車上,我聽見有個人叫李秀玉媽?!?/br> 佟夕聽見最后一句便覺得血液沸騰,“謝謝你喬姐。我這就過去,你有什么情況及時告訴我?!?/br> 佟夕掛了電話便立刻上路,從鎮(zhèn)上去蘆山鄉(xiāng),只有這一條路,如果接李秀玉的人從山上下來,剛好和她迎面碰上。也有可能他們今天晚上不走,那就更好,她剛好趕過去,看看喬小榮說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蔣文俊,還是他哥。蔣文俊的個子很高,也會開車,所以這個男人,有一半的可能就是他。 佟夕越想越急,趁著還有殘余的一點(diǎn)點(diǎn)光線,朝著山蘆山鄉(xiāng)的方向開去。山路修的挺平整,就是彎道很多。轉(zhuǎn)彎時要特別小心,速度不能快,否則一不留神就會開到旁邊的溝里。 天色越來越黑,佟夕全神貫注的握著方向盤,不敢開快。開到半途,突然間下起了雨,佟夕暗叫倒霉,只能愈發(fā)放慢了速度,車子打著遠(yuǎn)光燈,可見度還是很低。幸好一路上沒人,唯有她這一輛車,在荒郊野外行馳。 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jī)又響了,佟夕以為是喬小榮,忙靠右停了車,拿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她略一遲疑接通電話,沒想到竟然是聶修,聽見他的聲音,她就掛了電話。停了幾秒鐘,手機(jī)再次響起,還是他。佟夕想要關(guān)機(jī),卻又擔(dān)心喬小榮再打來電話,只好接通電話,不等他開口先道:“我在開車,不方便接電話,請你別再sao擾我?!闭f完,就按斷了通話。 用到sao擾這個詞也算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墒撬f出口的時候,心里并不痛快,反而很難過。曾經(jīng)那么喜歡的人,結(jié)果到了彼此互相傷害的份上。 她把手機(jī)放到口袋里,松開剎車,正要繼續(xù)前行,突然對面一道光打過來。下雨的聲音蓋住了車聲,直到看見光,才發(fā)現(xiàn)有車過來。 道路的左邊是山壁,右邊是黑黢黢的山坡。迎面而來的車子,從上面彎道下來時,拐的弧度有些大,等看見佟夕的車子,急忙打方向盤已經(jīng)來不及了。佟夕的眼睛被光刺到睜不開,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感覺到車頭被猛地一震,那一刻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車被撞出了山路,一頭沖下山坡。 佟夕感覺骨頭縫都像被震開一般,有一刻間大腦一片空白。萬幸的是,車子被改裝過很結(jié)實(shí),沖下去并沒有翻滾,砰地一聲很快就停下來,緊接著是咔咔一片巨響,還有水聲。 佟夕沒想到這個坡下竟有水,黑暗中不知水域面積多大,水有多深,她又驚又怕,還好沒有失去鎮(zhèn)定,飛快的解開安全帶,但是車門卻打不開了。 萬幸的是,車?yán)飩潺R很多東西,就在車門下面,她放了一把破窗的安全錘。這幾天氣候寒冷,水面上結(jié)了厚厚的冰,車子沉的不夠快,在水涌進(jìn)來的時候,佟夕敲碎了玻璃,爬出了車子,刺骨的冰水瞬即侵入了衣服和鞋襪,那種侵入骨髓般的寒冷,佟夕這輩子都忘不掉。驚恐之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除了頭發(fā),全身濕透。 她站在泥濘的水邊,又冷又怕,渾身發(fā)抖,所有的東西都在車?yán)?,她手里只有一把破窗的錘子,還好,這把多功能安全錘下端有個應(yīng)急手電筒。她哆哆嗦嗦打開手電,看見一片水塘,面積不是很大,但也不淺,車子只露出小半個車頂。 她心里一陣絕望,完了。此時唯一的出路,就是爬上山路碰運(yùn)氣看有沒有人路過求救。 燈光照到山坡上,她更加絕望,這個山坡雖然不高,但坡度很陡,長著矮小纖細(xì)的灌木枯枝,根本承受不住重量。佟夕試了好多次,結(jié)果都是把枯枝掰斷,人掉下來。 雨還在下,周圍一片漆黑。山路上陷入死一樣的寂靜,見不到一個人,只有風(fēng)中搖曳的樹影和雨聲。佟夕瑟瑟發(fā)抖,手掌和手指都被劃破,火燒火燎疼到入心。 她記不清自己努力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竭,渾身癱軟的坐到地上。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她幾乎快要凍僵,絕望的感覺令人窒息,可是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雨水落到臉上,漸漸的視線有些模糊,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她凍得快要失去知覺,就在幾乎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她從山路的拐角看到有微弱的車燈。 佟夕無力的揮動著手電,希望這輛車能停下來。她不知道這車?yán)锏娜藭粫菈娜?,可是她如果不求援,一定被凍死在這里。 車燈越來越近,她心懸到了嗓子眼里,終于聽見車子嘎吱一聲停下來的聲音,她松口氣,喊了聲救命,力氣太弱,聲音聽起來就像是□□。 頭頂上有道光打了過來,然后她聽見了一聲七七,很熟悉,仿佛聶修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覺,抬頭看著上面,有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面容,很像是他??墒撬趺磿谶@兒? 聶修看見佟夕,懸著一路的心終于放下來,他轉(zhuǎn)身去車?yán)锬镁仍K索?!澳惆牙K子系在腰里,我拉你上來?!?/br> 燈光照著一套繩索垂到佟夕的面前,是消防專用的那種。聶修告訴她套到腰腿上系好扣子。佟夕手指都凍僵,費(fèi)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繩索套好。“像攀巖那樣,你小心點(diǎn),注意手肘和膝蓋?!?/br> 佟夕費(fèi)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了上去。聶修托住她手肘的那一瞬間,她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滑去,聶修一把將她提出來,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汽車后座。 接觸到車?yán)锏呐瘹?,快被凍僵的佟夕反而詭異的昏厥之感,渾身癱軟,感覺靈魂都在出竅,她閉上眼睛喘口氣,低喃說:“如果我死了,” 話沒有說完,聽見耳邊一聲低吼,“你敢死一個試試?!?/br> 這一聲將她震的清醒了些許,睜開眼睛,聶修的面孔近在咫尺,頭發(fā)濕漉漉的,眼睛亮的可怕,她從沒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的聶修,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不動聲色的。 聶修飛快脫去她的衣服,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和臉頰,是毫無生氣的刺骨的冰涼,把他激的猛一哆嗦。佟夕渾身發(fā)抖,意識開始模糊,僅存的一點(diǎn)清明,讓她知道觸碰自己的人是聶修。 她沒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氣,生死關(guān)頭,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任憑聶修將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全都剝下來。 聶修粗略的看過,她身上沒受傷,唯有兩只手血跡斑斑的很有很多傷口。因?yàn)榻糨帐莻€醫(yī)生,他們家人都習(xí)慣性的在車上備有簡易的急救包。 聶修將佟夕裹在毯子里,處理她手上的傷口。佟夕已經(jīng)處在昏迷的邊緣,在酒精接觸到傷口時,疼到眼前發(fā)黑,眼淚不可控的往外涌。 聶修低聲安慰:“別怕,一會兒就好了?!?/br> 整個夜晚,不論是救佟夕上來,還是處理傷口,他都保持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冷靜。沒人知道,他在佟夕電話打不通,車子失去信號的時候,心臟緊張到抽搐。她如果有事,他這輩子也就失去了彌補(bǔ)的機(jī)會,將會永遠(yuǎn)都活在內(nèi)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