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是知道的，除了霍廷琰需要一個彈琴的搭檔之外，另外也是需要一個琴手的。她奢求不多，能跟霍廷琰一起當然最好，但要是不能，就爭取一個同臺的機會，至少合照的時候，好像是在一起的。

    孔歆一怔，聽著姜煙這話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懂。”

    一旦有人是自己追逐的步伐，那她們可以費盡心思，把全身的力氣都給花掉，只為了追上自己想要追上那個人的步伐。

    每一個人都是如此，姜煙是這樣，她好像也是這樣。為了一個人，可以奮不顧身，可以把全部都拋開，只要是和那個人有關(guān)的，無論花多大的力氣，她們都想要去做，她們都會去努力做到。

    姜煙愣了下，看著孔歆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她默默的嗯了聲，沒打斷孔歆的思緒。

    好一會后，孔歆回神望著她笑：“我覺得非?？梢粤?，只要沒有特別特別優(yōu)秀的彈琴人出現(xiàn)，你這個絕對是拿第一的。”

    姜煙笑，彎了彎嘴角：“不管了，反正我努力了，結(jié)果就聽天由命！”

    “加油。”孔歆難得的多說兩句：“你很棒！”

    兩人對視一笑，孔歆示意著：“你再多彈幾遍?！?/br>
    “好?！?/br>
    ……

    當天下午，姜煙練了無數(shù)遍的琴，到次日比賽的時候，她是真的一點都沒緊張。

    經(jīng)過兩輪的比賽后，留下來的同學(xué)并不多了，有三個彈吉他唱歌的，還有三組隊員跳舞的，而彈鋼琴的卻有四組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一次的比賽評委，有霍廷琰和向安瀾，以及上次的那三個老師，甚至于還有專門學(xué)音樂的一些同學(xué)，他們的票數(shù)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姜煙擰了擰眉想著，第二輪比賽的時候，向安瀾和霍廷琰，還有其他的同學(xué)都是沒有出現(xiàn)的。

    這一下坐著，可能有二三十個的同學(xué)，每個人的票數(shù)都是有效的。

    比賽陸陸續(xù)續(xù)的，姜煙他們彈鋼琴的是全部在一起，在最后的時候才進行的。

    姜煙坐在旁邊安靜的等待著，手指在大腿上輕輕的回憶著，一直都不斷的動。

    旁邊坐著的是林新柔和兩個音樂班的同學(xué)。她知道這兩人的技術(shù)都不錯，所以她得更努力才行。姜煙跟她們?nèi)硕疾皇?，也談不上交流?/br>
    不過在她動著的時候，林新柔略微嫌棄的看了眼，但語調(diào)還是溫溫柔柔的：“姜煙?！?/br>
    姜煙側(cè)目看她。

    林新柔指了指：“你手指能不能別亂動，你動著我眼花?！?/br>
    姜煙：“……”

    林新柔微微一笑，笑起來特別的溫柔，跟水一樣：“你是不是還沒記下來自己的琴譜??？”

    姜煙勾了勾嘴角，聳肩道：“是啊?！?/br>
    林新柔啊了聲，軟軟的說：“那你……待會怎么比賽，不怕丟臉嗎？”

    “不怕?！苯獰熀衲樒さ溃骸拔遗率裁磥G臉呀，我反正在學(xué)校也是沒臉的人啊?！?/br>
    林新柔一哽，被她懟的無話可說。

    姜煙沒理會林新柔的話，起身重新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xù)自己的‘手指舞’。她只是放在大腿上，又沒亂動，林新柔怎么就不舒服了。

    搞不懂嬌滴滴的女孩子。

    沒多久，便輪到了她們的鋼琴比賽。

    姜煙是第三個，她之后是林新柔。

    兩個音樂班的同學(xué)技術(shù)不錯，老師聽著也滿意的點了點頭，給過的票數(shù)一個是二十，一個是十八，相差兩票。

    姜煙剛剛也數(shù)了一下，這里的投票選手總共是三十個人，三十票才是滿票。

    輪到自己的時候，她沒有任何緊張，直接上了臺鞠躬，才坐在鋼琴面前。

    卡農(nóng)這首曲子的調(diào)其實是輕快的，經(jīng)過姜煙自己的改編后，更為的輕快，她手指靈活，按在琴鍵上像是能吸引人進去一樣，進去她重新締造的一個卡農(nóng)的美好世界。

    卡農(nóng)的曲子本身好聽，被姜煙彈奏出來，雖然有不一樣的感覺，可也依舊是悅耳的。最開始沒怎么注意到她的同學(xué)，也都坐直了身子，認真專注的聽了起來。

    教室里開了暖色的燈，那燈恰好打在她的手指上，讓人看著如夢如幻，沉入其中。

    一曲結(jié)束后，好些同學(xué)都沒回神。

    這是他們聽過的卡農(nóng)嗎，好像是的，又好像不是。

    這太好聽了吧！！不一樣的感覺，但跟原本卡農(nóng)的曲譜一樣，一樣的好聽。

    姜煙謝幕后便是林新柔，林新柔的技術(shù)也不錯，溫溫柔柔的，甚至還帶著點淡淡的憂傷，她人看上去就是特別溫柔的類型。

    一下子，四個人比賽都結(jié)束了。

    姜煙的票數(shù)還沒說，是要等林新柔表演完之后再公布。

    幾個老師討論著，同學(xué)們也互相的議論，到底該給誰投票。

    姜煙抬眸，看向不遠處坐著的霍廷琰，他基本上沒怎么抬頭看向自己這邊，撐著手腕也不說話。

    一會后，老師起身坐了起來看向姜煙：“姜煙，你覺得自己表演的怎么樣，可以打多少分？”

    姜煙：“……”

    她只想聽票數(shù)，不想自己給自己評價。

    第025章

    一時間, 教室里所有的同學(xué)都看向了姜煙, 期待著她的答案。

    連帶著霍廷琰和向安瀾也朝她這邊看了過來，霍廷琰神情寡淡, 他基本上一直都是這個表情, 臉上鮮少有其他多余的情緒變化。這一點姜煙很清楚, 霍廷琰是很少情緒外露的人, 也擔心被人抓住各種狂黑的點，所以很多時候, 他這個人都比較冷靜和沉默。

    姜煙自己對自己的認知，其實還挺好的。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有進步, 但是也不好意思自夸。而且其他的幾個同學(xué)表演的也不錯。

    思忖了須臾, 姜煙認真的說了句：“在自己的心里, 我給自己打八十分。”

    一百分是滿分的話，她覺得自己有八十分的。

    老師笑著點了點頭，偏頭看向林新柔：“新柔，你對自己的分數(shù)呢, 一百分給自己打多少分？”

    林新柔含蓄一笑，自謙道：“我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還不夠好, 還可以更努力的, 所以分數(shù)還挺低的。”她頓了頓道：“當然, 分數(shù)還是老師們和同學(xué)們決定的, 看你們的聽覺感受?！?/br>
    老師滿意的頷首：“說的對?！?/br>
    姜煙：“……”

    老師扭頭看向左右兩邊的兩尊大佛，沉默了一會問：“安瀾你覺得如何？”

    向安瀾收回落在姜煙身上的視線，頓了頓道：“人不能過于自信, 幾個同學(xué)表現(xiàn)的都不錯?！?/br>
    “那要是你選，你選誰呢？”

    向安瀾一怔，給了個比較圓滑的答案出來：“哪位同學(xué)想跟我一起，就選誰?！彼创揭恍φf：“看同學(xué)的選擇。”

    “廷琰呢？”

    霍廷琰淡淡道：“都不錯，算不上是聽覺盛宴，但每一位同學(xué)都非常棒，人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能把事情做的更好?！?/br>
    話音一落，眾人嘩然。

    霍廷琰這話，不惜想的話可能沒任何問題，可細細一想，又覺得有很大的問題。他這話是在回擊向安瀾的那句話，人不能過于自信，可他卻覺得人應(yīng)該對自己有信心，有信心才能辦好事。

    這一下，大家又有瓜可以吃了。

    姜煙聽著霍廷琰的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她一點都不希望霍廷琰說這句話，向安瀾怎么說自己都沒事，可是不能把他給拉下來。他不適合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他就適合保持自己外在的高冷，做他想做的霍廷琰。

    但現(xiàn)在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好在老師笑著出來打圓場道：“好了，我們來宣布一下兩位同學(xué)的票數(shù)，其實非常接近，姜煙是二十三票，而新柔……是二十四票?！?/br>
    她含笑的看著林新柔道：“恭喜新柔，是這次的冠軍，姜煙也非常不錯，那么長時間沒有練琴，都能有這樣的好成績?！?/br>
    聞言，姜煙彎了彎嘴角笑：“謝謝老師和同學(xué)?！?/br>
    林新柔驚訝的啊了聲，扭頭看向姜煙，再看向另一邊的老師和同學(xué)，一臉難以置信：“真的是我？”

    老師點頭：“自然是你?！?/br>
    林新柔激動的，連忙道：“我以為會是姜煙的，明明姜煙彈的比我更好?！?/br>
    姜煙：“……”

    可以不把她拉下水嗎。

    她低著頭，偷偷的抬眸瞥了眼霍廷琰，恰好撞上他的目光。姜煙一頓，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又默默的偏頭看向別處了。

    ……

    從教室里離開后，姜煙直接去了洗手間，洗了個臉再出來。

    結(jié)果剛出來就碰上了要進去的林新柔，兩人對視一眼，姜煙偏了偏身子想要讓她進去。

    林新柔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停下來喊住她。

    “姜煙?！?/br>
    “嗯？”

    “對不起啊?！绷中氯嵋荒樓敢獾耐骸拔抑滥愫芟肽玫谝?，你彈的也比我好很多，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票數(shù)會比你多?！?/br>
    聞言，姜煙淡淡的哦了聲，把水龍頭擰開，用雙手掬著水往臉上拍打著讓自己清醒清醒：“沒有的事，你彈的很好，別太謙虛。”

    姜煙透著鏡子看著后面的人，莞爾一笑說：“我先走了，恭喜你呀！”

    她沒去看林新柔的神色，出了洗手間后無聲的扯了扯嘴角。頗為無奈。

    這些小女生可真的有點煩人。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嗎，搞的這么亂七八糟的。

    想著，姜煙深深的嘆了口氣。

    回到教室后，也差不多要到上課時間，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同學(xué)回來了。

    孔歆就一直在教室里塞著耳機趴著，姜煙回去的時候孔歆抬頭看她眼：“第二名？”

    “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