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農(nóng)門長安、你別太驚艷、男神的白月光[重生]、小師妹她哪里不對、我要這億萬家產(chǎn)有何用[穿書]、重生民國小模特、小同學(xué)、孩子他爹,你選擇暴斃還是從良[快穿]、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莫慌,我來了
燕草的語氣比之丹楓可謂婉轉(zhuǎn)輕柔,但言外之意比起丹楓卻是諷刺得多:對不起,沒有逾制僭越,崔家就是有這樣的家底來嬌養(yǎng)小娘子,不服氣?憋著!既然你把咱們都瞧不上眼的臂釧兒當(dāng)寶貝,那還真就得讓你開開眼看看什么是真寶貝。 崔家不肯服軟反倒與清源針鋒相對起來的場面叫室中的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兒,他們單知道世家厲害,卻也沒機(jī)會看到過這樣面對面的爭鋒,大多都是水面下的權(quán)衡爭奪,他們往往是在自家長輩的嘆氣中才知道朝廷又讓渡了多少利益給世家。 這群王孫貴戚和仕宦子弟對純?nèi)坏氖兰液笠崞鋵?shí)是完全不了解的,雖然太子的母族是世家,雖然雍樂侯的母族也是世家,但是他們的立場終歸站在皇家。 不過這些還是孩子的他們不明白,也暫時不需要明白,他們只是被面前隱隱有所察覺但一直沒有機(jī)會正視的一幕驚呆了。 崔思璇就是一個意外闖進(jìn)了他們這個等級秩序森嚴(yán)小世界的意外來客,背后卻帶著足以與他們抗衡的強(qiáng)大力量。 所以他們吃驚于皇權(quán)在這個場面上無從想象的脆弱,清源也震驚于她的身份莫說對崔家,便是對一個崔家的丫鬟都毫無震懾力。 其實(shí)這個場面上清源的位置但凡換了一個人,太子、清嘉,乃至于換成大皇子,皇權(quán)都不至于表現(xiàn)得這般不堪一擊。但,偏偏是清源。 空氣中窒息般的安靜放肆得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這一群少年人第一次經(jīng)受到認(rèn)知破碎的痛苦。 房雪薇之前刻意裝出的神情此刻被真正的驚恐取代,面頰更加蒼白,她的腦子已經(jīng)一團(tuán)混亂想不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抬頭求助地看向清源,但清源早已顧及不得她了。清源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但是她卻無法控制,她能清晰的思考,但在一片茫然中她卻不知道該思考什么。 明明是她該占上風(fēng)的呀,明明應(yīng)該是崔思璇嚇得一動不敢動才好,明明應(yīng)該是她笑著崔思璇哭著,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她是大周堂堂公主之尊,如今卻被一個不知從哪兒來的下賤人搞得這般狼狽…… 眾人慌然地看看臉色鐵青的清源,又看看崔思璇。嬌娘面上已經(jīng)收斂起怒氣,在丹楓和燕草替她說話的時候,她就恢復(fù)了一貫的平淡,她還有阿耶阿娘,還有丹楓燕草,他們不會坐視她吃虧。 或許她很少憑借家族的地位來謀取什么,但這并不意味著她不明白她背后的家族代表著什么,阿耶從來都是告訴她,只要崔家在,她盡可以做她想做的所有事。 她學(xué)書知禮,對以禮相待的人也回之以禮,但若是有人不講理偏偏要以權(quán)勢壓人,她亦不懼! 對上嬌娘那無聲鄙夷的姿態(tài),清源的腦子里“轟”的一聲炸開了,狠毒的話語就要沖破理智的阻礙,安靜的空氣中突然先一步傳來一個熟悉的諷刺聲音: “這就是你們說的那個臂釧兒?” 眾人循聲望去,果不其然,小霸王手里拿著的正是房雪薇不知何時丟的那個臂釧兒! 房雪薇面上的血色頓時褪盡了,她不明白這臂釧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雍樂侯手上,明明…… “二郎,這東西原來是被你弄走了,我就說呢,崔小娘子怎么也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倒是房小娘子誤會了……”沉默了半晌無人答話,嘉善才笑著過來想要打個圓場,準(zhǔn)備就這么把事情揭過去。 可惜,小霸王既然開了口,不鬧個翻天覆地那可是不會罷休的。 “別亂說話,什么叫我弄走了,這玩意兒我是在進(jìn)書鋪之前撿著的,她不是說進(jìn)了書鋪以后還在身上呢,那我手里這個應(yīng)該就不是了,不過我瞧著這做工這手藝,倒確實(shí)是宮里邊出來的,還挺稀奇,明兒我進(jìn)宮問問是誰不甚丟掉的?!?/br> 他越說房雪薇的臉色越難看,在時間上頭她并沒有說謊,那臂釧兒雍樂侯是絕不可能在進(jìn)書鋪之前就拿到手的,可是…… 臂釧兒他自然不是進(jìn)書鋪之前順到手的,不過現(xiàn)在不就是憑誰一張嘴最會說嗎,他倒要看看哪個膽兒肥的來反駁他! 被他一句話頂回去,嘉善臉色變了一下,笑容有一瞬的扭曲。 方才正要口出惡言的清源也眼神閃爍地坐了回去,她知道寧昊謙這是故意的,他是要徹底洗脫崔思璇身上的嫌疑。 一定是在出門的時候!他故意撞了她們,就是那時候他從房雪薇身上順走了東西! 只是她們栽贓嫁禍的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現(xiàn)在再死咬著時間這一點(diǎn)不放也不會有什么益處,反而還會正中寧昊謙的下懷,被他這條瘋狗追著咬。 她不想再糾纏了。 清源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就想趕緊了結(jié)此事:“這么說來,應(yīng)當(dāng)是薇娘記錯了,她自己不小心弄掉了,這才錯怪了崔小娘子?!?/br>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要揭過此事,且不說嬌娘現(xiàn)下完全不想搭理,房雪薇也是頓時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目光望向清源。 她還記得昨日公主殿下對她說話時候的百般體貼,可是這會兒就好似她是一枚可以隨意拋棄的棋子,擋了路就要被扔掉。 然而清源根本不看,仿佛從來就跟房雪薇不熟悉,今日的事也不是她暗示的,明晃晃要將一切罪責(zé)都推到房雪薇頭上。 “殿下……” “薇娘,既然做了錯事就得認(rèn),所幸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給崔小娘子陪個罪,想來崔小娘子也不會不依不饒的?!鼻逶匆桓辈魂P(guān)她事公平公正的模樣,但說的話滿是陰陽怪氣的滋味兒。 暫且不論這個,一場鬧劇總算是有了平息下來的苗頭,眾人方才緊繃的一口氣漸漸緩了下來。 可惜,有人還是不消停:“既然她承認(rèn)自個兒說謊故意要誣陷人,這事兒就算是結(jié)了!” 清源、房雪薇兩個面上都不是很好看。 “但現(xiàn)在又有一件事兒,本殿下的玉佩丟了!”小霸王從窗臺跳下來,悠閑地走到房間正中央,嘴角擰著一絲邪氣的笑意,眼睛直勾勾盯著清源。 第30章 “你什么意思?”清源警惕地看他, 這人又要作什么妖, “你玉佩丟了就去找啊, 看我有什么用?” “我這玉佩呢從不離身的,就是到了書鋪都還揣在我懷里嗎, 可惜回來之后你猜怎么著, 我一摸, 嘿,不見了?!毙“酝踹~著八字步圍繞清源轉(zhuǎn)起圈來。 “我這想了又想, 你說吧, 這出了書鋪我就跟你們一塊兒回來了, 你們能給我作證沒掉出去吧, 那就只可能是在我付了錢買書到離開書鋪那一小段時間里不見的,可那段時間跟我有過接觸的就只有你了……哎嗨!我突然想起來, 離開書鋪的時候你還撞了我一下!” 這似曾相識的一番話一出來, 要不是不合時宜,滿屋子只怕都要笑出聲, 這不正是方才房雪薇誣陷崔家小娘子時候的那番說辭嘛!只是這回到了雍樂侯嘴里,也不知怎么地就變得那么好笑了。 嬌娘也是先被他的舉動驚呆了,這會兒就忍不住要笑,只是又想到之前還在和他別扭, 強(qiáng)自忍住了, 眼睛也瞥到一邊不去看他。 反正他是個見天胡鬧的性子,這會兒也不知道清源公主是怎么惹了他才會被他逮著機(jī)會大加諷刺。 眾人的想法倒是和嬌娘差不多,都沒把這事兒看得多嚴(yán)重, 只以為就是雍樂侯與清源公主不對付,借題發(fā)揮故意找麻煩罷了。 “你發(fā)的哪門子瘋?你玉佩丟了來怪我,我告訴你寧昊謙,本公主沒碰過你的玉佩!”饒是清源一再告誡自己不要在外面跟寧昊謙起沖突,可心里沖天的火氣止也止不住。 然而她的憤怒對寧昊謙來說一點(diǎn)兒威懾力都沒有,他甚至變本加厲地用一種討人嫌的語氣繼續(xù)道:“嘖嘖嘖,我可不是空口無憑這么說的,這都是合理的‘推測’,這不可能,那不可能,不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嗎?我想著清源你應(yīng)該很同意我的看法才是啊……” 故作疑問的口吻真是賤到家了,完全稱得上挑釁。 清源真是今天好幾回都在失控的邊緣徘徊,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 但是小霸王惹起人來真是一把好手,他連說話反駁的機(jī)會都不留給清源,徑自接口道:“不過呢,你也不必?fù)?dān)心,我是不會像你們似的,沒有抓著證據(jù)就要給人家定罪,捉賊拿贓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故意拉長的聲音在將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以后,才猛地一轉(zhuǎn),“不過我瞧著你袖口里仿佛裝著一個東西,看形狀很像我的玉佩啊?!?/br> 空氣再一次沉寂了下來,眾人的目光唰的聚集在清源的袖口,清源今日穿的一身男裝,袖口本就比女子的廣袖裙衫要服帖一些,隨便裝些東西就很明顯。 清源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衣袖里不會有他丟的玉佩,他就是故意要讓她難堪而已,但是現(xiàn)在他把箭頭穩(wěn)穩(wěn)地對準(zhǔn)了她,她是絕不可能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搜身的!一對遠(yuǎn)山眉憤怒的倒豎起,眼眸中盈滿了狠毒,她幾乎控住不住自己:“胡說八道!本公主還能貪圖你一塊玉佩不成,寧昊謙我警告你……” 狠話還沒放完,小霸王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清源的衣袖,清源連忙去躲,然而她的力氣哪里比得上勤習(xí)武藝的小霸王,只不過三兩下的功夫就敗下陣來,兩人爭執(zhí)之間,忽然一道重物跌落在地,碎成了幾瓣。 一塊瑩白溫潤的玉佩! 眾人都是眼睜睜看著它從清源公主的衣袖里滑落出來,摔在灰黑的堅硬地面上,彈跳了兩下,碎裂成不規(guī)則的幾塊,映襯下刺目得很。 激烈的爭執(zhí)聲被這道清脆的碎裂聲一瞬間擊潰,清源愣愣地盯著地上的碎玉陷入恍惚,怎么會,怎么會! 半晌她突然抬頭死死地盯著寧昊謙,她想要對崔思璇做卻沒做到的事寧昊謙這是活生生又在她身上演示了一遍,甚至做得比她更狠更絕。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不僅是清源明白了什么,房雪薇的神色也在一瞬間灰敗了下來。她有一種預(yù)感:她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 眾人自然也被這未曾預(yù)料的一幕驚駭住了,在他們的想象中這只不過是小霸王又一次惡作劇罷了,最后只會和從前一樣不了了之,然而這塊玉佩碎了,一切恐怕都沒法善了了…… 嘉善盯著地上摔碎的玉佩,聲音顫了顫:“二郎,這玉佩……” 滿屋子的人里可能只有小霸王一個人還這般輕松愜意了:“沒錯啊,我不是說了嗎,這玉佩我從不離身的。” 他說得輕巧,眾人卻是驚得一身冷汗都出來離開,他們無比清楚這玉佩的來歷,先前他們還沒想起來——這玉佩是當(dāng)年睿王殉國以后圣人賜封寧昊謙雍樂侯的爵位時賞下來的東西! 若是小霸王拿了個別的東西惹出來今日的這一場隨隨便便就能過去,但他竟然拿了這塊玉佩出來,偏生還好巧不巧被清源公主“偷”去了,又在爭執(zhí)中被打碎…… 嬌娘雖不知這玉佩的來歷,但是光看這玉佩的外表就能知道是最上等的物件,而且嘉善與清源等人的反應(yīng)也都表明這東西只怕有些更深的寓意在里面。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她和大家一樣也不會相信清源是真的偷了小侯爺?shù)臇|西,正如她不會對清源賞出去的那個臂釧兒感興趣,清源也不會對小侯爺?shù)倪@塊玉佩有什么想法。 那就只有可能是小侯爺故意做的這樁事兒,目的她不知道,但陰差陽錯摔了這么重要的玉佩,他不會受罰吧? 正想著,燕草就俯在她耳邊小聲道:“小娘子,依奴婢看那塊玉佩有可能與已故的睿王爺有關(guān),這事兒要鬧大了,奴婢派人回去稟報郎君。” 丹楓、燕草兩個自從到了長安城,不伺候小娘子的時候也沒閑著。崔廷入京是做官的,來往走動的人家也不像在潁州府時只需要顧及世家,如今還要考量長安諸多的世家以及與崔廷有聯(lián)系的官宦之家,而各家之間的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稍有不慎就會鬧笑話。紀(jì)夢璇是抓著府里的下人們都狠狠補(bǔ)了這許多的東西,睿王府自然是繞不開的一個。 有了燕草提醒,嬌娘才忽然想到這個可能性,對此她也無計可施,還是聽燕草的叫阿耶來處理罷,說起來這一日的事兒她好像被牽扯在里邊了。 這時候也沒有人在意別人是個什么想法,都被地上的玉佩牽住了心神。 清源終于感覺到怕了,她倒不是怕寧昊謙栽贓她偷了玉佩,因?yàn)槿问钦l都能看出來這就是寧昊謙故意整她的,但是她怕寧昊謙把玉佩摔了的事情栽到她身上,事涉睿王,且先不說父皇的反應(yīng),光是太后就能叫她喝上一壺的! 況且太后本就不喜歡她。 “二郎、二郎,這玉佩可是你自己摔壞的,你不要想著栽贓給我!” 寧昊謙好笑得看她一眼,涼涼地開口:“別睜著眼說瞎話,我可是碰都沒碰著玉佩,滿屋子的人都看見了玉佩是從你衣袖里掉出來的。這說明什么,說明你不僅從我這兒偷走了玉佩,還因?yàn)槲医掖┝四阋粫r惱羞成怒于是就想毀尸滅跡?!?/br> 毀尸滅跡?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嗎?到底是誰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清源真是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么不要臉的話來,合著這一切都成了她的錯處了? “你——” “不對!我說錯了,不是毀尸滅跡,是懷恨在心所以才當(dāng)著我的面摔了玉佩?!毙“酝鹾孟裎智逶床粔蛏鷼馑频模冎ㄗ拥幕鹕蠞灿?,只把清源氣得渾身都抖了起來。 滿屋子的人也確實(shí)更沒料到玉佩摔了雍樂侯還能跟個沒事人似的繼續(xù)我行我素,都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過這時候也輪不到他們說什么,玉佩摔了,就由不得他們了。 望著清源幾乎要燃燒起來的憤怒,小霸王心里快意極了,嘖,清源的這點(diǎn)兒心計比起她皇兄那還是差得遠(yuǎn)了,對付起來簡直不費(fèi)吹灰之力。 在御花園的時候他還當(dāng)這丫頭能弄出來一個什么驚天計謀讓崔家那個小丫頭狠狠吃一個虧還能全身而退的,要知道就連他也是在那個小丫頭身上吃過幾回憋的。真是失望??! 不過出于他自己的小心思他還是覺得今兒來看看,免得小丫頭被清源欺負(fù)狠了就想著退學(xué),那才是叫他難受呢。 方才崔家那兩個丫鬟開口之前他就想動手了來著,只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崔家的丫鬟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說起來今日也還是他第一回 見到,盤踞江南數(shù)百年的崔氏那足以與皇權(quán)抗衡的力量,終于顯露出了一鱗半爪。 難怪圣人千方百計要請崔廷出山,崔氏所代表的世家力量與他曾經(jīng)所知的長安世家截然不同。 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寧昊謙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雅間的門忽然被推開,幾個穿著宮里宦官衣裳模樣的人恭敬地進(jìn)來。 “宣雍樂侯、清源公主、崔廷之女崔思璇、房德珉之孫房雪薇入宮覲見——” 只宣了今日牽扯進(jìn)去的四個人,嬌娘疑惑地看了燕草一眼,燕草隱晦地?fù)u了搖頭,她派去通知郎君的人不會來得這么快。 顯然,宮里的人來得比眾人預(yù)料得都要早得多,其中唯一不吃驚的可能也就小霸王了。 小霸王見到人嘴角的笑頓時扯開了,笑著寒暄:“有勞王公公走這一趟了?!蹦穷I(lǐng)頭的太監(jiān)宣了口諭也笑瞇瞇地應(yīng)和他。 待來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玉,小霸王冷冷瞟了清源一眼,轉(zhuǎn)過頭去對著嬌娘道:“小丫頭,沒去過皇宮吧。走,本殿下今兒就帶你逛逛皇宮開開眼!” 說完拉著嬌娘就一馬當(dāng)先走在前頭:“走吧,別讓王公公久等了?!?/br> 姓王的公公先是躬身送了他出去,見清源和房雪薇還站在原地沒有動作,面上浮起一絲恭敬但冷漠的笑:“殿下,房小娘子,咱們走吧?” “王公公……”清源眼神畏縮了下,語氣中帶了幾分懇求。王公公是她父皇身邊的總管太監(jiān)之一,但是他待含象殿的態(tài)度素來很是冷淡,今日見到是他來宣口諭,她的心已經(jīng)涼了半截。 “殿下,有什么話您還是留著到陛下面前說罷,老奴只是個跑腿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