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你涼了,”楚悄翹起二郎腿,“孟微之,你涼了,你還不如阮琳,人家今年還升職成科長了呢!” “我還在找了顧蘭迦做我的品牌代言呢,”孟微之挑眉道,“怎么樣?” “不怎么樣?!背拇蟾攀菬煱a上來,卻又不方便在別人家里抽煙,就拿了塊口香糖嚼,半響,才嘆了一口氣,“算了,喜歡誰也不重要,身體好起來再說吧?!?/br> “你可真會挑話,”孟微之笑著搖頭:“我之前還跟陌煙說,我誰都不喜歡了?!?/br> 楚悄這才驚訝的抬起頭,語氣里終于有點波瀾:“你和你那個學(xué)霸閨蜜,和好了?” 林陌煙去過好幾次孟微之的學(xué)校找她,她的室友也就都認(rèn)識,對她這個清華碩士的閨蜜非常推崇,有時候還會拿出來類比自己的閨蜜。 “嗯?!?/br> “好,”楚悄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勢,領(lǐng)導(dǎo)鼓掌,“我勸過你多少次,閨蜜才是一輩子的依靠,男人都是大豬蹄子?!?/br> “對對對,你說的全對……” …… “我們?nèi)ネ膺叧燥埌??”孟微之提議,“正好出去逛街,我待在家里很無聊……” “你可以逛街嗎?” “可以啊,”楚悄給她展示了自己的煙熏妝,“化成這樣不就是為了出門,不然我干嘛——我靠這裙子有點緊,勒的我肋骨疼……” 孟微之這才想起,楚悄自出道之后的人設(shè)包括她演的角色大部分都是清純玉女,現(xiàn)在的打扮整一個妖精,估計就是親媽粉站在跟前,也得辨認(rèn)半天。 …… 她們?nèi)サ氖蔷嚯x家不遠(yuǎn)處的天佑城,結(jié)果剛到一樓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人多的有點不太對勁,而且不知道是在買什么東西,排起了拐彎長隊。 孟微之抬頭,終于看見二樓的欄桿上掛著條幅,旁邊也有彩色海報——“自媒體作家朝露暖心力作《博物館日記》正在熱賣”。 是許杏仁的簽售會。 第53章 【1.22補更】 孟微之站在人潮之外, 看著那條長長的隊伍一點一點向前涌動, 看不見被包圍其中的許杏仁兒的半分模樣。 “你不會也想買書吧?”楚悄驚愕道。 “不, ”孟微之笑道, “我就算買了也不會看的,所以還是算了?!?/br> 她和楚悄一起上了二樓, 逛衣服店和化妝品去了。 晚上她們倆吃了牛蛙, 七點鐘左右楚悄才告訴她自己晚上要回天津去住,因為他爸剛好在那邊。孟微之拒絕了楚悄還要送自己的回去的要求,讓她趕緊回天津去。 楚悄只好和她說了再見, 自己先開車走了。 孟微之站在天佑城門口, 想要打個車回去, 結(jié)果站了半天過去的出租都不是空車, 這個時候藺歌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他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馬上就回來,”孟微之道,“在打車呢?!?/br> “你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在距離我們家最近的那個天佑城。” 藺歌的聲音夾雜著些許風(fēng)聲灌進(jìn)孟微之的耳朵:“我去接你, 你稍微等一會?!?/br> “誒, 別——” 她話沒說完藺歌就急匆匆的掛了電話。然后沒過幾分鐘,孟微之就看見他的車停在了路邊。 孟微之下臺階朝著他走過去, 他卻已經(jīng)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你朋友呢?” “她晚上要回天津,我讓她先走了?!?/br> “以后要是遇到?jīng)]開車的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我來接你?!?/br> “唔?!?/br> 回去的路上孟微之一直認(rèn)真的盯著導(dǎo)航, 生怕藺歌開錯了方向, 搞的藺歌非常奇怪,時不時的側(cè)首看她一眼。 自從這天早上藺歌炸了一個鍋之后他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進(jìn)過廚房,干什么都會告訴方姨讓方姨去做。他果然還記著孟微之的火鍋,在她身體過了修養(yǎng)期之后真的和她某天中午吃了頓火鍋,雖然鍋底都是菌菇的。 孟微之的車報廢在了車禍中,新車她還沒有去看,因此康復(fù)后第一天早上有去公司的時候是藺歌送她去的。她的公司不在商業(yè)中心,而是在產(chǎn)業(yè)園區(qū)的一個角落里,并不難找,但是位置也不靠中央。 公司總部也不是高層的寫字樓,而是一棟巴洛克風(fēng)格的五層別墅改造而成,可是里面的裝修就要自由很多,更偏向現(xiàn)代風(fēng)格。他們有門禁但是沒有工作服,只有接前臺的女生穿著西服套裝,其他工作人員都是自由發(fā)揮。 但是就算是前臺,也會有時候換上一件洛可可風(fēng)的裙子。孟微之星期五輪班的那個前臺女生印象深刻,因為就是她穿洛可可裙子,還會戴上一個和《亂世佳人》里思嘉同款的帽子。孟微之為什么印象深刻呢?因為那帽子是蘋果綠色的。 相比較而言她這個總裁的著裝風(fēng)格就要正常多了,雙排扣西服闊腿褲套裝和黑色高跟鞋。頭發(fā)還是波浪大卷,病愈之后她也還沒有去重新做頭發(fā),也沒有想好要換一個怎樣的發(fā)型。 孟微之進(jìn)門的時候迎面而來都是熱情洋溢的問候,有人叫“孟總”,有人叫“老大”,有人叫“boss”,還有人非要特立獨行,叫“娘娘”。叫“娘娘”的是二樓“蕾梅黛絲”私人訂制服裝b組的一位男設(shè)計師,留著長發(fā),一張憂郁滄桑大叔臉,桃花眼亂眨的時候能電倒一眾小姑娘,可惜是個鋼鐵直男,本組設(shè)計總監(jiān)追了他倆月,最后哭著說他渣男吊著人家,大叔一臉懵逼——“啊,我家寶寶可喜歡你拌的石鍋飯了”。 寶寶是他養(yǎng)的一只體重四十斤的邊境牧羊犬。 原來兩個月精心準(zhǔn)備的愛心盒飯盡數(shù)進(jìn)了狗嘴,是真狗嘴。 三樓是首飾設(shè)計abc組,她的品牌主打就是輕奢首飾,因此首飾設(shè)計的設(shè)計師要比其他多一組。四樓就是高管辦公室和會議室,再往上五樓是電影院和健身房,還有小圖書館和咖啡廳。 孟微之進(jìn)自己辦公室的時候迎面一聲“碰”的悶響,就像是氣球炸開了似的,她非常敏銳的側(cè)身躲過去,然后一團粉粉的彩帶就晃晃悠悠的飄在地上。孟微之自從那次過生日時再cao場上被關(guān)愷呲了一臉之后就對這個東西十分的敏感,見她躲過去了,安心略有些惋惜的“嘖”了兩聲,然后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歡迎總裁回歸!” 助理辦公室的幾個小助理全都“啪啪啪”的開始鼓掌,孟微之揮了揮手,道:“都別受ann的蠱惑,該干嘛干嘛去?!?/br> 安心拿著ipad給她念今天的日程表,孟微之聽完之后道:“把去miya的酒會推遲兩個小時,出席就可以了,不用那么著急?!?/br> “下午的沙龍推掉,就說我身體還沒好全,只工作半天,下午要回家休養(yǎng)?!?/br> “和深空的合作……”孟微之沉吟了一瞬,“現(xiàn)在召集各組設(shè)計總監(jiān),開會?!?/br> 她人已經(jīng)走出了辦公司門,又回頭對安心道:“叫上陳愈然?!?/br> …… 說只工作半天肯定是假的,搪塞理由而已,事實上她光是早晨的會就開到了中午十二點半,前臺說打電話來說有人給她送了午餐過來時孟微之還在和陳愈然說設(shè)計圖的事,半分鐘后才轉(zhuǎn)過頭來問:“你說什么?” 前臺微笑道:“孟總,一位姓方的女士說她給您送來的午餐。” 孟微之一忖,方女士,誰??? 她扔下陳愈然進(jìn)了電梯,到大廳的時候看見是方姨,才笑道:“我還以為是哪個方女士,原來是您……” “先生早上出門的時候?qū)iT吩咐我給您送午飯過來,”方姨笑的和藹,“有點遲了,不知道您吃過飯沒?您這可真不好找……” “藺歌說的啊……” 她打發(fā)了方姨,回辦公室的時候陳愈然眼尖的看見了,陰陽怪氣的道:“同樣都是加班,為什么有的人就有人送午飯?而有的人只能干餓著。” “以為有的人是領(lǐng)導(dǎo),”孟微之毫不客氣的道,“而有的人只會瞎咧咧?!?/br> 安心做了個用文件夾把陳愈然扇開的動作,道:“愛咧咧的有些人快滾開,不要打擾我們孟總吃飯?!?/br> 陳愈然:“切!” 孟微之下午回去的時候依舊是藺歌來接,還沒有下班的員工都覺得頗為新奇,一個沉迷于塔羅牌的女設(shè)計師神神叨叨的道:“我給老大算了一卦,她最近有桃花運!” 另一個男設(shè)計師嗤之以鼻:“老板結(jié)婚四五年了,鬼的桃花運。” 女設(shè)計師:“誰說結(jié)婚了就不能有桃花運,直男癌!” 男設(shè)計師:“那你也得看看總裁夫人——不是,總裁夫君同意不同意?!?/br> 已經(jīng)遠(yuǎn)在幾公里之外被念叨的藺歌:“阿嚏!” 孟微之漫不經(jīng)心的問:“感冒了?” == 晚飯過后孟微之下意識的想叫上藺歌去散步,可是回頭時,正對上藺歌那雙霧氣沉浮的眼睛,她才想起,和她散步的是十年前年輕的藺歌,而不是現(xiàn)在的他。就算是一個人,可是總覺得……哪里不對? 于是她一個人去散了步,路上一個人買了支糖葫蘆都吃了,回來的時候見路邊有賣小金魚的于是順手買了兩條,提回去之后方姨頗為驚奇,似乎沒想到她竟然會買金魚。 孟微之想,要是卷心菜在,她絕對不會買金魚回去養(yǎng)的……可是現(xiàn)在沒有卷心菜了。 她也想過要買一只貓,可是哪一只貓,哪一只英短金漸層,也都不是卷心菜,于是她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上樓的時候她看見藺歌在書房里打電話,門沒有關(guān),于是她清楚地聽見了他叫了“藺雪疏”的名字。她還沒有走開,藺歌就回過身來,看見是她的時候,就立刻掛掉了電話。 “外面冷嗎?”他走到了書房門口,問孟微之。 “還好,”孟卻往前幾步,進(jìn)到了書房里,順手掩上了門,“我買了兩條金魚,放在一樓的大客廳里,你平常不要喂,方姨會喂的。” “好。” 沉默一瞬,孟微之還是道:“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藺歌也沉默了一瞬,如實的道:“和律師?!?/br> “律師?”孟微之重復(fù),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提及某件事的最佳時機,但是她還是開口了,“因為我出車禍那件事嗎?” 藺歌看著她半響,眼底仿佛有波瀾涌動沉浮,像深夜的海,籠這一層冰冷的,帶著水汽的霧,他的目光如同微弱燈塔,隔著這冷霧傳遞不過來,亦或者過于深沉,孟微之看不懂他的意思。 可是他回答:“是。” “你問了律師什么?” “沒有直接證據(jù)打官司能不能贏,”藺歌頓了一下,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說不能,故意傷害自訴需要自訴人提供有罪證據(jù)?!?/br> “你想起訴誰?” “藺雪疏?!?/br> “為什么?” “他……□□未遂?!?/br> 殺人未遂,要殺誰,為什么未遂,孟微之不需要問下去,因為她自己無比清楚,但是她好奇的是——“為什么?動機呢?” 她向后一靠,“咔噠”一聲關(guān)上了書房的門:“我只和他見過幾面?!?/br> 難道是因為藺歌?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說法可能性更大,可以站得住腳。 可是藺歌依舊看著她,沒有回答。 “為什么?”孟微之又問了一遍,語氣沒那么強烈,不像是質(zhì)問,倒是像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