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承安伯拍拍手,又叫出了一排姑娘,一旁的伺候酒水的女使道:“這十二位,可都是咱們伯爺?shù)逆??!?/br> 不得不說,承安伯調(diào)教姑娘,確實有一套,這一排千嬌百媚的姑娘,都隨著樂章跳起了舞,說這是艷舞,但這些姑娘可是連腰肢都沒露,但若說不是,那這幾個暗示性極強的動作,誰看了眉心不跳,誰看了yuhuo不燒? 蕭胤給承安伯送了不少的好東西,美人,美酒,金銀珠寶,還有整個鐘家發(fā)財?shù)拈T路。 他誠意已到,今日便是來收成果的。 “鐘家弟弟,你送我的那兩個寶貝,我近來可是正喜歡著,今日你來了,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也不能虧了你,從左到右,你選一個?!?/br> 承安伯的意思,蕭胤自然懂,他打趣道:“伯爺是風月里的梟雄,這般其樂融融的景象,鐘某還是頭一次瞧見?!?/br> 是了,哪家的妾室不是見了面就臉紅脖子粗的,偏偏這承安伯不同,他竟叫了一屋子的妾室來排舞。等這十二為姑娘下了臺,每個人都擁上去,百轉(zhuǎn)千回地喚著一口一個伯爺,唯有一人,不叫也不笑。 承安伯聽了那句梟雄,不禁哈哈大笑,“哪的話!其實啊,我這伯府就是京城里最大的一口魚池,而這些個女娃娃,就是我這口魚池里活蹦亂跳的魚,我再是縱容它們,它們又能蹦到哪里去?況且,我就是水,沒了水,她們蹦出去了又能活嗎?話不多說,鐘家少爺,你今日便選一個,不選,那便是不給我面子了?!?/br> 蕭胤知道承安伯對他多有懷疑,畢竟在京城的花樓經(jīng)常游走的那些公子哥兒,就沒一個他不認識的,他突然出現(xiàn),自然得展現(xiàn)出誠意來。 臺中央七彩斑斕的琉璃燈罩散發(fā)出的光芒,將這整個庭院都照出了驕奢yin逸的意味。若是沒點定力,定要在這紙醉金迷的世界里一再沉淪。 蕭胤想,怪不得燕國的京城里有那么多人受承安伯的牽制,這樣銷金窟,必然會讓權(quán)貴本性的貪婪,情欲,展露無遺。 他朝前細細打量。 他原以為,這一屋子吃著同一碗米飯,喝著同一杯水的妾室,自然并無不同,可等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他不禁整個人都愣住了。 勾魂攝魄的妖精轉(zhuǎn)世,也不過如此。 她那一雙澄澈透亮的瞳孔,正朝著他的方向,淺淺一笑。 剛剛一曲終了,所有人都下來圍到了承安伯的身邊,溜須拍馬,唯有她站在不遠的地方頷首不語,難不成這般美人,還能受了冷落? “怎么,還沒選好?”承安伯又道。 “伯爺要我挑,那我便挑剛剛左數(shù)第五個?!币慌攀€,唐嫵剛巧是左數(shù)第五個。 這話一出,惹得承安伯撫掌大笑,“小四爺,你眼光還真好,整個院子里,我最喜歡她,我常說,男人的極樂世界,就是我們家小五的閨房??删椭挥兴畈宦犜?,倔的狠,我這一輩子,見了這么多女人,都沒她這么倔的。你選她,她可未必應?!?/br> 果然,承安伯剛說完,唐嫵便轉(zhuǎn)過了身子。 蕭胤雖然化名鐘家四少爺,但他終歸是大渝的皇帝。他從出生那一刻起起,便活得順風順水,連摔了跟頭,宮里都要抖三抖。 可以說,一直以來,他過的都是不用爭,不用搶,就輕而易舉獲得一切的日子。 因為整個大渝皇室,他不僅是成武帝的皇長子,更是獨子! 政事順心倒合他心意,可女人就不同了,先皇后為他擇選的那些世家貴女,于蕭胤來講,就如一碗的清水,喝下去,也是沒滋沒味??擅媲暗倪@位就不同了,她像一碗烈酒,還未入喉,就已讓他聞見酒香四溢的味道了。 蕭胤斂眸收神,知道承安伯這也是不愿割愛,便順著他的意,又點了一位。 不一會而,承安伯的酒上了頭,蕭胤便試探道:“鐘某冒昧,有句話不知……” “你講!”承安伯臉已經(jīng)紅透,想也不想道。 “以伯爺如今的財力,鐘某認為,在京中還是低調(diào)些好,不然要是被有心之人報到陛下那兒……怕是有損伯爺清譽?!?/br> 聽完這話,承安伯笑著舉起酒杯,隨即一飲而盡。 他用手指頭直了指天,然后道“不瞞你說,這大燕國的天啊,早就變了,他想查貪官污吏,他怎么查,鐘家弟弟,你滿京打聽去,誰家的主君在我這院子沒點事!上個月!有幾個不識趣的文官,把我家的內(nèi)宅之事,告到了刑部大人那兒,可你猜怎么著,他們嚇得趕緊拿著自家的棉被往下?lián)浠?!先帝爺都辦不到的事,難不成他就行了!要是沒有安家那個毒婦,我的jiejie,能護著我到下輩子!” 喊完這一通,承安伯又笑道:“鐘家弟弟,你既成了我這邊的人,我自然會保你們鐘家生意興隆,你把鐘家的名頭借我行事,我替你準備鹽引和冶鐵的人,如何?” 蕭胤勾起嘴角,對飲了一杯,“多謝伯爺關(guān)照?!?/br> 到了亥時,那一對西域的姐妹花,就在院子里鬧起了名堂,一會兒唱了小曲兒,一會兒又派人來說病了,惹的承安伯怒罵道:“小四爺送我的這對兒姐妹花,可真的要了命。我本想在徹底馴服我家小五之前再不納妾,被你這么一弄,倒是破了戒了……” 承安伯一邊搖頭,一邊起身朝那對姐妹花的院子里走去。 這時樂聲也停了,一陣微風拂來,蕭胤也緩緩起了身子。 “四爺,承安伯在東側(cè)為您準備了廂房,咱們是回府,還是就此住下?”孟生走過來道。 “ 今夜他才算給我吐了口子,咱們住下?!?/br> 東廂房遠,蕭胤走到好一會兒才到。他剛將手搭在門把上,就見一名身穿嫩粉色紗裙的姑娘,從他眼前經(jīng)過,還故意回頭瞟了她一眼。 她風情萬種眼角,和嬌滴滴的唇角,就像是一杯芳香四溢的毒酒,和一株不可食用的虞美人。 “站住?!彼摽诙?。 這樣的語氣一出,就連一旁的孟生都愣住了。 這是承安伯府,可不是大渝的皇宮內(nèi)院! “四爺有何事?”她朱唇輕啟,聲音婉轉(zhuǎn)動聽,與他想的一摸一樣。 蕭胤低頭悶笑,一步一步朝她走了過去,“你叫小五?”他酒量再好,也是被承安伯灌了幾壇子,如今一開口,倒是有了一絲酒氣。 唐嫵的食指輕戳了戳他的喉結(jié),語氣輕柔道:“不知四爺說的是哪個五?”這語氣里所含的驕縱,和囂張,皆是點到為止,叫人一聽便知,她是風月里的高手。 他較有興趣地握住她的小手,一根一根地數(shù),念了五個數(shù),然后道:“這個五?” 聽到這個答案,唐嫵甩開他的手,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走。 他看著她不堪盈手握的腰肢,心下一沉。 他不禁感嘆,果然是最老套的戲碼,才最是管用。 他一把拉住她的腰身,低頭又道:“姑娘不說,我上哪猜?” 她狠狠地推開他,“四爺好好說話,這要是被伯爺瞧見了,指不定要怎么罰我?!彼┲凵囊返叵闪袢?,反手輕輕一提,就露出了小腿上的青紫,像蕭胤這樣的習武之人,一看就是鞭痕。 這幾條青紫,在東廂房門口火燭的照應下,顯得更為妖冶艷麗。 東側(cè)的廂房最為偏僻幽靜,連傭人都走了。 她顯然,是故意經(jīng)過。 唐嫵低頭咬唇,心里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想逃離這兒,眼前就是個最好的機會,以往承安伯府宴請賓客,承安伯斷不會讓她出門,今日破了例,誰知以后還沒有機會。 剛剛她在前頭跳舞,她便看出來了,今日來的這位鐘家少爺眼底清明的很,沒有欲望,也沒有傾慕,所以她猜,他來承安伯府定是別有所圖謀。 可她不干凈,伺候過人,他能否愿者上鉤,她也摸不清。 她提著裙擺貼到了他身上,在他耳邊輕聲道:“四爺可知,這承安伯府的密室在哪?” 果然,她剛說完,便瞧見他的手再次伸了過來,但不同于剛剛,他這個力度,是不想放他走了。 這世上的男人,要么重欲,要么重利。這樣一箭雙雕的好買賣,她猜,大多人都會做。 他將她抱進內(nèi)室,一開始還在試探她密室在哪,可才說了沒兩句,蕭胤就被唐嫵摁在了床上。 “四爺好興致啊,居然在別人家的院子里,欺負著別人的妾室,還要妾室講秘密給你聽?嗯?”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就像是會吸食人血的狐妖。 蕭胤不動聲色地看著她,這世上誰也猜不到,就在這一刻,他已動了邪念,動了將她據(jù)為己有的心思。 一場翻云覆雨之后,蕭胤粗糲的大手撫上她的腰肢,輕喚了一聲,“阿嫵。” 唐嫵回頭看他,他又上前親了一口她的耳垂,“是嫵媚的嫵,對嗎?” 隨即,他的耳邊便傳來了陣陣嬌笑。 “四爺厲害,阿嫵什么都瞞不過您?!?/br>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想離開這,去個民風淳樸的縣里,安安分分過一輩子?!边@時的她,與剛剛的她,倒像是換了一個人。 可這話讓蕭胤一愣,他沒想到,她并不是想接機攀上他,而是在利用他,然后再光明正大地拋下他。 唐嫵剛要起身子,就被蕭胤一把拽回,“你沒想跟我走?”語氣之冰冷,唐嫵何嘗聽不出? “四爺家大業(yè)大,溫柔賢惠的良家女比比皆是,阿嫵已是殘花敗柳,為人妾室都是抬舉,注定生不能與君同衾,死不能與君共xue,我哪都不去,就想一個人活?!?/br> 蕭胤不信,即便他現(xiàn)在還未承認他的身份,可就鐘家少爺這一條,也足夠這風塵女子,貪婪他,眷戀他,不肯離開他。 他臉色一沉,低聲道:“你倒是貪,要的真多?!蹦菚r的蕭胤,如何會知道,她是一個比皎月還清透明亮的女子。 唐嫵抬手將頭發(fā)捋倒一側(cè),沖他嬌媚一笑:“阿嫵不辯解,日子久了,四爺自會知曉?!?/br> 等唐嫵都要推門而去,蕭胤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那這一夜算什么?” “今夜風景正好,妾自愿與君共度良宵。” 再一眨眼的功夫,蕭胤便連她的一個衣角都瞧不見了。 第40章 深情 因為承安伯信任蕭胤,所以事情進展便十分順利。 一日晚上,唐嫵給承安伯下了藥,同蕭胤偷偷潛入了伯府書房下的密室。密室里雖然沒有什么冶鐵的摘要,但卻讓他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個秘密。 當年順貴妃是要擁護四皇子繼位的,那女人謀劃的早,早在燕國先帝的身子還算硬朗的時候,就暗暗籌備了一個軍需庫,那里面有近兩萬件鎧甲和利劍。 組成一個先鋒的騎兵營綽綽有余了。 這樣的東西,怎會讓蕭胤不動心思? 因為拿到冶鐵的技術(shù),等著再生產(chǎn),那還需好些日子,自然不如現(xiàn)成的誘人。 得了這個消息以后,蕭胤對唐嫵算是更好了,他不僅想方設(shè)法地護著她,更是給她塞了無數(shù)張地契。 他知道,她一定喜歡。 可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很快便出事了。 一日,承安伯說有重要的事找他,叫他酉時三刻去伯府一聚,他隱隱覺得不對,便叫孟生帶著人手埋伏在周圍。 蕭胤剛下馬車,府里的小廝就出來,躬身迎道:“四爺,伯爺已經(jīng)在榮輝堂等候多時了?!?/br> 他走的是條徜徉小道,還沒見到光亮,就聽到前方傳出了鞭子“啪啪”的抽打聲,里面女子的慘叫一聲比一聲低。 她的聲線那么特別,他怎可能聽不出來? 蕭胤雙手握拳,大步流星地推開門,這時,承安伯也恰好停了手。 “鐘家弟弟來了?”承安伯回頭笑道。 他微微側(cè)頭,瞧見了趴在杌子上的唐嫵,整個人青筋暴起。 承安伯自然看出了他眼中的心疼,他緩緩走到唐嫵身邊,拽著她的頭發(fā),將她從長杌子上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