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段嘉許os:為什么你起不來還能那么理直氣壯????????? 桑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段嘉許:“好,我寫。” 第9章 偷偷 不知是真的覺得慌,還是被他疏淡又不近人情的語氣嚇到,底氣很不足地把這句話說完之后,桑稚便不再開口,只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 而宿舍內(nèi),坐在電腦前的錢飛突然重重地敲了下鍵盤,噼里啪啦的,隨后大吼一聲:“我cao,這輔助傻逼吧!” 下一刻,桑延扔了個枕頭過去:“再不安靜我把你打成傻逼?!?/br> “桑延!人命關(guān)天的時候?。 卞X飛的嗓子像裝了喇叭似的,“你他媽別睡了,一起來——” 兩頭轟炸。 段嘉許淡抿著唇,轉(zhuǎn)頭把陽臺的門關(guān)上。他靠在欄桿處,胳膊搭在其上??粗鴺窍掳l(fā)著亮的路燈,他斂了斂情緒,放緩語調(diào):“小孩,你一般幾點得到校?!?/br> 桑稚哽咽著,老老實實地回答:“七點四十。” “七點起床?” “嗯。” “明天六點起來行不行?” 這次桑稚沒吭聲。 段嘉許也不在意,斟酌著言語,試圖跟她講道理:“小孩,這作業(yè)是老師布置給你的任務(wù),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沒帶回家,可以跟老師坦白,跟老師道歉,說你之后會補上。但你不能讓別人幫你寫?!?/br> 電話那邊傳來小姑娘吸鼻子的聲音,而后悶悶地嗯了一聲。 兩個月沒見,這次倒是能聽進去話了。 段嘉許稍稍松了口氣:“所以明天六點能不能起來?!?/br> 這次她沉默了好幾秒,才很沒自信地冒出了句:“能……” “那明天——”段嘉許在心里算了算時間,“明天六點四十,哥哥在車站等你,陪你一塊寫完行不?” 桑稚又嗯了聲。 段嘉許:“別哭了,自己先想想那個周記要怎么寫。然后洗把臉睡覺?!?/br> 桑稚的聲音還帶著鼻音,奶聲奶氣的:“好?!?/br> 這話落下之后,很快,桑稚突然小聲請求:“哥哥,這個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哥。” 段嘉許笑了:“落作業(yè)了也不敢告訴你哥?” “不是?!鄙V梢膊恢涝趺唇忉?,勉強憋出了句,“反正你不要告訴他?!?/br> “行?!倍渭卧S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么多耐心,提醒了下,“明天六點記得起床,到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br> 桑稚乖乖道:“知道了?!?/br> 段嘉許:“去睡吧?!?/br> 聽到那頭掛斷的聲音,段嘉許放下手機。 手機已經(jīng)黑了屏,但桑延的手機沒有密碼。他點亮屏幕,找到最近通話里,掃了眼桑稚的號碼,而后返回主界面。 他把干了的衣服都收下來,回到宿舍里。 狹小的室內(nèi)更加鬧騰了。桑延已經(jīng)從床上下來,此時正站在錢飛的旁邊看他玩游戲,時不時冒出句“垃圾cao作”,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又欠打。 段嘉許把手機遞還給他。 桑延懶懶道:“落什么在你那了?” 段嘉許隨口說:“就一小玩意兒,就放你妹那吧?!?/br> 桑延點點頭,沒再問。 段嘉許走進廁所里洗澡。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熄燈時間。他用毛巾搓著頭發(fā),走到位置上把臺燈打開。掃了桌面一圈,沒看到桑稚所說的周記本。 他側(cè)頭,注意到自己的書包,提了起來。 果然壓著幾本練習冊和一個淡藍色的周記本。 段嘉許扯了扯唇角,把這些作業(yè)推到一旁,拿了本專業(yè)書擋住。隨后,他給電腦開機,打開桌面上的一個文檔,繼續(xù)準備過兩天上臺的報告。 舍友玩鬧的聲音漸漸變小,直至安靜。 夜色漸深,寢室內(nèi),其他人的燈和手機光也陸陸續(xù)續(xù)熄滅。宿舍內(nèi)只剩一盞燈亮著光,電腦右下方的時間恰好定格在凌晨兩點。 段嘉許關(guān)掉電腦,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 忽然間,注意到桑稚那個露了半個角的周記本。他抬起眼瞼,把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順手把那個本子抽了出來。 他隨手翻開一頁。 恰好翻到最新的一篇。 段嘉許稍稍提起了一絲興致。他完全沒有要尊重小朋友隱私的自覺,困倦地皺了皺眼,百無聊賴地掃了下來。 標題是《一只流浪狗》—— 2009年6月24日,周三,陰。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看上起就像是要下雨。我沒帶傘,下了車就著急著回家,一路狂奔回小區(qū)。路過一片草叢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只純黑色的流浪狗。 看到這一幕,我停下了腳步,心情頓時變得像這天氣一樣差。注意到了那只狗的臉,我忽然就覺得更傷心了,忍不住過去跟它說話。 看到它,我就想起了我的哥哥。因為它長得跟我哥哥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仿佛,就像是我哥哥的兒子一樣。 …… …… 段嘉許:“……” 他的目光頓了好半晌。一天持續(xù)下來的疲倦在一刻散去,忽地笑了起來。在安靜的室內(nèi),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響。只隱隱發(fā)出幾聲笑出來的氣息聲。 段嘉許笑了好半天才合上本子,走到廁所去洗漱。 出來的時候,他又注意到桌上的周記本。段嘉許垂眸思考了下,想起了桑稚說了那句“我起不來”,他頓了幾秒,還是坐到了位置上。 拿出一個新的本子,撕了張紙下來。 第二天一早。 桑稚掙扎了半天,聽著一旁的鬧鐘連著響了好幾次,腦海里浮起了幾十次放鴿子的想法。最后聽到手機的鬧鐘也響起的時候,還是安分地坐了起來。 她很不高興地把被子蹬開,下床去洗漱。 黎萍已經(jīng)起來熬粥了。聽到開門的動靜,還以為是桑榮醒了,也沒說話。等她從廚房出來的時候,注意到一臉困倦的桑稚坐在餐桌前等吃的,她一愣:“只只?你今天怎么這么早起?” 桑稚揉著眼:“我作業(yè)落學校了,早點去補?!?/br> 這種事情基本沒發(fā)生過,黎萍也沒批評她,只是說:“那我讓你爸送你去學校?你還能在車上睡一會兒?!?/br> “不用?!毕肫鸲渭卧S說的在車站等,桑稚含糊道,“我跟同學約好一起去的?!?/br> 黎萍也沒多問,進廚房給她裝了碗粥。 吃完早飯,桑稚背上書包,急匆匆地出了門。在車站等了幾分鐘,她上了最早班的公交車,找了個位置坐下。 困意已經(jīng)隨著時間蕩然無存,鋪天蓋地的緊張感取而代之,襲上心頭。 離目的地越近,越覺得有些不自在。 從家里到學校的距離并不算遠,坐公交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聽到到站的廣播聲,桑稚跟著人流一起下車,心臟像是提到了嗓子眼處。 也不知道這緊張,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桑稚抓著書包帶,往四處瞅了一圈。 沒看見人。 怕他是被站牌擋著了,她還認真地繞著公交站轉(zhuǎn)了一圈。 還是沒看到人。 桑稚從口袋里翻出手機,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才六點半。不知道段嘉許的號碼,她也不能給他打電話,只能干等。她有些郁悶,坐到公交站的椅子上。 過了兩分鐘,桑稚的手機振動起來。 來電顯示是宜荷市的陌生號碼。 桑稚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果然是段嘉許。他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顯得更有磁性了些,低沉悅耳:“小孩,你醒了沒?” 都到了還問醒了沒。 桑稚有些無語,慢吞吞地回答:“醒了?!?/br> 想了想,她也問道:“你是不是還沒醒?!?/br> “嗯?”段嘉許輕笑著,“我還沒醒怎么給你打電話?” “那我沒看到你。” “可能因為我還沒出門?” 這話十分符合桑稚的猜測。她也沒驚訝,不悅地踢了踢眼前的石子,繃著張臉說:“哥哥,你要是遲到的話,你以后的女朋友就長得跟如花一樣?!?/br> 想了想,覺得震懾力不夠,她又補充了句:“體型還像變形金剛那樣?!?/br> 話音一落,有什么溫熱的東西貼到了桑稚的臉頰上。 桑稚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 段嘉許靠在站牌邊,手里拿了瓶玻璃裝的牛奶。他今天穿了件紅色條紋襯衫,顏色偏淡,看起來張狂又桀驁。他盯著桑稚,淺棕色的瞳仁因為光線顯得深了不少。 他站直起來,好笑道:“如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