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 看著他的舉動,桑稚有些莫名其妙。 不就五塊錢,他至于這樣嗎? 爸媽最近難道沒給他錢花? 猶豫了下,桑稚也不太想跟他冷戰(zhàn),那她這一路得無聊透頂。她把那五塊錢拿出來,不太情愿地塞進(jìn)他的手里:“那就給你嘛?!?/br> 桑延摘下耳機(jī),嘖了聲:“我稀罕你這幾塊錢?” “哦?!鄙V啥⒅戳藘擅?,又默默放回自己的口袋。 “小鬼,你自己想想?!鄙Q悠ば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決定讓她這胳膊肘拐回來,以免骨折了,“你有沒有給你哥,你親哥錢花過?!?/br> 桑稚搖頭,認(rèn)真道:“但你不是都自己拿的嗎?” 桑延:“……” “你去年寒假買的那個游戲手柄。”桑稚的語速慢吞吞的,“不是還差兩百塊錢,然后就從我的紅包里偷拿了。” “你那紅包厚成那樣?!鄙Q拥挂矝]心虛,“你還能知道我拿了?” “你拿了我一塊錢我都知道?!?/br> “……” “我就是沒跟你計(jì)較。” “……”桑延問,“你剛剛給段嘉許二十塊錢干嘛?!?/br> “那是嘉許哥昨天給我的。他看我被搶了二十,就偷偷給了我二十塊錢。”桑稚平靜地說,“又不像你那樣,只會偷偷拿我錢?!?/br> 桑延:“……” 桑稚被隔壁三職的學(xué)生勒索的事情,黎萍特地跟陳明旭溝通了一番。加之三班的殷真如家長也在同一天聯(lián)系了學(xué)校,說有同樣的情況。 學(xué)校便重視起了這個事情。 各個班主任在班上問了這個事情,才發(fā)現(xiàn)有這樣情況的學(xué)生不在少數(shù)。但多是放學(xué)之后去了學(xué)校旁邊的一家黑網(wǎng)吧,加上受到恐嚇,所以也不敢跟家長坦白。 黑網(wǎng)吧被舉報(bào),很快就關(guān)了門。 事情具體是怎么解決的,桑稚不太知情,也沒怎么去關(guān)注。 后來的一段時間,殷真如來了桑稚好幾次,跟她道歉。但沒多久,也就被她的冷漠所逼退。桑稚的腳傷漸漸恢復(fù),桑延還是照常每天下午來接她回家。 他沒空的時候,來的人就會變成其他人。 偶爾是錢飛,偶爾是陳駿文,但更多時候—— 是段嘉許。 是根本不用她自己來爭取,就有的見面機(jī)會。 桑稚察覺到,段嘉許對她的態(tài)度,有點(diǎn)像是桑延那樣。喜歡逗著她玩,卻更加溫和一些,多方面照顧到她的情緒。 注意到她有一些異常的舉動時,他也不會有多的想法,只是覺得有趣。 態(tài)度一如既往,但似乎,也開始跟她有了幾分的熟悉。 在此之前。 桑稚一直覺得,自己是吃了年齡的虧。那些所有不敢做的事情,全都是因?yàn)樗哪昙o(jì)尚小,而沒辦法去踏出那一步。 但時間久了,桑稚又莫名開始改變了想法。 她好像,其實(shí)是占了年齡的便宜。 大人們覺得她這個年齡不會懂的事情。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開始懂了。 卻也能,裝作什么都不懂。 桑稚的期末考試成績考的不算好,直接掉出了年級前十。 一小部分原因是,初二多了個物理科目;還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她對物理完全不感興趣,上課基本沒聽過課。 成績一落千丈。 黎萍和桑榮商量了一番,并征詢了桑稚的意見,最后決定讓桑延給她補(bǔ)補(bǔ)習(xí)。畢竟如果剛開始的內(nèi)容就不懂,那接下來的課程估計(jì)也要夠嗆。 但這補(bǔ)習(xí)只持續(xù)了不到半小時就結(jié)束。 雙方都有問題。 桑稚單方面覺得桑延說的都是錯的,他說一句她頂一句;而桑延耐心也不好,覺得這內(nèi)容非常小兒科,說一遍她聽不懂,就不想再說第二遍。 黎萍沒轍,干脆決定請個家教。 可寒假的時間本就不長,加上還要過年走親戚,桑稚一點(diǎn)都不想學(xué)習(xí)。但她成績確實(shí)下降了,也沒那個臉面拒絕。 桑稚糾結(jié)半天,最后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來研究要怎么樣才能把這個家教嚇跑。 桑稚什么辦法都想不到。 只能想到個逃避戰(zhàn)術(shù)。 她打算第二天,在家教來之前,先跑出去玩一整天。這樣的話,那個家教估計(jì)就能懂她的意思,就能做到知難而退,永遠(yuǎn)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黎萍提前跟她說過,家教今天九點(diǎn)就會來。結(jié)果桑稚制定好了計(jì)劃,卻因?yàn)橄朕k法的事情,睡的太晚,隔天早上十點(diǎn)才爬起來。 看到時間的時候,桑稚覺得自己都不能呼吸了。 這個時間,黎萍和桑榮都去上班了,家里就只剩桑延跟她兩個人。 桑稚認(rèn)命地走出房間,往客廳看了眼,意外的是,沒見著人。她眨了眨眼,又往桑延的房門看了眼,還關(guān)著,看上去是還沒醒。 看來家教根本沒來? 桑稚緊繃的情緒徹底放松,這才進(jìn)了廁所里洗漱。牙刷到一半,她聽到了桑延的房門打開的聲音,下意識喊著:“哥哥,你給我煮個泡面吧,加個火腿。” 因?yàn)橐蛔斓呐菽?,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 隨后桑稚打開了水龍頭,捧著水沖掉嘴里的泡沫。 也沒聽清桑延應(yīng)沒應(yīng)。 桑稚洗了把臉,很快就出了廁所。 她爬到餐椅上坐著,聽到廚房里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口問了句:“哥哥,你知道家教怎么沒來嗎?” “……” 桑稚聽到撕包裝的聲音頓了下,很快又響了起來。 桑稚沒太在意:“mama是不是不打算找了?還是說那個家教睡晚了還沒來。哥哥,那這樣的話,這個人的職業(yè)素質(zhì)就不行,第一天上班就遲到?!?/br> 傳來水沸騰的聲音。 桑稚拿起旁邊的糖,撕開丟進(jìn)嘴里:“要不然就換個吧。但我覺得現(xiàn)在快過年了,估計(jì)也不好找,所以最好就是別找了?!?/br> “……” “哥哥,如果你幫我說話的話。”桑稚想了想,“我的新年紅包分你一百塊錢?!?/br> “……” “你怎么不說話?” “……” “那兩百?” 都這樣了,還是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就像是極為不屑她的這點(diǎn)小錢。 桑稚咬咬牙,把價格翻了一番:“五百!五百總行了吧!” 下一秒,桑延的房門又有了動靜,伴隨著桑延略帶不耐的語氣:“一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呢?” 桑稚一頓,轉(zhuǎn)過頭。 就見桑延打著哈欠,邊坐到她的旁邊。 廚房里的聲音依然未停。 桑稚意識到不對勁,音量壓低了下來:“哥哥,廚房是誰?。俊?/br> “嗯?”桑延懶洋洋道,“段嘉許啊,媽沒跟你說嗎?他來當(dāng)你家教?!?/br> “……” 桑稚的表情石化了:“啊、???” “啊什么啊。好意思起那么晚,別人等你半天了?!甭牭綇N房的動靜,桑延問,“喂,段嘉許,你在煮面嗎?” 沒多久,廚房里傳來段嘉許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嗯?!?/br> 桑稚:“……” 很快,段嘉許端著個面鍋從廚房里出來。他的模樣俊朗,又帶著幾分貴氣。穿著一件白色毛衣,袖子捋到手肘,卻仍然不沾半點(diǎn)煙火氣息。 桑稚心虛的要命,立刻低下頭,裝作自己剛剛什么都沒說。 桑延往鍋里瞥了眼,起身到廚房里去拿碗。 段嘉許在桑稚對面坐了下來,悠悠道:“早上好?” “……早上好?!?/br> “看你睡的挺熟的。”段嘉許靠在椅背上,唇角不輕不重地彎起來,“你哥敲了幾次門叫你也沒醒,他就沒再敲了?!?/br> 桑稚硬著頭皮說:“我昨天睡得有點(diǎn)晚?!?/br> “是嗎?!彼难燮恿藙?,若有所思道,“不是裝作沒聽見?” 桑稚立刻反駁:“我真沒聽見?!?/br> 桑延拿了三套碗筷出來,瞥了他們一眼:“沒聽見什么?!?/br> 桑稚低聲道:“沒聽見你敲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