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說這小姑娘喜歡的類型怎么這么奇怪?！倍渭卧S無言到直笑，“我真沒見過這種人?！?/br>
    “??？”

    “兄弟。”想到叫桑延的那聲哥哥，以及這幾天桑稚的反應(yīng)，段嘉許眉心一跳，“雖然還挺有意思，但我真——”

    “……”

    “覺得荒唐?！?/br>
    “……”錢飛說，“你他媽能不能別吊我胃口?！?/br>
    段嘉許沒了睡意，起身，坐到客廳，從茶幾下拿了包煙出來。用打火機(jī)把煙頭點(diǎn)燃，他思忖了下，笑道：“真有點(diǎn)難。”

    錢飛要瘋了：“什么?。　?/br>
    “那姑娘跟我說了個，喜歡的類型?！倍渭卧S咬著煙，神色慵懶，“我這段時間，學(xué)了點(diǎn)?！?/br>
    錢飛不可思議道：“你沒事兒吧？你學(xué)別人干什么。”

    段嘉許低笑著：“這不是走捷徑嗎？”

    錢飛：“有用？”

    段嘉許挑眉：“確實沒什么用?！?/br>
    錢飛：“那你的打算？”

    段嘉許：“再說吧?！?/br>
    “你就不怕人姑娘看上別人了??？”

    “這不挺正常的事兒?！倍渭卧S扯了扯唇角，不咸不淡地說，“遇到個好點(diǎn)的人就行?！?/br>
    “你怎么活得跟個出家人似的?！?/br>
    “……”

    錢飛苦口婆心道：“你正常來不就得了？你這學(xué)的，跟替代品有區(qū)別嗎？兄弟，咱又不是條件多差，還得這樣討好人??？”

    段嘉許坐直起來，指尖輕敲，把煙灰抖落。他沒吭聲。

    錢飛：“話說，那姑娘說的是什么類型？”

    這次段嘉許沒瞞著：“男狐貍精?！?/br>
    “……”

    “按我的理解，大概就是，”段嘉許停頓了幾秒，悠悠道，“風(fēng)sao，浪蕩，無恥的結(jié)合版?！?/br>
    錢飛忍不住道：“這說的不就是你嗎？”

    “……”段嘉許被煙嗆到，咳嗽了幾聲，“你這什么話？”

    “我問你個事兒，”錢飛認(rèn)真思考了下，誠懇道，“畢竟我也沒見過你說的這姑娘，你自己想想，她說的有沒有可能是你?。俊?/br>
    段嘉許的表情一頓。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的?！卞X飛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總不能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得觀察一下，她說有這個人，你見過嗎？”

    段嘉許把煙頭摁滅，神色若有所思。

    錢飛：“我大學(xué)時給人當(dāng)備胎也這樣。兄弟，你記得嗎？外語系的那個，一跟男朋友分手就找我，復(fù)合了又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她給我出謀劃策，我就按著她的性格編了一個?！?/br>
    半晌。

    段嘉許出了聲：“可能性不大。”

    “……”

    過了幾秒，他又喃喃道：“但也有可能?！?/br>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了，我老婆叫我了?！卞X飛說，“還有，我提醒你一句，你這個人本來就那樣了，你也別刻意那樣了。”

    “……”

    “不然就會有點(diǎn)，用力過猛?！?/br>
    “……”段嘉許說，“等會兒?！?/br>
    “干嘛?！?/br>
    “這事你跟別人說了嗎？”

    錢飛嘿嘿地笑：“沒呢，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這就別說了吧?！倍渭卧S緩緩道，“難得跟你說點(diǎn)心事，總告訴別人——”

    “……”

    “還挺讓人傷心的?！?/br>
    “……”

    掛了電話，段嘉許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他想著桑稚醉酒時說的話，又開始想著再往前點(diǎn)的事情。

    但都已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記憶都沖淡了不少。

    昨晚熬了夜，今天起得又早，段嘉許此時太陽xue處繃緊，還有些疼。他站起身，不再想這個事情。

    段嘉許回了房間，聽到手機(jī)響了聲，又掃了一眼。

    發(fā)現(xiàn)又有個好友驗證，備注寫著：我是姜穎。

    他把手機(jī)蓋上，趴到床上闔了眼。

    吵醒他的是一連串的電話鈴聲。

    段嘉許坐了起來，看到外頭的天已經(jīng)暗了下來，房間里黑沉沉的，只有手機(jī)屏幕亮著光。

    來電顯示是宜荷市的陌生號碼。

    段嘉許盯著看了兩秒，接了起來。

    聽筒里瞬間響起了姜穎的哭聲，像是喝了酒，聽起來迷迷糊糊的：“段嘉許，你可終于接我電話了……我找你還得，用別人的號碼。”

    “……”

    “我聽袁朗說，你在追一個女的……真的假的？”

    段嘉許的語氣不帶情緒：“你有事？”

    “我過成這樣，你憑什么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姜穎說，“我……我原諒你了行嗎？咱倆，咱倆……”

    “我問你個事兒，袁朗說咱倆要結(jié)婚了？你傳的？”段嘉許打斷她的話，吊兒郎當(dāng)?shù)?，“你難不成，想讓我娶你??？”

    沉默下來，幾秒后。

    姜穎輕聲冒出了句：“不行嗎？”

    段嘉許唇角的弧度一斂，直接掛了電話。他站起身，找到工具把電話卡拔了出來，折斷，扔進(jìn)垃圾桶里。

    他的太陽xue突突地發(fā)著疼，胃也隨之疼了起來。

    段嘉許進(jìn)了廁所里。

    像是覺得極為惡心，他彎下腰，莫名吐了幾口酸水出來。段嘉許打開水龍頭，漱了漱口，用冷水洗著臉。

    良久。

    段嘉許抬起眼，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忽地笑了下。

    你相信嗎？

    這年頭，還有人認(rèn)為。

    罪名這種東西，是應(yīng)該要連坐的。

    大一下學(xué)期的課，明顯多了不少。桑稚的課表都是滿的，一周下來除了周末，也沒什么空閑時間。

    年后，段嘉許的工作似乎也忙，沒日沒夜的加班。

    兩人各有各的事情，溝通基本都是通過微信。

    雖然寧薇是那么說，但桑稚跟他相處起來，還是跟先前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也許是隔著一道屏幕的關(guān)系，他也沒再像先前那樣，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轉(zhuǎn)眼間，三月就到了底。

    兩人約好周五晚上一起吃個飯。下課之后，桑稚回宿舍把東西放好，正打算出門的時候，段嘉許給她來了個電話。

    桑稚邊接起來，邊從包里拿出口紅，薄薄在唇上抹了一層。

    “你現(xiàn)在在哪？”段嘉許說，“組里突然說要弄個聚餐。”

    桑稚的動作停住，猜測道：“那我不用出門了嗎？”

    段嘉許松散道：“我這不是來問你意見，你不想跟他們一塊吃，就不去了。咱倆吃別的?！?/br>
    “沒事兒?！背允裁床皇浅裕Ｖ刹惶橐?，“去吧?！?/br>
    “那你出來吧。”段嘉許說，“我在門口了?！?/br>
    桑稚掛了電話，理了理頭發(fā)。她又瞅了幾眼鏡子里的自己，很快就出了門，往校門口的方向走。

    段嘉許的車就停在校外。

    桑稚坐了上去，跟他打了聲招呼：“嘉許哥?！?/br>
    一個月沒見，段嘉許的頭發(fā)長長了些，微微遮蓋了眉毛。面容冷白，眼睛下方一層青灰色，看上去是熬了不少的夜，有些睡眠不足。

    段嘉許嗯了聲，掃了她一眼，便發(fā)動了車子。

    桑稚：“你們聚餐定了地點(diǎn)了嗎？”

    段嘉許：“就上回那家火鍋店?！?/br>
    桑稚點(diǎn)頭。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干脆低頭玩起了手機(jī)。過了一會兒，段嘉許主動開口道：“最近課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