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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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論做好事的正確姿勢 伍珊的表情過于凄慘可憐, 其實表演得有些用力過猛。但司陸眼里不知加了什么濾鏡, 作為一個面對兇案現(xiàn)場也處變不驚的人, 這會兒看見她的哭喪表情一點兒也沒覺得不對,反而有些慌了神, 根本沒想到什么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事,稀里糊涂就點頭答應(yīng)了。 直到兩個人一起站在他家的客廳里,屋內(nèi)的空調(diào)不動聲色地運轉(zhuǎn)起來,一陣涼風吹得司陸陡然回了神。 ——嗯怎么就……要一起住了呢?接下來該做點什么來著?把剛剛課上的最后一道題再討論一遍緩解一下尷尬?大半夜了做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司陸突然間有點局促,張了張口,本想和伍珊介紹一下客房的位置,不知為何說出口的卻是:“還吃不吃麻辣燙?” “吃!”提到麻辣燙伍珊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司陸再一次對她是不是真的害怕產(chǎn)生了一絲懷疑。 伍珊顯然也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表情不太像是個受了驚的小白兔, 立刻改為垂下眼去,悶悶地道:“吃吧,你隨便做一點就是了。” 司陸:“……”這個變臉有點快。 但他不知為什么沒有多想, 也可能是不愿多想, 反而迅速在心里清點了一下冰箱里能夠用上的菜有哪些, 才和伍珊一起把書包放到沙發(fā)上。 他放好書包抬腳就往廚房走, 伍珊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問道:“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br> 司陸本想說“你去客廳坐著就好”,但又突然想到如果女孩子特別膽小的話可能連客廳也不敢一個人待吧, 何況她這么寸步不離地跟過來,害怕的意思也挺明顯了。 他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改道:“你把這些菜擇了吧?!?/br> 他說著從冰箱里挑揀出來幾把青菜遞給伍珊, 又給她翻出來一個盆裝著,指著灶臺旁邊的流理臺道:“就在這兒擇吧?!?/br> 哦擇菜竟然還指定了位置。伍珊抱著一盆的蔬菜在臺上放下,看著司陸彎腰從柜子里找出來火鍋底料和香料,站在她旁邊開了火。 她擇著菜,挑著眉用眼角的余光瞥著司陸熟練的動作,覺得自己看透了他的小九九:不就是不敢一個人待廚房里所以要找借口讓她留下嘛,她懂的。 …… 深夜十二點。 在抽油煙機呼呼的運作聲中,辣椒和花椒在呲呲響著的熱油里爆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一對漂亮的少年和少女并排站在一起,一個抿唇揮著鍋鏟,一個瀟灑擇掉一片爛葉子,抱著對方一定需要自己陪伴的信念,十分嚴肅認真地干著活。 等伍珊擇好菜,轉(zhuǎn)移到另一頭的水池子里洗菜的時候,司陸已經(jīng)炒好了底料,倒了一大罐水下去等著燒開。 他走到伍珊邊上道:“剩下的我來洗,你在旁邊休息一下?!?/br> 閱讀理解永遠都答滿分的伍珊再一次抓住了這句話的重點——在“旁邊”休息一下。 這個“旁邊”用的十分意味深長。 不是指客廳也不是指餐廳,肯定就是指站在他旁邊了。 比如這個距離他不足半米的洗碗機旁,顯然就是最符合標準的,旁邊。 伍珊覺得自己分析得非常合理,應(yīng)了一句“好”,就往那個位置斜跨一小步,把水池前的位置讓給司陸,有些懶洋洋地靠在洗碗機上看著他洗菜。 她的目光可能有些灼熱,司陸明顯感覺到了一絲壓力,看著眼前這盆菜,感覺自己背著這目光仿佛身負重任,不知不覺間就一絲不茍地把干干凈凈的菜又多洗了一遍。 等他認認真真地把菜里的水瀝干,這會兒鍋里的湯似乎也咕嘟咕嘟地沸騰開了,他直起身,視線不經(jīng)意地掃過邊上—— 他的重任本人不知何時就沒再看他了,捧著手機噼里啪啦地打著字,好像在和誰聊天。 也對,這個人朋友很多的。 司陸面無表情地想著,端起一盆子蔬菜走到鍋邊,先把早就放在一旁的一堆丸子倒了進去。 一顆顆魚丸撲通撲通跳進去的聲音還挺大聲,但還是沒有惹來伍珊同學多一分的關(guān)注。 她仍然捧著手機頭也不抬,表情看起來很柔和,嘴邊還帶著一絲笑意。 ——這是司陸同學眼中的畫面。 如果讓伍珊本人知道了,大概會有點委屈。柔和?含笑?嚇死人了,她和宮春聊天怎么可能是這種表情,最多是嫌棄臉。 伍珊剛剛給宮春發(fā)了消息說了今晚不回家的事,但并沒有說清理由。 宮春十分震驚地回了一條:【夜不歸宿?你這樣不行的我跟你講,你還是個孩子啊……再好學也不能為了學術(shù)待在圖書館徹夜不歸吧?】憑他對伍珊的了解,也只能想到又是因為沉迷學習讓她無心回家。 伍珊:【……你見過哪個圖書館是24小時開著的?】宮春:【啊也對,那你為什么不回來?你知不知道小區(qū)里頭有人跳樓了?我從樓上看見了,好可怕嚶嚶嚶】伍珊:【振作一點,別忘了你是個妖精?!繉m春:【可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妖精,那么多血好可怕的,不然你告訴我你在哪里,我來找你啊】伍珊發(fā)了一個恐嚇的表情:【我在一個更可怕的地方,你來了一定會夜夜噩夢的?!繉m春不相信:【當你宮哥我是被嚇大的嗎?】然后又是一堆連珠炮似的消息轟炸,伍珊卻再也沒回他了。 她把手機揣進褲兜,抬起頭看見司陸已經(jīng)把蔬菜都下了鍋,她興致勃勃地湊過去,看見鍋里的丸子都一顆顆脹得老大,原本白白胖胖的身子被紅湯染得微微發(fā)黃,看起來誘人極了。 司陸“啪”地一下關(guān)了火,沒什么表情地問了一句:“發(fā)完了?” “???”伍珊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是她跟人發(fā)消息的事,遂點頭道,“發(fā)完了,現(xiàn)在是可以吃了嗎?”她看著司陸期待地眨了眨眼,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淬了滿池的星光。 司陸望進這雙眼睛里,一下就沒了脾氣,其實他也覺得剛剛那小脾氣好像來得有點莫名。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端起鍋把麻辣燙倒進一個大海碗里,道:“可以吃了,你拿一下餐具。” “好嘞!” 伍珊拿上兩副碗筷跟在他身后,司陸把碗擺上餐桌,看著伍珊也把碗筷一左一右地擺好。他突然覺得這一幕有點像是老夫老妻般熟稔又默契,耳尖又悄然地紅了起來。 伍珊卻是個沒心沒肺的,坐下以后就只眼巴巴地盯著那碗麻辣燙移不開視線,根本沒注意司陸心里那點真正的小九九。 她其實不算吃貨,平時吃飯都可以湊合,只是司陸做的飯菜實在太香太好吃,所以這會兒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司陸看她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終于說道:“吃吧?!?/br> …… 吃完這一頓夜宵,時間幾乎已經(jīng)到了凌晨1點。 司陸家有客房,可是兩人又很有默契地想到對方連廚房/客廳都不敢一個人待,或許也不敢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兩個人坐在餐桌兩邊大眼看小眼地盯著對方半天,越看越覺得對方是在欲言又止,不好意思提出住同一間房間的請求。 伍珊想了想,覺得這種請求還是得女方來說,讓人家男方講出來不就是在耍流氓嗎? 于是她終于率先開口道:“那個……”然后垂下眼,對對手指,咬著唇,做一下不好意思的情態(tài),畢竟演戲要做全套。她這般想著。 然后她才接著扭捏道:“我一個人不敢睡,我可以在你房間里打地鋪嗎?” 司陸默了一下,最后應(yīng)了一句:“好?!甭曇粲悬c啞。 …… 最后還是伍珊睡的床,司陸打的地鋪。 空調(diào)有些涼,司陸將它調(diào)高了幾度,躺在墊子上,視野右側(cè)是高出地面30厘米的床鋪。 床挺大的,但顯然伍珊出于恐懼,睡的位置偏向他這一邊,黑暗中,他可以看見床上那個隆起的身型,還有從枕側(cè)輕飄飄垂落下來的發(fā)絲。 他輕輕地翻了個身,說道:“睡吧,我在這里?!?/br> “嗯,晚安?!蔽樯狠p輕地說道,閉上眼之前,心里還補充了一句:ok,司同學,別怕,我也在這里陪你哦。 做好事還這么替對方找臺階,讓對方認為是自己做了好事一樣,伍珊覺得自己非常棒。 尤其是第二天一早起來看見司陸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之后,她頓時覺得自己更棒了。 善有善報,果然有理。 …… 第二天到學校的時候,他們倆又是前后腳進的教室,還好大家都在討論跳樓事件,并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后來又有蟑螂事件鬧得教室里雞飛狗跳,就更沒人再去問兩人小區(qū)里的情景了。 教育局局長跳樓這樣的大事件對于全市來說都是爆炸性新聞,一整天下來整個學校里走到哪兒都可以聽見有人在討論這事,就連老師們上課的時候或多或少都會提上一句。 下課以后班里的幾個同學又聊了起來:“這位局長原本不是定了這兩天要來咱們學??疾斓膯??周一全校大掃除,就等著他蒞臨,現(xiàn)在這考察是不是取消了呀?” “我看是不會取消的,代理局長都已經(jīng)上任了,聽說還是要來一中的。” “這代理局長是不是上任得也太快了一點?” “聽說還是從別的地方調(diào)過來的空降兵,背后可能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背景吧?!?/br> “……” 伍珊覺得這些同學的家世還挺臥虎藏龍的,可能是因為家里從政的緣故,所以連代理局長這種在新聞上根本還沒有公布的第一手消息竟然就已經(jīng)知道得七七八八了。 知道最多的那位同學又道:“說來也巧,這位代理局長本人也姓代呢!” 孟想就笑了:“哈哈哈哈哈姓代?姓代的多吃虧啊,就算回頭轉(zhuǎn)正了,人們一叫他,得,還是代局長?!?/br> 體委也跟著湊過來道:“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么說,姓傅的就更慘了,好不容易成個正局長,一叫他,得,還是副局長?!?/br> “……” 那位同學的消息顯然是很靠譜的。 第二天校園里的噴泉就全開了,校門口的led屏幕已經(jīng)打上了“熱烈歡迎市教育局代獻等同志蒞臨我校視察”的橫幅。 伍珊進校門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字腳步就是一頓:代獻?不會這么巧吧? 她認識的一個知妖也叫代獻,正是紀微的哥哥,線性代數(shù)妖。 伍珊跟代獻不太熟,只知道他常年都低調(diào)地待在知界,在人間的風評也比紀微要好上許多。 怎么他這樣一個正經(jīng)的知妖突然牽扯到人類的官場當中來了呢?如果是紀微做出這種事還更有可能一些。 還是說,就只是同名而已? 第38章 三點一線 市教育局的領(lǐng)導(dǎo)代獻等同志來修隅一中視察的這一天, 風有點大, 天空非常之藍, 陽光明媚到有些刺眼。 天氣預(yù)報上說,是臺風要來了。 高一高二的小崽子們很興奮, 因為這意味著馬上就要放臺風假了,連帶著為迎接領(lǐng)導(dǎo)視察做最后的大掃除工作的時候,蹲在草地上拔草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個個像沒有感情的雜草殺手一般,下手非常野蠻,滿手的雜草甩起來霍霍生風。 伍珊進校園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歡快地推著一車一車的野草送往學校里的垃圾場。 她是不太理解拔草這個活動的,畢竟有些草生得低, 拔的時候免不了要把精心養(yǎng)著的真草都薅了,這么拔下去,草地遲早得跟一班的同學們一樣禿嚕一層頭皮, 哪里還有美感可言? 她搖著頭嘆了句“可惜”, 只覺得等到高考結(jié)束的時候大概就可以站在這同樣的地方改口感嘆:“校中有草, 吾高三伊始由園丁手植, 今已禿嚕見土矣?!?/br> 還好高三年級不需要做拔草這事,他們唯一需要做的,按照捷哥的說法就是——“表現(xiàn)出積極向上的精神風貌和學習態(tài)度?!?/br> 小劉老師當時聽說了這話, 還非常體貼地在課堂上替捷哥補充了兩句:“大家知道什么叫做‘積極向上的學習態(tài)度’嗎?就是禿頭的同學,平時的喪氣也不可再有,要表現(xiàn)出為學習而禿我自豪我光榮的超高覺悟, 這一點一定要向你們劉老師學習。”他一邊說還一邊捋了一把自己并不存在的發(fā)際線。 所以伍珊和司陸作為全班,乃至全年級,禿頭最少,學習最好的兩個人,最后就被光榮地選作了高三年級精神風貌的代表,參加和市教育局各位領(lǐng)導(dǎo)親切交流的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