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見肖超態(tài)度堅決,先她一步掀開簾子出了帳篷,吉喆也沒有堅持,又回頭看了靳博彥一眼跟著出了帳篷。 兩邊的帳篷有些遠,等吉喆回到電視臺已經是半小時之后的事了,吉喆的同事見她一下午不見人,到了晚上才回來就有些不高興,躺在折疊床上就當沒聽見她跟她打招呼。 肖超見那人裝b,有些不高興,正在進去跟他理論理論,卻被吉喆攔住了,他里里外外看看帳篷,將帳篷里擺的兩張床,雖然一南一北距離遠,但還是忍不住問她:“你就睡在這里?” 吉喆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F在是特殊時期,很多事情哪里還能窮講究,反正也就幾天而已,熬完就行了。 肖超蹙眉,雖然周圍都是各種帳篷,人來人往,他不怕這男人敢做什么,但整天面對一張死臉,誰樂意看??! “要不我跟你換換,你去醫(yī)院那邊跟小護士擠一擠,我今晚就住這里?!?/br> 吉喆想想附屬醫(yī)院那邊離鎮(zhèn)上太遠,沒有同意,隱晦地給肖超看看手上的一只防狼棒,讓他放心,雖然她跟這男同事相處得不算好,這同事也不像亂來的人,但吉喆依然很小心。 肖超見她早有準備,也沒再說什么,又坐了半小時才離開。 等肖超一走,男同事就開始嘀咕起來,沒有點名說誰,但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吉喆工作態(tài)度不好云云。吉喆沒理他,拿出筆記本電腦先把白天拍的照片導進去,然后噼里啪啦開始打字。 “明天我一早就去鎮(zhèn)子上發(fā)郵件,如果想在新聞里看到你的名字,從現在開始你就閉上那張嘴!”災區(qū)的網絡被損壞,他們每天都得步行一小時到鎮(zhèn)上去給電視臺發(fā)新聞,躺在床上的男同事本是負責攝影攝像外加跑腿的,他受傷后吉喆就包攬了所有的工作,而且每篇報道上還帶有他的名字。 那男同事故意找吉喆的茬,其實也只是想拿她的把柄迫使她在新聞里添加自己的名字,好讓他能順利完成任務,現在聽吉喆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關了應急燈就睡下了。 吉喆也不管他,受傷不是他的錯,不能外出吉喆也能理解,但坐在帳篷里打幾個字并不難吧,這人卻自持“工傷”什么都推給吉喆,吉喆不怕吃虧,只是討厭有人在她耳邊不停逼逼,讓人煩不勝煩。 當晚吉喆工作到半夜一點,一早五點起床就去了鎮(zhèn)上發(fā)新聞,又跟主編報告了工作進程后,才往回走。 靳博彥一早醒來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趁著早上病人不多,找了一點水快速洗了頭發(fā)后覺得瞬間輕松了很多。 吃飯的時候,靳博彥才知道是肖超昨晚把吉喆送回去的,對他道謝時發(fā)現他的面色并不怎么好。 “怎么了?” 肖超真心把吉喆當做親meimei看,靳博彥一問就把吉喆那討人嫌的男同事抖了出來并說道:“今天晚上就把她留在這里,她那邊如果有硬性規(guī)定,我去睡就行了!” 靳博彥聽后蹙著眉嗯了一聲,吃完飯,一邊開始診治新找到的傷員一邊等吉喆。 吉喆今天早上跟主編匯報了想通過醫(yī)護人員這個切入點來報告整個災區(qū)救援工作的想法,得到主編同意后,直接從鎮(zhèn)上去了靳博彥所在的救援帳篷,結果一來就看到靳博彥和幾位同事正在給人縫合大腿動脈,那鮮血一股股往外冒,看得吉喆差點暈過去。 靳博彥早就注意到吉喆,此時看她站不穩(wěn),就朝打下手的肖超使了個眼色,肖超連忙拉住吉喆出了帳篷。 “你怎么進來了?”手術重地一般閑雜人等是不能輕易進去的。 吉喆蹲在地上緩解暈乎乎的腦袋,聽到肖超的問題,只是晃晃手里的相機,表示自己只是作為記者進去拍照的。 肖超從吉喆脖子上拿下相機,“多大點事啊,我替你拍吧!”然后大步往帳篷里去了。 吉喆這會兒有點兒想吐,也就沒攔他。 十分鐘后,肖超出來后就把相機還給了吉喆,并塞了一顆糖給她。 “老幺給你的。” 吉喆接過那糖果看了看,很普通的小白兔奶糖,吉喆猜想這糖大概是拿來哄孩子的,傻兮兮地笑了一會兒拆開包裝放到了嘴里,淡淡的奶甜味彌漫在整個口腔,吉喆瞬間覺得自己被救贖了。 靳博彥做完手術出來時卻沒看到吉喆,四處找了找,在一塊空地上發(fā)現她正跟一群流離失所的小孩子玩老鷹抓小雞,此時她充當老鷹,忽左忽右地逗著一群小孩,惹得大家都開心地大叫,給死氣沉沉的災區(qū)帶來了一些生氣。 靳博彥看著吉喆的身影,慢慢笑開,她就是這樣,只要有她的地方,不管在哪里,都能照亮他的心。 那天吉喆沒再回電視臺的帳篷,拍攝了足夠的照片和視頻后,吉喆用筆記本電腦編輯好就把自己的各種設備跟靳博彥的行李放在一起,之后一直在附近幫忙,不是幫忙安慰找不到mama的孩子,就是幫醫(yī)院的臨時廚房打下手。 晚上,救援隊又帶來了一些傷患,大家輪流吃完飯就一直在救治傷患,吉喆做不了別的,只能做一些打水倒水的活,即使是這樣,到晚上九點忙完時,她也累得半死。 靳博彥洗完手進來就看到吉喆坐在小凳子上打哈欠,他走過去對她說道:“今晚你就留在這邊,明天再過去?!?/br> 明天上午就有新同事來接替他們,而下午她就要離開了,吉喆很不舍,因此也沒拒絕,反正她的任務都完成了,主編也不會說她什么。 “好呀,我要跟你睡?!奔獑葱ξ卣f道。 靳博彥拉著她的手坐在她身邊,“別瞎說,我跟男同事一起睡,你跟護士擠一擠。” 這邊各種物資都緊缺,醫(yī)院來了二十多人,也只是分男女擠在兩個帳篷里,剛剛進來前,他特意找護士長說了吉喆的事,護士長二話沒說就同意了,這會兒大概正在幫她勻床位。 吉喆看靳博彥一臉認真,笑著捏他的鼻子,“我開玩笑的啦!”雖然她也想跟他一起睡,但也明白目前的情況完全不合適。 靳博彥拍拍吉喆頭,兩人坐在一處小聲聊著天,不一會兒,護士長掀簾走了進來。 “喆喆,過來,我?guī)闳タ纯此牡胤??!弊o士長四十多歲,慈眉善目的,對于乖巧懂事的吉喆很是喜歡。 吉喆連忙起身往門邊走,一邊笑著說:“真的嗎?謝謝劉阿姨?!?/br> 護士長拉著吉喆的手,又朝靳博彥看看,“要不,你也一起來?” 靳博彥倒是想去,但那邊都是女生住的,他一個人男人進去不太禮貌。 “我就不去了?!?/br> 但護士長堅持,“沒事,你也來!” 都這么說了,靳博彥也不再繼續(xù),起身跟著兩人往外走。 兩人跟著護士長往前走,只見她路過護士住的帳篷卻不進去,兩人有些奇怪,直到護士長將兩人領到一個比較小的帳篷,掀開簾子,揶揄地對兩人說:“雖然幾十萬的公主床目前給不了你們,但一個獨立的空間,我還是能辦到的?!?/br> 靳博彥輕咳了一聲,臉有點紅。 倒是吉喆臉皮厚比城墻,她抱著護士長的胳膊撒嬌,“劉阿姨對我們真好,等我生孩子找您接生去!” 劉護士是婦產科的護士長,聞言摸摸吉喆的頭,假裝拒絕道:“那還是算了,怕血怕成這樣,不定生孩子的時候被自己流的血嚇暈過去,我還要先搶救你!” 下午吉喆幫手術室的護士倒血水的時候,幾次差點撞到樹上,最后護士長看不下去,就讓她到廚房摘菜去了。 吉喆笑瞇瞇,“到時候我戴眼罩,不看不看!” 護士長小聲說了句貧嘴,提前撤了。 等護士長的身影消失,吉喆看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連忙拉著靳博彥進了帳篷,那急哄哄的樣子看著靳博彥直發(fā)笑。 這間帳篷本是放置各種雜物的,此時被人特意辟出一半的空間,兩張折疊床并排擺著,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棉絮,上面一張白色的床單。 吉喆突然想到自己包里帶過來還沒用過的床單,趕緊讓靳博彥把她的行李都拿過來,然后鋪上了一張帶著kitty貓的粉紅床單,那床單是雙人床單,剛好罩住兩張折疊床。 即使只是換了一張床單,整個帳篷里的氣氛就變了,吉喆又一瞬間覺得此時不是在災區(qū),而是在露營的帳篷里。 兩人簡單洗漱后就躺在了床上,今天的傷患不多,難得讓靳博彥整個晚上都閑了下來。 起初兩個人只是安安分分地躺著,半個小時后,吉喆不安于只是躺著,開始對靳博彥動手動腳,靳博彥被她壓在身下親了半天后,吉喆依然覺得不夠,那只罪惡之手開始往下探。 靳博彥趕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你別亂來,外面都是人!”之前在醫(yī)院大家也是聽聽搖床聲,現在離得近,難道讓他們聽現場版嗎? 吉喆才不管他,早靳博彥一步握住了小彥彥,“嘴上說不要,身體卻誠實得要命!” “你看看,也就親了兩分鐘,你就成這樣了,你敢說你不想要?” 靳博彥一點都不否認自己是真的想,但作為一個高級動物,“要”與“不要”也得分場合啊,這種地方,再怎么想也得忍住??! “你別鬧!” 吉喆哼哼兩聲,不管靳博彥說什么,自顧自地開始解他的皮帶,解完又開始拉扯他的褲子,靳博彥見自己阻止不了她,拿手臂蓋住自己的眼睛,嘆了一口,算了,現場版就現場版吧,人家愛聽就聽,只要他臉皮厚點,依然能挺過去。 但兩分鐘后,靳博彥忍不住睜開眼睛朝低著頭的吉喆看過去——這女人似乎一直熱衷做一些出人意表的事,讓他措不及手。 五分鐘后,靳博彥忍不住哼了兩聲,那聲音聽得吉喆特別有成就感,她停下動作,問靳博彥,“舒服嗎?” 靳博彥不敢看她,但還是輕嗯了一聲。 吉喆覺得此時的他特別可愛,低下頭繼續(xù)取悅他... 又過了五分鐘,吉喆鼓著嘴,拿手指指向自己的嘴巴,無聲地問嘴里的東西該怎么辦。 靳博彥心情很好,聞言開玩笑道:“要不吞下去?” 吉喆憤怒地瞪大了眼睛,隨后又哼哼兩聲,低頭準備吻靳博彥的嘴,嚇得靳博彥趕緊找了一堆紙遞給吉喆。 吉喆漱完口后又躺在了靳博彥身邊,靳博彥小聲問她,“你想不想?” 吉喆搖頭,一本正經:“經期呢,無欲無求!” 靳博彥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假裝忘記剛剛一直吃他嘴巴的人是誰。 第49章 2025年 ... 時隔一周, 兩人再次同床共枕, 不僅是靳博彥,就連吉喆都睡得很沉。 一早醒來, 兩人交換了一個纏綿的早安吻后才起床, 一出帳篷就收到了一片揶揄的招呼聲。 “喆喆,睡得可好?” “吉小姐面色紅潤, 想來昨晚過得不錯?!?/br> 而肖超最直接,“你倆真敬業(yè), 出差在外也不忘造孩子, 沒有條件也能創(chuàng)造出條件, 簡直十佳好父母!” 被好友揶揄,靳博彥作勢要打他,肖超趕緊閃到一邊,一臉的嘚瑟。 吉喆偷偷瞄了靳博彥一眼, 心想昨晚明明爽的人只有他一個, 為什么她要一起背鍋?但見他的精神比前天看著好太多, 也就沒有計較。 吃過早飯, 靳博彥他們跟著四處搜索幸存者的隊伍出發(fā)了, 而吉喆背著自己的筆記本往鎮(zhèn)上走,不管怎樣,工作都得完成。 等她發(fā)完稿又步行回電視臺的帳篷時,她那位男同事已經將自己的行李打包好,只等著接應他們的人來,就能直接走了。 吉喆也沒說什么, 動手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上午十一點,兩個接替他們的同事到了,交接工作的時候只有吉喆一人在說話,有個同事奇怪地問那個坐著玩手機的男同事,“你沒有需要交接的嗎?” 那男同事頭也不抬,伸伸自己的腳,“我工傷?!闭Z氣里滿是理所當然。 新來的同事撇撇嘴,再看向吉喆的目光就有些同情。 男同事是什么德行他們都清楚得很,活脫脫欺軟怕硬的主,以他的作風,這幾天不定怎么磋磨這位臨時頂替的同事。 吉喆倒是沒說什么,見離出發(fā)還有點時間就想去跟靳博彥道別。 男同事見她要出門瞬間不樂意了,“你又要去哪里?我腳受傷了,我們得提前走!” 吉喆懶得理他,“受傷的又不是我,你要早走自己走吧?!?/br> 說完掀簾出去了,男同事氣的要死,自己受傷走得慢早點走才能順利趕上車,這人卻一點不顧及他,男同事朝旁邊的兩人看看,想找人評理的時候卻發(fā)現新到的兩個同事一個在碼字一個在鋪床,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最后他只能暗自咽下那口氣。 吉喆出門后一路往靳博彥醫(yī)院那邊走,想到不知道靳博彥何時能回家,就一臉頹廢,結果到達附屬醫(yī)院的帳篷時發(fā)現靳博彥還沒有回來就更頹廢了,此時帳篷里只有兩三個護士留守,吉喆等了半小時他們還沒有回來,最后揣著小護士塞的兩個饅頭一臉失望地往回走。 到達電視臺帳篷時,那個男同事還沒走,看到她提前回來顯然松了一口氣,拿著東西吆喝她一起走,吉喆沒說什么,拿了行李一起走了。 一路顛簸后,吉喆安全到家,張靜姝和吉承澤在得知她出差去的是a市,靜默了一分鐘后,張靜姝恨恨地朝吉喆的背上拍了五六下才順下氣。 吉喆被她媽拍的齜牙咧嘴,偷偷拿可憐的眼神看她爸,吉承澤本來心里也在后怕,但見老婆把女兒打疼了,又開始心疼,結果就勸了一句別打了,引得張靜姝強烈不滿,父女倆一起罵了一通才舒服點。 吉喆心知自己錯了,也不敢回嘴,低頭安靜地聽著,等張靜姝吼完才上前小心地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