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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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本善跟著池小池一道逃也似的出了餐廳。 他迫不及待地問:“純陽,她……還是巧巧嗎?” 池小池一秒入戲,以一雙通紅的眼眶作為回應。 袁本善顯然也猜到了這鬼魅的打算:“她用了關巧巧的身體,要我們……陪她演完這一部電影?這就是‘不能出戲’的意思?” 池小池點頭,并沉浸在悲傷中難以自拔:“為什么是巧巧呢?!?/br> 袁本善哪里還管得上什么關巧巧。 人一旦心虛,看什么都會覺得對方圖謀不軌,何況對方是鬼,還是見證了他與關巧巧談崩過程的鬼。 袁本善哪怕想一想都覺得恐慌。 只是這份憂慮他不能對人和盤托出,只能往下咽。 相反,在明白了任務后,池小池本人反倒?jié)u漸淡定了下來。 如今,劇本中的假鬼變成了真鬼,天曉得假死會不會變成真死。 根據劇本設定,這群高中同學大多都和“關巧巧”的死亡有關,唯一沒關系的是袁本善和池小池要飾演的角色。 然而池小池飾演的角色是“關巧巧”的男朋友,誰也不知道女主會不會為了愛情,將池小池一波帶走。 至于袁本善,按劇情是個正義男孩,現(xiàn)實中卻齷齪得很,別人不曉得他那點腌臜事兒,這鬼可在照片里看得真真兒的。 既然所有人死的機會都均等,那么,與其去琢磨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專注于任務本身,把戲演好,不出戲,不ng,度過半個月,便算功德圓滿了。 演戲是他的老本行,如果只是陪演,池小池不虛。 不過,與鬼對戲,還真是池小池的人生初體驗。 甘彧也對即將發(fā)生的一切心中有數,一邊捧著池小池的臉為他畫眉,一邊開口問他:“怕不怕?” 池小池嚴肅答道:“‘關巧巧’這個身份,只是她表面的掩飾。實際上,現(xiàn)在她是我爹?!?/br> 一切都順著她的心意來,準沒錯。 甘彧笑:“這樣的心態(tài)就很好?!?/br> 一旁為池小池搭好衣服的甘棠也接話道:“不用把事情想得太過復雜。任務既然只說‘不要出戲’,那么就順勢而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就是?!?/br> 池小池也認為如此。 這鬼用了三天時間,浸染了關巧巧的精神,也給了從來沒有接觸過電影拍攝的臨時演員們熟悉鏡頭、了解拍攝流程的時間,甚至自己提前排練…… 說句有點可笑的話,在池小池看來,她作為一個演員,還挺敬業(yè)的。 第99章 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十三) 半小時后, 導演、燈光、攝影等紛紛就位。 片場忙亂成一團, 然而任務者們幾乎人人臉帶陰云。 大家都在復習劇本,然而都不很在狀態(tài)。 只有池小池被甘彧甘棠兩兄妹帶著, 一遍遍熟悉走位。 按照拍攝計劃,要拍的戲份是七人高中時來男主家的古堡玩耍時發(fā)生的事情。 那時候, 劇中的“關巧巧”還活著, 仍是“宋純陽”的女朋友。男主看她漂亮, 對她動手動腳, 女主得知后也開始拉著自己的小團體霸凌她,“宋純陽”一直不知, 直到女友遭到強jian,悲憤自殺,才得知真相。 白天主要拍攝一些瑣細的日常,重頭是夜戲。 今晚他們要拍攝“關巧巧”被集體霸凌的戲碼。 霸凌是女主發(fā)起的。 她主動提議要帶著“關巧巧”玩四角游戲。 這是一種靈異游戲,需要四個人參與,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甲乙丙丁四人按順時針站在一間關了燈的房間四角。甲從房間一角摸黑出發(fā), 到達乙的位置, 拍一下他的肩膀, 并站在乙的位置, 乙則同時出發(fā), 朝丙的方向走去, 同樣cao作, 以此類推。 等到丁來到甲原先站立的房間空角落, 他需要咳嗽一聲,再往前走到甲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 據說這個游戲玩到最后,房間里不會有人咳嗽,也即四個角都站上了人。 但房間里仍有趕向下一個角落的腳步聲。 也就是說,房間里多出來了一個“人”。 這個游戲說來恐怖,人為可控因素卻也大得很。 只要有一人不遵守游戲規(guī)則,從空角落里走來,拍一下人,旋即踮著腳尖返回空角落里貓著,就能輕松營造出“四人都在角落里,卻仍有人在走動”的假象。 更何況“關巧巧”是被三人同時聯(lián)手整治,其結果是被嚇得試圖奪門而逃,卻打不開門,最后開窗跳樓,受了輕傷。 讀劇本時,池小池就覺得,如果敢有哪個人這么嚇自己,嚇人者毫無疑問會當場去世。 而現(xiàn)在馬尾女、小辮男和雀斑男,離當場去世也差不多了。 這個“關巧巧”,誰都能猜到并非原裝。 跟一個真鬼玩四角游戲,還要把這個真鬼嚇到跳樓…… 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按劇本設計,這里只有不到一分鐘的回憶殺。本不必玩一整場游戲,好好營造下恐怖氣氛,拍個跳樓,意思意思得了。 但“關巧巧”卻特別敬業(yè)地站進了屬于自己的角落,緊張的小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 三人只得配合她的表演,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地在各個角落里站定,比她緊張了好幾個level。 “關巧巧”還貼心提示道:“是你們嚇我,你們可以放松一點?!?/br> 三人都是一臉奔赴刑場的表情,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謝了。 導演宣布開拍。 他們照劇本玩過幾輪后,小辮男顫顫巍巍地咳嗽一聲,三人旋即靜默地各自散開,藏到了房間中間。 “關巧巧”到了下一個轉角,發(fā)現(xiàn)無人,便慌了神,呼吸變得粗重起來,背靠著墻壁,環(huán)視著黑暗,眼里適時地泛起淚光。 她壓低聲音問道:“你們在哪兒?” 她當然沒有得到回應,與她搭戲的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有擺在房中的數臺夜視攝像機發(fā)出嗡嗡的運轉聲。 在徹底的黑暗中,“關巧巧”當真演出了十足十的恐慌,情緒拿捏得恰到好處,扶在墻壁上的手指神經質抓撓著,急得不住跺腳,語帶哭腔:“你們出個聲音呀。別嚇我,我害怕——” 她的哭聲感染力極強,哀哀生憐,令人動容。 小辮男等三人恪守劇情,縮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瑟瑟發(fā)抖,生怕這位女壯士給嚇急了,臉一抹,咔咔把他們全給滅了。 沒能得到回應,“關巧巧”蹭著墻快步到達記憶里門的方向,按了幾下門把手,門當然鎖得死死的。 深海一般的黑暗快要把她逼瘋了。 她背靠著門,喉嚨間發(fā)出恐慌至極的嗚咽。 馬尾女從懷里取出道具假發(fā),倒披在臉前,躡手躡腳地循聲摸過去,其姿態(tài)如同去偷黃鼠狼的雞,全程都在反省自己此舉到底是不是教科書式的找死。 但能過八次任務的,就算是不夠聰明,心理素質也是不壞的。 不分場合滋兒哇亂叫的,一般在前兩關就死絕了。 她伸手搭上了“關巧巧”的肩,并用藏在懷里的手電筒從下照亮了自己的臉。 “關巧巧”看了馬尾女幾秒,面容逐漸扭曲,竟是被嚇得連叫也叫不出來,借光飛撲到窗戶位置,一把推開窗戶,干脆利落地縱身跳下。 除了被嚇傻的馬尾女,小辮男和雀斑男都只呆了一瞬,便迅速趕到窗邊向下張望,在窗下的灌木叢里看到了掙扎而起的“關巧巧”。 雀斑男:“……我日,真跳啊?!?/br> 小辮男則微微瞇了眼睛。 ……樓下有燈。 所以他清楚地看到,“關巧巧”的頸上被灌木劃傷了老長一道血口,汩汩往外冒著血。 這場也有池小池的戲份,他早早等候在樓下,見“關巧巧”在不戴威亞的情況下直接縱身躍下,也跟著驚了一下。 ……不過也是,人家不怕死。 他卡準時機,提著大家去林后燒烤時用剩的燒烤架,從拐角處走出,恰與滾出灌木叢、一身狼狽的“關巧巧”撞了個滿懷。 打扮作少女模樣的“關巧巧”失魂落魄地奔走,與一個人迎面相撞,馬上驚惶跳開,如受驚的小獸,但看清眼前人時,她的眼中有了光,仿若溺水的人得救,從不敢置信,到充滿希望,眼中瞬間換了幾重情緒,最終定格在一個殷切又絕望的淚眼上。 她張開雙臂,環(huán)撲上來,緊緊抱住了池小池。 她不像尋常垃圾恐怖片里的女人,只曉得扯著嗓子cosplay尖叫雞。 她的表情甚至沒有什么猙獰的變形,顯然是已經想明白了剛才那場“靈異事件”的背后真相。 恐懼被無力感取代,她那股傷心的勁兒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 就連池小池都被她的情緒帶入了戲中。 他問:“怎么了?” 到現(xiàn)在為止,一切都還和劇本完美契合。 這只是一小段回憶而已,編劇幾乎把所有重點都放在了十年后的同學聚會上,大力渲染奶子、嘿咻和貴圈真亂的n角戀,“關巧巧”本人露臉的戲份,可能連五分鐘都不到,連臺詞也只是寥寥幾句。 比如這段戲弄人的四角游戲,經過剪輯,在影片中占用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半分鐘。 但下一秒,“關巧巧”伏在池小池耳邊,小聲道:“……救我。” 她抬起朦朧的淚眼,重復:“救我呀?!?/br> 少女帶著哭腔的軟聲讓池小池心下一動。 ……這不是劇本里的臺詞。 準確說,這里根本就沒有臺詞,拍到擁抱時,導演就該喊卡。 池小池等了片刻,然而誰也沒有喊卡的意思。 攝像頭仍然對著他們,打光板就像是一只只發(fā)亮的眼睛,沉默地從四面八方注視著兩人,并忠實地勾勒出兩人的光影輪廓。 此場沒戲的袁本善與高壯女立在一旁,也覺出了些不妥。 女性的直覺此刻格外管用,后者抄起劇本,確認對這段情節(jié),劇本中只有一行俗套至極的描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