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吻安,緋聞老公!、小祖宗(作者:聰明理達)、八十年代嫁惡霸、為了攻略病嬌在死亡邊緣反復(fù)橫跳(穿書)、別來無恙、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玄學(xué)大師是山神、陛下總想碰瓷我
曲悅懂了,城門上的觀魔鏡從前能直接辨別魔種,爾后二話不說一道法力劈過去,道行不高的魔人甚至?xí)划?dāng)場劈死。 可這么些年過去,觀魔鏡還是以前的觀魔鏡,魔人的手段卻在不斷升級。有很多時候觀魔鏡只起個警示作用,無法具體分辨。 “沒事的曲先生?!本嬷噶讼裸~鏡,“預(yù)警之后全扣下來,一個個分開照,終究還是逃不過?!?/br> 同樣在旁看熱鬧的一位修道者搖搖頭:“小兄弟,此次不簡單,觀魔鏡示警過后像是壞掉了,已經(jīng)一個個單獨照過,沒有動靜。讓他們集體再通過一次,也沒動靜。所以只能拿降魔鞭抽一抽,哎,就怕沒把魔人抽出來,凡人被抽成重傷,故而一直僵持著?!?/br> 君舒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對曲悅道:“咱們走吧?!?/br> 曲悅倒是微微一個愣神,身為國君他竟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不太正常吧。 她試探著問:“不幫著看一看?” 君舒淡淡道:“城主會處理的。” 他這幅漠然的態(tài)度,令曲悅覺得他是刻意做給別人看的。 自從他們離開王都,就有人一直尾隨。 曲悅起初并不在意,畢竟君主外出,有人尾隨著保護是非常正常的程序。 如今看來是保護還是監(jiān)視很難說。 曲悅背著手朝人群走:“我還不曾見過天魔火魔人?!?/br> 一邊走,一邊稍稍側(cè)耳,略放一些耳識。 周圍各種復(fù)雜的聲音涌入,她將范圍固定在被圍起來的人群里。男女老少都有,三三兩兩的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走到兵士的包圍圈后,她被攔了下來:“里面有魔人,退后!” 曲悅老實停下來,一伸手祭出琵琶,小指勾在弦上,拉弓一般拉出一個微彎的弧度。 “嗖!” 當(dāng)她松手那一刻,弦波射出一道光刃,在空氣中拉出一道火紅烈光。 那光似正午驕陽,刺的場中眾人紛紛閉目。 等再睜開時,場中瞬時一陣驚叫! 只見一位正被兒子攙扶著的老嫗只剩下身子,血淋淋的腦袋滾出一丈遠。 兵士驚愕過后,紛紛轉(zhuǎn)身以手中降魔鞭抽向曲悅,駭然道:“她才是魔人!” “退下!”君舒人未動,背后劍匣一陣嗡鳴,三道劍光飛出,噼里啪啦環(huán)繞在曲悅周身。 兵士們的鞭子非但沒有打在曲悅身上,反被劍氣絞斷大半。 “啊!” 背后又是一疊尖叫。 兵士們回頭,手中剩下的半截鞭子險些嚇掉。 那被砍了頭的老嫗,身體竟然迅速干癟,宛如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整張人皮脫落在地。 眾人驚悚的目光中,曲悅走上前,彎腰提起那塊兒沾著血的人皮,“啪嗒”,自人皮里滾出一個木制的小人。 “偃術(shù)?”曲悅的目光微微透出些冷意,“怪不得觀魔鏡窺探不出來?!?/br> 偃術(shù)是一種cao控機關(guān)的法術(shù),本身算是正道,但這位偃師竟剝了人皮來給木偶做衣裳,儼然已成一門邪術(shù)。 曲悅將那塊兒木頭塞進了儲物鐲里,回去謝過君舒剛才出手相助:“走吧?!?/br> 君舒從驚駭中回神,控劍升空,帶著曲悅繼續(xù)南行。 行了十?dāng)?shù)里后,他忍不住問:“先生是如何判斷的?” “用耳朵聽出來的,那老嫗的血液流動速度與人族不同?!鼻鷲倢⒛九既〕鰜?,拿在手里反復(fù)的看,很感興趣的模樣。 …… 日暮時分,兩人最終抵達了邊境盤龍海。 曲悅尋思著該怎樣找到幻波,要不要和海里的魚類溝通溝通,讓魚類去給幻波報個信,說自己在海岸上等他。 可她才將耳識放出去,竟聽見附近海域有“人”的聲音。 曲悅指著東北方,示意君舒御劍渡海。 君舒放出神識一瞧,不遠處一座小小的海島上竟圍著密密麻麻的蝦蟹蚌精。 鉗子里還夾著夜明珠在有節(jié)奏的左右揮舞。 再飛近一些,君舒聽見有“人”吟詩—— 風(fēng)滿云盈 我是九重天上孤傲的星 孤帆月影 我是滄海里看透塵世的冰 啊 詩人幻波是我 莫要迷戀我 也莫要問我是誰 我不過是天與海之外一抹清冷背影 是人與妖之間的第三種類型 幻波正陶醉在一眾蝦兵蟹將奉承的眼神兒里,突聽頭頂上曲悅好奇著問:“人與妖之間的第三種類型?你是人妖?” 第11章 寄魂木 曲悅已經(jīng)離的很近了,原本幻波早就能夠感知的到,因為賦詩賦的太投入,它愣是等到曲悅開口,才感應(yīng)到曲悅的位置。 “是你!”意境被打破,幻波惱火抬頭,“姓曲的!” 蝦蟹們紛紛鉆回海里去,留下滿海島的夜明珠。瞧著是受到了驚嚇,實則一個個心頭竊喜,終于不用再配合著老大演戲了。 幻波腳上穿著人類的鞋子,幻化出的身體和人類一般無二,并無妖氣。君舒思考過罷,震驚著道:“是汐妖?” 曲悅笑著道:“是汐妖?!?/br> “沒想到我們覆霜內(nèi)竟還有汐妖存在。”君舒感嘆,汐屬于靈體,只孕育于水靈氣充裕之地,上古時比較多,基本一片海就能孕育出好些,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很罕見了。 曲悅側(cè)坐在劍上,垂著雙腿低頭笑:“你覺不覺著,你的詩最后一句有些奇怪?” “這是韻腳,韻腳你懂不懂?”幻波也知道最后一句很牽強,完全是為了押韻。 它又不是真的詩人,只是今日恰好扮演吟游詩人而已,沒必要這么講究吧? 它閑著無聊扮演的角色多了去了,千里獨行的劍客、滿腹經(jīng)綸的書生、吃喝嫖賭的紈绔、囂張跋扈的惡霸、主宰天下的帝王…… 反正海里魚蝦多,它想演什么都行,一天換一個故事,演盡人生百態(tài),悲歡離合,隨它高興。 被曲悅拆穿后惱羞成怒,原本想要卷起海浪將他們從半空卷下來,狠狠拍進水里。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心態(tài)又平和下來。 她啊,一定是因為先前的“驚鴻一瞥”思之不忘。才不過十幾天而已,便迫不及待的前來尋它了。 幻波清清嗓子,嘴角好幾次因為內(nèi)心得意笑的差點咧開,被他強行收回去,從容道:“你不是要去王都,為何還沒走?” “我正是從王都來的?!鼻鷲偯粶?zhǔn)它陰晴反復(fù)的性格,不敢從劍上下去,坐在高處與它聊天,“前輩應(yīng)該尚未得到消息,我進了覆霜學(xué)院?!?/br> “眼下不是學(xué)院……”幻波一怔,“你搬的動學(xué)院門外那口水缸?” 曲悅給君舒使了個眼色。 君舒忙不迭拱手:“曲先生已是我們的師尊,承諾在八個月后的九國試煉會中,我們會進入前三?!?/br> 幻波愣了兩三息后,笑的五官瘋狂扭曲:“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故事?!?/br> 曲悅剛從裂隙穿越過來那會兒半點修為也無,它看不透,現(xiàn)在看明白了,她才區(qū)區(qū)四品。 曲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鼻翼:“是吧,我很快就會成為全覆霜,不,是九國笑柄。” 幻波問:“你知道覆霜學(xué)院已經(jīng)拿了六十八屆倒數(shù)第一了么?六百八十年了,書院那群老不死的狗急跳墻了?” 聞得此言,君舒背后劍匣嗡鳴,英俊的臉上泛起怒意,卻被他死死壓制住,慢慢恢復(fù)往常的淡然。 曲悅切入正題:“前輩認(rèn)為我不行?” 幻波搖搖手指:“不僅你不行,換了誰都不行,那群劍修腦袋是空的,腸子是直的,脾氣卻不小,一個個目中無人?!?/br> 曲悅頗為認(rèn)同的頷首,問道:“倘若我做到了呢,會不會引為一段傳奇?” “那是自然?!被貌ǖ?,“覆霜此次若真進入前三,在九國史上都將是濃墨重彩的一筆?!?/br> “所以前輩不覺得這個逆襲的故事很帶感嗎?”不知覺中,曲悅的聲音激昂了幾分,“從前,有個連續(xù)墊底、宛如一潭死水的國家,來了一位四品小女修……” 她繪聲繪色的講訴起來,將她看過的所有逆襲裝逼打臉橋段全都融入進去,使整個故事跌宕起伏波折叢生。 君舒聽的直抽嘴角,幻波卻沉浸其中,更是隨著她的講訴,腦海里慢慢構(gòu)建出一套完整場景。 它正隨著劇情熱血沸騰時,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問道:“前輩,您愿意與我一起創(chuàng)造這個傳奇嗎?” 幻波幾乎是沒過腦子的立刻答應(yīng)下來:“我愿意!” 曲悅一拍巴掌:“行!我準(zhǔn)您加入!” 幻波:……等等,什么鬼? 幻波滿腦子都是懵的,慢慢從故事里走出來以后,臉色陰沉的能掐出水:“你又陰我?” 他們汐妖言必行,行必果,更何況修行者當(dāng)一言九鼎,不然便容易生成心魔劫。 曲悅無辜地道:“前輩,我是在給您一個創(chuàng)造傳奇的機會?!?/br> 幻波惱道:“我才不稀罕?!?/br> “汐妖其實與我們樂修所修之道相近,修的亦是天地自然。由靈體修出人的實體,需要收集人的七情六欲。”曲悅娓娓道,“所以聽故事,從故事中提取七情六欲,是前輩您的修行方式。可是前輩,您修行數(shù)百年,真的只甘愿于做一個聽眾么?” 幻波皺了下眉。 曲悅指一個方向,示意君舒御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