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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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難相信你。”雪里鴻嘴角的笑意愈發(fā)冷,瞟她一眼,“最起碼有一點我想了多年都想不通,一個做母親的,為了讓不愛自己的丈夫對自己心懷愧疚,謀取他的心,竟可以朝自己剛生出的兒子下手,厲害啊,佩服啊……” —— “爹?!?/br> 這廂剛從族老會院子里走出去心情正煩悶的葉承錫,突然聽見九荒的聲音,驚的他站立不穩(wěn)。 從二兒子口中聽了不知多少聲“爹”,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能因為一聲“爹”百感交集。 站在九荒身邊的曲悅也是驚怔,突然喊聲爹,且還這樣殷切的看著葉承錫,不知為何,感覺有一絲恐怖。 “爹?!本呕挠趾耙宦?,他經(jīng)過認真觀摩之后,已經(jīng)知道如何從“不孝子”升級為一個“孝子”。 葉承錫滿腦子的事兒都拋去了九霄云外,迎著九荒走上去,越看他這個兒子越是心疼。 卻見九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著頭還別扭的扯開嗓子干嚎兩聲:“爹,您一路好走……” 葉承錫:…… 他一步也走不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老葉:這兒子我不想要了 師父:不,你想 第117章 辨雌雄 曲悅懵住了, 立刻想到九荒先前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醒悟九荒想套近乎的人是葉承錫, 剛才出門, 是去問怎么和“爹”套近乎,不知道學到了什么。 她拽住九荒的衣襟,一邊將他從地上拽起來,一邊和葉承錫解釋:“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葉承錫心累的擺擺手,示意曲悅不用解釋了,若是第一天與九荒相處, 他會猜測是不是因為他下令將雪里鴻收監(jiān),九荒才會詛咒他當場去世。 很明顯不是的,不知道這孩子又抽什么風。 可憐啊,葉承錫想想他遭過的罪, 哪里會與他計較這些, 伸手在他寬闊厚實的肩膀上按了按,又嘆了口氣。 正要說話, 聽見葉承淞喊他:“二弟?!?/br> 葉承錫眸光一斂, 繞過兩人朝葉承淞走去。 九荒看向葉承錫的背影:“六娘,我爹好像不太開心?!?/br> 曲悅無語:“你爹沒被你氣的中風都算他心態(tài)好了?!?/br> 九荒狐疑:“我又喊爹又下跪磕頭,他不喜歡嗎?” 曲悅繞他身前, 仰頭審視他,表情嚴肅:“你剛跑去外頭,是去向人請教如何討你爹歡心?” 在她視線逼迫下,九荒心虛的點點頭:“我想知道做爹的人, 都喜歡什么樣子的兒子?!?/br> “你問了誰?” “我去街上問了好幾個牽著兒子的男人。” 曲悅心道他還挺有針對性的。 九荒:“他們說的各不相同,我越聽越糊涂……” 便在此時,有個牽著孩子的好心修道者主動上前與他攀談,給他講訴良好的父子關系,要建立在兒子的孝順上,天下所有父親都喜歡孝子。 “我就問他孝子是什么模樣,他解釋了下,我依然不明白,他就將孩子交給了仆人照看,帶我去了一間佛寺。在一處佛殿里,擺放著很多燈。有個青年跪在燈前磕頭,磕一個頭說一句‘父親,您一路好走’?!?/br> 那修道者告訴九荒,這樣的就是孝子。 九荒拽幾個香客問了問,果然人人都夸此人是個孝子。 “他就教我回來見著爹以后,只管跪下磕頭,瞧見爹走路,嘴里喊那句話,爹一定會感到欣慰的?!?/br> 聽完九荒的解釋,曲悅心頭的火蹭蹭往上冒,破天荒頭一回在心里飚起了臟話。 誰特么吃飽了撐的,瞧出來九荒腦筋不好使,故意捉弄他! 九荒看著曲悅的瞳孔越縮越緊,一副要殺人的模樣,渾身打了個激靈:“六娘,我做錯了?” 曲悅黑著臉:“那燈是給死人點的,那句話也不是讓你爹好好走路,是讓你爹好好上路。上路明白什么意思嗎?活人走的是陽關道,死人走的黃泉路?!?/br> 旁人說話一時半會兒他可能不太懂,但曲悅只要一解釋,九荒立馬就懂了。 眼底陰霾漸漸堆積,九荒拳頭一攥,轉身疾步離去。 “你現(xiàn)在去哪兒找他,還不早就跑遠了……” 說是這樣說,她并沒有制止,萬一被九荒找著了呢。 怕那人被九荒打死,她追了上去。 …… 殺氣涌動,葉承錫敏銳的看向九荒消失的方向,皺了下眉,再看一抹紅影緊隨其后,他又安了心。 說起來他這兒子眼光不錯,曲悅修為不高,但很會辦事,稍后賞劍大會時倒真可以和曲家談談這樁婚事。 “二弟?!?/br> 葉承淞將他從跑神里拉回來,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原來,大哥因為當年你和姜綰的事情,一直對我心懷怨憤?!?/br> 姜綰與如今的白羽王姜辭是孿生兄妹,葉承錫沒有站在自家大哥這邊,是因為他覺得姜綰根本不是什么良配。 整天盛氣凌人的逼迫著大哥與家族決裂,入贅她白羽王族。那會兒大哥快被父親給打死了,她也不聞不問,只說一句這是他愛她必須付出的代價。 神經(jīng)病。 葉承錫理解不了,大哥求他幫忙,他反過來勸了大哥兩句,僅此而已,從沒有從中作梗。隨后選擇外出游歷,眼不見心不煩。 回來之后才知道,他前腳剛離開沒多久,姜綰去往古戰(zhàn)場獵殺異獸,反死在異獸爪下,大哥為了幫她報仇,丹田因此受損,修為跌了好幾個境界。 家主繼承人成了葉承錫。 “于是看了我五百年笑話?!比~承錫這心寒的不是一點半點,“今日揭穿之后,原來白笑了,大哥心中此時應該也很不舒服,不如發(fā)泄出來,莫一直埋在心中,生出個心魔劫那就不好了?!?/br> “隨便你怎么想?!比~承淞面色如常,不咸不淡地道,“我只告訴你,我對你并無不滿,也沒有看你笑話的意思。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 葉承錫:“恩?” 葉承淞:“我是少主時,我想娶的女人死了。輪到你做少主,你想娶的女人也死了。” 葉承錫微微蹙眉:“大哥是想說,我們兩個都有克妻命?” 葉承淞:…… 他拔腿走了,終止了這場談話。 —— 修為差距過大,九荒不刻意等著曲悅時,曲悅想追上他是非常困難的,一出門就跟丟了人。 曲悅正愁著上哪兒找他去,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自西北方傳來,稍后,極遠的距離之下,曲悅都能感覺到有些微弱的氣浪沖擊而來。 九荒竟然真找到了那個人,且已經(jīng)交手上了。 能與九荒過招,那人修為不弱。 幾乎所有城市內(nèi)都禁止斗法,紫星城也不例外,各處的巡城衛(wèi)紛紛抽調人手往事發(fā)地趕去。 那人似乎發(fā)現(xiàn)不敵九荒,停手逃竄,使用了一張神行符,速度快如光影。 九荒在后緊追不舍,一路追出了城,待神行符效果減退,他朝那人前行方向擊出一道毒霧。 毒霧化為的一堵墻狀屏障,迫使那人停下。 那人拐彎,再被毒墻擋住。 朝天上逃時,那人升一尺,毒墻便起一丈,九荒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何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曲悅趕過來時,毒墻的高度已經(jīng)目不能及了,周圍的花草樹木皆以枯敗。 論打架,曲悅從來沒替九荒cao過心,追出來也是擔心他被怒意沖昏了頭大開殺戒。 而巡城衛(wèi)知道九荒是葉家的人,見他們跑出城后就沒有再繼續(xù)追了,倒是一群閑著無聊跑出來看熱鬧的高階修道者,和曲悅一樣遠遠圍觀。 “不愧是蓋世,這掉了一個大境界都如此厲害,難怪曾經(jīng)讓十九洲的大佬們都睡不安穩(wěn)?!?/br> “葉家主的兒子,能差到哪里去?” “葉家主不計較家門聲譽,認回這個兒子,令他改邪歸正,也算是為變相除魔衛(wèi)道了。哈哈?!?/br> 那人見逃不掉了,語氣頗無奈,轉頭對九荒道:“老兄,我不過與你開個玩笑,至于要和我拼命嗎?” 九荒不與他廢話,一掌攻去。 那人倏然抬臂,手中現(xiàn)出一柄燃著火光的劍,“刺啦”一聲,在面前拉出一道火弧。 是個劍修。 曲悅深深蹙眉,他是八品初境界的劍修,而九荒則是八品巔峰,劍修雖能跨境界碾壓,但碾壓不了九荒。 他劍勢強硬,飛身一劍朝九荒刺過去,劍尖卻被九荒鉗于雙掌之間。 嗡——! 火劍震顫! 九荒雙掌間蘊出一個毒球,如個黑洞,不斷從劍尖吸收劍氣。 “說起來,蓋世就是憑著這門轉換吸收的變態(tài)功法,一挑一門派不在話下。” “別拿功法說事兒,他師父可就沒他出名?!?/br> 突然有個圍觀者驚呼:“我去!你們快看那劍修!” 眾人原本的關注點都在九荒身上,因為那劍修是必敗無疑的,莫說八品初期,便是九品初期,想贏他也難。 曲悅不如圍觀者的修為高,但她也發(fā)現(xiàn)了。 被九荒吸了這么久劍氣,那劍修力量并沒有減損,反而也在增強! “太奇怪了,蓋世吸收他的劍氣,他也在吸收蓋世的力量。蓋世的力量并沒有減少,他吸的什么?” 曲悅也在想這個問題,細枝末節(jié)在腦海里迅速過了一遍,她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