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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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六娘,他開始學(xué)著動腦筋,想事情。 起初時, 旁人總說他奇怪, 他是不自知的,反而認為是對方比較奇怪。 如今接觸的人越來越多, 認知也在不斷擴展, 他終于開始意識到,是他的問題,是他與這世上多數(shù)人都不太一樣。 于是在攢足夠多的聘禮之外, 他認真學(xué)習(xí)去做一個正常人。 在不知曲春秋還活著時,六娘最喜歡的體面的曲唐,便是他的學(xué)習(xí)目標(biāo)。 然而, 太難了。 曲悅除了一手捂臉,另一只手還被九荒抓在手心里。 他亂說話時,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緊張,手心黏膩膩滿是汗,心跳更是比平時快了將近一倍。 他鮮少如此,都是因為太過在意她。 曲悅稍稍一尋思,反而有一絲愉悅攀上心頭。 故而,她并沒有責(zé)怪九荒亂說話,畢竟她早有預(yù)感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不然也不會提醒他。 單純就是覺得無語,以及一點點的……好笑。 提醒一句,本是想讓九荒給父親留下個好印象的,不要過快暴露智商下限,不曾想竟弄巧成拙了。 但不知為何,九荒突然靜了下來。 曲悅覺著奇怪,仰頭看他,瞧見他微微垂著眼皮兒,臉上流露出一些……受傷? 這是怎么了? 曲悅還不能輕易猜透他的心思,忙拽拽他的手臂,笑道:“放心,我爹是我見過心胸最最最最開闊的人,不會因為你這小小的玩笑生氣的?!?/br> 聽見曲悅的笑聲,像磕了一顆勇氣丹,九荒又振作起來。 “爹,這是我朋友九荒。”曲悅傳音給九荒,“快喊伯父?!?/br> 有曲悅引導(dǎo),九荒忙道:“伯父?!?/br> 曲春秋終于開了口,語氣淡若清風(fēng):“恩?!彼较吕飬s傳音給九荒,“還不松手?” 九荒愣了愣,趕緊松開曲悅的手。 手幾乎是被甩開的,曲悅立馬知道了原因,也傳音:“爹,因為我扮過瞎子,韭黃才養(yǎng)成了我一伸手就立刻扶住我的習(xí)慣……” 這一點,還是曲悅“調(diào)教”出來的,“時間緊迫,您就不要刁難他了?!?/br> “我刁難他?”曲春秋在這投射陣法內(nèi),并沒有形體,“阿悅,為父就你一個寶貝女兒,對女婿自然有著過高的要求。當(dāng)然,你若真的喜歡,勉強降低標(biāo)準,但這標(biāo)準再怎樣降低,至少也得是個正常人?” 這分明是個智障。 曲悅不滿:“他哪里不是正常人了?” 曲春秋:“他哪里像一個正常人了?” 曲悅:“您不了解他……” 曲春秋:“為父并不想了解他?!?/br> “爹,現(xiàn)在不是聊韭黃的時候?!鼻鷲傕凉指赣H不知輕重緩急,第二波天劫隨時都會降下來,雖然上頭有一堆大佬頂著,也難免會有意外發(fā)生,早出關(guān)早放心,“您先告訴我,該怎樣斬破您的合道幻夢,待您出關(guān)之后,咱們閑了再聊不遲。” “不行,此事比為父出關(guān)更重要。”曲春秋半步也不讓。 原本虛弱的語氣,此刻竟透著強勢,完全聽不出剛被天雷劈過。曲悅一時都分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哭笑不得:“您多心啦……” 與父親聊感情上的事兒,令她生出幾分羞澀,微微紅了臉,“女兒還不曾確定自己的心意呢?!?/br> 但不是因為嫌棄九荒,認為他不是一個正常人。 曲春秋:“那正好,及時止住你的心意,無需確定,他不適合你?!?/br> 曲悅心生不忿:“男女之情,哪有什么適合不適合,只需一方臉皮夠厚不就行了?” 沉默一瞬,曲春秋道:“阿悅,你話中有話?” 曲悅:“沒有?!?/br> “絕對有。” “剛才女兒去了一趟天人境,見到娘了……”曲悅輕描淡寫的講了講,“所以您聽娘的話,趕緊出關(guān),我?guī)ツХN避一避……” 曲春秋問:“你娘還說什么了?” 曲悅聳肩:“統(tǒng)共沒待幾個時辰,能聊多少?” 曲春秋:“那你為何會提起厚臉皮?” “是母親說我年紀尚小,莫被男人的厚臉皮給騙了?!鼻鷲偂昂伞敝鴨枺暗?,娘為何會這么說呀?” 再是一陣沉默,曲春秋道:“雷劫將至,眼下不是聊這些的時候,先做正事?!?/br> “哦?!鼻鷲偺袅颂裘?,“那我要做什么?” “為父送你入我幻夢之中,找出迷惑住‘我’的心魔化身,殺了他,但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br> “好?!鼻鷲傸c頭,又問,“爹,您被困在哪里了?” 她很好奇,能困住父親的合道心魔,究竟會和什么有關(guān)。 曲春秋道:“困在了為父十六歲那年,尚未被師父帶離地球時…… —— 點星崖。 勾黎在屋內(nèi)床上躺著,昏迷不醒。 飲朝夕則盤膝坐在屋外的樹下,溫子午的畫境內(nèi),連吸一口氣都沁人心脾。 在此間打坐,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但飲朝夕心緒不穩(wěn),雜念叢生。 關(guān)于勾黎當(dāng)年被抓,被迫入魔之事,飲朝夕得知以后,的確給他帶來極大的沖擊。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該不該為此事負責(zé)。 他有上百個徒弟,不可能每一個都拴在身邊盯著? 就像他師侄已經(jīng)合道,將天怒劍傳給唯一的弟子辛鷺之后,便由著辛鷺孤身闖天涯了。 但他的情況不同,他求的便是徒弟的背叛。挑中勾黎,正因為他乃天武后裔,且天武血并不稀薄,是非常容易入魔的種子選手。 故而勾黎真的入魔之后,他僅僅是傷心,從未想過追尋原因。 若他當(dāng)時沒有一走了之,查出原因,勾黎該少吃多少苦頭…… 飲朝夕感覺到了心痛。 他收徒弟的動機不純,但他一向問心無愧,因為每個徒弟,他都是傾注了所有心血去培養(yǎng)的。 然而現(xiàn)在,愧疚似巨石,砸在了他心頭上。 飲朝夕正煩躁時,突聽見“咯吱”一聲響,勾黎開門走了出來。 飲朝夕望過去:“阿黎,醒了?” 勾黎不說話,也不看他。 飲朝夕又問:“身體如何?” 勾黎卻往索橋的方向走,經(jīng)過飲朝夕身邊時,將他視為無物。 待勾黎踏上索橋,飲朝夕站起身:“我知你不想看到我,但你現(xiàn)在不能走,溫子午溫前輩肯為你療傷,這是一個好機會……” 勾黎頭也不回。 飲朝夕:“戮天已經(jīng)死了,你的仇蓋世小兄弟已經(jīng)幫你報了……” 勾黎的身影隱入索橋的迷霧之中,瞧不見了。 飲朝夕閉上眼睛,原地靜默許久。 忽地又睜開,追出去。 錯過一次,絕不可再錯。 他追出索橋之后,勾黎人已經(jīng)不見了,幸好他出來的早,神識窺探到勾黎往南飛走了。 飲朝夕御風(fēng)追上去,神識鎖定勾黎,決定用綁的也要將他綁回點星崖。 倏然,他意識海內(nèi)的天坑碎片發(fā)出預(yù)警嗡鳴。 飲朝夕立刻提高警惕。 不多時,竟窺見勾黎落在一處山頭上,似一具行尸,站著動也不動。 而那處山頭上,站著幾十個黑袍人。 其中一名黑袍人提著一盞燈,燈內(nèi)的發(fā)光體像極了螢火蟲,是……魔靈! “飲朝夕追上來了。”面具下,顏烽的臉色微微一變。 “無妨,沒有天傷劍,他不堪一擊?!憋L(fēng)槐渾不在意。 顏烽道:“據(jù)說危急關(guān)頭,他會凝劍?!?/br> 風(fēng)槐道:“他曾經(jīng)為勾黎凝過一次劍,斷過一次劍,以我所了解的天傷劍,不會因為同一個人、同一個理由,凝第二次?!?/br> 說話的功夫,已從燈內(nèi)飛出。 面前就站著傀儡般的勾黎,風(fēng)槐并不急著入侵,快似一道閃電,飛向飲朝夕。 在他召喚碎片之前,魔靈轟然散開,散成一團黑霧,將他包裹在內(nèi)。 飲朝夕頓覺識海劇痛,心中不由一駭。這魔靈非同一般,完全壓制住了他的意識海! 任由碎片嗡鳴,也無法突破他設(shè)下的阻隔屏障! “劍仙啊?!憋L(fēng)槐似笑非笑,似在嘲諷。 爾后折返,自勾黎靈臺入內(nèi),慢慢cao控了勾黎的身體。 扭扭僵硬的脖子,風(fēng)槐笑著看向被黑霧困住的飲朝夕,“飲劍仙,你覺得對不起你徒弟,無法面對勾黎是不是?沒關(guān)系,我借用他將曲春秋挫骨揚灰之后,自會幫你處理掉,不必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