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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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是什么問題,但看他憂心忡忡的模樣,問題應是比較嚴重,寒露問道:“那族長準備下界去看一看?” “不去,他早已長大成人,應有處理困境的能力?!毙特查_先前的憂心,抿了抿唇,“我當年無數(shù)次出生入死,從沒有誰來幫過我,更無人為我卜卦。” 聽著是調侃自己,語氣里卻透著滿滿的驕傲。 寒露順著他的話道:“聽刑族長提起當年,令我也不由想起當年,有句話憋在心中已久,一直想尋個機會問一問刑族長?!?/br> 刑攸一怔:“你問?!?/br> 寒露道:“刑族長后悔過么?” 刑攸不太明白:“后悔何事?” 寒露:“你我本是相配的一對,當年我求你遣散妾室,你不肯,對此,你曾后悔過么?” 自從入了神殿成為守護,與他解除婚約,刑攸再沒有聽她提過兩人曾經(jīng)的“婚配”,稍稍愣了愣以后,他搖搖頭:“后悔倒是沒有,畢竟那時候,我做了我認為最正確的選擇?!?/br> 寒露點頭:“我明白了?!?/br> 見她準備結束這場聊天,去往大祭司殿中,刑攸脫口而出:“但若是你現(xiàn)在提出,寒露,我會為你休妻散妾,決不食言?!?/br> 說出口后,他自己也懵了懵,想再補充一句轉圜一下,但這,確實是他的心里話吧。 “有什么用。”寒露并不惱他的唐突,一副就事論事的態(tài)度,“待姑姑仙去,我或許成為大祭司,或許……” “你一定會是下一任大祭司。”刑攸打斷了她,“殿里那位,一定會將位置傳給你,因為若是傳給凝霜,我會不服。” 最后四個字,他刻意放緩語速,透出不容置喙。 寒露微微一垂眼睫,眼眸分辨不出情緒,半響才慢慢抬起頭:“我若繼任,你休妻散妾有何用?依照咱們的規(guī)矩,連守護都必須守身,莫非你還想娶大祭司?” 刑攸提起天人的諸多規(guī)矩,便滿心不忿:“有些規(guī)矩,早就改一改了。” 憑什么事事都要聽一個老太婆的? 刑攸微微偏頭,余光瞥一眼大祭司的神殿,不屑之意幾乎要從眼底漫出來。 他調侃似地道:“寒露,你想不想做咱們天人族第一位嫁人的大祭司?” 寒露冷道:“刑族長慎言,饒是我不怕灰飛煙滅,你不怕你們天武人動亂?不想守規(guī)矩的是你們天武人,拿著規(guī)矩當令箭的,也是你們天武人?!?/br> “誰敢。”刑攸總覺得寒露雖然態(tài)度冷漠,卻話里有話,他捉摸不透。 “話總是說著容易?!焙端剖遣辉冈谂c他說話,繞開他離去。 刑攸背對著她道:“做著也一樣容易,寒露,我若讓他們都閉嘴,你嫁不嫁?” 寒露沒有回答。 —— 天煞星島,曲悅兩人跟著彌殷來到了他的竹屋外。 解開門禁入內之前,彌殷驟然轉頭,目光透著戒備,望向來時路。 曲悅兩人也跟著轉頭。 瞧他的模樣,似乎還有人跟蹤? 曲悅放出耳識散去方圓,聽不到任何異常。 彌殷迷惑著慢慢收回神識,他只捕捉到一剎那的氣息,瞬間便消失了。 若不是他感知出了錯,便是對方修為遠遠在他之上,渡劫中后期或者是合道期,這樣的前輩,跟蹤他做什么? 彌殷保持著警惕心,啟動門禁入內。 曲悅與謝無意也跟了進去。 …… “爹,你差一點便被發(fā)現(xiàn)了?!?/br> 一棵樹下,擺放著一個小木匣子,這是九荒憑著天工譜打造的空間匣,躲進去之后,等同與世隔絕。 丹田內的漩渦膨脹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便躲在匣子里,讓葉承錫提著他,以免不小心吸了別人的劍,被曲悅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他和葉承錫正腦袋抵著腦袋的蹲在匣子里。 葉承錫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想法:“兒子,為何我們要躲在暗處保護她?” 九荒道:“我和六娘說過不來,又反悔跑來,萬一她以為我是因為不喜歡她與師兄單獨出行,認為我小心眼,那就不好了?!?/br> 葉承錫道:“你與她不是已經(jīng)定過情了?” “恩。”九荒緊緊繃著唇線,顯出幾分害羞。 不是他要向葉承錫顯擺,曲春秋還活著,按照輩分,必須葉承錫親自去提親,才足夠正式和重視。 葉承錫更無語:“那就算你小心眼也是正常,哪里不好了?若是我,直接便提出來,要她往后與旁的男子保持點距離。” 九荒不理會他。 真不知他爹像誰,一丁點兒也不懂如何去愛人,怪不得一直也沒能打動師父。 …… 進屋之后,彌殷請他們落座,沏了一壺茶。 爾后干凈利索的從識海內抽出一道白光,并在桌面上劃了一道支線。 隨著他手指劃過去,顯現(xiàn)出銀白色的劍鞘。 “請?!睆浺筘W院炔?,示意曲悅自行欣賞。 曲悅握住劍柄,往外稍稍一提,眼眸中流露出些許驚艷來。 目前以她見過的神劍,這柄劍的顏值真的是最高的了,劍身竟是透明水波狀的,有氣流拂過,劍身波紋也在微微蕩漾著。 謝無意同樣露出驚訝之色:“這些莫非都是眼淚?” 彌殷點頭:“恩?!?/br> 謝無意驚嘆:“太神奇了?!?/br> 彌殷放下茶杯,表情冷淡:“初見時,我的表情和你們一樣?!?/br> 曲悅并未將劍完全抽出,只抽至一半,仔細欣賞。 等曲悅欣賞完,彌殷本想收回天慟劍,因為只要一看到這柄哭包劍,他的心情便極為煩躁,然而謝無意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便先忍下了,詢問曲悅:“姑娘風塵仆仆,應該是從外界剛來此地,追著我認劍,是有事想問我吧?” 曲悅忙回:“是這樣的,前輩,我們師兄妹兩個是進來找人的?!?/br> 彌殷:“何人?” 曲悅:“兩個天武人,一男一女,女的不知道,但男人武力極強,八成也是能手撕蛟龍那種。他應該不會在人族的地界上生事,不知島上妖魔聚集地里,近來可有什么異動?” 彌殷微微一皺眉:“妖魔領地近來并無異常,也不曾聞說島上來了天武人?!闭苏笆翘煳淙?,不是天武后裔?” 曲悅:“天武人。” “沒有。” 曲悅心里一個咯噔,難道邢諺兩人沒有過來這里,江檀也不是在島上閉關? 那完蛋了,眼下唯有讓曲宋開啟一線牽詢問父親了。 彌殷又道:“不過,前一段時間,島中火山倒是有一些異動。” 曲悅眼睛一亮:“怎么說?” 彌殷解釋道:“內部突然爆響了一聲,不知道和那兩個天武人有沒有關系,畢竟若是天武人的話,他們在島上可能不怕氣流,可以飛上云層,繞過我們直接去了火山也說不定?!?/br> 還真有這種可能,邢諺是來找宗權的,大祭司算出宗權有難,他肯定會往最危險的地方去,火山是最危險的。 曲悅往這邊指,是讓他從五環(huán)殺進一環(huán),清理一下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領主。 能飛行這事兒,她忽略了,因為聽聞合道期的大佬們來到此地,也一樣是飛不起來的。 曲悅憂心忡忡站起身:“打擾了,晚輩告辭。” 彌殷問道:“你要去火山?” 曲悅微微頷首:“晚輩必須找到那兩個天武人,將他們帶走?!?/br> 彌殷勸一句:“連我都走不到火山,你怎樣去?” 曲悅沒有回答,雪里鴻的天人翅在她手上,邢諺可以飛過去,她是不是也行? 唯獨怕去火山之后,被邢諺瞧見,那便要暴露了。 曲悅推一下謝無意的肩膀:“靠我?guī)熜?。?/br> 謝無意只顧著欣賞天慟劍,完全沒注意兩人在聊些什么,此時一臉莫名:“恩?” “走了師兄?!?/br> “恩?!敝x無意戀戀不舍的將目光從天慟劍上收回來。 彌殷幾番欲言又止,最后依舊沒有說出口:“那兩位保重?!?/br> 將桌上的天慟劍收入鞘中。 曲悅看著他,控制不住內心的沖動,想要問一問他修此劍的感受,究竟是樂在其中,還是痛不欲生。 畢竟其他劍主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而彌殷是半個面癱,看不出來。 彌殷回望過去:“姑娘看什么?可還有其他疑惑? 曲悅訕訕道:“前輩在私底下,瞧著是個頗淡然的性格,與在戲臺之上的生動,判若兩人?!?/br> 彌殷的視線,轉到桌面上的天慟劍上:“生活所迫,無可奈何?!?/br> 八個字,道盡一生酸楚。 曲悅頓時明白了他內心的凄楚,想想也是,好端端一個九品劍修,居然要靠賣藝修煉,硬生生將自己逼成了一個職業(yè)演員,拿奧斯卡小金人都不過分那種。 曲悅佩服道:“前輩竟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收集旁人為您流的眼淚,真可謂是奇思妙想?!?/br> 為他所演的角色真情實感的流淚,也算為他流淚,這同樣屬于鉆空子。 但這種行為和辛鷺是不一樣的,畢竟他付出了辛勤的勞動以及精湛的演技,這些眼淚算是給他的報酬。 “那我能怎么辦?”彌殷終于忍不住苦笑一聲,“在修道者的世界里,誰會輕易為一個人流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