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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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隱之沒反駁,將小祖宗輕輕放進輪椅里,推著她進醫(yī)院。 宋伊坐在輪椅里,帶著黑色口罩和鴨舌帽,單手撐著一邊的臉頰,唇角勾勾。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好像就有了一種特殊的魔力,明明在畫室的時候還悶悶不樂,時隱之只是說了幾句話,她的心情便不知不覺放晴。 電梯在四樓停下,為了確保,時隱之還是先帶著宋伊做了x線,片子上顯示骨線已經(jīng)完全愈合后才帶著片子去找拆石膏。 給宋伊拆石膏的人是骨科的主治醫(yī)生。原本這種事情輪不到他一個科室主任來做,但畢竟宋伊身份特殊。 時隱之也是醫(yī)生,拆石膏這事兒也不難,按說他在家里便可以幫小祖宗拆了石膏。 但時隱之慫,生怕出了紕漏。 這道理和“醫(yī)者不自醫(yī)”有些類似,涉及到自身時候,理智難免會被感性左右。 骨科主治醫(yī)生拆石膏的手法很熟練,讓宋伊的腿翹在一張椅子上。而后先用溫水一點一點地浸潤石膏,石膏表面便會一點一點地變軟。 然后拿著刀一點一點地鋸開,速度不能快,一邊鋸一邊觀察,看到皮膚的時候立刻停下。 最后拿剪刀剪開,開一個縫以后,慢慢將石膏拆開。 或許是因為打了快一個月的石膏,宋伊看著自己這條綁石膏的腿,總覺得比另一條腿都要白上許多。 拆完石膏之后,那主任醫(yī)師絮絮叨叨地說著注意事項,宋伊的注意力完全都在自己拆完石膏的腿上,一點沒聽,反正有時隱之,她聽不聽都無所謂。 真是的,早知道弄個石膏就能把腿變得這么白,她就天天涂石膏,胳膊上,腿上,臉上都弄上石膏。 等骨科的那位主治醫(yī)師將注意點都講完后,宋伊還是沒回神。 時隱之一手摟住宋伊的腿彎,一手摟住宋伊的腰,便將小祖宗重新抱起來放進輪椅里。 “不是拆了石膏了么?怎么還要坐輪椅?我不能自己下來嗎?” 被一把抱起來,宋伊下意識地摟住時隱之的脖子,臉上一副不知所措的無辜神態(tài)。 時隱之沒和小祖宗客氣,不輕不重地在宋伊腦袋上敲了個栗子。 “拆完石膏的前三天內(nèi),都還是做輪椅?!?/br> 骨線完全愈合后就可以站起來正常行走了,不過時隱之對宋伊不放心,還是想讓她多養(yǎng)幾日,總歸小祖宗不走路頂多麻煩他多抱幾次,求之不得。 宋伊懵懵懂懂地點點頭,她對時隱之的話向來是不過腦子,更何況還是有關(guān)醫(yī)學方面的。 從隨身帶的大包里拿出一條厚厚的毛毯,疊成長方形蓋在小祖宗的腿上,邊邊角角處也捂的嚴實,生怕漏出一點風。 宋伊望著單膝跪下給她捂毛毯的時隱之,見他低頭專心,動作自然地好似理所應(yīng)當,突然間就覺得一陣感動。 因為打了石膏,宋伊沒法正常的穿褲子,在家里的時候都是將一邊的褲腿剪掉大半,然后穿上。 也只有時隱之這么細心,提前想到小祖宗拆完石膏后一條腿是光著的,拆完后又不能立刻站起來,索性早早地就備著厚毛毯遮住。 宋伊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沒想得到的事情,他卻想到了。 女孩子所期盼的感動也不過就是日常點滴中的細節(jié)罷了。 雪白的墻面,空氣中充斥著消毒水和各種藥水的味道,來往間或是咳嗽的老弱病殘,或是行走快速的醫(yī)護人員。 宋伊從沒喜歡過醫(yī)院,此刻,她忽然覺得這樣的一切也很好。 等時隱之將小祖宗才抱進后車座,冷不丁便感到勾在脖子上的那雙手忽然松開,而后突然揪住他的西裝領(lǐng)帶,用力一拉。 唇上立刻便印上一陣柔軟,是從未有過的熱情,也是從未有過的生澀。 動作魯莽又生硬,不知進退,只曉得胡攪蠻纏,呼吸漸漸也亂了,沒了分寸。 經(jīng)歐內(nèi)斯特的事情后,時隱之一直沒和小祖宗太過親密,最親密的也不過是抱小祖宗上車,坐輪椅。 他怕太主動會嚇怕她,他怕小祖宗以為他是只外表的膚淺人物,所以努力地克制著,不敢越雷霆半步。 可現(xiàn)在宋伊難得主動了,沒道理不好好把握機會。 由著小祖宗親了片刻,時隱之便化被動為主動,攻城略池般一點一點地舔著唇,劃過齒。 他是教授,教學生方劑配伍;此刻在車上,教著小祖宗如何親吻。 許久,宋伊終于忍不住小手輕輕敲了兩下時隱之的胸口,口齒不清地“嗯嗯”推拒。 晶瑩剔透的銀線劃過兩人雙唇,而后慢慢延長直到分離。 時隱之輕聲低笑,渾身都透著滿足的意味。 一圈一圈地在小祖宗腰上打著旋,咬耳朵道: “伊伊,我們?nèi)ト毡景?!?/br> 第66章 香附 時隱之和宋伊是三天后才動身去的北海道, 畢竟宋伊才拆了石膏,最好要修養(yǎng)幾天。 時隱之很早就做好了攻略, 簽證、日元、機票、交通卡都在出發(fā)前準備好了,當然還有很厚實的羽絨服, 圍巾、帽子、手套。 北海道是日本除了本州以外最大的島,也是世界面積第21大島嶼,略小于愛爾蘭島。南以津輕海峽界本州島,北以宗谷海峽界庫頁島。 札幌是北海道的行政中心以及最大城市,是許多游客選擇的中轉(zhuǎn)城市。 n市沒有直飛北海道的航班,國內(nèi)的魔都出發(fā)的話倒是有航班。 日本國內(nèi)的航班線路很多,如果不是旅游旺季, 價格也十分低廉,一張機票劃下來人民幣不過兩三百就能買到。 時隱之和宋伊選擇的是先飛東京,而后從東京轉(zhuǎn)飛到札幌。 在飛機上向窗外看去, 蔚藍的天空,白云漂浮, 好像一伸手就能夠到, 飛機的機翼上還有兩顆粉紅色的小愛心, 一下子便讓宋伊的心情變得很好。 到達札幌的新千歲國際機場,拿了行李后時隱之二話不說,先打開行李箱拎出來一件白色羽絨服, 帽子上還有一圈白色的毛領(lǐng)。 又讓給宋伊戴上手套,粉紅色的,上面還有可愛的花紋, 但是很厚實很厚實,是一般手套的兩三倍厚。 “這太厚了。” 宋伊有些嫌棄,嘴巴嘟嘟地撒嬌。 不管多冷的天,她都得保持優(yōu)雅。 這件白色的羽絨服她勉強能接受,但是這手套就實在過分。 戴上這種手套,她這手還有什么用? 不就和哆啦a夢的手一樣了,完全就是一個圈。 沒給宋伊拒絕的權(quán)利,時隱之幫宋伊把羽絨服的內(nèi)層和外層拉鏈拉好,再將粉紅色的手套給小祖宗戴上。 羽絨服和手套都是他早就買好備上的,他知道宋伊的行李箱里絕對不會存在這些。 “札幌現(xiàn)在的溫度是負七攝氏度到負三攝氏度,中雪,西風三級。” 宋伊還是有些滿不情愿,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悶聲悶氣的說道: “但是真的不好看啊,而且之之你自己現(xiàn)在還穿的是呢子大衣,我穿羽絨服的話就不般配了。” 宋伊覺得情侶旅游當然得要讓別人看的出來是情侶才行,要不然別人以為是兄妹,來個漂亮女孩子過來搭訕,她豈不是很尷尬? 況且日本大冬天還穿jk制服的女孩子很多,過了年她都二十五了,還穿著臃腫的羽絨服,怎么和那些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比? 握住宋伊的右手,時隱之的拇指輕輕地在是小祖宗的食指上滑動,尤其在縫合處停頓了好幾次。 斷指再縫合后,如果手指皮膚蒼白,說明局部供血不足,如果皮膚有瘀斑瘀點,則說明有淤血,血行不暢。 宋伊的食指比其他手指要白一些,縫合處的皮膚也黑一點。 “低溫會使血管收縮,血流運行不暢通,影響吻合支的恢復,甚至還會形成栓塞。” “聽話,穿上好不好?我也陪你一起穿。” 宋伊是個沒出息的,看人就看臉,最是抵擋不住溫柔。 你瞧,時隱之一旦語聲溫柔的同她說話,她便直接舉白旗投降,半點不帶猶豫。 “好啦!知道了,我穿。” 就好像是小時候不喜歡吃蔬菜,外婆總是央求著,拿著糖果誘惑著多吃一口。 宋伊曉得時隱之的心意,在他摸著她食指的時候就看的明白。 那樣神仙似的人,分明是云淡風輕,不染俗世,眼中竟也裝滿了心疼。 札幌的雪下的很厚,一腳踩下去聽著清脆的捻雪音,很是有趣。 說起來,西醫(yī)診斷學聽診里面,就有講到握雪音和捻發(fā)音。 一眼望去,整個札幌好似都被白色包圍,偶爾穿梭在道路上顏色不同的車輛也成了一道風景。 出了機場,時隱之叫了輛出租車,拖著行李去酒店。 讓宋伊意外的是,時隱之竟然會說日語,聽起來說的還很地道。 “之之,你竟然還會說日語?你不是學醫(yī)的嗎?我現(xiàn)在很嚴肅地懷疑你專業(yè)是外國語而不是中醫(yī)。” “幼妍之前在日本,常來找她,干脆就學了。” 時隱之說的輕松,就好像學一門語言是很容易的事情。 宋伊記得當年她去法國,在國內(nèi)的時候已經(jīng)自學了法語,結(jié)果到了法國說的法語人家法國人壓根聽不懂。 而且英語和法語的很多詞匯一樣,發(fā)音卻不一樣,就很容易混淆。 日語中雖然有很多中文詞匯,但是那么多片假名要認全也不容易。 日本的語言里還有許多的敬語,光是聽就覺得挺累人。 “我之前還想著要不要請當?shù)氐膶в?,現(xiàn)在想應(yīng)該是不用了。” 穿的太厚實,宋伊稍微挪動一下姿勢都覺得費力,動了好幾下屁股才將身體稍稍靠近了些時隱之。 將腦袋直接靠在時隱之的肩膀上,甜蜜蜜地摟住一邊的胳膊。 日本出租車的大叔很熱情,一路上還在同時隱之和宋伊介紹札幌當?shù)氐奶厣糜尉包c。到酒店的時候還幫忙提了行李出來。 時隱之訂的酒店是札幌京王廣場飯店,五星級酒店,也是日本一家比較大的連鎖集團,靠近車站,出行很方便。 房間的所在樓層比較高,能遠眺四周的景色,尤其是在下雪天,這樣臨高遠眺別有滋味。 渡邊淳一文學館、札幌市鐘樓、北海道立近代美術(shù)館、札幌冬季運動博物館等都在附近,有些只需要步行便可以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