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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八十年代嫁惡霸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對于戈家兄妹而言,吃草……不,吃青菜根本就不叫吃飯,那叫吃苦。特別是戈悅,每次吃青菜都得討價還價,說三筷子就三筷子,絕對不多吃一口。

    到嘴的rou要飛了,戈悅呆了呆,突地抱住葉婉清的腰,小臉蛋在她身上蹭了又蹭:“你美!”

    “你香!”

    所以……給口rou,紅燒rou!

    “哈哈……”葉婉清捏了捏她的臉蛋,“好,給你做!青菜都給哥哥吃,小月亮只吃三筷子就行?!?/br>
    戈悅:“嘻嘻。”

    戈淵:“……不!”

    ——

    進(jìn)了廚房,葉婉清看了看家里有的食材,想著今天把攤位給成功轉(zhuǎn)讓出去了,也……算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準(zhǔn)備好好做幾個菜。

    她給了戈悅五毛錢和一個玻璃瓶,讓她和小伙伴結(jié)伴去供銷社打一些散裝的五星啤酒回來,剩下的錢讓他們買糖吃。又讓戈淵去把家里的雞殺一只,處理干凈后剁塊。

    指揮好戈家兄妹,她自己把黑木耳和綠豆粉絲用微溫的水泡上放在一邊,挑出幾個土豆削皮切塊,又從王胖子媽切好的土豆片和萵筍片中撈起一些,加胡蘿卜一起切成了絲。

    等戈淵把雞塊拿過來,她先用滾水焯去雞塊上的血沫,沖洗干凈。

    接著熱鍋放油,放姜片爆香,下入瀝干水分的雞塊翻炒到雞皮微卷微焦,黃橙橙的雞油“滋滋滋”地冒出來,一陣撲鼻的香味充斥了廚房。

    再放鹽和醬油調(diào)味,放一些白糖提鮮,將雞rou再翻炒片刻之后加蓋住雞塊的水,放入切塊的土豆一起大火燒開,等鍋里“咕咚咕咚”冒泡的時候轉(zhuǎn)小火蓋上蓋子燜煮。

    另起一鍋放水燒開,微黃的土豆絲、翡翠一般漂亮的萵筍絲和紅色的胡蘿卜絲一起下水焯熟,再放涼水中過一遍,這樣可以讓三絲的口感更脆一點。

    三絲出鍋之后加醋、加蒜末、加鹽、加醬油和一點點白糖調(diào)味拌勻,再加上葉婉清自制的一勺紅彤彤的辣椒油就大功告成了。

    這樣做出來的涼拌三絲又脆又辣又開胃,一定能讓不喜歡吃草的戈家兄妹都多夾幾筷子。

    做好這個菜,葉婉清剁了一些rou末備用,準(zhǔn)備做一盤螞蟻上樹。

    熱鍋下油,爆香小半碗蒜蓉和姜末,加入rou末翻炒到焦黃再加入一碗清水,將泡發(fā)的綠豆粉絲放進(jìn)去,大火燒開后加鹽調(diào)味,加辣椒油,再撒入一些青翠的蔥花就出鍋了。

    這時候鍋子里燜煮的黃燜雞塊也飄出濃郁的香味,葉婉清揭開鍋蓋,用筷子試著戳了戳,發(fā)現(xiàn)雞rou已經(jīng)松軟了,便將洗干凈的黑木耳放了進(jìn)去繼續(xù)燜。

    等戈悅抱著盛滿啤酒的玻璃瓶子回來,幾個菜都做好了。

    香味濃郁的黃燜雞,雞塊松軟脫骨,土豆沾著濃郁的湯汁特別的軟糯可口,黑木耳脆脆的,香香的,讓人吃了還想吃。

    涼拌三絲清爽開胃,螞蟻上樹rou香和粉絲搭配得非常完美,都很不錯。

    戈悅一看桌上的雞rou就眼睛放光,放下玻璃瓶就爬到椅子上坐好,兩只爪子搭在飯桌邊沿,眼巴巴等著戈淵遞筷子給她,別提多乖了。

    等到開動,戈悅更是吃得腦袋埋進(jìn)碗里,渾然忘我。

    葉婉清倒了兩杯啤酒,一杯給戈淵,一杯自己拿著,杏眸含笑看他:“淵哥,我敬你一杯。”

    酒杯碰撞,戈淵卻搖了搖頭:“敬我什么?我也沒做什么……”

    他做的,都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

    “敬你很用心,最近吻技越來越好啦?!比~婉清不按常理出牌,壞壞地湊到大男人耳邊,壓低的聲音帶著絲絲纏纏的笑意,“想繼續(xù)鍛煉提高嗎?”

    戈淵:“……想!”

    “還是別想了,吃飯呢?!?/br>
    戈淵:“……”

    這小娘們兒!

    他將杯中的酒一口倒入嘴里,喉結(jié)上下滑動,眼神灼灼地盯著她,只覺得再好吃的菜,再烈的酒都沒了滋味。

    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這一個人。

    想親,想親死她!

    “咳……”葉婉清輕咳一聲,坐好了,“吃菜吃菜,我做了這么多呢。你看小月亮,吃得多乖?!?/br>
    不明真相圍觀群眾戈悅小朋友從碗里抬起頭,臉上沾著白白的飯粒,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超幸福,超滿足的。

    戈淵:“……”

    “來,我們也吃飯?!?/br>
    真殺手從不回頭看爆炸,葉婉清沒良心地端起碗,不去看身邊的戈淵眼中那燒起來的兩團(tuán)黑焰能炸開多大的能量,一本正經(jīng)地認(rèn)真吃飯,一筷子雞rou一筷子涼拌三絲,吃得特別香。

    戈淵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紅潤的唇瓣,突然陷入一股莫名而深沉的絕望。

    他總覺得……

    這樣難熬的日子,以后絕對不會少!

    ——

    吃過飯,戈淵把葉婉清送回汽車站宿舍。

    他還是放心不下:“你今晚睡哪里?”

    “我要先去陳家教他們家女兒做關(guān)東煮和酸梅湯,如果時間晚了,多半就在他們家睡了。要是他們家不方便,我就去樓下的陳阿婆家里借住一晚上。這里熟人多,我總有地方睡的,你別擔(dān)心。”

    戈淵總覺得這不靠譜,卻還是點了點頭:“行,你先去忙。”

    夜色彌漫,周圍無人。

    葉婉清踮起腳在大男人下巴上親了一口,笑盈盈道:“淵哥,你快回去,順便記得想我啊?!?/br>
    戈淵啞啞應(yīng)聲:“……嗯!”

    他狠狠抱了抱她,才松開。

    目送著葉婉清進(jìn)了樓道,他從褲兜里摸出煙盒和火柴,修長手指捏著一根火柴劃出一簇小火苗,點燃了叼在唇間的煙。

    但他卻沒有走。

    葉婉清到了陳家,受到熱烈的歡迎。

    陳建國跟她打了個照面就出門了,把家里的空間讓給女性們。陳家媳婦周梅熱情地招呼葉婉清坐下,把女兒陳穎叫出來陪著她,自己則進(jìn)廚房去煎姜鹽茶。

    陳穎是個性子直爽的女孩,一見葉婉清就伸出手:“你好!”

    葉婉清跟她握了握手,抿唇笑:“你好。”

    “我媽說你賣的關(guān)東煮很賺錢,一天能賺上百呢,是真的嗎?”

    “是真的?!?/br>
    “那我要好好學(xué),我喜歡錢!”陳穎一臉憧憬。

    周梅端了茶出來,見兩人聊得好,不由得笑了:“穎子你是要跟婉清多學(xué)學(xué),以后你自己賺錢了,也能給自己多買幾身衣服?!?/br>
    “就是這個道理?!标惙f不住點頭。

    陳家按照葉婉清的要求把材料備得很齊全,教學(xué)直接開始就行。

    陳穎人很聰明,酸梅湯熬煮的工序不算繁瑣,只是關(guān)東煮的配料比較講究而已,葉婉清帶著陳穎做了一遍,把關(guān)東煮湯底配料比例詳細(xì)地在紙上寫下來,做出來的味道就差不離了。

    等她從陳家告辭,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

    她從樓道中快步走出,一股清涼的夜風(fēng)吹來,將她的短發(fā)吹得飛揚起來。

    用手撥了撥吹亂的頭發(fā),她腳步更快,想快點走去候車大廳,根本沒看到不遠(yuǎn)處那一點忽明忽滅的猩紅火光,還有站在陰影之中的高大男人。

    戈淵掐滅煙頭,皺了皺眉跟上葉婉清。

    見她朝著宿舍區(qū)外走,他心里隱約有一個猜測。

    當(dāng)他看到她真的走進(jìn)汽車站候車大廳,抹黑在不顯眼的角落找了個椅子坐下,看樣子打算就這么過一晚上的時候,他的心臟像是被人給狠狠撓了一道血印子,難受得厲害。

    他早就不放心這小娘們兒,沒想到,她竟然真這么不聽話!

    說什么有的是地方睡,就睡這里?

    真是欠揍!

    心里憋著一股火,戈淵提腳就往里走,可是,才走出一步,他的腳步就頓住了。

    他猛地轉(zhuǎn)身,朝著汽車站外狂奔。

    ——

    夜色如水。

    習(xí)慣了候車大廳里的黑暗之后,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其實這樣的黑暗葉婉清并不陌生。

    前世她每次惹劉麗珍生氣回不去家,或者跟葉明珠發(fā)生爭執(zhí)被她一句“你滾,這是我家”給傷到,她就會到候車大廳將就一晚上。

    后來,葉家開始擺攤,因為一開始沒有爭取到候車大廳的攤位又想賺錢,所以只能在汽車站外面擺,每天凌晨都得提前去占位,不然好位置就要被別人搶走。

    她每天凌晨三點就要起床,擔(dān)著茶水擔(dān)子去汽車站外面守著,和其他攤主一起等著天色大亮。冬天寒風(fēng)凜冽,夏夜蚊蟲叮咬,這個苦差事在她去當(dāng)代課老師之前,一直是她的。

    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習(xí)慣黑暗,無數(shù)次無聊地看著日升日落,可沒有這么一次,她心里沒有彷徨,沒有委屈,沒有迷?!X得幸福。

    只要一想明天就能擁有自己的獨立空間,想到她身邊有那么一個高大偉岸、滿心赤忱的大男人,她就覺得幸福。

    前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今生她一定堅定不移。

    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來了睡意的葉婉清雙臂抱緊身體,蜷在椅子上小心地閉上眼睛……可是,很快的,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還是朝著候車大廳這個方向。

    什么情況?

    出事了?

    她飛快地起身,驚慌抬眸朝著候車大廳門口看去,卻被一束手電筒的光給晃花了眼睛。她下意識用手擋住那燈光的直射,卻擋不住鉆入耳中的熟悉聲音。

    “葉同志,我們來陪你了!”

    “我?guī)Я嗣€過來,等會兒一邊織衣服一邊跟你們嘮嗑。”

    “織什么毛衣,我?guī)Я伺疲€帶了自家炒的葵花籽!”

    “我支持打牌,不玩錢的,鉆桌洞怎么樣?”

    “哈哈哈,我看行!”

    “……”

    清冷空曠的候車大廳一下熱鬧起來。

    等葉婉清反應(yīng)過來,她身邊已經(jīng)圍滿了人,蠟燭也被點了起來,周圍是一張張善意的笑臉,一簇簇跳躍的燭火,不算冷的夜間那最后一絲冷也被驅(q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