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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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拙言握著cao控桿搖動,不偏不倚抓住豬,他指哪兒打哪兒,彈無虛發(fā)。齊楠和班長抱著一堆公仔,上了癮,沒完沒了地讓顧拙言繼續(xù)。 顧拙言看中一個:“給心心抓個猩猩吧?!?/br> 齊楠說:“那叫蒙奇奇!” 蒙奇奇掉出來,顧拙言轉(zhuǎn)身遞給莊凡心,莊凡心雙手捧住,輕輕摸蒙奇奇臉上的小雀斑。他生怕顧拙言會難過,幸好沒有,然而一口氣還沒呼出來,班長問:“你給多少個小姑娘抓過?這技術(shù)一天兩天可練不成啊?!?/br> 顧拙言答:“就一個?!?/br> 齊楠又問:“是你原來的女朋友么?” 莊凡心趕忙使眼色,皺著臉,嘴唇噘起來一努一努的,還伸手拉扯了齊楠一下。 這時顧拙言說:“是我妹啊?!?/br> 第33章 真相大白。 莊凡心一愣:“你妹?寶言?” 顧拙言說:“對啊, 她房間那一床都是我抓的?!?/br> 這實(shí)在是意外, 莊凡心一直誤以為顧拙言口中的“小姑娘”是指前女友, 得知是小妹有點(diǎn)啼笑皆非,隱約的,他心里還有點(diǎn)高興。 那模樣透著傻, 顧拙言瞧著便想笑,問:“你撒什么癔癥?” 莊凡心回神:“沒有……我看蒙奇奇呢!” 在電玩城消遣一遭,把兜里的零錢都花光了, 往外走, 趕上某部電影散場,周圍一下子涌出來好多人。齊楠和班長在前面勾肩搭背, 莊凡心落在后面,端著冰淇淋, 夾著玩偶,所有遞來的傳單也照單全收。 一下子沒拿住, 掉了,莊凡心蹲在往來的人潮中拾撿。顧拙言站在后頭把人扶起來,順手將散落的傳單抓起, 學(xué)日語的, 賣房子的,西餐廳打折的,他問:“都沒用,你接它干嗎?” 莊凡心說:“早發(fā)完早下班,能接就接了?!?/br> 這回答在意料之中, 顧拙言不是兼職發(fā)傳單的學(xué)生,但心里感念莊凡心的體貼。這份體貼他早就體會過,那時他們還不熟,他整日冷著個臉像被欠了兩百萬。 攬肩進(jìn)了電梯,很擠,高矮胖瘦之間留不出縫兒,顧拙言捉著莊凡心的胳膊,手上很輕,但手臂肌rou緊繃著,暗自為其辟出一點(diǎn)空間。那冰淇淋球已經(jīng)融化,他道:“就仨球吃一個鐘頭?!?/br> “火鍋吃多了,撐得慌。”莊凡心向來不貪嘴,只有不樂意吃,鮮少吃不夠。顧拙言吞咽一口空氣,豁出臉皮子:“那你給我吃,挺貴的?!?/br> 數(shù)千塊的球鞋有幾十雙,扔在吃喝、學(xué)習(xí)、電子產(chǎn)品上的錢更是沒個數(shù),此刻卻裝模作樣地心疼這口冰淇淋。顧拙言頷首擎等著,左邊的阿姨看他,右邊的大哥偷瞧,腿邊還有個小孩兒昂著頭流哈喇子,估計(jì)是也想吃。 莊凡心挖起半融化的冰淇淋球喂顧拙言嘴邊,吃進(jìn)去,又挖一勺,電梯降停在一樓時正好喂完。他捏著空盒的手心微微出汗,臉也熱,趕緊沖出了電梯。 天隱隱擦黑,正是出租車交接班的時候,半天也打不上一輛,班長和齊楠騎單車來的,先走了。莊凡心領(lǐng)顧拙言搭公交,他們身上一股火鍋味兒,自覺地躲到最后一排的角落。 司機(jī)開得挺猛,望著窗外的霓虹想到這一個多月的種種,真像是看走馬燈。莊凡心把蒙奇奇置于膝頭,男孩兒和女孩兒不一樣,弄著娃娃拉扯揉搓,不懂什么是愛撫。折騰夠了,他咂咂嘴,打了個哈欠。 比賽的一個多月天天高強(qiáng)度,沒睡過一頓安穩(wěn)覺,每覺也超不過六小時。這兩天輾轉(zhuǎn)回國,漫長的飛行又搓掉一層皮,這會兒吃飽喝足、身心放松,倦意忽地便涌了上來。 莊凡心垂著頭睡了,柔軟的發(fā)絲也垂落著,隨著公交車顛簸搖晃。路口右轉(zhuǎn),顧拙言抬起手臂將歪斜過來的身軀摟住,一切自然而然,實(shí)則等候許久。莊凡心尋到依靠,動了動,摸索個舒服的姿勢好好睡,吐息的熱氣吹暖了顧拙言的頸窩。 玻璃窗上映著他們,顧拙言盯了一路。 到站時被叫醒,莊凡心睡得眼瞼酡紅,瞇著,一股子憨勁兒溢滿車廂。下了車還暈乎,也不看路,反正跟著顧拙言走就對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拐入小路口,許久沒回的家就在前面,他終于有些清醒。 到家門外,顧拙言想起什么:“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點(diǎn)土特產(chǎn)?!?/br> 莊凡心也帶了禮物,除卻給顧拙言的,薛茂琛和顧寶言,胡姐和司機(jī),連邦德也有一份。他回家拎出一只大袋子,也不困了,跟著顧拙言上門派禮。 薛家燈火通明,顧寶言和薛茂琛在客廳看電視,莊凡心進(jìn)屋,喊道:“爺爺,小妹?!痹捯魟偮?,顧寶言猛地跳下沙發(fā)。 小姑娘箭步?jīng)_來:“哥哥,我想死你了!” 顧拙言低頭換鞋,余光瞥見那丫頭的德行,暗誹一句怎么和馮鞏似的,偏偏莊凡心就是聽不膩的觀眾,彎腰就把顧寶言抱了起來。 顧寶言摟住莊凡心的脖子,仿佛幸福來敲門:“哥哥,我每天都想你,為你比賽加油?!?/br> “真的啊?!鼻f凡心笑著,“怪不得比賽順利呢,原來是托你的福?!?/br> 聚到客廳看禮物,一頂手工帽子送給薛茂琛,老頭哪兒都去過,送稀罕物件兒不如送實(shí)用的,莊凡心讓爺爺在洛杉磯一家手工老鋪幫忙選的。給胡姐的是一套護(hù)膚品,謝謝蹭飯之情,給司機(jī)的是保護(hù)腰頸的枕頭,感謝去機(jī)場接送他們。 顧寶言等得眼都直了:“給我的不會是蒙奇奇吧?” 莊凡心說:“這猩猩可不給,是我的?!?/br> 話里透著溫柔的強(qiáng)勢,落在顧拙言耳朵里再潤色一番,莊凡心寶貝他送的東西,等于莊凡心寶貝他。這時莊凡心拿出一只絲絨盒子送給顧寶言,是條項(xiàng)鏈,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女孩子喜歡的大哥哥送的,顧寶言抱住莊凡心就親了一口。 這一口猝不及防,顧拙言的臉色刷地變了,一胳膊把顧寶言推開:“你瘋了?你懂不懂矜持?”還挺委屈,感覺自己的人被撬了,“姥爺,你樂什么?還不管管她!” 顧寶言跌坐地上:“小莊哥哥,我喜歡你一段時間了!” 薛茂琛笑得前仰后合:“我作證?!?/br> “我哥說你不承認(rèn)就不算!”顧寶言爬起來,“擇日不如撞日,小莊哥哥,你喜歡我嗎?” 顧拙言一把捂住莊凡心的嘴,說什么說?!他捉著莊凡心離開沙發(fā),騙人道:“你老實(shí)待著吧!你生下來就和連奕銘定親了,以后就把你嫁給他!” 莊凡心笑得半死不活,被拖上樓,拽進(jìn)臥室后捂著肚子栽倒在床,唇齒蹭濕了顧拙言的掌心。拉開落地窗,顧拙言坐在床尾擦手,他那點(diǎn)心思還憋著呢,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捷足先登。 夜風(fēng)灌進(jìn)來,莊凡心趴著,咕容到顧拙言身邊:“你怎么還生氣了?” 顧拙言說:“家賊難防,我不該生氣?”眼眸睥睨著,“我的禮物呢?” 莊凡心拿出另一只絲絨盒子,是一條細(xì)手鏈,中間一枚窄窄的鉑金牌子。他兩手捏著:“我爺爺奶奶不是賣珠寶的嘛,嘿嘿。小妹在飾品店買的那條不禁戴,以后戴我送的這條吧?!?/br> 當(dāng)時顧寶言一人給了一條,顧拙言去看莊凡心的手腕,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換了,莊凡心給他戴,他伸出右手:“咱們一人一條?” “嗯?!?/br> “情侶款?”姓顧的今晚都有點(diǎn)忍不住。 莊凡心捏著鏈扣一停,他沒多想,權(quán)以為顧拙言在說俏皮話。抬眼醞著點(diǎn)笑,他說:“今天聽你說是給小妹抓娃娃,其實(shí)我特震驚。” “為什么?” “我一直以為是給你初戀?!?/br> 足足安靜十幾秒,顧拙言說:“……我沒談過戀愛啊?!?/br> 這下足足安靜幾十秒,莊凡心說:“……你怎么可能沒談過戀愛???” 顧拙言有點(diǎn)懵,他又重復(fù)一遍沒談過戀愛,還挺鄭重。莊凡心瞪眼瞧著,神情流露出nongnong的質(zhì)疑:“之前我問你的時候,你不都承認(rèn)了嗎?” “你什么時候問我了?”顧拙言側(cè)身沖著對方,“我沒做過的事兒怎么承認(rèn)?” 這下輪到莊凡心惛懵無措,沒做過的事兒?可顧拙言不是因?yàn)樵鐟俨疟凰蛠黹懦堑膯???dāng)初不是在麥當(dāng)勞確認(rèn)過嗎?! 顧拙言瞧著莊凡心的模樣,他認(rèn)為對方暗戀他,所以震驚看成驚喜,無措看成害羞,他原本想等幾天再告白,到時找一部電影看,浪漫些,而不是今晚又困又累帶著一身火鍋味兒說“我喜歡你”。 可此時此刻,話題卡在這兒,他快要忍不住了。 不待顧拙言拿定主意,莊凡心先疑惑地問出了口:“開學(xué)那天在麥當(dāng)勞,我提到你來榕城的原因,你沒否認(rèn),所以我一直以為你是因?yàn)樵鐟俨呸D(zhuǎn)學(xué),難道不是嗎?” 顧拙言微怔:“我雖然公開出柜了,但沒戀愛。” 用一句挺土的話來形容就是——莊凡心當(dāng)場石化了。他張著兩瓣嘴,牙齒舌頭慌得打架:“你說公開出、出什么?” “出柜。” “你是gay?!” “你不是知道嗎?” “我還知道!” 莊凡心在床上打了個擺子,直挺挺坐起來:“蒼天??!我我、我以為你的早戀才被送來的,早戀!和女生早戀!” 顧拙言驚道:“你不知道我是gay?!” “我不知道??!”莊凡心癱坐著,“我堅(jiān)信你是直男!我以為所有人都可能是gay但你絕對不是??!” 顧拙言猛然站起身,目光像要把莊凡心灼出個洞,這怎么可能?莊凡心根本不知道他出柜的事兒?也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莊凡心嚇得語無倫次:“我一直以為你和初戀被迫分手,才來這里,我靠,你沒有初戀,你還出柜,這比茶水間接吻還、還牛逼……” 顧拙言不敢置信,確認(rèn)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gay?” “真的不知道!” “那你……”顧拙言忽生膽怯,“那次在超市你學(xué)那對情侶,摟著我,喂我吃東西,對我說我還有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怕你想起前女友會難過,安慰你??!” 顧拙言一霎那只剩下巨大的茫然,從一開始就是誤會,莊凡心根本不知道他的取向,對他更不曾百般暗示,難道一切動心曖昧都只是他一個人的錯覺? 他說不出后話,那句準(zhǔn)備多時的“喜歡你”也變得如鯁在喉。 莊凡心呆若木雞,望著顧拙言緩不過勁兒,他一直以來認(rèn)為有初戀女友的人,結(jié)果是gay,還是公開出柜的gay! 那,顧拙言口中那個喜歡的人又是誰?! 莊凡心睜圓眼睛:“你說有喜歡的人,準(zhǔn)備告白,是誰啊……” 顧拙言嗓子都疼:“我暗示過你,你也誤會了對不對?” “你說是個課代表!”莊凡心莫名急切,“我推理排除,以為是秦微或王楚然,那現(xiàn)在,不是她們,是男生?” 這是句廢話,莊凡心的大腦已經(jīng)完全混亂,男課代表,數(shù)學(xué)、物理,杜小東和張睿哲? 還有一個英語課代表,是他自己。 莊凡心驟然抬頭對上顧拙言的目光,驚得一顫。 他用力搓耳朵,不想聽見順著四肢百骸傳來的心跳聲,如潮的倉惶涌來,嘴巴失控地找打:“是杜小東還是張睿哲……” 顧拙言心都碎成渣子:“你還裝傻!” 莊凡心滾下床,嚷著不知道,跑出去幾步想逃走,又返回來拿床上的蒙奇奇,顧拙言將他拖懷里,箍得他發(fā)痛,掙扎角力中一齊撞到旁邊的書桌。 桌角的筆記本掉在地上,封頁被風(fēng)吹開,露出撕扯留下的毛邊和一條窄窄的告白——我有喜歡的人了,他叫莊凡心。 顧拙言說:“我妹喜歡你。” 莊凡心腦??瞻?,卻被那沙啞的嗓子劃出一道裂口。 顧拙言又道:“她哥也喜歡你?!?/br> 第34章 別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