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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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凡心點點頭,抄起杯子大口灌下去,眼眶四周金星閃爍,他真的醉了,想趁醉當(dāng)一把無賴?!靶?,”他伸手勾住溫麟的后頸,“你告訴我吧,你和顧拙言進展到什么程度了?” 酒氣撲面,溫麟皺眉:“總監(jiān),你喝多了?!?/br> “我就算爛醉如泥,這件事兒也清楚?!鼻f凡心迫使對方看他,“你在車上問顧拙言那么多,知道以后不高興了?所以心情不好?” “然后呢,這兩天和好了嗎?究竟相處得怎么樣,有沒有確認關(guān)系的意思?” 溫麟用力掙開:“關(guān)你什么事兒?!” “我他媽喜歡他!” 溫麟只剩下吃驚。莊凡心松開手,他以為自己要醞釀一番,沒想到如此痛快地說了,他看著溫麟,宣戰(zhàn)似的:“小兔崽子,我要跟你公平競爭?!?/br> 莊凡心說罷起身,還不忘撂下一句:“你那設(shè)計肩線處理得不好,重改?!?/br> 他踹開椅子往前走,幾步之后,溫麟忽然出聲:“言哥拒絕我了?!?/br> 莊凡心難以置信地回頭,溫麟有些委屈地說:“那晚吃完飯,他就明確拒絕我了?!?/br> 見了面,溫麟對顧拙言很有好感,試探一句“你覺得我怎么樣”,顧拙言心知肚明,直接紳士又殘忍地表明了態(tài)度。溫麟被捧大、寵大的,裝著無所謂,心里哪受得了,所以在車上問些難言的隱私,故意給顧拙言找不痛快。 回了家越想越不服氣,連班也沒心情上了。 莊凡心麻痹了片刻,回過頭繼續(xù)走,步子越來越急,穿過周遭酒綠燈紅,掏出手機按下顧拙言的號碼。沒人接,他撥第二次,第三次,一刻不停地打給對方。 酒吧里氣氛正濃,手機終于從外套口袋振了出來,顧拙言拿起時剛停,有六通未接全部來自莊凡心。不是正開派對么,什么事兒……第七通響了。 他接聽:“喂?” “顧拙言!”莊凡心大聲叫他,“你在哪兒?我想見你!” 顧拙言說:“什么事兒?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你在哪兒?!”莊凡心的情緒異常激動,“我現(xiàn)在想見你,你告訴我,我想見你!我有話要跟你說!” 陸文在旁邊都聽見了:“我cao,不會出事兒了吧?” 顧拙言白一眼,手機里嚷聲不停,莊凡心快把他喊聾了。他應(yīng)道:“我就在三十層的酒吧——” 已經(jīng)掛了。顧拙言不免惴惴,也只能等著。 莊凡心狂奔出宴會廳,動靜不小,人們瞧他,叫他,他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奔到電梯前,他一通狂按,等門開后箭步鉆了進去,三十層,他死死盯著跳躍的數(shù)字,心臟跟著攀升,幾乎堵在了嗓子眼兒。 門一開,莊凡心撒腿就跑,他像逃命,也像追命,一頭沖入燈光迷離的酒吧?!邦欁狙??”鬧場子般,喊得青筋凸起,“顧拙言?顧拙言!” 蘇望率先聽見,從卡座里起身,莊凡心瞥見跑過去,頓在卡座外的臺階下,隔著滿桌酒杯望向顧拙言的面目。 陸文拽上連奕銘悄悄撤了,躲一邊。 顧拙言本來忐忑,此刻發(fā)怔。莊凡心站在下面瞧著他,不知是跑得還是醉得,臉腮一片紅,眼線微微暈染,襯著幽幽的光,一雙眼睛是從未有過的迷離。還解著兩???,袒一片胸膛,叫他想起莊凡心扒著衣領(lǐng)顯擺文身的光景。 莊凡心喘勻氣息,走上去,繞至顧拙言身前頓時腿軟。他登徒子似的撲人身上,蹲著,扒著顧拙言的雙膝,緊緊抓住顧拙言的胳膊。 重逢以來保持著距離,他此刻終于實實在在地摸著了。 彼此皆滿身酒味兒,兩道呼吸甚至分不出濃淡,顧拙言低頭看著莊凡心的臉色:“你怎么了?” “我放不下你?!?/br> 開口便剖心挖肝,莊凡心仰著臉:“我一直放不下你,重逢之后,我每天每夜都想,我裝的,冷靜淡定,全他媽是裝的!拙言……我還是喜歡你?!?/br> “我一直在忍耐,知道你和小溫的情況,我不讓他加班,當(dāng)著你們的面我一直在笑,我快瘋了,我真的快憋瘋了!”莊凡心顫抖著,“我跟他說,我要和他公平競爭,他說你拒絕他了?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顧拙言的手臂被掐得生疼:“是。” 莊凡心眸光微爍:“我和他不一樣,你拒絕我,我就死纏爛打,我就做無恥流氓……你想忘了我,但我忘不了你,我要把你追回來。” “當(dāng)年是我的錯,我軟弱,害你痛苦,全部是我的錯!現(xiàn)在我成熟了,我有穩(wěn)定的工作和生活,我能自己做主,我可以向你許諾了!” 莊凡心的胸口劇烈起伏:“我爺爺走了,公司,珠寶設(shè)計,我曾經(jīng)選擇的家人和夢想都沒有了,我沒有弱點和牽絆了,我可以好好愛你,再也不辜負你!” 顧拙言心肝發(fā)緊:“……你說什么?” “我什么都不在乎,就想把你找回來?!鼻f凡心雙目赤紅,語句擲地有聲,“錯過的十年我要一點點彌補,把你追回來!” 他喊得口干舌燥,喉嚨火辣辣的疼。 在顧拙言怔愣的空當(dāng)里,他得寸進尺,探手掐住對方的腰身,連搖帶晃,像撒嬌和哄騙:“可以嗎,顧先生?” 顧拙言垂眸凝視著他,額頭青筋明顯。 莊凡心乖張又馴服:“說不可以也沒用,我不聽。可以的話,就隨便說句什么,哪怕罵罵我也行?!?/br> 半晌,顧拙言滾動喉結(jié):“莊凡心,生日快樂?!?/br> 第67章 還行。 堵在嗓子眼兒的心一寸寸回落, 得救了。 莊凡心扒著顧拙言的膝頭, 他笑, 雙眼滟滟的,六七顆白牙一張一合,咬住下嘴唇, 像終于找到巢xue的鳥,嗚嗚兒地低鳴。 他垂下頭,把臉埋在顧拙言的膝蓋上, 脊骨輕輕地抖。先是一路瘋癲地狂奔而來, 剖開心底疤,喊盡一腔憋久的話, 這會兒又哭又笑,仍不消停。 顧拙言抬起手, 手掌罩住莊凡心的后腦勺,隔著密實的頭發(fā)揉了揉。他們已成焦點, 除卻連奕銘那三個全程圍觀,卡座周遭的顧客也在引頸巴望,還有幾個人從派對那邊追了過來。 “人家都在看你?!彼吐暤? “先起來?!?/br> 莊凡心悶悶地“嗯”一聲, 在顧拙言的膝頭用力鉆埋,將眼淚擦干凈了,一抬頭,舒眉斂目輕抿唇,扮作無事發(fā)生的輕淡模樣。 待看熱鬧的人逐漸散開, 他注視著顧拙言,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話沒說:“對不起??赡苷f了也沒用,但是真的……對不起?!?/br> 顧拙言深呼吸一口,他最怨懟、最痛苦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沒想到還會聽莊凡心說這句話?!捌饋戆??!彼f,“壓得我腿都麻了。” 莊凡心哪像個喝醉的,腦筋不知道多機靈,立刻耍無賴道:“我蹲得腿更麻,能在你們這里坐會兒嗎?” 他搖晃著站起來,穩(wěn)不住,直接一歪身子坐在了沙發(fā)上。 蘇望在茶幾右邊立著,陸文和連奕銘在茶幾左邊立著,三個人六只眼,齊刷刷地盯著顧拙言和莊凡心看。氣氛好生尷尬,顧拙言有點遭不住,等于當(dāng)著兄弟的面直播了一場意難忘,毫無面子可言。 他咳嗽一聲:“都杵著干什么,坐啊?!?/br> 蘇望恨鐵不成鋼,陰陽怪氣地說:“打擾你們敘舊多不好?!?/br> “就是,多不好?!边B奕銘更狠,“要不開間套房,你們好好聊?” 顧拙言一抹袖子想發(fā)火,還沒來得及,莊凡心先他一步站起來,抄起桌上的半瓶葡萄酒。陸文嚇一跳:“干一架?” 莊凡心說:“你們是拙言最好的哥們兒,都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當(dāng)年去榕城找他,對我也像好朋友一樣。我還記得,我們倆剛好的時候,連奕銘湊分子,蘇望送鳳凰酥作喜餅,陸文最牛逼,連安全套都給送?!?/br> 他都記得,這么一捋,大家也都想起來。蘇望一屁股坐下:“我們當(dāng)初都覺得你人好,打心眼兒里祝福你們,可是后來——” “后來都是我混蛋?!鼻f凡心說,“是我做錯了,我以后會好好彌補拙言的,你們看我表現(xiàn)。如果我又對不起他,你們就聯(lián)手打死我?!?/br> 他攥緊瓶身:“這點酒,算我賠禮道歉?!?/br> 莊凡心說罷便喝,豪飲,不算大的嘴巴包裹住瓶口,嘬吸著往里灌,喉結(jié)上上下下地滾動。有些來不及吞咽的酒液從嘴角流下,滑過下頜,延著脖頸蔓至襯衫領(lǐng)子里。 “我cao。”陸文禁不住感嘆,“受得了么……” 顧拙言起身奪下酒瓶子,然而喝得只剩個瓶底。莊凡心雙唇濕亮,微張著,一吸一呼地輕喘,兩腿一顫坐沙發(fā)上,仰著酡紅的臉沖他傻笑。 真喝多了,瞳仁兒渙散,睫毛都撲閃得慢了。 大家都坐下,莊凡心靠著沙發(fā)背閉上眼,暈,大腦徹底混亂,嘴里不停地叨叨:“對不起……我要把你追回來……我追你……” 指尖碰到顧拙言的外套,莊凡心抓住抱著,往身上蒙,垂下頭使勁呼吸衣服的味道。那模樣醉中帶癡,壓抑久了的變態(tài)勁兒,在昏昏燈下卻顯得可憐。 顧拙言偏頭瞧著,將衣服給莊凡心蓋好,拍了拍,莊凡心便神奇地安定下來,沒兩分鐘睡著了。 “哎?!边B奕銘出聲,“我怎么覺得莊凡心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顧拙言說:“你跟十年前也不一樣。” 蘇望道:“不是,除了陸文,人肯定都比以前成熟。但是莊凡心以前是個文弱小男孩兒,現(xiàn)在……我去,感覺有點,不怕死那種。” “我怎么不成熟了?我這叫赤子之心。”陸文反駁,腦子總是想些奇怪的東西,“誒?你們說零會變成1嗎?” 連奕銘和蘇望面面相覷,正欲望向顧拙言,被顧拙言兩手狠推,差點視網(wǎng)膜脫落。 蘇望瞄一眼莊凡心,真雞賊,說:“他不會酒醒之后全忘了吧?那顧拙言找誰說理去?我覺得需要有點保障?!?/br> “剛才光顧著看戲了,應(yīng)該拍下來。”連奕銘贊同,“要不擬個協(xié)議,讓他按個手?。俊?/br> 早已過了凌晨,圣誕趴上的人陸續(xù)轉(zhuǎn)場,酒吧里的人越來越多。莊凡心窩在顧拙言身旁呼呼大睡,不知怎么動了動,掀開了眼皮。 他被酒勁兒綁架,看誰都三重影,迷茫之間被一只強有力的胳膊扶住。 顧拙言問:“要走?” 莊凡心大舌頭:“洗、洗手間?!?/br> 看來是憋醒的。顧拙言把那一百多斤拽起來,托著腋下挪動到洗手間。在便池前站定,掐著腰,撇過臉說:“動作快點?!?/br> 莊凡心一陣摸索,隨后響起放水的動靜,這還不老實,扭頭看著顧拙言繼續(xù)說車轱轆話:“我愛你,我要追求你……” 顧拙言簡直氣樂了:“你追求我,我還得伺候你撒尿?” 眼前人影層疊,莊凡心努力分辨:“不不,我伺候你……”他拉好拉鏈,往對方身上貼,“我給你,”他舔舔嘴唇,“……吃。” 顧拙言登時冒火,收束手臂將莊凡心扭到盥洗臺前,擰開水龍頭,摁著莊凡心的脊背,捧起水一把一把地潑在莊凡心臉上。 當(dāng)初那么一個臉皮薄的人,逗兩句就害羞,如今真是變了,醉成爛泥還知道開黃腔,怎么學(xué)的?又是誰被調(diào)教的? 莊凡心濕漉漉地抬起頭,沒那么燒灼了,舒服得哼哼一聲。顧拙言將他拖出去,天旋地轉(zhuǎn),不知是立是臥,仿佛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裴知找上來,見莊凡心醉得失去意識,接住,尷尬道:“我送他回家,你們……” “等他清醒了,你問他吧。”顧拙言說。他看裴知架著莊凡心往外走,那單薄的襯衫透風(fēng)冒氣,屁事不頂,便把自己的外套給莊凡心裹上了。 莊凡心全無知覺地回了家,不知是酒精的緣故,還是因為人,他睡得無比踏實,一場夢接連一場夢,全是不敢想象的好光景。 再醒來時青天白日,床頭鬧鐘顯示上午十點半。莊凡心迷瞪片刻,頭部缺氧,嗡嗡的脹痛感,從床上爬起來,皮rou筋骨也有種久睡的酸痛。 他坐床沿兒上緩神,撿起地上的蒙奇奇:“把你踹下去了,對不起?!?/br> 一開口,嗓子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莊凡心使勁搓搓眼睛,記憶回潮,圣誕節(jié)夜晚的畫面全部漫上來。他向顧拙言認錯了,揚言要把顧拙言追回來。 重點是顧拙言肯讓他追! 莊凡心捉著蒙奇奇開始笑,至于后來醉成個傻逼似的,他完全沒印象了。余光瞥見床頭,顧拙言的那件外套堆在那兒,被搓磨得全是褶子。 啊……莊凡心定住,莫非昨晚,是顧拙言送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