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玄學大師是山神、陛下總想碰瓷我、同時收養(yǎng)男主和反派以后、我搶了白月光的恩寵、男友總會變成恐怖片BOSS[快穿]、瞎子女配撩反派(穿書)、束手就親
打開電腦,未讀郵件七八封,未讀消息更多,叫人不得不從情愛旖旎中抽身。斜對角的套房里,顧拙言已經(jīng)濕著短發(fā)在視頻會議了,斯文正經(jīng),誰也猜不到他昨晚在犄角旮旯里干過什么荒唐事兒。 直忙到午后,他們心有靈犀地從房間出來,長廊上碰面,隔著三步遠對視,拘謹,遲疑,心懷鬼胎。 既有對初戀、對白月光的懷念珍視,也有舔舐過、蹂躪過的粗暴侵略,克制而不自持,說白了就是貪心,清水洗珍珠的柏拉圖,烈酒伴濃煙的rou搏rou,都想要。想征服。 偏生裝得欲求清淡,顧拙言問:“公司忙么?” “還行?!鼻f凡心答,就不在集團總經(jīng)理面前充大忙人了。他走過去,自然且心機地挨近些,走路時手臂輕觸:“去轉(zhuǎn)轉(zhuǎn)?” 顧拙言沒躲,道高一尺地晃手腕,指關節(jié)若即若離地蹭莊凡心的手背,曖昧流動,掠過壁上色調(diào)靡麗的油畫,淌過墻角花瓶里交頸的兩株風信子。 莊凡心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知道顧拙言在逗弄他,看他癡,笑他醉,可他沒招兒,癮君子求一撮攝魂的白粉,他支棱著手求一刻牽緊的痛快。 邁入電梯,顧拙言握住他。 從十六層到一層,松開時用指甲刮他的掌心。 莊凡心被擺置得神魂顛倒,攥著拳頭跟上去,上了車,躲在駕駛位后耍性子,拽著顧拙言的手極盡玩弄之事,搓洗衣服似的。 司機問:“天氣這么好,去哪里轉(zhuǎn)轉(zhuǎn)?” 顧拙言回答某個小路口。莊凡心愣了愣,是老地方,他們在那里認識,在那里做鄰居,他在這片故土生活十多年的舊居。 往那邊行駛的車輛不多,老區(qū)了,拆與不拆吊了好幾年胃口,不知道怎么規(guī)劃的。半小時后到了,路口寬窄依然,旁邊的便利店改成了輔導機構(gòu),門口停滿了五顏六色的單車。 莊凡心有些恍然,往巷子里走,榕樹枝更繁葉愈茂,但落葉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顯然好久無人打掃。 曾經(jīng)的莊家門前,大鐵門緊鎖著,墻上的彩色燈繩不見了,只一顆破碎的燈泡掛在上頭。他從縫隙中望,漂亮的花園里雜草叢生,那么高,甚至擋住門前的臺階。 “沒什么街坊了。”顧拙言說,“政策變過幾次,修成建筑景區(qū)或者拆掉蓋樓,一直沒定下來,房主也不好自己翻修,漸漸就搬了?!?/br> 莊凡心遺憾地點點頭,隨顧拙言行至巷尾,薛家的門也鎖著,他問:“薛爺爺把房子賣了?” “沒有,老頭精明,蓋樓的話再賣,修成景區(qū)的話他還想搬回來住。”顧拙言推了下門,沾染些鐵銹,“再好的房子空置久了,都顯得蕭索?!?/br> 莊凡心立在門前,里面雖然荒廢了,但回憶完好地存放著,瘋長的草木,暗沉的磚墻,全都是見證。 一轉(zhuǎn)身,看見前方那截小岔路,似乎比以前更小,盡頭堆著遷居時遺落的破家具,路燈上貼滿了小廣告,墻根兒的青石板蒙著一層厚厚的綠苔。 莊凡心一步步走過去,那兒沒什么好看,但就是想走近了瞧瞧。 手機響了,顧拙言到墻角一側(cè)接電話,副總打來的,跟他說海島那邊進行得如何。聊了三五分鐘,掛了,他翻著記錄查看詳細的文件。 邊看邊拐回墻角,一抬頭,顧拙言怔?。骸啊愀墒裁??” 莊凡心站在垃圾桶前,正揭開蓋子朝里面望,只望見腐臭的垃圾,他靜默數(shù)秒,笑著回答“沒什么”,但笑得訕訕又勉強。 第78章 莊凡心發(fā)出gay的質(zhì)疑。 歸途, 九點多鐘的一列航班, 機艙外面的云層堆疊得很漂亮。 莊凡心挨著窗, 欣賞片刻打開電腦,看一份公司傳來的swot分析,顧拙言坐他旁邊, 已經(jīng)開始寫廈門兩期項目的報告,誰也沒有搭理誰的意思。 其實去機場的途中頗為忐忑,榕城機場是實實在在的傷心地, 幾番相送, 數(shù)次道別,上一次分離就是在安檢線外, 而后他們十年未見。 實際上,換好登機牌到排隊安檢, 顧拙言的工作電話就沒停過,莊凡心也收到silhouette的通知, 明天上午開會,兩位老板均會出席。等他們有空環(huán)顧一圈機場時,已經(jīng)身處候機廳了。 空乘經(jīng)過, 詢問想喝點什么。顧拙言說:“果汁。”視線未離開顯示屏, 只頓了頓,幫旁邊那位也點好,“再要一支瓶裝水?!?/br> 莊凡心很專注,讀完swot分析才抬頭,擰開水, 不太滿足地發(fā)牢sao:“為什么你喝果汁,我喝白水?” 顧拙言說:“嗓子疼不喝白水喝什么?”他吸吸鼻子,這兩天總能嗅見薄荷味兒,是莊凡心嗑藥似的吃咽喉片。他自認體貼,扭過臉,等著瞧莊凡心感動蓬勃的模樣。 誰料,莊凡心睨來一眼,小表情欠嗖嗖的,大概是被慣壞了。“全都賴你?!本惯€反咬一口,聲音黏糊糊的,“不然我嗓子怎么會腫?!?/br> 見顧拙言沒理解,莊凡心傾身離近點,附在對方的耳畔:“還不是因為那晚在酒吧……”透頂?shù)碾y為情,強忍著,嘰嘰咕咕說了出來,“……都是你給磨的?!?/br> 饒是顧拙言一向處變不驚,此刻也有點掛不住,嘴角顫了顫,耳朵尖浮一層不明顯的紅,半天,反抵住莊凡心的鬢角,下流胚子似的說:“長了你還不滿意,你喜歡短的?” 莊凡心用手肘搡開那臭流氓,去瞅艙外的云,一幅生了氣的架勢。顧拙言暗自好笑,明明真刀實槍地碰過了,口舌逗兩句倒受不住。 好一會兒,莊凡心紋絲不動,顧拙言伸手拍一下,叫他:“有那么好看么?”莊凡心聳肩掙開,顧拙言問,“真生氣了?” 莊凡心回眸,那眼神復雜極了,簇著火苗,生氣,還幽幽冷冷的,一股子傷心斷腸的懷恨。像李莫愁,也像練霓裳,都是被情郎辜負后的瘋勁兒與癡態(tài)。 顧拙言瞧得一怔,把人拽過來:“怎么這么大反應,你是不是想一刀捅死我?” 莊凡心陰著臉:“你之前談的那幾個……”他磨著齒冠,仿佛恨得牙癢癢,“你也對他們說過那種話?下三路的,說過沒有?” 顧拙言反應過來:“我想想啊。”故意拖長音調(diào),“畢竟好幾個呢,是吧,有的就親親嘴兒,有兩個跟我住過一段時間?!?/br> 他側(cè)目瞧得真切,莊凡心霎時慌了,太陽xue突突地跳,像一下下?lián)舸蛟谒男念^。這情態(tài)他太過熟悉,曾經(jīng)的一兩年里,他不能琢磨對方,稍一幻想便把自己折磨得發(fā)瘋。 顧拙言編不下去了,斷開,一刀剖解被捂緊的過往?!拔叶加浀?。”他說,“我送你走的那天,當時的情形我都記得?!?/br> 他們說的一字一句,莊凡心的一蹙一顰,都保存在記憶深處。挖出來曝曬,細捋,不會有點滴錯漏,尤其記得,他叫莊凡心答應,永遠不能忘了他。 還記得,莊凡心走出去又折返,撲來吻他,當著眾生蕓蕓,當著莊顯煬和趙見秋的面,一邊流淚一邊吻他。 莊凡心念及那刻光景,把什么都忘了:“從安檢過去后,我一直哭,哭得打嗝,我爸拎著我的后領拖拽,上了飛機,我縮在位子上還是哭,到洛杉磯的時候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br> “后來呢?”顧拙言問,“你爸媽什么反應?” 莊凡心答:“我出柜了,告訴他們我和你好過?!彼_一點笑,“我爸媽消化幾天后接受了,也不干預我這方面的事情,他們說……” 顧拙言急切道:“說什么?” “說,既然和小顧談過,”莊凡心學著父母的措辭,“說明眼光都放在頭頂了,應該不會隨便談,隨他去吧?!?/br> 顧拙言被取悅,更被惹惱:“那這么說,后來你喜歡的那孫子也不錯唄?!?/br> “……怎么又扯我身上了?”莊凡心恍然大悟,“你還沒說清呢,你同居的那幾個——” 顧拙言道:“我說清什么?你追我,我還要跟你報備清楚?”一句話將莊凡心打敗,他擺架子,拿體統(tǒng),裝成大尾巴狼繼續(xù)問,“你和那孫子交往,你爸媽也挺滿意?” 莊凡心知道顧拙言想聽什么,便別扭地答:“不滿意,說跟你沒法比,哪有你好,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叔叔阿姨會看人?!鳖欁狙允嫣沽它c,“那你心里覺得呢,我跟那孫子比?!?/br> 莊凡心說:“你各方面都碾壓他?!?/br> 顧拙言的貪心程度超乎想象,斜睥一眼,道:“豈止是碾壓,我直接把他鏟除了吧。” 三小時后飛機落地,穿上羽絨服,顧拙言和莊凡心從機場離開,司機在等著,顧拙言徑直回gsg上班,莊凡心回了住處。 鑰匙剛插孔里,手機貼著大腿振動,是溫麟。莊凡心進了屋,一邊換鞋一邊接起來:“喂?什么事兒?” “總監(jiān),你回來了嗎?” “剛到家。”那小孩兒的語調(diào)很興奮,莊凡心打趣道,“我不在公司,你是不是特別放松?心情特別愉悅?” 溫麟說:“當然不是,總監(jiān),我每天早晨買完咖啡才想起來你不在,失落一上午?!爆F(xiàn)在恰好是中午,“總監(jiān),你下午來公司嗎?” 莊凡心想了想:“不去?!睒悠酚媱澮烟峤唬治鲆部赐炅?,“把我辦公室拾掇一下,小朋友明天見?!?/br> 溫麟趕在掛斷前說出主要目的:“總監(jiān),明天程總也來開會,能幫我安排一下合影嗎?我家有一年辦酒會請了他,我當時在法國呢,錯過了……” 跟程嘉瑪有什么好合影的,莊凡心腹誹,反應片刻,想起那則開會通知,兩位老板均會出席,一位是裴知,另一位是……程嘉樹? 掛了,莊凡心給裴知發(fā)消息:“和你老公回來了?” 裴知回復個“菜刀”的表情。 程嘉樹出現(xiàn)在silhouette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大部分員工都沒見過他,如今他炙手可熱,正紅得隱隱發(fā)紫,要露面,弄得公司上下都翹首等著一睹真容。 莊凡心按時打卡,納悶兒,電梯里竟沒有人?到了設計部,先被前臺的姑娘晃了眼睛,斜肩連衣裙,小眾奢牌的春款,露出的肩膀白皙纖細,不寬不窄。 “冷么?”莊凡心發(fā)出gay的質(zhì)疑,“感冒還得請假。” 他進去了,部門中已無虛席,他居然是最后一個到的,放眼輕掃,每個人花枝招展,都精心打扮過。溫麟迎上來,一身定制西裝,邊角的設計有法式休閑風,端咖啡的手上戴著一塊百達翡麗的表。 莊凡心問:“今天又要相親么?” “相什么親啊……”溫麟說,“要見程總?!?/br> 莊凡心無語地翻眼睛,進了辦公室,和福建工廠的質(zhì)檢員講一通電話,然后著手秋冬季的樣品準備。 半小時后,外面熱鬧起來,是裴知到了。 圣誕節(jié)過完就分開,莊凡心起身出去,裴知先一步推開辦公室的門?!盎貋韼滋??”莊凡心迫不及待地問,幫裴知掛包,“還走嗎?” 裴知說:“不走,劇組的工作忙完了。”他搭住莊凡心的肩膀捏捏,“出差辛苦了,還要你跑工廠,用不用休息幾天?” “沒事兒,反正快春節(jié)放假了?!鼻f凡心朝外面抬下巴,“怎么就你自己?程嘉樹沒來?” 來了,一出電梯被程嘉瑪拽走了。莊凡心聽罷笑笑,有點輕蔑地說:“親哥哥撐腰,工廠的事情看來沒辦法追究了?!?/br> 裴知道:“放心吧,我托福建的朋友在打聽了,找到合適的工廠我們就換?!逼綍r的小事他都可以不計較,也沒空計較,但是影響設計,差點損害公司的利益就沒得商量。 莊凡心自然高興,想起來問:“今天開會要說什么?” 裴知正要答,辦公室外面卻炸了鍋,拉開門,望見所有同事圍在一起,最中間,程嘉樹低頭也比旁人高一截,正接過紙筆簽名。 “哇……”莊凡心喃喃道,“人氣這么高呃?!?/br> 換成裴知翻眼睛,他見慣的,摸慣的,甜言蜜語聽慣的,被其他人眾星捧月,奉為男神偶像,感覺大家好沒見識。 忽然人群散開,程嘉樹的助理辟出一條路,正對著這間辦公室門口。 莊凡心終于看清,第一感覺是高,程嘉樹模特出身,身材比例絕佳,走動時兩條長腿分外惹眼。相貌也是上等,明晃晃的帥,經(jīng)過娛樂圈包裝后更增添些氣質(zhì)。 但他想,不如顧拙言,顧拙言沒一點花哨勁兒,醇得像黑皮諾,誰都比擬不了。 眨眼的工夫程嘉樹走來門口,目光始終落在裴知那兒,打招呼前看向莊凡心,主動伸出手:“總是聽小知提起你,一直在劇組沒機會見面,今天開完會我們一起吃頓飯?!?/br> 莊凡心回握,腦子里盤旋出程嘉樹的黑歷史,洛杉磯,acc比賽大樓,茶水間,按著裴知親的側(cè)影……他差點笑出聲,繃著說道:“我是莊凡心,幸會?!?/br> 寒暄了幾句,程嘉樹想去裴知的辦公室看看。 就在隔壁,裴知領著這惹人注目的大明星回辦公室,桌上攢了幾摞文件,碼得很整齊。他脫掉外套扔沙發(fā)上,走到桌前立著,翻開需要簽名的一本。 程嘉樹倒像個助理了,跟在后面關上門,拉下百葉窗,而后自娛自樂地參觀屋內(nèi)的擺設。地毯很厚,踩在上面靜悄悄的,他踱至裴知的身后,兩手撐住桌沿兒,將人包圍起來。 俯下高個子,程嘉樹的下巴枕住裴知的肩:“對我這么冷冰冰的,我又哪兒做錯惹你不高興了?” 裴知低頭簽字:“劇組天天見,膩了。” “誰家兩口子不是天天見?”程嘉樹收攏手臂,夾住裴知的腰,“同事們多熱情,對我前呼后擁的,都說喜歡我?!?/br> 裴知啪嗒合上一本,側(cè)一點臉頰,眼尾瞄著:“公孔雀開屏?!?/br> 程嘉樹偏頭去吻:“不開屏當初怎么引起你的注意?!惫恐嶂堑脤Ψ絹G開了文件,分開,嗓音繾綣多情,“晚上,我跟你去見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