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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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個?!?/br> 南陽太長公主是個強勢的人,三十多面前還未出閣時,瞧上了當(dāng)時的宣寧侯,便執(zhí)意下嫁,生了兒子后,又牢牢將兒子攏在羽翼之下。后來夫死子亡,她才內(nèi)斂許多。 如今找回兒子遺孤,便又恢復(fù)到原先的明快瑰麗,身著紫色蜀錦繡牡丹夾襖,外披蜜色兔毛領(lǐng)斗篷,掀簾而入時帶起一陣冷風(fēng)。 蕭老夫人不咸不淡行過一禮,語氣淡淡道,“太長公主這是怎地了,竟紆尊降貴給我下帖子?” 太長公主冷笑一聲,“那你又是為何要來?” “聽聞太長公主找回孫女兒,臣婦替公主高興,特意來恭賀一番?!笔覂?nèi)只有她二人,便也不用裝腔作勢,蕭老夫人開門見山,“你找的那個孩子,若真是當(dāng)初那個孩子,你萬沒有獨占她的道理?!?/br> 太長公主聞言神色一凜,“本宮聽不懂你的意思?!?/br> 她其實不確定季如霜到底是不是宋淮遠的遺孤,便想借機試探一下蕭府的反應(yīng)。畢竟以他們對蕭蔓的疼愛,若當(dāng)初那個孩子還活著,萬沒有讓她流落在外的可能。 如此,蕭漣歌是她孫女的可能性,要比季如霜要大得多。 可如今,她不僅來了,還堂而皇之將蕭漣歌一起帶了過來,卻是叫南陽太長公主糊涂了。 蕭老夫人與她對視,冷淡道,“這里只有你我二人,公主何必裝傻。那孩子是我蔓兒的女兒吧?” 她一臉肅容,令南陽捉摸不透,嘲諷一笑,“當(dāng)初蕭蔓不是母子俱亡?那孩子的尸首還埋在我宋氏宗祠里,你不是知道嗎?” 她盯著蕭老夫人的眼睛,只在里面看見哀慟和憤怒,便笑了,“這個孫女,是我兒子和旁人生的,可與你們蕭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蕭老夫人站起,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漣歌和蕭漣漪在耳室里,聽不見她們的談話,但見祖母一臉怒容地進來,心里知道她是和太長公主起了爭執(zhí),很是關(guān)切,問道,“祖母,您怎么了?” 蕭老夫人望著漣歌,心里熨帖不少,轉(zhuǎn)怒為喜,“沒事。媛媛,眠眠,咱們走吧?!?/br> 剛出月門,卻見太長公主攜著季如霜的手立在廊下,俱都在看漣歌。 太長公主望著漣歌那張和蕭蔓酷似的臉,如今半年過去,她的五官愈發(fā)明朗,遠遠看去,讓她心中疑惑如水彌漫。 季如霜的心境卻要復(fù)雜得多。她如今已經(jīng)明白二人有些相似的原因,可哪怕現(xiàn)在自己成了宣寧侯的姑娘,也還是難以忍受有這樣一個人,如皎皎明月灑明珠,把自己襯得像顆魚目。 更何況,蕭漣歌,也曾是祖母和太皇太后懷疑過的宣寧侯府血脈人選之一,她的存在,似在提醒她,她季如霜可能真的是個贗品。 季如霜藏在袖內(nèi)的手無意識的掐緊,臉上卻笑意盈盈,“二位蕭姑娘,隨我去后院和眾家姑娘們聚聚如何?” 蕭老夫人和太長公主有齟齬,卻不會當(dāng)著孫女兒的面甩臉子,便道,“去吧,祖母也去和老姐妹們聚聚。” 她多年不出門交際了,便也朝太長公主頷首致意,徑自去了貴夫人們閑話的正廳。 太長公主寒著一張臉,聽下人來報,璟陽宮鐘大監(jiān)奉太皇太后的旨意來送賀禮,心中更是不快。回房取出一個盒子,連接待的心思也無,命心腹嬤嬤給鐘易送去,“讓他告訴太皇太后,東西我給她了,能起多大作用,全憑他們本事了?!?/br> 宣寧侯府姑娘的歸宗禮,自然隆重,上到蕭姓宗室,下到普通朝臣,都派了人來觀禮。今日季如霜是絕對的主角,但她不在姑娘堆里的時候,便有人開始討論起了何窈。 上個月剛晉封的萊陽郡主。 本就是家世顯赫,才貌昭昭的國公府嫡長女,如今做了郡主,更惹人眼紅。令人疑惑的是,何窈今日沒來,國公夫人也沒來,國公府里來的是何府二房的夫人劉氏和嫡女何窕。 與何窕一起的,是她的閨蜜杜薇,她常去國公府找何窕,自然熟悉何窈,但哪怕她近日去國公府,也未再見過何窈,便也問,“阿窕,你長姐近來是病了嗎?” 何窕不語。何窈被明惠大師批言不可嫁人的事,她是知道的,但事關(guān)長姐清譽,萬沒有她多嘴的道理,便笑道,“長姐和大伯母在府中清算府里進項,太忙了,沒空出來。” 年關(guān)將近,各府里都在算府里收益,確實忙,杜薇便沒在多問。 魏漓卻笑道,“如今宣寧侯府出了個姑娘,倒有些人要難過咯。” 她一顆心皆撲到傅彥徹身上,樂得高興看這些人為了進后宮去爭。之前有個何窈高高在上,如今太長公主新找回孫女兒,指不定也要為她謀劃一番,還有那徐家的女兒,王家的女兒…… 越混亂才好呢。 今天是季如霜的好日子,徐燦向來和她不對盤,聽說她身份水漲船高,又怎會來。 其他對入宮有想法的,俱都聽明白了她的話,但曉得遮掩,竟一時無人接話。 季如霜和蕭家姐妹過來時,便見眾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中,她身為侯府女主人,便笑著招呼眾人,“各位要去我院子里玩嗎?” 正主一來,話題自然圍著她去了。魏漓一雙眼在她和漣歌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她有心想討好魏太妃,便想著什么時候進宮去把今日見聞?wù)f給她聽。 用過午膳,蕭老夫人再不肯留在宣寧侯府,便帶著姐妹倆回去了。 漣歌回到溪棠院,躺在許久未待的地方,有些興奮。 這幾日傅彥行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邃,令她覺得有點受不了,想著距離產(chǎn)生美,要在宮外頭住一晚才好。 到酉時,望舒見她沒有要回宮的心思,便提醒道,“姑娘,酉時了,陛下吩咐過,戌時之前必須要回宮的。” 漣歌趴在軟塌上,將頭埋在墊子里,甕聲甕氣地說,“才不回去。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望舒頗有些不解。 自姑娘和陛下互通心意以后,這幾日過得是蜜里調(diào)油,怎地一出宮便不想回去了? 但她也沒多問,用云衛(wèi)特有的傳信之法往宮里頭遞了消息。 到了臨睡時,漣歌卻有些心不在焉。 和傅彥行朝夕相處了這么久,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睡前和他說兩句話的日子。今天卻沒有,心里就有點兒失落。 小姑娘披著一頭烏黑如緞的墨發(fā),手指無意識地在被單上畫著圈圈。 不知陛下現(xiàn)在在做什么?處理完政事了嗎?發(fā)現(xiàn)我不在會想我嗎? 這還是兩人互訴衷腸后的第一次分開,漣歌覺得腦子有點亂,便用被子蒙住自己,往被窩里鉆。 不知過了多久,卻覺得有人在拉她的被衾。她也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了,便松了力氣順勢讓人掀開,卻見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坐在床邊,含笑望著她。 漣歌帶著熱意的身體一下?lián)涞剿麘牙?,傅彥行本來還肅著個臉準備教訓(xùn)她,哪里還堅持得下去,只能小心又小心地將人穩(wěn)住,聽小姑娘甜甜地叫他,“行哥哥!” 第60章 升溫 傅彥行一身冷氣,發(fā)梢上還有被雪花濡濕的痕跡, 分明是追風(fēng)趕雪而來。 他手長, 將漣歌連人帶被衾摟著, 垂下眼瞼去睨她, 語氣十分危險, “不想回宮?” 漣歌仰起頭與他對視,她如今已經(jīng)很明白傅彥行在面對她時根本不會真的發(fā)怒,心里有底氣的很,嘴硬道, “就不想回去,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噢?”傅彥行嘴角扯起個惑人的弧度, 頗有些遺憾,“可是怎么辦呢,你太小了?!?/br> 漣歌不解地眨眨眼睛,長睫跟著閃出細波浪,傅彥行對著吹了口氣, 她覺得有些癢, 閉上眼晃了晃小腦袋, 聽他在耳畔道, “眠眠,快些長大吧?!?/br> “長大做什么,小時候才快樂?!彼氖直槐蛔庸?,動也不能動,便用頭去頂他的胸膛, 意思是讓他松開。 傅彥行起了點兒逗弄她的壞心,也不把話說全了,模棱兩可道,“等你長大些,那里就是你的家了?!?/br> 她掙扎兩下終于將手從束縛里掙脫,便去捏他的臉報剛剛“吹睫毛”的仇,將他一張俊臉蹂.躪得不成樣子,末了又將他兩片薄唇用手指夾住往外扯—— 薅天子的龍口,這可實在是不成體統(tǒng),但傅彥行樂得討她歡心,便由她在自己臉上作惡。 漣歌又捏了兩把,還沒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松了手問,“我又不姓傅,那里怎么就成我的家啦?” 她又不讓親,傅彥行只能退而求其次,貼著她的額頭,以極近的距離和她對視。 他的眼里裝滿了她的倒影,漣歌莫名有點兒緊張,雖然還是一臉笑意,肩膀卻微微繃繃著。聽到他說,“嗯。你不姓傅,但你可以變成傅蕭氏?!?/br> 太直白了。漣歌一下臉色漲紅,雙手捂住臉去,“你胡說,誰要嫁給你。” 傅彥行卻不惱,將她手拉下來逼她和他對視,眼睛里的光亮得她心頭一顫,“我們都這樣了,你不嫁給我,難不成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 “況且,也沒有哪家姑子廟敢收你?!彼穆曇衾湎氯?,“朕不讓?!?/br> 明明是很冷酷強硬的話語,漣歌卻品出絲絲甜味兒,可到底是個驕矜的小姑娘,也說不出允嫁的話,打著哈欠將自己裹進被衾里,道,“行哥哥,不早了,你趕緊回宮去吧?!?/br> 她確實困了,又和傅彥行說了會子話,便心滿意足地趕人,傅彥行摸摸她的發(fā)頂,道,“等你睡了我再走。雖說風(fēng)雪有些大,但我腿腳功夫好,想來很快就能到的。” 漣歌睜開眼睛有些擔(dān)心,“下雪了嗎?” “是的,姑娘?!蓖嬖谕忾g答話。 漣歌便猶豫了,她坐起來,問道,“行哥哥怎么不坐馬車來?!?/br> 傅彥行神色淺淡,情話說得十分順口,“我想快些見到你?!?/br> 漣歌有點害羞,又心疼,便道,“讓望舒準備一輛馬車吧。” 傅彥行垂下眼睫,遮住里頭的暗流,道,“宵禁了?!?/br> 金陵城內(nèi)每晚亥時宵禁,他身為帝王,更要以身作則。 漣歌從床榻上下來,光著腳去開窗,北風(fēng)呼嘯而過,像淬了玄冰的刀子透進來割得她直哆嗦。 傅彥行忙將窗口合攏,直接把人拎回去放在榻上,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搓熱,不痛不癢地斥責(zé)她,“亂跑什么?!?/br> 漣歌吐吐舌頭,喚望舒過來換上新的床單和被褥,“行哥哥晚上留下來吧?!?/br> 傅彥行心里頭有點兒美。 卻見漣歌抱著自己那床被子鋪到軟塌上,爬了上去。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她的意思,臉霎然紅到了耳根。 他輕咳兩聲,指著那方矮榻道,“你去睡床吧,我在這里將就一晚?!?/br> 蕭府里的矮榻自然比不得宸陽宮里那張那么寬闊舒適,漣歌搖頭,“太短了?!?/br> 況且哪有讓一國之君睡榻的道理。 傅彥行撐著下巴,唇邊漾起一抹笑意,“我倒是有個主意?!?/br> 他將漣歌連人帶被裹了抱回去,低沉些嗓音開口,“咱們一起睡。” 他說話時氣息溫醇,帶著微微熱度,清婉柔曼如四月的暖風(fēng),拂在漣歌耳側(cè),似絲弦被輕柔撥響,低而迷離,字字醉人。 但話里含義卻讓她臉色漲紅,“行哥哥!” 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 她干脆拉過被子將自己蒙住,氣呼呼翻過身去背對他睡了,“你還是去外面枕風(fēng)宿雪吧,才不愛理你!” 傅彥行瞧著被衾里拱起的那一團,失笑,“你把頭露出來。” 漣歌動了兩下,將被衾掀開一個口子方便自己呼吸,還是不說話。 傅彥行靜靜瞧了半晌,不多時便發(fā)現(xiàn)她呼吸綿長,已然睡著了。 他俯身在她發(fā)頂上落下一吻,幫她掖了掖被角,走了出去,對豎立在廊下的望舒道,“過幾日她父母親便回來了,你好生伺候著,有什么異狀通知朕?!?/br> 望舒低眉應(yīng)諾。 傅彥行輕輕推開門,望向沉沉的天幕,一躍而起,如一道閃電消失在夜色太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