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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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洵一怔,心里生出點別樣感覺,道,“無論如何,她總是我meimei,我一定會護著她的?!?/br> 蕭元敬輕拍他的肩,笑了。 又耽擱這么一會兒,蕭洵不便再逗留,便徑自出了府,蕭元敬又一個人在書房內待了片刻,才去飯廳和家人團聚。 年夜飯自然豐盛且用得長久,一直吃到戌時才散桌,漣歌惦記著和傅彥行的約定,和父母長輩們道晚安。 她今日喝了幾盞果酒,臉蛋被酒氣熏紅,蕭府又沒有非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守歲的規(guī)矩,蕭老夫人心疼孫女,自然早早放過,又命廚上備了醒酒湯。 她便先去洗漱。 從浴室出來時蒔蘿正好端了醒酒湯過來。 屋內早就燒熱了地龍和壁爐,漣歌光著腳急匆匆把醒酒湯喝了,便叫兩個婢女回家去和家人團聚,只留了望舒在身邊。 望舒連忙取了斗篷將人裹住,拿出干布巾,道,“姑娘,奴婢為您擦頭發(fā)?!?/br> 漣歌點點頭,走過去趴到軟塌上,將濕發(fā)撥開到一邊,自己拿著本醫(yī)生在看,任她處置。 她自己在蕭府西院的屋子自然比溪棠院的側間要舒適奢華些,隔間處不是掛的紗簾,而是用珍珠和水晶串成的珠簾。 聽見有珠簾的碰撞聲,她翻過一頁書,不以為意道,“望舒,你沒關門嗎?” 望舒沒回話,而手上動作不停,瞧見走進屋來的男子,被他止住行禮的動作。 傅彥行以眼神示意,和望舒悄然換了位置,接過她手里的布巾,繼續(xù)為漣歌擦頭發(fā)。 這等伏低做小伺候人的事,他此前從未做過,動作很是生疏,力度也與望舒不一樣,且他來之前在宮里用了幾杯酒,呼吸間有淡淡酒盞香浸潤出來,很快讓漣歌察覺出不同。 待轉過身發(fā)現是他,驚喜得不行,然忘了自個兒頭發(fā)還在他手中,一下坐起來時被扯得痛了,眼淚汪汪的。 傅彥行順勢在她漂亮的小臉蛋兒上香了一記,又把人按到軟塌上去,道,“別亂動,頭發(fā)還沒干呢?!?/br> 漣歌掙扎著不讓,“行哥哥,你是皇帝呀?!?/br> 讓皇帝給她擦頭發(fā),給旁人知道了可要不得。 傅彥行繼續(xù)輕柔地給他絞頭發(fā),在她耳畔說,“沒人看見,不怕?!?/br> 呼吸打到她的耳朵上,又是背對的姿勢,漣歌覺得臉熱,傅彥行便瞧見她的耳朵尖都是紅紅的。 如今傅彥行主張開源節(jié)流,只中午在宮內擺了宮宴,晚宴是在安壽宮陪著太后吃飯,只請了傅彥徇、晉王父子幾個傅氏宗親的郡王等,算是團圓宴,席間他被勸著喝了幾杯酒。且傅彥徇和傅毓在席間還說了些頑皮調笑的話,也勾起了他少年人特有的頑劣性,便得寸進尺,湊到她耳朵邊兒去吹氣。 這下漣歌連后頸都紅了,將頭埋進軟塌里,支支吾吾地,“行哥哥,別吹?!?/br> 傅彥行見好就收,麻溜地將她的濕發(fā)擦干了,將小姑娘拉起來,道,“去換衣裳?!?/br> 延湄沒聽明白,怔怔地望著他,傅彥行樂了,故意用臉去蹭她,“我?guī)闳ヒ粋€好地方。” 漣歌一溜煙兒跑到屏風后去,將望舒也叫走。 傅彥行偏過頭去,奈何他五感清明,窸窸窣窣地衣料摩擦聲兒響徹耳際,令他微微有些不自然。 他悄悄地,悄悄地,又將視線移了過去。屏內燃著燈,微紅的光照出小姑娘亭亭如玉竹的影子,落到屏風上,一靜一動皆是造物所賜。 傅彥行的眼神里似也有火焰燃燒,屏風的少女身體,飽滿而又不失細致,修頸玉臂纖腰長腿,投射到雞翅木山水人物屏風上,起落成一幅令人驚艷的作品,無一處不美好無一處不精致。 傅彥行呼吸亂了亂。她已經出落得如此動人了,他仿佛隔著紗幔,隔著屏風,隔著半個屋子的距離,都看見了那飽滿胸前是一溝誘人深邃,流暢美好的弧度再往下便是倒放琵琶一般的優(yōu)美線條。 端午那日他曾有幸見過,如今半年過去,那般的美好顏色更甚從前。爛漫與誘惑并在,如四季爛漫的熏風,攜著眩人眼目的華彩撲面而來,撲得淡定尊貴的傅彥行,微微動了下喉結。 其實也只是驚鴻一瞥的一瞬,他立即又錯開眼去。 漣歌換好衣服出來,便見傅彥行又仰著頭,她詫異地躥過去,問道,“行哥哥,你又上火了嗎?” 傅彥行很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便穩(wěn)住心神,道,“你房間的屋頂挺好看的。” 漣歌狐疑地望上去,未見有何不同。她惦記著他說要帶她出門,便催促道,“行哥哥,我準備好了。” 其實已經快到亥時,再半個時辰便又是新的一年,傅彥行將亂七八糟的心緒拋開去,用裘衣將她裹住,抱著人一躍而起,上了房頂。 望舒欲再跟,被他身邊的另些云衛(wèi)攔住,“你留在蕭府給姑娘守夜為好?!?/br> 漣歌第一次被人抱著在天上飛,驚奇大過害怕,雙手牢牢地摟住他的肩頸,卻忍不住往下看。 雖是半夜,但今日與平時不同,家家戶戶都還亮著燈,傅彥行輕功了得,只偶爾會借極高之處的屋頂落下腳,多數時候是帶著她凌空而行,自上往下看去時便有游走星河之美感。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徹底落到地面上,將人放在身側,指了指遠處,“你看。” 第66章 白頭 大雪紛飛的夜自然沒有星子,然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 遠處高低錯落, 掛著一個又一個的琉璃花燈, 卻如同置身星河浩瀚, 空渺無邊。 漣歌十分歡喜, 環(huán)視四周忽然意識到他們好像出了城,正置身于一處高樓之上,目之所及是一團團的建筑,一群群的山。 她的手撐著欄桿, 一點也不怕冷,半邊身子探出去, 伸手在半空掬了一把雪花,等那雪花化成濕意,她問,“行哥哥,咱們就在這吹風嗎?” “眠眠?!鄙砗蟾祻┬新曇魷厝? 隨即她后心一暖, 已經被攬入他懷中, 她的背貼著他的胸膛, 兩個人都裹得厚厚的,她卻依舊能感覺到雙方隔著衣物之下的心跳聲,如指上一抹琴弦清音優(yōu)雅,如流水潺潺,給這樣的雪夜增添一抹最纏綿的的律動。 盡管他們相處時是這樣的自然和諧, 但每一次的親密接觸,漣歌都會無意識的覺得臉紅心跳。被他以這般親昵的姿勢擁住,她悄悄紅了臉,但自己也貪戀此刻的溫馨融融,舍不得掙開。 她仰起頭,想說些什么,卻忽然見不遠處的東邊,一道紅光“啪”一聲躍上夜空,迅速點燃空濛歸塵的夜色,映亮了漣歌眼眸。 咻! 咻! 咻! 接二連三的紅光耀起,在天空中如同星光般點點耀開,越來越多,漸漸連綿成片。借著煙花燃放之光,她得以看清原來他們身處的地方,是城外的一處皇家別苑里。 點燃的煙火堪比明月光輝,又似一團團濃烈的紅櫻盛開在別苑上空,倒映著深邃蒼穹,如同漫天里鋪就著深色美麗的錦布,而那些紅色光帶搖搖曳曳自天際劃落時,又如云層之下垂落流絲漫長的紅色曼殊沙華。 伴著午夜敲響的鐘聲,時間長河終于流向新的一年,漣歌雙眸清澈而明亮,聽見傅彥行低沉和緩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新年快樂?!?/br> 其實他是想在金陵城內挨家挨戶發(fā)放煙花,用全程的熱鬧和繁華祝她新歲歡喜的。但那樣的念頭卻不適合當下,一則勞民傷財,二則時機不允。 故意他只能帶她來到這深山中的別苑里來,以這樣倉促簡單的方式,贈她一場只屬于他們二人的熱鬧的歡喜。 但于漣歌而言,這樣獨屬于她的光彩爍爍,正如同他的心意,只給予她一人。 漣歌轉過身來,靠在他的胸前,絮絮說道,“行哥哥,我很歡喜?!?/br> 傅彥行勾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很滿意的欣賞了一下無意識微張的如花唇瓣,然后,深深吻了下去。 此心此景,以吻封緘,終生為祭。 煙花如火,滿廷葳蕤,十萬里長空淺墨深紅,艷光映射在別苑內的樓頂屋檐下。那里紗簾半卷,萬燈如星,有衣袂雙飛,是頎長的男子和嬌俏的女子擁吻而立,緊緊站立成相依垂柳般韻致天成的風景。 梅花般的六出雪,伴著蒼涼幽遠的北風呼嘯聲飛旋落下,素凈通透的落在他二人烏黑發(fā)梢,如青羽之上覆了翩然的白蝶,再無聲融化,濕成那滿腔細膩感懷的心情。 雪落白頭。 這樣綿長悱惻的深吻,仿佛過了一年之久,唇分時漣歌才終于覺得該羞澀一下,捂著嘴,一點一點兒往下縮,想矮身從他胳膊下鉆過去。只是步子還沒邁開,已經被傅彥行提住領子,她索性又轉過身來,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道,“新年禮物。” 傅彥行挑眉,對這樣敷衍的新年禮不置可否,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親他,他也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他一手牽著漣歌,帶著她視線放遠,語氣豪邁壯闊,“這世間萬物,山河萬里,都是我的?!?/br> 復又低下頭,望進她的眼底星河,“但這天下間的浮云繁星,青山綠水,皆不及你?!?/br> 她怔怔地聽著,又聽他道,“你十四歲了?!?/br> 又很沮喪,“還是太小?!?/br> 漣歌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年齡,便問他,“行哥哥,你多大了?” 帝王的生辰是要普天同慶的,但傅彥行剛登基這一年,因著國喪,也因著勤儉,便過的很平淡,那時候漣歌人尚且在濮陽,自然不清楚。 她問得認真,傅彥行便也嚴肅回答,“眠眠,你要記得,我生于寧平九年,二月初二?!?/br> 漣歌點點頭,將這個特殊的日子牢牢記在心底,微微的笑了笑,道,“我不會忘的?!?/br> 這樣的一個年,也便過去了,往后的他們,還有無數個這樣的年要過。 等夜色將散,雪駐風停之時,就到了傅彥行不得不將漣歌送回蕭府的時候。 漣歌被傅彥行戳著臉蛋醒來時,發(fā)現傅彥行正躺在床榻上,而自己竟枕著他的手臂睡在他的懷里。二人身上同蓋一床被衾,她的一條腿還壓在他的腿上。 她臉紅如血,傅彥行卻極自然的將她從被衾里挖出來,道,“眠眠,回家了?!?/br> 她尚且還發(fā)蒙,朦朧的雙眼迷離地看著他,惹得傅彥行輕笑出聲,“舍不得嗎?” 漣歌腦子一下清靈過來,爬下床榻,發(fā)覺自己是和衣而眠時暗自松了口氣。 屋內燃著幾盆碳火,并不冷,漣歌轉了幾圈,才發(fā)現他們還身處高樓之內,不過似乎已經不在頂樓,他們所處的這間屋子寬大非常,四周都是窗戶,極為通透。 她先前只以為是這里是什么祭祀殿宇,如今縱觀全局,才發(fā)覺屋內桌椅擺設一應俱全,似乎是一處書房。 隔著寬大華美的落地屏風,能瞧見隔間還有更大的屋子,只是那邊沒有亮燈,尚且讓人看不清楚。 看出她的好奇,傅彥行卻只是道,“以后咱們自會再來這里小住?!?/br> 他說“咱們”的時候十分親昵自然,漣歌覺得心里頭甜滋滋的,攏緊身上的衣物,道,“行哥哥,送我回家去。” 再晚了天就該亮了。 初一是傅彥行一年中最忙的日子,要祭天地,告宗廟。 將漣歌送回云亭月榭,他只來得及留下一句,“你再睡會兒,我忙完了再來看你”便走了。 漣歌先前小睡過,這當口一點睡意也無,只在軟塌上小憩一會,便起來穿衣洗漱,準備去給家中人拜年。 天壇在京中正南方向,何渟領著禁軍在前頭開道,皇家儀仗出了皇城一路向南走,御攆周圍是隨時侍在側的羽林郎和太仆寺卿。 今日未下雪,但寒風凜冽,卻也吹不散新年的喜氣,百姓們于街邊自動排成兩列,待御駕經過時又都烏泱泱跪下去,山呼萬歲。 傅彥行于御攆上正襟危坐,打朱雀橋上經過時,視線落到遠處一家緊閉的高樓上,是因皇帝要出行而閉門的月半彎。 變故只在一瞬間。 不知道是誰,竟點了炮竹丟在人群中,噼里啪啦的聲響驚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跪著的百姓一下sao亂起來。何渟經驗豐富,當機立斷命一列禁軍去維持秩序,羽林郎們怕有人沖撞圣駕,也都亮出武器,圍著御攆繼續(xù)前行。 傅彥行肅著臉,喝道,“維持秩序即可,萬勿傷人。” 他說這話時,目光微微一動,凝神望向不月半彎的樓頂處,卻見一個黑影正在張弓搭箭,瞄準的地方,赫然是自己。 箭簇離弦,破空而來,呼救已經來不及,傅彥行自御攆上一躍而起,眨眼間一支箭羽擦過他的左臂,釘入御攆之上,將紫檀木制作的靠椅都震開一條縫。 那刺客見射不中,不再戀戰(zhàn),自高樓躍下,躥入人群中。 禁軍中人個個都是好手,只一瞬間便控制住局面,何渟大呼“護駕”,已派出一隊人追著刺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