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同時收養(yǎng)男主和反派以后、我搶了白月光的恩寵、男友總會變成恐怖片BOSS[快穿]、瞎子女配撩反派(穿書)、束手就親、我在七零修拖拉機(jī)、顏朝、再入侯門、穿回大佬少年時[穿書]、天生富貴骨
前面那騎停下,馬上男子旋落在地,邁開長腿走過去,彎腰摸了摸白鹿的角,轉(zhuǎn)過身來和對視。 遠(yuǎn)處青山隱隱,隔著騰起的云霧更顯神秘。一線彩霞抹上黛青長天,紅光拍打在傅彥行身上,更襯得他身姿修長挺直,臉部線條精致優(yōu)雅,迎著山風(fēng)的衣袂飄飛,他微微笑著看她,如隱在金光之中的神靈。 漣歌驚喜極了,撲過去在他身前站定,“行哥哥,怎么是你?” 傅彥行拂去她額角的汗,眉頭一挑,“怎么不是我?” 漣歌眉眼彎彎,“我是說,行哥哥你太厲害了,方才我也有出箭,不過射歪了?!彼丛系绞撬C到這只鹿,且此地只有他二人在,這種自豪感在“二人同在”的加持下持續(xù)升騰,令她覺得十分滿足。 傅彥行明白他的意思,含著笑指了指地上白鹿,道:“既然你也出力了,那這鹿便是我二人一同獵到的?!?/br> 漣歌絲毫不謙虛,點(diǎn)頭,“正當(dāng)如此?!?/br> 隨即哈哈一笑。 笑完以后二人坐在落葉之間歇息,漣歌望著還在微微抽搐的白鹿,問道,“行哥哥,你有水囊嗎?” 傅彥行以為她是渴了,道,“有。”說罷便站起身去拿。 漣歌接過來卻不喝,將水倒出來,拿出自上元節(jié)以后便帶著防身的小刀子,蹲到白鹿面前去放血。她看的醫(yī)書頗多,知道怎樣給白鹿放血且不傷皮,“這鹿血可是個好東西,趁這鹿還有體溫,得趕緊放出來裝著,回頭給你喝了補(bǔ)身體。行哥哥你最近都瘦了。” 她裝好一袋,又去拿自己那匹馬上的,回頭卻見傅彥行臉色極其不自然。 “行哥哥,你怎么了?”她眨眨眼睛,覺得他有些臉紅。 傅彥行掩嘴輕咳,視線飄忽,“沒事?!彼麑茁固崞鹑拥今R背上,一躍而起,“你先回去吧?!?/br> 漣歌知道他們眼下不好同去同歸,便將兩個水囊交給他,道,“行哥哥,既然這只白鹿是咱們一起獵到的,那鹿皮回頭可得給我。” 傅彥行居高臨下望著他,臉上揚(yáng)起一抹不明顯的溫潤笑意,道,“既然這只白鹿是咱們一起獵到的,那你回頭可得做一雙鹿皮靴子給我?!?/br> 漣歌先前就起了這想法,聽他這么直白的說出來,不禁有點(diǎn)兒羞赧,卻還是點(diǎn)頭。 她將方才出來前的比賽忘了個一干二凈,直接回了營帳,卻見本來一派安然的營地里慌亂成一團(tuán)。 王灣灣和薛采月早就回來了,一見她便焦急地迎上來,問道,“你去哪兒了?” 漣歌道,“不小心迷路了,怎么了?” 王灣灣道,“你沒事就好,方才晉王爺竟然碰到了一只老虎?!?/br> 漣歌震驚!這里是皇家別苑,怎么會有老虎? 薛采月接著道,“幸好王爺沒事,幸虧了他身邊那個忠心的護(hù)衛(wèi),替他擋了一下,不然……” “可惜了那侍衛(wèi),肩膀被咬了一口,聽說本來手臂就有傷,如今又傷這么一下,估計要?dú)埩恕蓖鯙碁硥旱土寺曇?,“陛下還未歸來,齊王已經(jīng)下令去找了?!?/br> 營地內(nèi)氣氛低迷,幾人說完,便散了。漣歌坐在帳中,頗有些心神不寧,派望舒出去打聽,不多時望舒歸來,道,“陛下已經(jīng)平安回營地,正下令徹查了” 漣歌這才松了一口氣。 有人替自己舍身飼虎,晉王十分動容,勒令隨行的太醫(yī)一定要治好他屬下的傷,太醫(yī)們整治過后,道,“他只是失血過多,并未傷及根本?!?/br> 晉王眉頭直突,“那他的手?” 老太醫(yī)撫須嘆道,“許是那虎傷人時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故而這位小兄弟只是被咬破血脈,并未被咬斷肩膀。” 聽他這意思是并未大礙,晉王懸心方落地。 他忘不了那一幕。 今日本安排了刺客準(zhǔn)備行刺皇帝的,卻不想他還未放出信號,便有一斑斕猛虎自叢林深處躥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猛虎長嘯,帶起一陣腥氣的風(fēng),一時間樹木搖撼山林低伏,林木間各色小獸都在驚惶逃竄,馬兒懾于百獸之王的威嚇,竟瑟瑟發(fā)抖走不動路。他們不得已棄馬而逃,然那大蟲發(fā)了狂,長嘯一聲便追上來,竟是直朝晉王而去。 同行的護(hù)衛(wèi)們兩股戰(zhàn)戰(zhàn),但哪有棄王爺于不顧的道理,雖心中害怕,也不得不鼓足勇氣,張弓搭箭瞄準(zhǔn)猛虎。 人多勢眾,猛虎也討不了好,連中數(shù)箭,吃痛之下更是發(fā)狂,張開血口大盆便咬下去。 腥臭的涎水幾乎要滴到他的臉上,晉王驚惶失措,這時再拔刀已然來不及。眼看著猙獰的虎首就在眼前,利齒如無數(shù)小匕首般寒光閃爍,晉王眼前一黑,心中大喊,“天要亡我!” 然意料中的疼痛感并未落下,一道利影剎那間落到他面前,手持利刃一刀劈向猛虎眉間! 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蕭洵。 他用力之狠,刀刃插入猛虎一只眼中便拔不出來,只得棄刀滾地,躲過傷重激怒的猛虎劈空一爪。侍衛(wèi)們將晉王救出猛虎攻擊范圍,忙上前去幫蕭洵。 猛虎很快被眾人制服,然蕭洵肩膀被被咬了一口,很快失血過多,暈倒之前對他道,“王爺沒事,屬下便放心了?!?/br> 晉王一生多疑,哪怕是他最寵愛的側(cè)妃和庶子,他也從未完全信任過,可今時今日被蕭洵舍命相救,卻覺得感懷。 蕭洵睜開眼睛,見到晉王,撐著身子欲起身行禮,被他攔住,聽他道,“你是好樣的。” 他蓋在被衾下的手臂還在隱隱作痛,但蕭洵知道,哪怕他就這么殘了,也值了。 這般想著,他卻恭敬地低頭,“在下既然下定決心要追隨王爺,這條命,便是您的?!?/br> 晉王朗聲一笑,道,“好,好,好?!?/br> 入了夜,漣歌卻無睡意,坐在桌邊撫弄那束野花。晚膳是皇帝御賜的鹿rou,每人一份,到她這里的是一只鹿腿,她吃的開懷,卻莫名覺得有些躁意,久久難以平靜。 有旌布摩擦之音,她抬眼望去,有個熟悉的身影掀簾而入,漣歌迎上去,低聲道,“行哥哥,你怎么來了?” 傅彥行神色肅穆,道,“我?guī)闳ヒ娨粋€人?!?/br> 第73章 坦誠 漣歌一路小心,跟著傅彥行來到一處帳篷前, 看規(guī)制, 是隨從們居住的帳篷, 是蕭洵受傷后, 晉王體恤他為方便他養(yǎng)傷, 特意騰出來的一頂,目下只有他一人使用。 進(jìn)入后見一個年輕男子躺在床榻上,空氣中是熟悉的藥味,夾雜著淡淡血腥。 傅彥行神情嚴(yán)肅, 低聲道,“你……去看看他?!?/br> 漣歌猜想到這便是下午那位以身飼虎救了晉王的人, 輕手輕腳過去坐到一邊,搭脈診療,片刻后道,“失血過多。” 蕭洵醒著,啟唇低低叫了一聲, “眠眠。” 漣歌大驚, 自然聽出他的聲音, 可眼前之人面容全然陌生, 她心中閃過數(shù)種念頭,眼眶卻是紅了,“哥哥?” “哎,是我?!笔掍兆∷帧?/br> 此情此景不便多言,漣歌默默將他的傷藥換好, 什么也沒問,等蕭洵睡著以后,又跟著傅彥行出了帳篷。 回到自己的營帳,她才小聲道,“陛下不解釋一下嗎?” 她已然怒極,連行哥哥也不愿叫了。 傅彥行無奈一嘆,想將人拉過來說話,漣歌卻沒動,他不敢用力,只好自己坐過去,壓低嗓音道,“你哥哥他,在為我做事?!?/br> 漣歌頷首,等他說下文。 “你也見到了,是很危險之事?!彼恢醯模X得有些難以啟齒,“我需要他盡快取得晉王信任,卻不知他能做到這一地步?!?/br> 漣歌抬頭看他,眼眶里水霧升騰,迅速凝結(jié)成晶瑩的淚珠,咬了咬嘴唇,問出她一直害怕卻不得不問的問題,“那只老虎,是陛下安排的嗎?” 傅彥行心中一緊,立馬否認(rèn),“不是!” 漣歌沉默著,不知信了沒有,一雙眼平靜的,直勾勾的望著他。 傅彥行抿了抿嘴,急了,“真不是我,我……” 漣歌心里亂的很,打斷他,“我信你?!?/br> 她上次說過,只要他說的,她都信,他沒說的,她也不亂猜。但這回見到蕭洵那副模樣,她心里痛到極點(diǎn),那是她最親近的兄長,卻成了這副樣子,她怎能平靜。 漣歌越想越難受,眼淚連成一串粉然滾落,傅彥行被她哭得心也化了,忍不住伸手想撫一撫她的眉眼,被她偏頭躲開了。 傅彥行有些執(zhí)拗,用力將人箍進(jìn)懷中,任她淚水沾濕衣襟,低語道,“是行哥哥不好?!?/br> 漣歌掙扎出來,一雙手在他胸膛上胡亂敲打,哽咽著用氣音罵他,“都怪你都怪你,那是我哥哥……” “嗯,怪我,怪我,都怪我?!备祻┬凶ブ氖郑痪渚鋺?yīng)下。 漣歌哭夠了,才道,“你說?!?/br> 傅彥行一頓,不知從何說起。漣歌卻誤會了,脾氣不知怎地上來了,一下把他推開,道,“你不說就走!” 傅彥行將她抱起來,塞進(jìn)被衾里,用力裹住了,才慢慢道,“我是不知道怎么說?!?/br> 漣歌眉頭一松,撇撇嘴,“那就從頭說起?!?/br> 傅彥行因她的直白發(fā)笑,略整理了思緒,娓娓道來,“要論前因后果,此事需得從我的皇祖父那一代說起?!?/br> 長夜寂然,他用氣音說話,語調(diào)又低又平,漣歌忍不住將他拉坐到床邊,把頭枕到他肩上屏住呼吸去聽。 “我的皇祖父有一個弟弟,便是如今的老晉王,后來我皇祖父登基為帝,封了弟弟為晉王,鎮(zhèn)守西北?!备祻┬虚L吁一口氣,道,“但我的皇祖父,不到四十歲便莫名英年早逝。且他一生只有我父皇一個子嗣,十二歲的我的父皇,便被推上了這個孤寂的高位?!?/br> 漣歌十分驚訝,身為一國之君,后宮佳麗三千,怎會只有一個子嗣? 傅彥行似知她所想,撫著她的頭頂,沉默許久才道,“當(dāng)年太醫(yī)院也查過,查不出原因,就連皇祖父的死因,也沒個定論?!?/br> 那樣的皇家秘辛,向來不能與外人道,他查閱卷宗,只能查到那些年的太醫(yī)院,太醫(yī)換了一茬又一茬,院首也在那不久后舉家離京,不知去向。 “直到我的父皇前幾年莫名染疾,我才下功夫去查,這才尋到點(diǎn)蛛絲馬跡?!彼L長停頓住,不知該如何往下說,連眉頭都緊緊蹙起來。 “查出來什么了?”漣歌沒忍住問道。 “我的皇祖父,是被我的皇祖母害的?!彼榫w愈發(fā)低迷,低低道,“就連我的父皇,多半也……” 他沒說這些與晉王有何關(guān)系,但漣歌卻一下明白,這其中晉王一定是個重要角色,老晉王也好,新晉王也罷,沒一個干凈的。 她沒有問為何太皇太后要做這些事,只是將手從被衾里伸出來去抓住他的,心疼的很。 “于公于私,我都要有所作為?!彼男奈⑽⑻崞饋?,反手將人握住,“你哥哥便是替我釜底抽薪之人?!?/br> 漣歌仰著頭望著他,從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他的側(cè)臉,耳朵里聽著他那些話,心中卻生出別樣心思來,想要親親他哄哄他,可兩人都坐著,她不夠高,親不到臉,只好就近在他喉結(jié)上啄了一口。 傅彥行:“……” 任誰在敘說這樣的事情時心情都不會好,可忽然被這樣親一口,傅彥行一下被撩個正著,只覺得整個人都蕩漾起來,被她的善意烘得又暖又踏實。將她連被帶人裹住,用額頭去頂她,笑道,“你親我干什么?” 漣歌倒下去靠在床頭,發(fā)現(xiàn)躲不了了才求饒,得寸進(jìn)尺地在他臉上摸了一下,認(rèn)真說道,“行哥哥,我疼你。” 傅彥行心軟的厲害,稍撐起身子將人圈在勢力范圍內(nèi),卻又聽她板著臉道,“可是我哥哥受傷了,我還是生氣,要罰你?!?/br> 她已經(jīng)明白蕭洵的傷是非受不可,也不是不講道理,但手心手背都是rou,她心疼傅彥行,自然也心疼家里人。 她色厲內(nèi)荏的模樣看得傅彥行直想笑,問她,“怎么罰?” 漣歌哼哼兩聲,做出惡狠狠的樣子,手指在他胸口敲了幾下,“罰你三天不能見我?!?/br> 這可真是罰到點(diǎn)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