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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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予歡呢?她起床了嗎?”徐玉姍強忍著憎惡的心情, 出聲問。 昨天鐘予歡說的那些話,都還深深刻在她的腦子里呢, 她將那些話在腦子里翻來覆去地念,越念越覺得嫉妒憎惡。 鐘予歡擁有的東西太多了! 憑什么還這么霸道,繼續(xù)霸占一切呢?現(xiàn)在這里的女主人, 是她媽! “小姐……”傭人話說到一半, 才改了口:“二小姐還沒起床。” 徐玉姍立刻拔腿往樓上走:“我去找她, 哪有這樣的道理。別墅是鐘家的, 她卻一個人就要霸占一整層……”說完, 徐玉姍怕惹閑話, 又忙補了一句:“如果爸爸知道了, 爸爸會生氣的?!?/br> 傭人趕緊跟了上去,低聲勸道:“二小姐有起床氣的, 如果待會兒撞上了,那不好的。” 徐玉姍心說,有起床氣才好呢。 最好對我發(fā)發(fā)火, 我再拿著別墅里的監(jiān)控錄像, 去跟爸爸哭一哭, 好把鐘予歡從三樓趕下來…… 徐玉姍的步子走得更快, 轉(zhuǎn)眼就到了三樓。 但三樓的樓梯口,卻裝上了一道門,一道木門,看著脆弱極了,但卻是徐玉姍打不開的。 徐玉姍差點憋不住尖酸刻薄的口氣,她勉強擠出一個笑,看向傭人,說:“她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家人,在這兒單獨搞個門,是防著咱們嗎?” 傭人笑了笑,沒敢說什么。 徐玉姍扭頭就去給鐘馳打電話了。 但這會兒鐘馳剛上飛機,電話根本打不通,徐蕓惠的當(dāng)然也一樣。 徐玉姍也只有先咬牙把這口氣吞了回去。 可是她要怎么辦? 電話都已經(jīng)打了,話都已經(jīng)放出去了。 鐘予歡把這兒一占,她的party還怎么開? …… 鐘予歡有些認(rèn)床,睡得不太熟,她早早就醒了過來,洗了澡,換了身衣服。 天氣逐漸轉(zhuǎn)涼,鐘予歡拉開窗簾看了看外面飄落的秋葉,然后立馬從衣柜里取出了一件外套穿上。 她在窗前呆了幾分鐘,才想起來,對,她不是一個人了,她剛收養(yǎng)了兩個孩子呢,雖然兩個孩子跟她差不多大年紀(jì)。 鐘予歡沒養(yǎng)過孩子,她想了想,覺得作為“家長”,這個時候似乎應(yīng)該去叫孩子起床了。 于是她轉(zhuǎn)悠到了兩個小少年睡覺的小隔間里去。 門沒鎖,一進去,她就發(fā)現(xiàn)兩人躺在小床上,都瞪大了眼,面色發(fā)白。像是沒怎么睡好。 鐘予歡嚇壞了,臉色也跟著白了。 她也不想的,但就是覺得眼睛發(fā)酸,還沒開口就先掉了兩滴眼淚。 她……她不會一來就把男主和反派給養(yǎng)死了吧? 她趕緊先打了內(nèi)線電話,把傭人叫了上來。 傭人掏出鑰匙打開木門,進到了三樓。 徐玉姍看著這一幕,差點氣得魂兒都飛出去了:“你不說你有鑰匙?” “您也沒問啊?!眰蛉藵M面無辜。 話說完,兩個傭人就趕緊跑向了三樓房間。 這頭,鐘予歡忍著眼淚,拿手貼了貼他們的面頰,有點涼。 “沒睡好嗎?還是哪里難受?”鐘予歡帶著一點哭腔問。 兩個小少年閉著嘴,誰也不開口。 恰好這時候傭人進了門,她立刻指揮道:“抱上小少爺,我們?nèi)メt(yī)院?!?/br> 兩個傭人也嚇壞了,趕緊一人抱了一個就往下走。 鐘予歡拎上了包,換上平底鞋也往樓下走。 徐玉姍攔住了她:“歡歡這是去哪兒?”她笑著問。 “你猜。”鐘予歡對這樣的人就沒什么耐心了,她直接推開了徐玉姍的手臂,鐘予歡年紀(jì)小,個頭也小,徐玉姍不敢和她拉扯,怕就使一點勁兒,就把人給推下去了。 于是她只能看著鐘予歡往下走遠。 她盯著鐘予歡的身影,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絲妒忌。 生下來就養(yǎng)在豪門里的鐘予歡,到底是不一樣的。 她長得漂亮,那種漂亮是刻入骨子里的,一揚眉一抿唇,都是驚艷人的美。 那是從小擁有肆意的生活,才能養(yǎng)出來的氣質(zhì)與美貌。 和她不同。 徐玉姍抿緊了唇。 …… 鐘家是海市合宜私人醫(yī)院的大股東,鐘予歡直接就帶著他們?nèi)チ诉@家私人醫(yī)院,醫(yī)生護士早就在等待了,等傭人抱著孩子一下了車,他們就立刻上前來,將孩子接了過去。 檢查花了十分鐘不到。 最后醫(yī)生出來,面色復(fù)雜地說:“……沒別的事,就是吃多了,吐了就好了。” 鐘予歡愣了下,好像明白了為什么他們不肯開口說話了。是因為怕吐出來,怕弄臟了床單,怕浪費了食物,也怕丟了面子吧。這個年紀(jì)的男孩子,應(yīng)該是很要臉的。 鐘予歡想著想著就覺得有點兒心疼了。 她上輩子家境也很好,高中剛畢業(yè)的時候患了病。從那以后,本來就很疼她的家人,對她更疼愛了。 所以她還真沒吃過他們這樣的苦。 沒一會兒的功夫,黎今遠和霍承鳴就都出來了。 “待會兒補一點液吧,吐過之后會有點脫水。”醫(yī)生說。 他們自己走到座椅邊上,坐下。 他們本來是沉默的,但過了一會兒,黎今遠突然開口,對鐘予歡說:“你別哭?!?/br> 霍承鳴的五官都繃緊了,他也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鐘予歡,但卻什么也沒說。 鐘予歡起身走到他們的面前,蹲在他們面前,仰著頭看他們:“難受嗎?” 黎今遠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霍承鳴大概是覺得不太好意思,所以沒有動作。 是真的很要面子了! 鐘予歡沖他們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她的睫毛長長,像娃娃一樣,眨眼的時候,就像天上閃爍的星星。黎今遠心想。 “難受要說出來的呀?!辩娪铓g軟軟地說完,伸出手指頭撓了撓他們的手背。 黎今遠發(fā)出了細若蚊吶的一聲:“……嗯。” 霍承鳴還是緊繃著臉,沒開口。 鐘予歡也不生氣。 大反派么,脾氣總是要難討好一點的! 鐘予歡這才站起來,挨著霍承鳴坐了下來,慢吞吞地說:“我小時候特別愛吃草莓,吃了這么這么大一盆?!闭f著,鐘予歡還伸出纖細白皙的手指,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 “吃完以后難受得想哭,但是草莓呀,我可喜歡草莓了,怎么也舍不得吐。最后就也送醫(yī)院了。”鐘予歡嘆了口氣:“你們不要學(xué)我呀?!?/br> 正巧這時候護士拿了吊針過來。 鐘予歡微微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說:“看,不然就得挨針扎,可疼了……”說著,她還皺了皺鼻子。 黎今遠和霍承鳴都不自覺地盯住了她。 她是很好很好的。 她講草莓的故事,是怕他們覺得吃到吐是一件很羞恥的事吧。 …… 現(xiàn)在是寒假,鐘予歡沒什么事做,就陪在了醫(yī)院,等到他們補完了液,然后才一塊兒往鐘家回去了。 這么折騰完,兩個小少年舒坦了很多,沒睡好的后遺癥也跟著席卷了上來。在車上,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回到別墅,鐘予歡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她那個表哥打過來的。 在原身的記憶里,這個表哥對她并不太友好。 原因在于表哥是家中獨子,早早就成熟自立,并且迅速進入了系統(tǒng)內(nèi)工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混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位。 相比之下呢,原身叛逆任性,想一出是一出。 表哥顯然不太能理解這個階段的女孩兒,加上代溝造就了沒有共同語言的問題,所以兩個人也就不太親近了。甚至因為表哥身上帶著點威嚴(yán)的味道,原身還有些怕他。 不過鐘予歡對他的印象倒是不錯。 畢竟程秘書就是他派來幫忙的,雖然有可能是出自丁外公的指揮。 鐘予歡接通電話,那頭傳出了一道深沉的男聲:“程秘書說你帶了兩個孩子回家?” “是呀,怎么了?” 那頭的男人沒有評判這件事的好壞對錯,他只淡淡開口說:“外公想見你,你什么時候方便過來一趟?” 原身很少去外公那里,她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時刻盯著徐蕓惠三人。結(jié)果卻老被人家下套算計。 她反而忽略了母親那邊的親人,對她付出的好。 想了想,鐘予歡對那頭說:“我都方便的,外公什么時候有空?” 那頭的人一頓,似乎是沒想到鐘予歡會這么說。過了幾秒,那頭才再次開口:“明天中午在岄藍別墅吃飯,能過來嗎?” “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