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蘇雪痕就像是慢動作似的,一點點的跪在了瑯王妃的腳下。 側(cè)妃葉氏依舊柔美飄逸,側(cè)妃張氏則眼白都要翻出來了。 蘇雪痕在雙膝落在蒲團上一刻,美目一紅。 她堂堂蘇州府嫡女居然在瑯王府只能成為最低級的侍妾。 這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蘇雪痕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等日后瑯王登基,今天的羞辱,她一定要一一討回來…… 包括那個不知感恩拼命拍王妃馬屁的沈明卿。 若不是她帶她來了瑯王府,她就要燒死在蘇州別苑了,竟然還敢搶在她前面敬茶?!這是要比她先進門,讓她管她叫一聲jiejie的意思嗎?! 沈明卿可不知道蘇雪痕把她也恨上了,她美滋滋的坐在紫檀芙蓉雕花椅上,看著蘇雪痕無限委屈的給瑯王妃敬了茶。 瑯王妃也沒有刁難她,也是很痛快的喝了茶,賞了白玉如意。 和她的一模一樣。 沈明卿覺得這瑯王妃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打臉蘇雪痕,連賞的東西都是兩個一模一樣的,那蘇雪痕鐵定又覺得受辱了。 竟然讓她堂堂一個知州府的嫡女和一個破落秀才的meimei得賞是一樣的,連地位都一樣。 蘇雪痕真是要氣瘋了吧?! 沈明卿覺得她真是想不明白這蘇雪痕是怎么想的。 堂堂蘇州府嫡女啊,雖說在京城里面不算什么,也不會有人高看一眼,可是,在蘇州那絕對是蘇州的天仙啊。放著蘇州府正房不做,非要上趕著給瑯王蕭景琰做妾。 怎么想的?! 做妾就做妾唄,又覺得自己委屈…… 又不是別人逼你做妾?! 蘇州知府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就算蘇州知府起了攀附之心,可若是蘇雪痕不同意,蘇州知府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寶貝女兒送給別人做妾的。 蘇雪痕進京,蘇州知府光銀票就給了幾萬兩呢。 沈明卿也不想知道啊,耐不住,這一路上蘇雪痕的滴翠總來嘲笑她和冬歡寒酸嘛,她們的小包包里才幾百倆銀子。 “來人,給沈氏、蘇氏上玫瑰露……” 瑯王妃的語氣一直淡淡的,只是卻讓人挑不出半分不是,她的臉上一直都帶著淺笑。 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沒有熱乎氣。 這瑯王府……不好混啊。 那滿別苑的女人那么多,可蘇雪痕偏偏挑了她,就是打定了主意,知道瑯王蕭景琰不會喜歡她這一款兒,她分不了她的寵。 一個無寵的女人活在王府深院,除了枯老終生,還能有什么下場?! 那樣的日子,沈明卿想想就不寒而栗。 她和沈雪痕這仇可結(jié)大了。 兩個粉衣丫鬟將兩盞玫瑰露放在了紫檀芙蓉雕花椅旁邊的高幾上,清甜的玫瑰味絲絲縷縷的飄入鼻間,玫紅色的漿露在碧青的茶盞中,賞心悅目,看著美味可口。 “這玫瑰露是宮里賞下來的……用新鮮的平陰玫瑰花陰干,放梅鹵,攔洋糖,讓花瓣和糖充分融成色晶瑩的塊狀,入罐封上三年才成的……養(yǎng)顏清甜,十分美味……” “平常,王妃可舍不得拿不出來待人呢……” “可見是兩位如花似玉的meimei得了王妃娘娘的心呢……” 坐在瑯王妃下首的側(cè)妃葉氏溫溫柔柔的說。 “兩位meimei快嘗嘗……” 沈明卿道了謝,”那我可偏得了王妃娘娘的好東西了……我最喜歡喝這玫瑰露了……”,說完美滋滋的端起玫瑰露的茶盞,一口氣喝干了,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果然清甜無比,真真好喝……” 沈明卿眉開眼笑。 “蘇氏,你怎么不喝?!” 張氏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 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蘇雪痕的身上,果然,見那盞玫瑰香露仍靜靜的放在高幾上,蘇雪痕連碰都沒碰一下。 “蘇氏,你可是對王妃娘娘有什么不滿?!” 連王妃娘娘屋里的吃食都不動一下?! 剩下的話張氏沒有說,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葉氏微微皺眉。 蘇氏就樣可太失禮了,這不是明擺著懷疑王妃娘娘會害她嗎?! 沈明卿好奇的看著蘇雪痕,卻見蘇雪痕的手緊緊的掐著手中素白的帕子,似是在極力忍耐什么,心中一凜,這個蘇雪痕怎么怪怪的?! 難道,她真的懷疑王妃這玫瑰露里有問題?! 沈明卿小臉一白。 呵呵…… 她都喝了…… 她是不是裝傻演過頭,變成真傻了…… “王妃容稟,我自小對玫瑰過敏,沾不得這東西,還請王妃見諒……” 蘇雪痕面上淡然。 要不是她手中的帕子掐得太緊,沈明卿就真信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沈明卿:嚶嚶……都喝下肚了……能吐出來不?! 第9章 蘇雪痕的解釋讓屋中的女人們神色各異。 張氏眉頭緊皺,明顯不怎么相信蘇雪痕的話的,葉氏到是很善解人意的柔聲說了句,”那真是可惜了……”。 至于王妃娘娘…… 沈明卿看著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眼底似有寒光和不屑一閃而過。 “既然都見了禮,就都回吧……我喜靜……以后初一十五各來請安一次,也就是了……” 瑯王妃嘴角微勾,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是!” 鶯聲燕語…… 側(cè)妃葉氏、側(cè)妃張氏、沈明卿和蘇雪痕都站起身,福了一禮,應了下來。 瑯王妃已經(jīng)下了逐客令,她們這些人自然是從善如流的離開了瑯王妃的紫梧居。 秀麗端莊的瑯王妃坐在上首目送著這些鶯鶯燕燕,屋內(nèi)淡淡的蘇合香依舊清甜,可瑯王妃的眼底卻越發(fā)的冷。 她以后再也不能生了,可是,這滿府的女人都是能生的。 只是誰生……誰不生…… 還要她說了算。 瑯王妃的目光落在了最尾端高幾上那盞從始至終沒有被碰過的玫瑰露。 “秦嬤嬤,你說這兩個……哪個才是瑯王的心頭rou?!” 瑯王妃聲音不高,語氣卻嘲諷又冷漠。 “漓雨院的那位精神尚好、身體無不適、眼下也沒有烏青……不像是能引得王爺動情的人……雖說水要得勤了……但是,當初張氏……可不是日日水都要得勤?!” “可眼下爺都已經(jīng)有近三個月沒有進過她那個院子了……” “倒是那個知語院的……” “娘娘,知語院的那位怕是防著咱們呢……” 瑯王妃的心腹秦嬤嬤目光落到那盞玫瑰露上,嘴角掛起了冷笑。 “防著又如何?!” 瑯王妃目光很冷淡。 她可以讓這滿院的女人給瑯王生孩子,但她絕不允許瑯王心愛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瑯王的寵愛和孩子……她只能要一樣!” 語氣幽幽,像是外面院子里冰雪上的反光,使人一接觸便打從心底生出冷。 那藥那樣珍貴,她怎么能隨隨便便就用了?! 瑯王若是從府外只帶了她一個過來,瑯王妃會毫不猶豫的就給她用上。 能把瑯王迷得功勞都不要,也要留在身邊的女人,足夠讓她警惕。 可瑯王帶回來兩個,究竟哪個才是瑯王的心頭好,瑯王妃不過一下眼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如今看過了人了,瑯王妃也就安了心了…… 還是個精明的。 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讓她生下孩子! “給她用了吧……” 瑯王妃輕飄飄的說。 “是!” 秦嬤嬤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