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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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元夕沒走太遠(yuǎn),一直等在青陽郡城門外,先前他和言域在荒山上尋到殷素月的人偶娃娃,言域就執(zhí)意要回去找人。 現(xiàn)在一天一夜過去,言域回來了, 一人一騎。 “殷姑娘呢?”沈元夕往后看看, 確實(shí)只有公子一人, 難道是沒找到? “她回家了?!毖杂蚵曇羝降?,可沈元夕卻覺得那聲音里透著前所未有的黯然。 可是殷姑娘明明被人擄走, 怎么又回家了呢, 沈元夕實(shí)在弄不明白。 “三千里。” 沈元夕還在納悶, 便聽到公子說了這么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然后一拉韁繩, 奔進(jìn)城中。 * 青陽郡的公主府中,意朝鳳剛收到言域送來的密信,自是十分開心。 言域此人,心機(jī)手段皆是上佳, 在他還是相府公子的時候兩人便有來往,彼此交換兩國消息, 互惠互利。 直到他因儲君之爭遭受連累, 一朝流放東嶺島。本以為他的才能就此埋沒, 那么她就再尋找下一個合作對象, 沒想到他都淪為階下囚, 卻仍是一心圖謀回京之事。 這樣的人有野心,有魄力、并且有堅忍不拔之志。雖然他現(xiàn)在一無所有,但意朝鳳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jī)會,一個今后可以用來利用的機(jī)會。 所以,當(dāng)言域用那些荒島上的海鳥給她傳信求救時,她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只是沒想到,救人時,卻不止他一個。 這可不行,所有來風(fēng)雨閣的人都必須付出些什么來做交換。 言域沒有意見,他選擇去風(fēng)閣歷練。風(fēng)閣是永昌國最大的暗殺組織,除了把控永昌國各種機(jī)要秘密,還包括派人去大啟國竊取機(jī)密。 言域本身是大啟國人,他能去風(fēng)閣,再好不過。為了表達(dá)誠意,她當(dāng)時就將風(fēng)閣的另一半閣主令交給了他。 至于他帶來的跟班沈元夕自然也是去了風(fēng)閣,還有他的兩個meimei直接送去雨閣。一般來說,這大的小姑娘送進(jìn)雨閣也是最合適的,她們會被培養(yǎng)成最完美的細(xì)作。 可竟然還有一個瞎子,一無是處不說,言域還對她十分維護(hù),拒絕將她送去任何地方,執(zhí)意帶在身邊。 “風(fēng)雨閣不留無用之人。”當(dāng)時她是這么對言域說的。 “那就把她算在風(fēng)閣,往后我的任務(wù)做雙份?!毖杂蚴侨绱嘶卮鸬?。 簡直愚不可及!那么小的孩子,你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根本不會明白。 不過言域倒是信守承諾,答應(yīng)過的做雙份任務(wù),從沒推脫。既然如此,他想將那瞎子留在青山水閣也就無所謂了。 意朝鳳坐在書案后,仔細(xì)看言域送回來的關(guān)于大啟國皇長孫袁牧云的各種習(xí)慣記載,十分滿意。 正在這時,一個黑衣少年推門進(jìn)來,少年一身黑衣冷漠如霜,滿臉疲憊。 “言域,你今日回來的晚了。”意朝鳳放下手中密信。 言域并未回答她的話,徑自走過來,聲音平靜的對她說:“我要回大啟國?!?/br> 意朝鳳眉目一挑,聲音冷靜:“你的野心不小,如今你剛在風(fēng)閣歷練不久,雖然任務(wù)做的不錯,可這里是永昌國,無人追究你的身份,但是在大啟國,你仍然是流放的罪臣之后?!?/br> “無論什么條件,無論需要多長時間,都可以?!毖杂螂m然神情疲憊不堪,可他的眼中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意朝鳳有些意外,言域如此執(zhí)著回去,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她隨口一問:“你的小瞎子呢?她也跟著你嗎?” “你最好注意說話的分寸,她的事你無需過問?!毖杂蚵曇衾淠?。 意朝鳳也不想再糾結(jié)這些無意義的事,而是問言域:“什么條件都可以嗎?” “是?!?/br> 從沒有一刻,讓人如此興奮,這樣一個滿心執(zhí)著的人,如今能付出的代價,只怕是前所未有,這樣好的機(jī)會,只怕不會再有,意朝鳳終于滿意的開出條件: “五年。你幫我肅清永昌國所有心懷異心之人,全部殺無赦,另外,幫我收集大啟國袁睿和袁牧云這叔侄倆的一切消息?!?/br> “可以?!?/br> 聽到言域毫不猶豫的回答,意朝鳳伸手擊掌為誓:“成交。五年后,必定為你達(dá)成所愿??墒侨裟阍谶@五年內(nèi)意外身亡,那這交易便做不得數(shù)?!?/br> * 又一次的暗殺行動結(jié)束后,沈元夕渾身浴血幾乎站不穩(wěn),可他仍是拼命背著瀕死的人往前奔逃,他覺得這次,公子也許撐不過去了。 此次他們暗殺的是一位意圖謀反的將軍,暗中盯梢,做了十足的準(zhǔn)備,可依然棋差一著中了埋伏,兩人拼死混戰(zhàn),公子像瘋了一樣完全不顧生死。 沈元夕雖然一直跟著言域,可從未見過言域像如今這般殺人如麻,當(dāng)初在東嶺島,他與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侍衛(wèi)對戰(zhàn),尸山血海眉頭都不皺,可那時候他還心有顧忌,擔(dān)心蕓姨??墒侨缃?,殷姑娘離開,他只想快點(diǎn)完成任務(wù)去找殷姑娘,完全不顧一切。 “等等……” 正在奔逃的沈元夕聽到背上言域氣若游絲的聲音。 “娃娃,我的人偶娃娃……”言域都快意識不清了,嘴里還在喊著人偶娃娃。 沈元夕知道那娃娃,正是當(dāng)初兩人去城外找殷姑娘在山上發(fā)現(xiàn)的,那是一個和殷姑娘一模一樣的人偶娃娃,公子整日當(dāng)寶貝似的帶在身上。 此次中了埋伏突圍的過程中,本可以順利離開,可中途公子的人偶掉了,他不顧一切要回去撿,結(jié)果亂劍中被刺中胸口。 剛才兩人奔逃中,可能人偶又掉下去了,沈元夕有些無奈,只好背著言域又慢慢折回,一路尋找。 直到在半路找到那落下的人偶,言域緊緊抱住才恢復(fù)一點(diǎn)意識。 青山水閣里,沈元夕將他草草包扎就離開了。 言域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他仍有些恍惚,下意識在身上摸索,摸到了懷里的人偶,他才安了心。 許久,他在那人偶的頭發(fā)上摩挲,喃喃自語:“阿月,還有兩年零十一個月我就會去看你的?!?/br> 他將人偶拿出來,忽然覺得小人偶的頭發(fā)有些打結(jié),他坐起身,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將頭發(fā)都梳理整齊,人偶的樣子乖巧可愛,真是和阿月一模一樣,之前難看的金裙子也早就被他換成了紅裙子。 青山水閣的鳳凰花開了又謝,湖水凍了又化。分別在深冬,草木凋零。冬去春又來,秋去冬又至,青山孤寂,流水無情。若是習(xí)慣了有人相伴,忽然那人走后,日子就變得格外漫長。 嘰嘰喳喳的小姑娘,永遠(yuǎn)都有說不完的話,還總是直白又沒遮攔,無端讓人心慌意亂??伤麄兊某跻妳s一點(diǎn)也不美好,他做了那么多荒唐不可原諒的事。 青山水閣外,沈元夕劃一艘小船上來,他帶來一些剛做的飯菜,“公子,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這幾天沒有任務(wù),要不出門走走?” “除夕?”言域這才知道又過了一年。 言域吃了飯,兩人從青山水閣出來,外邊涼颼颼的下了冷雨,南國氣候濕暖,這樣的深冬也不見下雪,如果在京城,應(yīng)該是落了很大的雪吧。 外面行人稀少,酒樓里也冷冷清清,兩人喝了點(diǎn)酒無事可做便又打算回去。沈元夕撐了傘遞給言域,剛走幾步,路邊的樹林里聽到“瞄”的一聲。 無家可歸的野貓下雨天無處可去,再正常不過。誰知言域卻撐傘走了過去,片刻,只見言域懷里抱了只臟兮兮的骨瘦如柴的黑貓。 沈元夕剛準(zhǔn)備查看,那貓“瞄”的一聲,一口咬在言域的手腕上。 “公子,快丟了吧,這貓咬人。”沈元夕建議。 言域沒有松手,摸了摸貓背:“它只是餓了?!?/br> 兩人就這樣撿了一只野貓回來,一回到青山水閣,言域就找來之前沒吃完的飯,一點(diǎn)點(diǎn)喂那只野貓。 果然如他所說,這貓只是餓了,吃飽喝足的野貓完全換了副性子,趴在言域身上,尤其溫順服帖。 還真是少見這么狗腿屬性的貓。 言域抱著那貓一直到晚上,他忽然道:“元夕,我需要幾匹好馬,能日行千里那種。” “公子,你要做什么?”沈元夕納悶。 “阿月她肯定喜歡這貓?!鄙洗螏Щ貋淼男▲喿铀秃芟矚g,只可惜那鴨子還沒來得及拿出來就悶死了。 “公子你要去找殷姑娘?”沈元夕十分吃驚。這幾年兩人都十分忙碌,一年中幾乎沒有空閑,整日都在做不同的任務(wù)調(diào)查,危險還在其次,實(shí)在是身心極度疲憊。 “嗯,我現(xiàn)在就去?!毖杂虮е?,說完話就已經(jīng)出門。 沈元夕無話可說,僅有的幾天空閑,公子若實(shí)在想去,那就去吧。他想了想,趕緊備馬。 青陽郡到榮安郡,故國三千里,言域一路策馬奔騰,耳邊呼呼風(fēng)聲作響,越往北,風(fēng)雪肆掠。他臨出門時都沒來得及多穿幾件衣裳。 可阿月就在京城,再往前走一點(diǎn),就離她近一些。 他懷里揣著人偶娃娃和那只黑貓,滿心都是不停往前走,奔馳的駿馬速度漸漸慢下來,口吐白沫,倒地而死。 言域趕緊沿路尋到下一匹繼續(xù)向前。 終于在除夕的晚上趕到了榮安郡,京城一如往昔,滿城都是節(jié)日的喧囂。人們常說近鄉(xiāng)情更怯,直到此刻,言域才有些慌亂。 他就這樣著急的趕來,萬一阿月不在怎么辦?不不,除夕她肯定是在家的,一家人團(tuán)聚美滿,把盞言歡??墒牵@樣算什么呢? 言域忽然心生怯意,他終究是不能久待,可如今……他還是有些不舍,來都來了,那就悄悄看一眼吧。 言域走到顧府的宅邸,站在圍墻下,輕輕翻了上去。除夕之夜,顧府熱鬧非常,到處燈火通明,外面鵝毛大雪,里間笑語歡聲。 他有些欣慰,至少離開他的身邊,阿月過得很好。他輕輕踩在圍墻的積雪上,忽然聽見前方的圍墻下砰的一聲。 他看過去,瞬間僵在了原地。 那是阿月!比當(dāng)初離開時看起來長大了一些,可仍是個小姑娘。此時她滿臉倔強(qiáng),正從雪地里爬上來,拼命要去翻那圍墻。 “這活的有什么意思!天天困在這里哪里都不能去,我就不信翻不過去!” 她嘴里不停,從圍墻上掉下來又爬起來繼續(xù)翻,她渾身都沾滿了雪,可她毫不在乎,一次又一次,摔到了又爬起來。 言域怔怔看著那個雪中執(zhí)著翻墻的固執(zhí)身影,幾乎就想下去將她帶上圍墻,帶她離開這里。 可是他更清楚,他根本無力給她安定的生活,他能把她帶到哪里去呢?青山水閣么?那里湖心孤島 ,而他幾乎沒有一點(diǎn)空閑,她一個人住在那里會更孤單,并且青山水閣也并不安全。 言域站在圍墻上,借旁邊的樹枝掩蓋身形,他一直盯著雪地里那個身影,用力握緊五指又松開,終究還是沒有下去。 可是殷素月似乎摔得厲害,躺在那里一動不動,言域有些擔(dān)心,但相府的人此時都在屋內(nèi),這漫天大雪里只有她一個人。 言域輕輕拿出懷里的那只黑貓,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悄悄將黑貓放下去。 “瞄”的一聲,那黑貓蜷縮在殷素月身旁,終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等她慢慢爬起來抱起黑貓,言域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殷素月似乎發(fā)現(xiàn)了她,她抱著黑貓站的遠(yuǎn)一些,就開始往這邊的圍墻上看,匆忙中,言域只好跳下圍墻。 第58章 (番2)·交易 五年之期如約而至。 這五年的時間, 言域信守承諾幫意朝鳳除去永昌國所有心懷異心之人, 而意朝鳳也在著手安排言域回大啟國之事。 她在大啟國的京城外,開了一間停云客棧,迎八方來客,集五湖消息。并且在清嘉湖里安置數(shù)艘畫舫,夜夜游湖。 言域就是在停云客棧見到的袁睿。 彼時袁睿猛然見到言域, 一臉吃驚, 還有掩飾不住的憤怒, 除了腦中浮現(xiàn)早年與言相共謀大計的情景,再就是言相被殺, 言域被流放。如今這亂臣賊子居然回來了, 他安的什么心。 而此時意朝鳳一臉江湖中人的熱血豪情, “太子殿下請聽我一言,這世間攘攘, 皆為利往。言域他如今已不是右相家的公子,他是我風(fēng)雨閣最出色的謀士和殺手。今日既然你二人見面,定然不是糾纏舊日恩怨,而是有共同的目的, 相同之道,合而為謀, 何樂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