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忽然臥室的門開了,江然走出來,大聲說:“我知道怎么照顧自己!” 林尚俊跟出來,溫聲勸:“然然,聽話?!?/br> “我說了不能搬過去!”江然說。 “那套房子我很少住,你搬過去之后我會回林家,你一個人住?!绷稚锌≌f。 江然氣呼呼地說:“重點不是這個!你明不明白?”說著人已經(jīng)到了客廳。 “還有什么比你一個女孩子跟四個男人住在一起更嚴重的?!”林尚俊也惱,音調(diào)高起來。 江然霍然轉(zhuǎn)身,盯著林尚俊問:“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 林尚俊遲疑:“我……” “我住到你家,江暖風知道了會怎么想?你又不能把警方布監(jiān)控的事兒告訴她。那你告訴我,你會怎么跟她解釋?”江然一口氣說完。 林尚俊濃眉緊蹙,隔了半晌,目光柔和下來,低聲說:“然然,暖風那邊你不需要擔心。你關心你自己就好。如果你不愿意住我那里,那住酒店也可以。找一間離醫(yī)院近些的酒店,房費我出,你明天搬過去?!?/br> 江然拒絕的話還未出口,忽聽葉斐爆喝:“都給我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不正經(jīng)的小劇場: 二人行不可描述之事,意亂情迷處,葉斐逼江然說幾句刺激的加點兒情調(diào),江然被他弄得沒辦法,就說:你快點兒,我老公要回來了! 葉斐:……你說什么呢! 江然:那…你比我老公厲害多了?? 葉斐:_||| 第11章第十一章 所有人都朝葉斐看過去,見他雙手緊抓著監(jiān)視器,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 “小李,過來!”葉斐喝道。 小李趕緊跑過去,葉斐指著監(jiān)視器說:“看這個人!”小李看后立刻坐下,葉斐挪開位置給他,小李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漏壺和安和白也過去了,大張掀起一邊的耳機歪過頭來看。 氣氛驟然緊張,沒有人說話,只有指頭敲擊鍵盤的啪啪聲。 一張戴著口罩的臉被放大在屏幕上,小李大聲說:“是廖長明!” “幾點進去的?”漏壺忙問。 “一分鐘前?!比~斐狠皺著眉頭說。 小李繼續(xù)調(diào)取各處監(jiān)控,口頭播報嫌疑人行蹤:“嫌疑人進了電梯。8樓……嫌疑人走出電梯,去了消防通道……嫌疑人出現(xiàn)在9樓消防通道入口,進入樓道……”小李的聲音因為激動而發(fā)抖,眼睛越來越亮,手指迅速有力地敲鍵盤轉(zhuǎn)換視頻畫面,最后興奮地喊:“確認了!他進了901室!” “斐哥,怎么辦?”漏壺問。 葉斐抿嘴唇思考,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安和白說:“我先跟局里申請?zhí)鼐г!彼晦D(zhuǎn)身摸出手機到旁邊打電話。 漏壺問:“斐哥,咱們要不要過去?” 大張?zhí)嶙h:“嫌疑人身上很可能有槍,咱們剛布控一天,也不清楚那邊有多少人。咱們幾個沒帶武器,赤手空拳過去不安全,依我看還是……”忽地大張頓住,捂著耳機細聽,旋即打開了監(jiān)聽外放,音量調(diào)到最大,揚聲器傳出沙啞的男聲:“……準備一輛車,開到小區(qū)門口,車鑰匙給我留下,我收拾一下就走!” “斐哥!”小李緊張地叫著,六神無主。葉斐唰地站起來,命令道:“小李,去廚房拿刀!白姐留下負責聯(lián)絡監(jiān)視。其他人跟我走!” 葉斐拔腿朝門口跑去,漏壺大張很有默契地起身跟著,小李還發(fā)著呆,安和白踹他一腳才回過神,飛奔去廚房把刀全拿上,奔出來跟著葉斐他們?nèi)チ恕m暱涕g就像旋風過境,四個大男人沒了影兒,只安和白一個守在監(jiān)控器前面。 空氣中飄著緊張,江然挨著墻站著。剛才他從她眼前過去,她連句話都來不及說。 “然然?!绷稚锌舅=晦D(zhuǎn)頭,林尚俊說:“警方開始辦案子了,我們該回避?!?/br> 江然抿起嘴唇,望了眼安和白,說:“你先走吧,我留下來幫忙?!?/br> “你不是警察,你能幫上什么忙?”林尚俊勸,“乖,跟我一起走,我給你找一間酒店暫住,等他們辦完案子你再搬回來?!?/br> 江然搖頭,去了餐廳。 飯剛吃了一半,好些吃食都沒動,她只把臟了的盤子筷子收起來拿去廚房。林尚俊一直跟著她,依舊勸:“然然,聽話?!?/br> 江然把碗筷放到洗碗機里,背對著林尚俊說:“要走你走,我哪兒都不去。” 林尚俊沒走,江然泡了三杯茶。林尚俊端著茶杯站到窗口朝外看著,江然把給安和白的茶水放下后,自己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fā)。這個位置能看到監(jiān)視器的畫面,葉斐他們幾個的影像出現(xiàn)在屏幕上,江然緊捏住杯子。 葉斐帶人來到901戶門前,四人分成兩組分別靠到門口兩側(cè)。幾人將刀拿出來,捏緊了刀把藏到身后。葉斐朝大張使了個眼色,大張背著手走出來站到門前,捏起拳頭朝大門砸去。 砸了七八下,門內(nèi)沒任何回應,大張用cao著川味兒的普通話罵:“哪個龜兒在家里洗澡澡,老子房子都漏成水簾洞了!開門!給老子開門!” 又過去一會兒,門內(nèi)傳出女人顫巍巍的問話:“你是誰?” “老子是你樓下鄰居!你家地板漏水,我家天花板嘩嘩嘩嘩地淌!”大張吼。 “我……我家里沒人用水!”女人說。 “老子不信!開門讓我進去看看!”大張一腳踹在門上,大聲嚷嚷,“再不開門我報警了??!” 女人頓時慌了,喊:“別!別報警!” “那你開門!”大張喊。 “你……你……你別……”女人慌得磕巴,頓了一下,說話突然變得順暢了,“你先等一下,我沒穿衣服,我去穿件衣服回來給你開門?!?/br> “快點兒!”大張嚷著,看向葉斐。葉斐抬起手,幾人蓄勢待發(fā)。 少頃,門內(nèi)發(fā)出“咔噠”的開鎖聲,葉斐的手應聲而落,大張一腳踹開了門,葉斐躬身沖進去,迎頭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沖著他,他吼了聲:“趴下!”一貓腰,槍響了,子彈擦著他的頭皮飛出去,一撮頭發(fā)飄下來。 廖長明一槍射空,準備再補一槍,葉斐撲過去抱住他的小腿將他掀倒,一個掃堂腿過去踢飛了他手里的槍,在半空中曲起膝蓋旋回來狠狠砸到廖長明腹部。人的腹部沒有任何骨骼保護,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遭受重擊后會讓人瞬間喪失戰(zhàn)斗力,更何況葉斐這種練家子下的手。 廖長明疼得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葉斐以膝蓋為支點迅速飛旋過身,抓住廖長明的肩膀?qū)⑺藗€個兒,把兩條胳膊給他擰到背后,從后腰摸出手銬就把人給銬上了。 整個過程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大張跟漏壺才剛沖進屋。 “漏壺,把槍撿起來!大張,檢查房間!”葉斐一邊控制住廖長明一邊發(fā)布命令。他用腿壓著廖長明的腰,手摁著廖長明的后腦勺。廖長明的臉被壓扁在地板上,含混不清地叫喚:“快走!” 葉斐抬頭間見一個女人領著個兩三歲的男孩站在不遠處,女人臉色蒼白身子發(fā)抖,小男孩嘴里咬著棒棒糖,滿眼懵懂。 葉斐立刻吼:“小李,把孩子跟女人帶走!” 小李最后一個進來,得令后趕緊過去抱起孩子,孩子放聲大哭,女人突然舉起水果刀朝葉斐撲過來。 葉斐罵了句:“草!”一個側(cè)滾躲開,刀尖劃破他右肩的皮衣后深深地扎進地板縫隙,女人想再次襲擊卻拔不出刀來。小李沖過來把女人反擰著胳膊摁到地上,也給銬上了。俯趴在地上的廖長明罵:“蠢貨!”女人放聲大哭。 “斐哥你有沒有事?”小李壓著女人緊張地問。 “沒事兒。”葉斐胳膊一撐從地上站起來,對小李說,“看著這兩個!”他大步跨過去抱起嚎啕大哭的小孩,旋身靠到臥室門邊,謹慎探頭朝內(nèi)掃視。 屋里沒人。 大張從另一間臥室跑出來說:“斐哥,那邊沒人?!甭匾策^來了,說:“斐哥,衛(wèi)生間跟廚房都沒有人。” 確認房子里除了這兩大一小沒有其他人后,大家的神經(jīng)才敢松懈下來。大張給安和白打電話匯報目前情況,安和白立刻聯(lián)絡局里,讓派警車過來接人。 漏壺眼尖發(fā)現(xiàn)葉斐的衣服被割破,忙過來問:“斐哥,你受傷了?” 葉斐正跟懷里的孩子搏斗,小孩鬧得厲害,小手在他臉上頭上打了一通天馬流星拳,他順勢把燙手山芋塞給了漏壺,氣喘吁吁地說:“沒有?!?/br> 漏壺被孩子凌虐得話都說不出來,抱著孩子跑去找大張求助。葉斐活動一下右肩,還挺自如的,筋骨沒啥事兒。他探手進衣內(nèi)摸了把,都是血,不過傷口附近的血已經(jīng)開始凝固。就是點兒皮rou傷,火辣辣地疼罷了。干他們這行的,出任務受傷是家常便飯,目前現(xiàn)場亂,他也懶得跟別人說。 一小時后局里派車把兩名嫌疑人跟孩子都接走了,勘查人員在現(xiàn)場善后。抓捕任務結束,葉斐他們四人便回江然那邊。葉斐走在前頭,大張問:“斐哥,咱今晚就撤嗎?” 葉斐睨他:“你還想在人家里再睡一晚?” “不是。”大張不好意思地笑著,“我就是想跟我老婆說聲,讓她晚上給我留個門?!?/br> 漏壺用肩膀撞大張,拿腔捏調(diào)地說:“有老婆就是好啊,不像咱們,只有老媽?!?/br> “你羨慕了?”大張問。 “必須的?!甭卣f。 大張嘿嘿笑。 小李湊上來說:“大張哥,讓嫂子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吧?!?/br> 漏壺說:“你小子算盤打得夠精的啊,是不是看你張哥老婆是空姐,就想漁翁得利?” 小李說:“哥,這個成語用得不對?!?/br> 漏壺一巴掌扇過去:“小兔崽子敢給你哥挑毛病了!” …… 葉斐走在前頭,隨便他們在后頭瞎鬧。案子告破,誰也不知道明天又會出什么事兒。干他們這行的,要不抓著機會及時行樂,苦也苦死了。他伸手進衣服里摸摸,血已經(jīng)止住了,傷口也沒那么疼了,心里合計著有沒有必要跑趟醫(yī)院。 到了江然家門口,還沒來得及摁門鈴,門忽然開了,安和白攥著葉斐的袖子把他拖進屋。后頭跟來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之后達成一致:堅決不管閑事。都默默進屋各忙各的,收設備,清理帶來的東西。 江然就坐在單人沙發(fā)里,眼看著葉斐被安和白壓到沙發(fā)里坐下,她伸手就去扯他身上的皮衣。 葉斐哎哎叫著推擋,眼睛不安往江然那邊瞟。江然白他一眼,扭過臉去。 葉斐跟安和白拉扯,問:“干什么你???” 安和白揪著葉斐的衣服領子,強硬地說:“你給我脫了!讓我看看!” “你看什么?” “你受傷了!” 江然心里一驚,回過頭。葉斐的皮衣已經(jīng)被扯下來了,那一刻,江然的心臟差點停了。 葉斐整條右胳膊上都是干涸的血跡,肩頭上的血呈半凝固狀態(tài),黏糊糊一片。赤紅暗褐之間,有一道約么三公分的口子橫在肩上,皮rou外翻,還在往外微微滲著血。 安和白頓時朝那三人怒吼:“你們幾個怎么回事兒?他受傷了你們知不知道?!” 大張他們?nèi)硕荚诿χ帐?,都悶著,誰也不吭聲。 安和白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口氣很沖地問江然:“你家里有繃帶嗎?” 江然咬了咬嘴唇,說:“他那兒得縫針?!?/br> 安和白嚷:“我還不知道得縫針?能在這兒縫嗎?得先包上才能送他去醫(yī)院!” 江然還想說什么,安和白手下沒輕重地掐到葉斐的傷處,葉斐疼地“嘶”了聲。江然怕吵下去他受苦,索性起身回臥室找醫(yī)療箱。找到后拿出來擺到茶幾上打開來,安和白抓起繃帶扯開就往葉斐胳膊上纏,江然又怕她把繃帶纏得太緊,混著血跟rou粘在一起的話,去醫(yī)院再打開受二茬罪,想要叮囑幾句,林尚俊匆匆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么,江然臉色一變,忙問:“沒事兒吧?” 林尚俊面色凝重,江然著急,問:“那怎么辦呢?”林尚俊指了指臥室那邊,江然跟著他一起走開,邊走邊低聲說著話。二人拐了個彎去了臥室,門一關不知道聊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