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葉斐瞇起眼,抬起下巴,迎向她的目光,懶洋洋地說:“當你的刀下亡魂我都敢,縫個針算什么?” 江然賭氣地說:“那你待會兒別喊疼。坐好!身體往后靠!” 葉斐后背往沙發(fā)上一靠,大大方方坐得倒是踏實。江然拿好針,弓著腰仔細端詳他的傷口。說歸說,她才不舍得他受苦??p皮并不是護士的必備技能,她到急診后看醫(yī)生縫皮,自學了一點?,F(xiàn)下他肩上的傷口還留著原來縫針的痕跡,她照著重新縫一遍,才是事半功倍的辦法。 主意打定,她用手指摁住他傷口的兩邊,正要下針,忽聽他說:“等一下?!?/br> 江然側(cè)過臉看他,問:“怎么?后悔了?” 葉斐搖頭:“我是覺得你這個姿勢有點兒累?!?/br> 江然揚眉,正愣神的功夫腰被他一條胳膊纏上,他一收,她跌坐到他大腿上,屁股剛好嵌在他兩腿之間。 江然第一反應是想彈跳起來,葉斐摁緊了她的腰不許,笑瞇瞇地說:“這樣你就方便多了。” 她跟他之間只隔了一條浴巾,身體的熱度跟彈性感受得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江然身子發(fā)硬,葉斐輕飄飄道:“怕了?” 不服輸?shù)男男员凰て饋?,江然臉上微微發(fā)熱,抿著小嘴哼了聲,反唇相譏:“你別怕就行?!?/br> 葉斐呵呵輕笑,說:“殺了我,都不怕?!?/br> 江然深吸了口氣,逼自己不再理會他,摒除心中雜念,俯身過去專心給傷口縫針。 針刺皮rou,痛感尖銳,刺激神經(jīng)。 姑娘在懷,軟玉溫香,撩撥身體。 葉斐有了反應。江然縮了縮身子,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葉斐深吸一口氣,把手從她腰上拿開,閉上眼,仰起頭,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 江然又羞又惱又為難,這剛縫了一半,她最好不要起身移動??墒撬莾骸斨?/br> “放心,我不動你?!彼谅曊f。 江然思考再三,輕輕“嗯”了聲。 “還有幾針?” “一針。” “繼續(xù)縫!” “……嗯。” 江然克制著手抖,咬著牙縫完最后這一針,輕吐出一口氣,說:“好了?!焙鋈谎弦痪o,葉斐狠狠把她抱過去。 她兩條胳膊舉著,左手拿手術剪右手拿針,縫合線的一端連著他的皮rou,另一端連在縫針的尾端。她的臉貼著他的脖子根兒,感受的是男人緊繃彈性的肌膚,聞到的是男人霸道獨特的氣味,看到的是方正的下巴跟性感的喉結(jié)。 男人裸露的身體像個囚籠,她被困在里面,腰上的大掌熱得能把她穿透。而隔著浴巾,下面隱約感覺到某種彈動的韻律跟熱度……江然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只能閉上眼。 葉斐低頭,本想要去尋那處紅唇,可看她小臉繃得那么緊,心下倏忽一軟。便改道去尋她的小耳朵,貼到她耳邊啞聲說:“縫完了,給我系個蝴蝶結(jié)?!?/br> 作者有話要說: 斐哥:“都是你的?!?/br> 然然:“麻煩收好,我還不想要?!?/br> 第15章第十五章 江然:…… 葉斐捏著她肩膀用力揉兩把,放開了手,身子往后一靠,抬起下巴腦袋抵著墻,閉上眼,勾著嘴角兀自地笑。 就像……像只偷到雞的黃鼠狼。 江然沒敢動,感覺到他的下面在漸漸平息。 一切宛如狂風暴雨剎那而過,忽地江湖萬里水云闊。江然困惑得很,偷偷去看他。 洗衣機發(fā)出蜂鳴聲,烘干結(jié)束。 葉斐薄唇微動,吐出幾個字:“我腿麻了。” 江然立刻低了頭,瞅瞅手里捏著的針,手術縫線還連在他肩上。 蝴蝶結(jié)??? 她想了想,小嘴一撇,手指頭勾著縫線給他打了個死結(jié),拿紗布給他包好,說:“衣服干了。” 葉斐閉著眼,點了點下巴。他既然首肯,江然立刻從他腿上跳下來去陽臺取衣服。 葉斐掀開眼皮,視線飄到她那兒。江然蹲著把衣服一件件從洗衣機里拿出來,忽然手頓在半空,小嘴噘了噘,眼睛別開,迅速從洗衣機里拿出他的內(nèi)褲掖到手里的幾件衣服里面。 葉斐失笑,又閉上眼,仰起頭來舒了口氣。 江然把洗干凈的衣服放到葉斐腿上,說:“你去換上吧,然后吃飯。” 葉斐抱起衣服一言不發(fā)地走了,江然朝他的背影瞧了瞧,又忙移開眼。 公道講,他這身量體型,在男人堆里確實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就是個性嘛……有時候她真想打他一頓。 葉斐進了衛(wèi)生間,關上門。江然甩甩頭,懶得再想,去廚房拿吃的去了。 江然訂了兩份山藥燉肋排,一個大份一個小份。葉斐穿好了出來后跟她一起吃飯。江然飯量小,小份也只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葉斐把她吃剩的米飯排骨都拿過去,埋頭就吃。看他狼吞虎咽,江然忍不住問:“你中午沒吃飯?” “吃了。”葉斐說。 看他吃得那么香,江然覺得有趣,兩手托著下巴問:“排骨好吃嗎?” “還不錯。”葉斐嘴里咬著骨頭說話聲兒也含糊。 “這家的排骨燉得很嫩,我常買?!苯徽f。 葉斐挑起眼皮看她,問:“你總吃外賣?” 江然眉毛一挑,反問:“不然呢?”她又不會做飯。 葉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把嘴里的骨頭吐出來,問:“你從家里搬出來幾年了?” “三年。你把我送回來后沒多久,我就搬出來了。”江然說。 三年前……葉斐的眼神沉了沉。 就為那姓林的吧? 他蹙起眉,并沒有把心里的話問出口。 江然倒是沒發(fā)現(xiàn)他心里的那些彎彎繞繞,自己說起來了:“當時覺得住在家里挺沒意思的,想出來清凈幾天,可是學校宿舍我住不慣,也不想住酒店,就讓我爸爸買了這套房子。一個人住了之后覺得特別自由,就不想再回去過了?!?/br> 葉斐埋頭吃飯,什么都沒說。 江然抓起一個蘋果,用刀子削皮。她手巧,削下來的果皮又薄又勻稱,長而不斷,隨口問他:“你呢?你為什么一直住在家里???” “方便?!比~斐含糊地回答。他總不能實話實說,萬子惠怕管不住他硬逼著他住在家里。 話題聊到了這里,江然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跟葉斐閑話家常。 “你家里都有誰???” “我媽,我meimei。我爸在外地工作,每個月回來一次?!?/br> “你家有保姆嗎?” “沒有。” “那你mama還蠻辛苦的,要照顧你們兄妹兩個?!?/br> “是辛苦?!比~斐附和。 “那將來呢?”江然問,“你會一直住在家里嗎?” 葉斐沒立刻回答,對著碗里的肋排行了片刻的注目禮,緩緩開口:“將來,那得聽我老婆的?!?/br> 像被針扎了一下,江然手上動作停了。 空氣中突然生出某種詭異的氣氛。 長睫毛撲閃兩下,江然抬起眼,發(fā)現(xiàn)葉斐果然正在看她。她渾身打了個激靈,發(fā)起了愣。葉斐勾起唇角,目光鎖住她,慢條斯理地說:“我老婆讓我住哪兒,我就住哪兒。” 江然匆匆低了頭,臉上發(fā)熱,心里發(fā)慌。她繼續(xù)削蘋果,可手上功夫全沒了,果皮斷了又斷,好好一個蘋果硬是被她削得瘦了一半。葉斐嘴角的笑紋勾得更深。 江然擱在桌上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真是救命的打岔。江然忙接了電話,手機里傳來大張的聲音:“江小姐,我是大張,斐哥跟你在一塊兒沒?”江然說:“在?!卑咽謾C遞給葉斐。葉斐滿眼疑惑,江然說:“是大張?!?/br> 葉斐怔了怔,把手機接過來。 “斐哥,大隊長叫你回局里。”大張說。 葉斐眉頭一皺,不滿地問:“你怎么打這個電話?” “那不是你手機打不通嘛!”大張振振有詞。 “你怎么知道我跟她在一塊兒?”葉斐又問。 大張嘿嘿笑,說:“漏壺知道了,不就全世界都知道了。”手機里傳來漏壺的聲音:“大張!你他媽的出賣我!” 葉斐罵了句臟話,悶聲說:“我這就過去?!?/br> “也不用太著急?!贝髲堈f,“我們的車就在樓下,可以多等你會兒?!?/br> …… 葉斐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江然,江然問:“你要走了?” “隊里有事?!比~斐說著站起身大步朝門口走去。江然跟過去,看他從袋子里拿出那雙臟了吧唧的旅游鞋換上。 江然眉頭擰起來,又松開,輕聲問:“你們總這么忙???”飯還沒吃完,說走就得走。 “差不多。”葉斐系上鞋帶,站起來,把手往江然面前一攤,“照片給我?!?/br> 江然“哦”了聲。她的包剛好掛在門口,從里面找出照片交給他。葉斐拿到照片后挨張看了看,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后挑出一張她穿粉色裙子的,對她說:“我喜歡這張。” “喜歡就拿著唄。”江然隨口說,轉(zhuǎn)身從擱板上拿下他的警官證和錢包遞給他,說:“喏?!?/br> 葉斐接了,把幾張照片都放進錢包里,又打開警官證看了看,接著斂眉思索。